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上海(三)

江晚橘不知道他說的特殊是多麽特殊。

陳晝仁第二次打電話,要了幹淨的冰,還有熱水,冰盛在透明的玻璃杯中,小小方格小小塊,精致玲珑;熱水是盛在熱水壺中,附贈了杯子。

還有涼薄荷糖。

這個酒店并不禁煙,陳晝仁拿了一支煙問江晚橘:“想要再試試嗎?”

江晚橘接過去。

她其實已經學會了抽煙,不過沒什麽煙瘾,平時也不帶着,只是仍舊沒有感受到煙草有什麽妙處,抽也行,不抽也行。她含在口中,陳晝仁為她點燃,她吸了一口,半眯着眼睛,瞧着陳晝仁,輕輕地吐出來。

陳晝仁沒有将水倒在杯中,而是均勻地傾倒在疊成方塊的熱毛巾上,熱氣騰騰。

江晚橘半依着床邊,還不太确定陳晝仁要做什麽,微微有些迷茫。

滾燙的水落在熱毛巾上,澆透了,白霧騰騰。陳晝仁走到江晚橘床側,江晚橘側身,彈了彈煙灰,陳晝仁分開她,她沒說話,只是笑了一下,有點挑釁的意味。

當陳晝仁俯身吻上的時候,江晚橘笑不出來了。

手指握住陳晝仁的頭發,起初,還要推拒他,但随着時間推移,她壓着陳晝仁,想要更多。

可是對方卻起來了。

陳晝仁跪伏在江晚橘床側,低頭吻上她的唇。

江晚橘剛剛猛吸了一口煙,還沒來得及呼出,想躲也躲不開,尴尬又迷離地呆怔在原地,陳晝仁極有耐心,堵住她的唇,勾着她将口中不堪的煙霧渡給他。

江晚橘覺着那些煙髒,對方不這樣認為,他捏住江晚橘肩膀,要她也嘗嘗他唇上的鹹,香煙和破碎的東西混雜在一起,江晚橘要被親昏了,迷迷糊糊中,看着陳晝仁下去拿了熱騰騰的毛巾上來。

江晚橘将沒抽完的煙放在煙灰缸旁側,眯着眼睛看:“我卸過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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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誰家會用熱毛巾卸妝?

陳晝仁笑得沉沉,用手試着毛巾的溫度:“我不卸妝,卸你。”

江晚橘還沒理解,對方長腿一邁,已經順利上來。

溫熱和毛巾特有的顆粒感感觸頗多,貼上,江晚橘短促地叫出聲音,伸手要錘陳晝仁,被後者攔下。

他微微擡眉,眼睛含笑:“欠收拾。”

江晚橘無論怎麽掙脫都逃不開,只能被壓在掌下。

熱氣熏得她頭暈腦脹,半睜着眼睛,朦胧中看着陳晝仁壓住她手腳。

穿着黑襯衫,身上的味道清隽好聞,他還問:“躲什麽?”

熱氣蒸騰,沖得人發麻,筋骨俱酥。

江晚橘嗚一聲,陳晝仁按住她後腦勺,與她接吻。缺氧感漸漸嚴重,江晚橘視線失焦,瀕臨昏厥的邊緣,陳晝仁終于松開手,放她自由呼吸。

江晚橘大口大口吸着氣,仍舊躺着,感覺熱源漸漸離開,他将毛巾拿走了。

就像終于得救,江晚橘半撐着手臂起來,拿起剛才殘餘的半根煙就抽,用力吸了一口,零星火星驟然發亮。哆嗦着抽了幾口,一只手從她手中将煙拿走,在煙灰缸中碾滅:“抽煙有害健康。”

江晚橘擡頭,陳晝仁捏着她下巴,大拇指摩挲着臉頰上的一塊肉,低頭,将口中的薄荷糖喂給她,清涼提神,江晚橘含住糖果,嘗了幾口。

陳晝仁又喂了她一口水,是杯子裏的,冰水,幾個冰塊滴溜溜地在玻璃杯中轉悠,江晚橘被凍得發抖,還沒有緩過神來,他仰脖,将杯中剩下幾塊冰含住了。

将杯子放在桌上,陳晝仁再度俯身。

江晚橘不肯,可惜,她越是掙紮,越是刺激到陳晝仁。他就愛這樣不聽話不順從逆着來的小家夥,重新将她壓回去。

幾頓碾壓之下,江晚橘終于軟化,求饒。

陳晝仁居高臨下,看着江晚橘,笑:“是不是該報答我了?”

江晚橘早就知道陳晝仁這人不安好心。

他是那種,下雨天借你傘、等晴天後再将你扒皮拆骨、吃幹抹淨的人。

陳晝仁索要的報答的确很厚顏無恥,但江晚橘沒有什麽力氣了,被翻來覆去地拆了一遍,臨睡覺前,他又要喂水,江晚橘心裏有前車之鑒,堅決不肯喝,陳晝仁聲音帶笑:“溫水,什麽都沒有。”

江晚橘這才慢慢地喝下去,滋潤着幹涸的咽喉。

她枕着陳晝仁的胳膊慢慢睡着,醒來時已經不見對方蹤影——桌上倒是有着早餐,還有陳晝仁留下的一張便簽,他的名字,和手機號,字跡潇灑不羁。

江晚橘下床,她喝了仍舊有溫度的咖啡,慢慢地吃完盤子裏盛着的奶酪、面包圈、菠蘿、小番茄和草莓。

吃光之後,她将陳晝仁留下的紙張揉成團,毫不猶豫地丢進垃圾筐中。

往後兩天仍舊繁忙,江晚橘嗓子痛,買了藥吃,潤喉的藥水也一直在喝。她的工作免不了說話,可惜陳晝仁将她聲音弄得大了些,後面兩天說話時總有一點啞。不過還好,沒有影響到工作。

最後一頓飯仍舊是商場方做主,事情談得很順利,總監也高興,見江晚橘嗓子不适,也不再勉強她喝酒。和人應酬交際,也沒有帶江晚橘——

如果是之前的江晚橘,一定會跟上,但現在的她不願意逞這個強。身體要緊,嗓子不适就少說話,少說也少出錯,她獨自一人坐在圓桌前吃着清蒸鳜魚,只聽耳側嘈雜,擡頭看,見衆人簇擁着陳晝仁。

江晚橘沒打算上前打招呼,她在的位置人少,也不會有人注意到一個實習生。任憑他們觥籌交錯,她自己安安穩穩地吃完整頓飯,一杯酒也沒喝,一個招呼也沒打,樂得清淨。

結束後,江晚橘本想着直接上去休息。

她們是明天中午的機票,啓程回北京。

但總監卻叫住晚橘,說自己有樣東西落下了,讓江晚橘去找找。

江晚橘聽話,去了下午開會的地方,現在已經很晚了,房間空蕩蕩的,沒有開燈,房間內一片昏暗,江晚橘在黑暗中摸索着開燈,怎麽都找不到燈開關的位置。

心裏納罕,她繼續摸,冷不丁摸到一溫熱的東西,驚得江晚橘差點叫起來,與此同時,燈光大亮,陳晝仁開了燈,他仍舊穿着晚宴時的西裝,沒有換,笑着看她:“不是咽喉痛,晚上吃那麽多魚,不擔心被紮了喉嚨?”

江晚橘轉過臉,她說:“紮不紮的,和你有什麽關系。”

“怎麽沒關系?”陳晝仁笑着說,“你不明白我的想法?”

江晚橘的視線在會場中逡巡,回憶着總監去過的位置,尋找她遺落的文件:“陳總貴人事忙,我哪裏知道您的心意。”

陳晝仁嘆氣。

他說:“江晚橘。”

這還是他第一次叫江晚橘的名字,不疾不徐:“我們很合得來。”

江晚橘不出聲,她挨個兒翻找桌子,腳下不小心踢到木頭椅子,疼得她皺了眉,仍舊沒發出絲毫動靜。

陳晝仁的聲音平穩地落在這個空曠的會場中:“你跟我吧。”

作者有話要說:

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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