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chapter8
“仁……”小孩子乖乖地站在亞久津身邊，仰起臉看向他，“仁來看小七的比賽？”
“……不是”
“哦”小孩子明顯失望了一下，不過還是很快就恢複過來，“仁是來接小七放學的嗎？”
“……不……”亞久津的話剛說了一半，一低頭就看見自家小孩子老大不高興的臉，考慮到要顧及小孩子的心情，又加了半句，“不是故意要來的，路過這裏……順便接你回去。”
青學網球社衆人出來的時候，就發現小孩子正仰着頭跟一個看起來很恐怖的男人說話。菊丸第一個問：“那個是誰？”
“亞久津，小七現在就寄宿在他家裏。”身邊的一個悠悠的聲音，菊丸回頭，就看見不二正站在他身邊，眼睛彎彎，不知道為什麽，菊丸同學忽然就覺得有點冷。
“小七，在說什麽呢？”笑眯眯地走過去，不二周助很自然地回避了亞久津的視線，然後揉揉小孩子的頭發，“是不是今天比賽累了？”
“不累”小孩子搖搖頭，很不自然地向亞久津那邊縮了縮，雖然已經熟悉了，可是他還是覺得不二前輩怪怪的，有點害怕。
“回家了”亞久津捏捏小孩子的臉頰，挑眉不快地看向不二，這個男人是什麽意思，難道感覺不到小孩子在害怕麽？
不悅地将身體在小孩子身前擋了擋，亞久津冷冷的開口：“小七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是麽”不二依舊淺笑，“小七這孩子很聽話，确實用不着不相幹的人操心。”頓了頓繼續：“但是我作為前輩，還是要對自己的晚輩負責的，尤其是在晚輩身邊有人會帶來錯誤引導的時候。”
“你說什麽！”亞久津臉色一沉，周邊的空氣裏就有了躁動的因子，習慣性的一伸手揪住不二的領子，亞久津惡狠狠地開口：“不要惹惱我！”
“要在小孩子面前動手嗎？”一瞬間不二的臉色也沉了下來，藍色的眼睛直直的對上亞久津的眼睛，不閃不避，就連聲音裏也多了幾分陰郁的味道，“小七還站在這裏，你不應該無所顧忌！”
“不要命令我！”受到刺激的亞久津一甩手将不二扔到一邊，體內暴力的因子集體暴走，向前半步一拳打在不二腹部。
“亞久津住手”河村驚叫了一聲連忙跑過來攔住正在發狂的亞久津，其他的人則七手八腳的扶起不二，可是正在發怒的某人又怎麽會是河村一個人就能攔得住的，就在不二被扶起來的幾秒之後，又一次重重的倒地。
不過這一次，連帶倒下的還有忽然沖出來擋在不二面前的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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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在場的人全部僵住了，尤其是打人的亞久津，他看向自己剛剛打到小七的那只手，忽然就覺得這手很礙眼。
幾個人從他身邊跑過去，他們和他擦肩而過，擔憂和憤怒交織在一起，亞久津擡眼看向被大家圍在中間的小孩子，不可抑制的扯扯嘴角，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這一刻自己在笑的是什麽。
“小太一，你怎麽樣啊~”菊丸從一群人之間擠過去，心疼地看着小孩子流血的嘴角，還沒有說完話就被大石拽到一邊去了，“英二，安靜點”大石拖住掙紮着要到小七身邊的某人，語氣很嚴肅，“一會兒再過去。”
“可是，大石……”菊丸還想說什麽，卻在看見小孩子的眼淚時停住了，有些無力的望望天，菊丸耷拉下了腦袋。
“大石，小太一哭了……”
“……英二”
小孩子被一群人圍在中間，嘴裏鹹鹹的，有鐵鏽的味道，他不喜歡這樣的味道。被仁打到的胸口疼疼的，還有倒在地上的時候擦破皮的地方也疼疼的，可是仁為什麽打自己呢？小孩子想不明白，但是還是覺得很委屈，尤其是現在，仁都不過來看看自己的傷口，小孩子看向亞久津，對方卻低着頭。
一時間，這樣的落差讓小孩子産生了一種類似于被抛棄的恐懼，張張嘴，沒有發出聲音，但是眼淚卻出來了。
衆人一看小孩子哭了，本來想到的安慰的話也被這忽然到來的眼淚個沖跑了，手冢伸手将小孩子抱起來，面無表情的從亞久津身邊走過去，直接去了醫務室。
不二和其他人緊跟其後，走過亞久津身邊的時候，河村停了一下，看向自己昔日的好朋友，有些艱難地開口：“亞久津你……好自為之吧。”
亞久津站在原地沒動，直到青學的人走了很遠他才一拳砸在地面上，沉悶的碰撞聲混合着他自己略帶顫抖的聲音，“不要命令我……”
其實這一拳應該打到的是不二的腹部，但是因為小七個子比較小，到了他那裏就直接打到了胸部，小孩子的優點，體重小骨頭軟，摔倒的時候受傷不重；相應的缺點，作為主要保護組織的骨質部分硬度不夠，極易損傷內部組織。
送去醫務室的時候值班的醫生很顯然對帶小孩子來的這些人很不滿意，經驗豐富的老大夫很不快地宣布：“這孩子的一側肋骨有變形，肺組織有挫傷。”
“嚴重嗎？”桃城追着醫生問個不停，“怎樣才能快好啊？你倒是說話啊！”
“桃城！”手冢适時的制止了桃城的喋喋不休，禮貌地點點頭，征詢醫生的建議，“是不是要住院休息？”
“那倒不用。”醫生推推眼鏡，“真是不知道輕重的年輕人，要是這孩子的骨頭再硬一點，肋骨就直接被打折了，若是不小心穿進肺裏，你們這群人都是要負責的。對了，還有一點，這孩子的肺裏有淤血，很可能最近幾天就會随着咯血。”
“……謝謝”
完事後手冢安排青學的衆人先回去了，醫務室裏除了正在安慰小孩子的河村，就只剩下他和不二，房間裏安靜的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吶，手冢，你有話要說吧。”率先打破這安靜的是不二，他還是輕輕地笑着，眼睛看向坐在另一邊的小孩子。
“你今天太沖動了。”手冢想了想，沉沉的開口：“這不像是平時的你。”
“是嗎？”不二繼續笑，轉而偏偏頭看向手冢，“手冢，我以為你跟我的想法是一樣的呢。”
“什麽？”
“吶，手冢，你也看到了，亞久津會當着小孩子的面出手打人，你覺得他會是一個好的保護者嗎？你我都知道，小七跟一般的孩子不一樣，你能想象這樣的一個小孩子站在血泊中跟人鬥毆的場面嗎？我不敢想，所以我不想，也不準這樣的事發生。但是，現在的亞久津，恰恰就是會導致這樣的事發生的隐患。”
“……不二”
“手冢……”不二嘆了口氣繼續：“小七跟越前是一樣大的年紀，可是一點都感覺不到對吧。他是還沒長大，可是絕對不是白癡，總有一天就會變成和我們一樣會思考會判斷的人。他現在傷了困了從不喊疼喊累，我常常在想，到底是他真的不知道，還是因為他知道說出來會讓大家擔心。這樣的小孩子需要的不是一個亞久津那樣的家人，他更需要的是正确的引導。”
“吶，手冢，其實這孩子在不知不覺之間就已經長大了很多了，不好好修正的話就來不及了。”
丢下這一句，不二向小孩子走過去，笑着揉揉小孩子的頭發，“小七，今天多虧你保護了我呢。”
“不二……”小孩子扁扁嘴，不說話了。
“
怎麽了，傷口很疼嗎？”注意到小孩子的表情，不二謹慎地問道。
小孩子搖頭。
看着小孩子欲言又止的模樣，不二笑了下，“想說什麽？”
“不二……”小孩子好像對這件事很是煩惱，試了幾次才軟軟地繼續：“小七可不可以去找仁？”
不二怔了一下，繼續問：“小七想去的話為什麽要問我呢？”
“……他打了你”
“哦，如果我不讓你去找他呢？”不二坐過來捏捏小孩子的臉，手感确實不錯，難怪亞久津老是做這樣的動作。
“不二……”小孩子軟軟地叫，眼睛裏蒙着一層水汽，霧蒙蒙的，看起來很可憐，“小七錯了。”
“什麽？”
“小七…怕你，你們……打架。”情急之下小孩子的話有些不通順，但是不二卻聽懂了，原來到現在為止小七都不知道他和亞久津真正生氣的原因，他那簡單的小腦袋現在還以為是因為自己害怕的躲起來才引發了這次的事件。
“那小七為什麽怕我？”不二繼續笑，“難道我真的很可怕嗎？”
……
“夠了，不二”實在看不下去的部長大人走過來牽起小孩子的手，低聲說：“帶你去找亞久津。”
不過，小孩子只是被手冢牽着走出去幾步之後就停住了，回頭征詢地看向沒有動作的不二周助，有些不知所措，“……可以嗎？”
“嗯”
“謝謝不二”
于是，手冢送小孩子回家了。
可是上樓之後的小孩子并沒有在家裏發現亞久津的身影。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