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5
“你……”這一瞬間亞久津簡直興奮的不能自已，要知道，整整兩個月來，小七從來沒有講過一個字，就連他都以為這一輩子小七都不會再開口了。
一伸手撈出被子中間的小孩子，亞久津使勁揉着小孩子柔軟的頭發，“小鬼，你竟然學會說話了！”二話不說的開始下達新的命令，“再說一句來聽聽！”
再一次被吵醒，小七顯得不大高興，皺着眉毛看向正興奮的亞久津，顯然是不明白這個人怎麽會有真麽大的反應，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對方發生了什麽事，最後扁扁嘴，有些委屈地開口：“仁，睡覺……”
“啊——對不起對不起”，終于意識到現在是什麽時間，亞久津盯着小孩子委委屈屈的臉，手忙腳亂地将他重新按回被子裏，生怕一個不小心這下家夥就會哭出來。
看着被子裏呼吸順暢的小家夥，亞久津忽然明白了為什麽有人會喜歡養個寵物，其實養個寵物也挺有趣的。
第二天，小七終于開口說話的消息讓亞久津優紀開心的差點哭出來，作為小七開口的禮物，亞久津優紀做了一大桌子小七喜歡的食物，巴巴的盯着小七的動作，一會一個問題的問，雖然這孩子對于她的大多數問題還不知道怎麽回答，但是間歇從小孩子嘴裏冒出的“好吃”、“謝謝優紀媽媽”、“還要”……就讓某母愛泛濫的女人狠狠地親了小孩子幾口，惹得亞久津仁一把将小孩子護在懷裏，惡狠狠地盯着自己行為不端的母親，眼睛裏的警告不言而喻。
開玩笑，這小孩子是他好不容易才教會講話的，要是被老女人吓壞了，以後都不開口怎麽辦！
于是在小七住到亞久津家的兩個月之後，亞久津母子對小孩子會說話這件事所表現出來的好感度直接上升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亞久津優紀會帶着小孩子上街買菜，每次聽到小孩子軟軟的聲音說着“優紀媽媽，要蘋果……”、“優紀媽媽，回家”這樣的話，亞久津優紀那從未從自己兒子亞久津仁身上感到過的作為一個母親的自豪感便一步一個腳印的直達最高峰。
然而，就在小七開始說話之後，亞久津母子便不得不面對另一個問題，那就是警察的再一次調查。會說話的小孩子自然會反饋給警方新的信息，而這些信息對于尋找小孩子親人這件事無疑是最好的資料了。于是，在警方涉入詢問之前的幾天，亞久津母子陷入了無盡的恐慌之中。
亞久津優紀常常會看着小孩子發呆，再配合上幾聲長籲短嘆。至于亞久津同學，更是直接的對小孩子開始了警告：“不管是什麽人來接你，只準留在這裏！”在得到小孩子疑惑地眼神之後，某大魔王就會按住小孩子的頭，用力揉幾下，然後帶着一身戾氣出去，再帶着一身別人的血跡回來……
在煎熬了很久之後，該來的還是來了，這次進行調查的還是開始的那個女警。一個天氣還算不錯的下午，亞久津家裏的空氣中卻醞釀着狂風暴雨……
女警：小七跟姐姐說說，你原來住的地方在哪裏？
小七（認真地想了想）：不知道。
女警：那小七記得自己以前的親人嗎？
小七（疑惑）：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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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像優紀媽媽一樣對你好的人（亞久津優紀連忙在旁邊補充）
小七：沒有（在小七的印象裏，确實沒有人帶着他一起上街，也沒有人像優紀媽媽一樣會給他講貞子從電視機裏爬出來的故事，人能從電視機裏爬出來，好有趣）想到這，小七再一次鄭重搖頭。
女警：小七身上的傷口是怎麽回事？（在遇到小七的時候他身上有很多淤青和傷口，警方懷疑這是家庭暴力毆打所致）
小七：打我
女警：誰打的？
小七：爸爸（小七的記憶裏，那個男人好像是讓他叫爸爸來着……其實真實情況是什麽，他自己也不清楚，只是模模糊糊的記着）
亞久津優紀（咬牙切齒狀）：是哪個喪心病狂的混蛋，竟然對這麽小的孩子都下的了手！（捏捏小七的臉蛋，亞久津優紀決定，絕對不會吧小孩子送回那個變态的手裏）
……
在經歷了很久的盤查之後，警方掌握的證據已經到了一個膨脹的飽和點。來調查的女警惡狠狠地盯着自己手上的資料，兩眼冒火。
白紙黑字清楚的不能再清楚，小七這孩子根本就不是簡單的被遺棄，而是被殘忍的虐待之後又被遺棄。他身上原來帶着的那些傷，據說都是他那無恥的父親做的好事，還有這孩子一開始不說話的原因，想到這警察同志簡直要瘋了，小孩子交代的清清楚楚，他一個人住在小屋子裏，沒有吃的，沒人交流，還要時時刻刻準備好接受父親的毒打，而說到母親，在小孩子的記憶裏完全是一片空白。這樣的陳述讓警方不得不相信，小七原本生活的地方就是個人間地獄。
亞久津仁更是心疼的不得了，從這孩子剛到家的時候他就隐隐約約猜得到這孩子身上的傷是從原來呆的地方帶出來的，而現在聽到這孩子親口描述，更是覺得有一種身臨其境的切膚之痛。
他還記得小孩子乖乖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時候，總是有意無意地縮成小小的一團，有一次亞久津優紀無意地觸碰，撩起了小孩子腿上棉質的睡褲。一塊很大的傷疤暴露出來，小孩子緊張地掩蓋，然後更加委屈地縮成小小的一團。當時自己的火氣就上來了，等到好不容易調整好情緒靠近小孩子身邊，就看見小孩子早就哭的不成樣子了。之後問來問去都不清楚這傷疤是怎麽來的，小孩子翻來覆去的就只說一句話“不要看……醜……”
他也趁着給小孩子睡着的時候偷偷拍了照片去問醫生，然而一臉慈祥的老大夫當場就變了臉色，幾乎控制不住情緒的質問究竟是誰把小孩子燒成這樣的。從那時他才清楚，小孩子腿上的這片猙獰的傷口是有人故意将滾燙的油潑在上面留下來的混跡。
小孩子還小，根本就什麽都不懂，他只知道腿上的這塊傷口醜陋而恐怖，卻不記得當時被燙傷的時候到底有多痛多煎熬。
三天後，警方介入調查所帶來的威脅無疾而終，因為考慮到小孩子原本的生活環境根本就不适合他繼續生活，于是亞久津家有了新的理由繼續收養小孩子。
小孩子現在已經可以基本照顧自己了，于是亞久津優紀想，到了小孩子應該去上學的時候了。
因為小學的課程沒什麽重要的，于是亞久津優紀決定直接送小七去上國中。在這樣的情況下，亞久津仁同學自然而然的就擔當起了在學校裏照顧小孩子的任務。
大兒子帶着小兒子一塊上學一塊回家，亞久津優紀的腦子裏轉來轉去的都是這樣一幅有愛的畫面。然而，事實絕對不是她想象的那樣。
在小七上學一周之後的某一天，發生的一件事，徹底讓這個年輕的母親放棄了要大兒子帶着小兒子一塊去上學的決定了。
那是個周四的黃昏，亞久津優紀下班之後回家，順理成章地抱起軟軟的小七，笑意盈盈地問道：“小七，今天在學校還開心嗎？”
“開心”小孩子老實地回答。
亞久津優紀滿意地看着小孩子清澈的雙眼，又問：“跟媽媽說說有什麽好玩的？媽媽好想知道呢。”
“嗯……”小孩子想了想，随即板着手指開始數，“上課、學長、牛奶……”
“呀，這麽多開心的事呢。”亞久津優紀看着小孩子愉快的神情，覺得自己讓仁帶他去上學就是一件最正确的事
看來小七還是很愛學習的，上課都能覺得很開心，還有牛奶，這孩子還真是喜歡牛奶呢。不過，“學長”這個詞是什麽意思？亞久津優紀想來想去也不清楚，于是決定第二天悄悄跟去學校看看。
馬上付諸于實踐，亞久津優紀到學校的時候，問了很多人才知道小七在柔道部。可是，當柔道部的大門打開的瞬間，這位年輕的母親就石化了。
那是怎樣的場景啊，一群人高馬大的學生們将小七圍在中間，躍躍欲試，小孩子小小的身影在一群人之中顯得既無助又可憐。亞久津優紀當時都要沖上去救人了，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事簡直比眼前看到的更加驚恐。
小小的孩子站在中間，靈活的動作完全看不出平時迷迷糊糊的性格，三兩下踹翻兩個學生，一回頭狠狠地一拳砸在另一個人的腰上，動作的精準和狠戾簡直和亞久津仁動手的時候不相上下，亞久津優紀呆呆地看着，忽然覺得這小孩子絕對不能再交給亞久津同學了，否則簡直就是一場新的災難。
“優紀媽媽”小孩子打完架看見亞久津優紀站在門口，立即綻開笑臉乖乖地跑過來伸手要抱，亞久津優紀本來很生氣，可是這孩子跑過來的時候眼睛亮亮的，就像是等待着被誇獎的小動物。還是忍不住抱了小孩子，亞久津優紀有些嚴厲地問道：“是仁教你怎麽打架的？”
“嗯”很誠實的回答
“跟我回家！”警告一聲，亞久津優紀抱着小孩子往回走，心裏考慮應該給小孩子轉學。走了幾步，又回頭看看倒地哀嚎的各位同學們，亞久津優紀終于明白為什麽“好玩”的東西裏會有“學長”這個名詞了。
亞久津優紀覺得以後應該禁止小孩子動手，可是想到小孩子認真聽話的性格，她又覺得如果真的遇到壞人，不動手也是不行的，捏捏小孩子臉，亞久津優紀補充了一句：“以後跟人動手的時候，不要打臉……”
“打哪裏？”
“露着的地方都不準打……”
“嗯”
聽到這樣的對話，衆柔道社成員們欲哭無淚，露着的地方都不打的意思是直接攻擊胸腹等重要的部分嗎？不要啊，這孩子簡直比亞久津仁還要恐怖好不好，直接攻擊重要部位是會死的啊……
走了很遠之後小孩子還在乖乖地沖着柔道社的學長們招手，甜甜的聲音伴着晚風吹進衆人心裏。
“謝謝學長……”
“還要和學長一起玩……”衆人默哀
那一天亞久津仁因為臨時離開了半個小時，所以沒能攔住自己母親的決定。于是，剛剛在山吹入學一周的小孩子轉學到了其他學校。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