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巴黎(二)
晚風将樹枝上的積雪吹落,江晚橘看着陳晝仁的眼睛,他依舊那樣英俊,沉穩。
這個人的時間好像是靜止不動的。
江晚橘側了側臉,她客氣地說:“好久不見。”
陳晝仁仍舊拿着那個銀質的狼,攤主說了價格,他很幹脆地付了錢。
江晚橘轉身離開,沒有聽他們的交談,走出好幾步,陳晝仁追上來,叫她的名字:“晚橘。”
江晚橘站在雪地之上,她側身,風吹散她的發,江晚橘順手将發掖在耳後,客客氣氣:“陳先生,有事情嗎?”
陳晝仁說:“不想喝一杯嗎?”
江晚橘笑了笑:“這麽長時間了,陳先生的搭讪開場白還是這樣。”
“這麽長時間,”陳晝仁說,“陳先生的搭讪對象也沒有變。”
彩燈閃爍,廣場之上裝飾着巨大的、鮮豔的聖誕樹,混着各種水果和具有創造性香料氣息的熱紅酒散發出動人的味道,商店櫥窗亮閃閃,一串小燈猶如明晝。
不遠處是一個戶外溜冰場,歡聲笑語傳來,和商店中的歌聲纏繞在一起,被柔柔風徐徐送至。
江晚橘問:“你一個人?”
陳晝仁搖頭:“和表兄一起探望外婆,順道過來玩。”
江晚橘不說話,身後有人叫陳晝仁的名字,她回頭,看到一個和陳晝仁身高相仿的男人,不過後者氣質更溫和些,兩人的眼睛很像。
陳晝仁介紹兩人認識,對方名叫溫崇月,是他表兄。兩人同一年出生,不過溫崇月的生日早,在二月份。
異國他鄉,能遇到熟悉的人實在屬于僥幸。溫崇月自然地提出一起吃飯的邀請;江晚橘不好推辭,只能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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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在一家仿佛17世紀的木桁架屋中用餐,螺旋樓梯一路通上二樓,在這優雅複古的餐廳中,溫崇月點了一些經典的阿爾薩斯菜肴。這位溫姓表兄似乎喜歡美食,對葡萄酒也頗有研究——江晚橘心不在焉地想,他們的确是兄弟,的确是一家人。
晚飯結束後,外面已經完全黑了,像是一塊沉暗的幕布。或許是夜晚寒冷,聖誕集市也已經結束,人漸漸散去,只剩下一些酒鬼和無所事事的人在游蕩。
溫崇月建議讓陳晝仁送江晚橘回去,江晚橘沒有拒絕。
雪落了很厚一層,就連來時的路也被積雪覆蓋,江晚橘偏愛那些無人踐踏過的地方,一步一個腳印,聽見身後陳晝仁問。
“你在這裏工作如何?”
江晚橘說:“挺好的。”
“你瘦了很多。”
江晚橘輕輕唔了一聲:“我這個行業需要維持身材。”
踩在積雪上面,有着細微的、像是要擠壓東西的聲音,江晚橘沿着長線走,陳晝仁始終不緊不慢地跟在她旁側。
不會有人找他們的麻煩,那些想要惹事的家夥不會自讨苦吃。
江晚橘居住的地方離這裏步行需要十五分鐘,她和陳晝仁平靜地聊了些近況,工作,生活,就像在對一個老朋友。
他們的确是好久不見的朋友,江晚橘清楚怎麽做對自己最有益,異國他鄉,她并不介意和一個失敗的crush對象聊一聊天,畢竟在遠離故鄉的孤島之上,能有少許溫暖和慰藉已經足夠。
陳晝仁一直将江晚橘送到旅館門口,互相道了晚安後,江晚橘忽然停下腳步,她側身,問陳晝仁:“你想進來喝杯茶嗎?”
說這話的時候,風平雪靜,江晚橘露在外面的睫毛因為呼吸而有一點淡淡的濡濕,鼻尖被風吹得有一絲淡淡的紅。
喝杯茶。
他二人對其中含義心知肚明。
陳晝仁笑了,他問:“你邀請過多少男性去喝茶?”
江晚橘将滑落肩膀的圍巾重新披在肩上,這話似曾相識。
她口齒清晰,溫和地問陳晝仁:“陳先生為什麽對我的私事這樣感興趣?”
皚皚白雪,陳晝仁身形如松。
陳晝仁平靜地說:“可能因為我想做唯一能橄你的男人。”
作者有話要說:
啵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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