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陳經自然是看不上葉甚蒙那副德性的,在他眼裏,狗腿就是旁門左道,就算是跪舔集團董事長,那也必須得自己有本事才行,做好自己本身的工作比去插手別人的工作要有用得多,也是一個員工最基本的素質。

況且從個人發展來說,難道在這樣一個大好的平臺下,讓某個老總知道你,認識你,不比跟在傅總身邊永遠當個特助要強嗎?

但是偏偏葉甚蒙不是這樣,這兩人是道不同不相為謀,相見兩厭。

陳經的思維是有道理的,就連葉特助本身也一定認可,但葉特助和他的出發點是不同的,以至于他們做出來的事情也是全然不相同的。

葉特助狗腿了這麽多年,各個方向都在往精益求精發展,他又怎麽可能真的犯這種低級的錯誤,記得傅寒的名片卻不記得自己的名片?他又沒有間歇性失憶。

葉甚蒙其實就是想跟着傅寒,想擠進對方的生存空間裏,沒有機會就要自己創造機會,利用一切可能的資源。所以一開始,葉甚蒙就耍了這個小手段,沒帶名片啊,總不能讓他一個人真對着那些C-Level以上級別的人傻笑吧。

這樣就只有讓他和人一起,其他人嘛,都是平級又有競争關系不會留他在身邊礙手礙腳的。而傅總就無所謂嘛,帶一個打下手,跑跑腿,介紹給別人的時候也很方便,到時候遞上傅總的名片就夠了。

況且他沒帶名片的原因也是因為傅總的關系,其他人也不好多說什麽,至少在給他套上蠢貨的帽子之前,還要加一個頭銜,全心為傅總服務的蠢貨。

當然,要是他早知道傅寒原本就要帶着他,他鐵定不會這麽幹了。

傅寒清了清嗓子,訓了他一句:“看來你是真想轉秘書處了。”

葉特助尴尬的揉了揉臉,“傅總,我錯了,忘性比記性還大。”

傅寒深深看了他一眼,丢下一句話,轉身往張總那邊行去。

“葉特助手段挺麻溜的,我身邊的位置就一個,你爬得倒是挺快。今天遞不出去名片不要緊,過兩天就有長了心的親自上門拜訪葉特助了。你跟着我這麽久,我怎麽也得給你留點好處是不是,下次這種花樣就不要玩了,惹人糟心不說,我還看得費勁。”

葉甚蒙臉色一下就徹底白了,他本來就偏白的肌膚更加看不到一點血色,就好像脖子上紮了個孔,血液都從那個孔裏流光了,只剩下一個皮囊。

他那顆蜷縮在角落裏的心髒傳出一陣鈍痛,仿佛被人捏住用鐵錘一下一下的砸下來,而他卻什麽都不能做,只能眼睜睜看着那只巨大的鐵錘向他落下來。

傅寒的語氣很平靜毫無波瀾,像是陳述一件事情一樣,沒有偏好。但是葉甚蒙沒辦法這樣去理解,他覺得惶恐以及巨大的不安,像是置身于狂風巨浪的海洋之中,只能被一波又一波的浪翻打,連呼吸都掙紮不過來。

總是給了他一顆甜的不能再甜的糖之後,就讓他落進暗無天日的深坑之中。對方明明看得清楚他的手段和花樣,為什麽就不能多看一眼,連他的心也一起看明白呢?

他只是想跟在他身邊罷了。多簡單。

至于其他的,葉甚蒙不在乎,就連錢和傅寒比起來,他也不在乎。是他的心意太難傳達給傅寒,還是傅寒就希望保持這種距離?

葉甚蒙想,是後者吧。

從來,傅寒就比他更聰明。

他記得傅寒曾經說過:葉甚蒙,不管你多努力,不管再過多久,我永遠比你擁有的多,無論哪方面。

時間越長,越是曾經以為是戲言的話就越變得真實,越是真實,就越是折磨得人痛苦和絕望。

傅寒啊傅寒,你若是什麽都比我擁有的多,我又該拿什麽來換你的真心?

葉甚蒙揉了揉眼睛,很癢很幹。

不是所有的東西你都比我擁有得多,至少我守候的這份情義一定比你所擁有的要多。

他垂下手,看着傅寒的背影跟了上去。

——————

衛琏玉誇張的嚼着嘴裏的口香糖,在這個到處西裝革履高叉低胸禮服的世界裏,他穿着肥碩的牛仔褲和oversize的棒球外套,大紅色的平沿帽上印着白色的FUCK字樣,再加上閃亮亮的鑽石耳釘,渾身一副流裏流氣的流氓樣子。

“啪。”巨大的泡泡爆開了,衛琏玉拿紙把嘴邊粘黏的白色膠質擦掉,偏過頭看着王晉咧嘴笑了笑,他的鼻音極重,“這樣的貨色你也艹得下去,口味可真重。”

王晉架起腿,裝模作樣的嘆息一口,“上學那會兒他還嫩得很,又窮又傲氣又單純,就眼巴巴的看着你,盯着你。又怕你不理他了,也不敢有過分的要求。那樣子可真逗人。你要是遇到你也想艹。”

衛琏玉不信的癟癟嘴,“反正我是沒看出來,既然你說得這麽好,又吃到嘴了,怎麽現在沒眼巴巴的跟着你了。看來是你□□的技術沒過關。”

王晉臉色變了變,“裝的呗,我是稀裏糊塗的被耍了。不過也沒吃虧,怎麽說來我都是第一個上他的男人。”

“可惜了。”衛琏玉咂巴了兩下嘴,“我說怎麽殘得這麽快呢?果然被你玩過的就焉了。不過人家現在跟着傅寒,也不算混得差了。”

衛琏玉說着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笑意更盛,摟過王晉的脖子,道:“想不想再弄來玩一次?樣子是寒碜了點,老氣了點,不過玩這種窮逼最有意思的就是他以為已經算牛掰的時候,卻還是被人玩得跟條狗似的。想想就覺得有意思。”

王晉雖說愛玩,但絕對屬于正常範疇,像是衛琏玉這種扭曲的癖好他是沒有的。不過他也絕對沒有好到哪裏去,這個時候若是拒絕,會顯得他玩不起,況且他太了解衛琏玉了,能說出這樣的話,說明衛琏玉的積極性已經充分被調動起來了。他要是說不,只會讓衛琏玉覺得掃興。

這當然不是王晉的目的,衛琏玉是衛永江即H省□□的小兒子,他舅舅還得看衛書記的臉色行事呢,他又怎麽可能刻意去掃衛公子的興呢?

“咋?你想玩?”

“舍不得?”衛琏玉哼哼一聲,鳳眼挑得老高,似笑非笑的看着王晉。

“咱倆什麽關系?我有舍不得給你的嗎?”王晉擡了擡下巴,眼神瞄到會場另一邊,“你還別說,正好是趕上時機了。你哥不是進寶盛董事會了嗎?又接任集團海外發展部老總,正好要配幾個新的助理秘書,讓你哥把他挖過來,到時候想怎麽玩還不都是你說了算。”

衛琏玉想了想,道:“傅寒會放人?”

“哼,傅寒不過是寶盛科技的老總,他手上有好幾個海外項目還得跟集團海外發展部打交道呢,從業務關系上來說,集團海外發展部屬于交叉業務上級。你哥想要個特助過來有什麽困難的?”王晉又靠近了一些,低聲道:“而且他和傅寒身邊的人不合,到時候讓那些人再撮串一下,逼也把他逼走了。再說了,衛叔調任中央的事情不是已經有眉目了嗎?到時候寶盛裏面誰會去惹衛家。”

衛琏玉眯了眯眼,使狠勁兒的咬着上嘴唇,那裏傳來輕微的麻疼感他才松了口,站起來大搖大擺的往前走去。

葉甚蒙亦步亦趨的跟在傅寒身後,突然眼前竄出來一只手擋住了他的去路。

葉特助看了一眼面前的小流氓,一肚子的火,這□□的現在的蛇精臉也太多了,走哪裏都遇得到,都他媽一個醫生那裏整的吧。像他這樣的天然純爺們已經所剩不多了。

當然就算對方頂着一張豬腰子臉也跟葉特助毫無關系,只不過是他想到了同樣擁有着尖尖下巴的賀藍所以怒氣飙升罷了。可惜賀藍和面前這個男人都是貨真價實,童叟無欺天生的瓜子臉。

“麻煩讓讓。”葉甚蒙往旁邊退了幾步,想要繞道。

衛琏玉逼了過去,從褲兜裏掏出一片口香糖,剝開糖紙,把口香糖塞進嘴裏嚼起來,又從另一個褲兜裏摸出一只筆,刷刷的寫下一串號碼,伸出含着口香糖的舌頭對着葉甚蒙卷了卷。然後将那紙條拍到葉甚蒙胸口,從嘴裏抓出嚼成一團的口香糖用大拇指往葉特助胸口一壓,将那紙條穩穩的粘在對方的西裝口袋上!

“聯系我!等你電話。”衛琏玉舔了舔殷紅的嘴唇,呵呵一笑,甩着胳膊走了。

葉特助也舔了舔泛紫的嘴唇,将那張紙條扯下來,“衛琏玉,找死。”

葉甚蒙的目光變得陰沉起來,猶如在那個無人的小巷中,他順着衛琏玉的方向看過去,王晉挑釁的對他揮了揮手。

“葉特助。”傅寒背着雙手站在不遠處,“不要去招惹衛家的人。”

葉甚蒙處理了胸口的口香糖,趕緊跟上去,笑道:“我哪兒有資格呢。老百姓一個,衛家是寶盛的大股東是我的衣食父母,我招惹他們做什麽?”

傅寒盯着葉甚蒙的胸口,又重複了一遍:“不要去招惹衛家的人。”

葉特助覺得心塞啊,老子被人粘了這麽惡心一坨口香糖,傅寒這個做上司的就算不出頭,勸慰幾句總行吧?就算不安慰,閉嘴總行吧?就算非得說,說一遍不行嗎?

丢臉的又不是他一個,打狗也是看主人的。

充分說明傅總在對方眼裏也不過就是一個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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