第13章 VS
運動會報完名,有一周時間留給學生做突擊訓練用。
十月的夜,傍晚七點天色已然暗淡下來。
大多數教室隐在黑暗中,只餘下五六間亮着燈,供住宿生晚自習用。
與教學樓周圍的寂靜不同,此刻操場被燈光渲染得恍如白晝。
裏面人聲鼎沸,塑膠跑道上學生疾速移動着雙腿,朝終點邁去。
同樣,網球排球等各類場地也聚集着學生,可要說最熱鬧的,還是籃球場那邊。
啊——
三分球!男神又進了三分球!
贏了贏了!
趴在藍色鐵網外的Omega們瘋狂喊。
籃球場地內熱血沸騰,下半場最終以8:3的比分結束。
傅成北吹了聲口哨,跟沈柏厲然等高二一班的隊員撞了撞拳。
厲然仰頭灌了口水:“痛快,雖然長時間沒一起打,但默契還在。”
齊逸往後順了順被熱汗染濕的頭發,嘚瑟道:“照這勢頭下去,咱班今年又能拿第一。”
話音剛落,對方球員傳來一聲不服氣,不過也就開玩笑:“咋第一了?才打幾場啊。”
沈柏滿頭大汗,他笑着喊:“那兄弟幾個明天再來,讓你們輸得心服口服。”
“行啊,但誰輸還不一定呢。”
對方球員拿起籃球架上的書包,擺手:“先走一步,去吃飯了。”
等對方隊員全部離場,沈柏抹了把臉,用胳膊肘戳了戳傅成北,嘿嘿笑道:“北哥,七班這群人有點軟啊,遠哥還沒上咱就贏了。”
傅成北勾唇笑笑,璀璨明亮的燈光映在他褐色瞳仁裏:“在文科生身上找什麽成就感,咱對手是體育班那幫糙漢。”
說罷,他撩起背心下擺,想擦擦額上的汗。
随着有道顯眼疤痕的手臂往上移動,線條流暢的六塊腹肌頓時暴露在鐵網外一衆Omega狂熱的視線下,引起大片騷動。
不過這畫面只持續了一秒。
傅成北還沒來得及擦汗,忽然,一個飛速旋轉的籃球直沖他門面砸過來。
所幸他反應極快,手腕一轉,下意識接住球,以至于剛撩起來的衣擺又垂了下去。
“操!誰他媽沒長眼!”
傅成北揚聲罵了句,清俊的面上浮出一抹戾氣。
以這個球的力度和方向,絕不是意外飛過來的,是有人故意往他臉上扔。
傅成北順着球的方向迅速扭頭,想看看在恒陽誰這麽大膽,敢明目張膽挑釁他。
球飛過來的方向只有一個人。
見到始作俑者,他臉上戾氣驀地消了些,更多的是氣憤:“路望遠你發什麽瘋!”
路望遠一出現,藍色鐵絲網外霎時傳來一陣比方才還要欣喜的躁動。
只見路望遠神情淡漠,校服工工整整,在一群穿着背心冒着熱汗的人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面對冒火的傅成北,他僅是晃了晃手裏的兩個書包,扔了包濕巾給他,語氣不鹹不淡:“擦擦汗走了,徐叔到了。”
傅成北捏着濕巾,沒動。
其實他也知道該走了,但關鍵被路望遠這麽一說,他再跟着走,未免顯得太聽話,單氣勢上就被壓了一頭。
這在一群漂亮可愛的Omega面前,會讓他很沒面子。
傅成北移到路望遠面前,拿了自己書包:“你先走,我去廁所。”
說完轉身就走。
沈柏一聽,立馬從架子上拿了包,尿急似的跟上去:“北哥等等我!”
厲然把剩下的半瓶水裝進包裏:“我先回了。”
“好,明天見。”
齊逸應完,拿起包也跟上傅成北,大喊:“我也去!”
路望遠在原地站了會兒。
少頃,跟風道:“我也去。”
傅成北滿頭黑線:“……”
他咬着後槽牙扭頭,想罵路望遠是不是狗皮膏藥。
不過還未開口,神情卻是忽然一頓。
他緊緊盯着路望遠。
兩秒後,不着痕跡往下瞥了眼,轉而繼續往前走,不甚在意道:“行行行,都來吧。”
于是一行四人,一個接一個出了籃球場,往洗手間方向走去,路上不知斬獲了多少目光。
操場西南角,洗手間。
四人進去時裏面沒人,他們把書包往牆上一挂,沈柏立馬摸了包煙出來,抖出一根遞給傅成北。
傅成北毫不客氣捏走。
緊跟着,沈柏又遞給齊逸一根,最後是路望遠。
沈柏以為路望遠不會要,不曾想對方接了過去,看着他道:“謝了。”
沈柏一愣,旋即如同被臨時寵幸的妃子,浪蕩笑道:“客氣了遠哥,一根煙而已,沒多大事。”
路望遠把煙湊到唇邊:“有火沒?”
沈柏立刻反應過來,從煙盒抽出打火機,遞給路望遠。
路望遠點完煙,齊逸搶在沈柏前面拿過打火機。
傅成北靠在洗手臺邊,叼着煙遲遲抽不到,一時沒了耐心。
于是他沖路望遠招手:“煙給我。”
路望遠微眯了下眼,呼出一團雲霧,往前一步湊近傅成北。
他噙着煙,出乎意料的,把冒着火星的那頭直接移到了傅成北的煙尾下。
這是想嘴對嘴點煙。
白熾燈下,路望遠垂眸注視着傅成北,眼睫在下眼睑處投了一片陰影。
他在等傅成北吸。
如果放平日,傅成北肯定會捏走路望遠嘴裏的煙,給自己點着後再還給他。
然當下他有點心不在焉,見路望遠把火星湊過來,便仰頭就着吸了口。
路望遠不禁挑眉。
他眸光微閃,唇邊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
這不正常。
某人又在琢磨什麽呢。
這邊氣氛微妙,而另一邊……
齊逸沈柏已經看傻眼了。
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忽然覺得,他們不應該在這裏,應該在車底。
囫囵抽完,傅成北扔了煙頭:“趕緊的吧,等會校門該關了。”
一分鐘後,齊逸沈柏傅成北就位,唯獨路望遠站着沒動。
傅成北眨眨眼:“你不上?”
路望遠沒吭聲,沉默着走到傅成北旁邊。
傅成北眼底掠過一道精光。
等上到一半,他身旁的路望遠才動。
傅成北立馬屏住呼吸,靈巧的眼珠子往旁邊一轉!
嘚!
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就知道!
就不信了,路望遠在這塊比得過他!
徐叔車上。
車廂很安靜,傅成北一臉沉思陰郁,魂不守舍望着窗外的霓虹燈發呆,不知道在想着什麽。
路望遠已經差不多明白某人剛在琢磨什麽了。
他眼底帶笑,偏頭瞧着傅成北棱角分明的側臉,良久,低沉着嗓音問:
“小北,得出結論了麽。”
作者有話要說: 可憐的北:殺人誅心吶殺人誅心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