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詐屍

“我去,你丫等等我啊!”

跟着陳幹鑽進那個洞裏,我才知道這裏面暗藏幹坤,這個洞看似小,實則是被牆砌的,磚頭往下一搬,裏面盡是石灰膩的光滑牆壁。

牆壁兩邊是兩排二十幾盞的長明燈,造型都是一水兒的獸頭,可具體是什麽玩意兒,我還真是看不出來,火苗從那獸頭的嘴裏噴出來。

“這這這……”我激動的說不出話來,滿腦子想的都是這些玩意兒拿出去能賣多少錢。

我們的面前,能有個百八十米,确實是有一扇門,或者稱為一扇門已經有些牽強了,因為那門的木材已經腐爛了,透着一股腐爛木頭的味道,別的不敢說,就這扇破門,只要一碰,絕對碎的比陳幹的人品還渣渣。

陳幹倒是絲毫不在意那扇門的損壞程度,還裝模作樣的推了一下。随着“吱嘎”的一聲響,那扇破爛的木門被推開,讓我戰栗的景象就這樣突兀地呈現在我眼前。

映入眼的,先是一片街景,滿大街都是叫賣的小販和逛街的行人,他們的服裝也相當怪異,說不出是哪個民族的,就好像是自成一派。

時間就像是靜止了一樣,所有人都保持着他們死前的狀态,屍體鞣化,蜜色的腐肉貼在骨頭上,嘴角上揚,露出詭異的笑容。

“死,死人啊!”我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驚叫。

陳幹做了一個噓的手勢:“你就不怕他們活過來。”

我趕緊閉了嘴,警惕地看着周圍,好在那群死人絲毫沒有起屍的征兆。

根據陳幹的說法,他的父親将鬼玲珑挖出來之後,後半輩子都沒有安生過。後來也不知道是從哪找了一個算命的,具體說了啥陳幹也記不清了,畢竟那個時候年紀小,就記得這個算命的神神叨叨的。

也正是因為陳幹的年紀小,趁着某天父親忘記鎖櫃門,他私自将鬼玲珑拿出去玩了。一個小夥伴見着碗漂亮,就用幾個瓶蓋給換了去,這也是惡夢的開始。

最初是這家人莫名其妙的生病,男主人瘸了,雨天掉進河裏淹死了,之後女主人莫名其妙瘋了,吊死在自家門前的一棵樹上,然後是這個小孩子,本來好好的一個人,突然就啞了。

後來,有一個老頭找到了陳幹的父親,說是有辦法救他,于是陳幹的父親就跟着這個老頭走了,自此就再也沒有回來。

我們順着街道一路走過去,越走鞣屍就越少,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的高門大院兒,院兒門前的紅燈籠還亮着,明明滅滅的透着一股子詭異勁兒。

“你看!”陳幹突然沖我叫到。

我順着陳幹指的方向看過去,那裏竟然有一座四人擡的棺材,只不過棺材還在,擡棺材的人卻不見了。

我們倆小心翼翼地往那棺材跟前湊了湊,發現這口棺材是一口玄鐵棺材,通體漆黑,棺材蓋子上還有一個大窟窿。

陳幹啐了口唾沫,翻出折疊産,用鏟子把兒往那個窟窿裏面捅,那姿勢之猥瑣,簡直不能描述。

“靠,這棺材底下怎麽沒底兒?”陳幹罵道。

“說不定是底下是密道,這棺材是機關呢。”我一邊敲敲打打,一邊和陳幹開玩笑。

陳幹卻像是得到了什麽啓發一樣,突然抓着我的胳膊:“碗呢!那個碗呢?”

我還不太明白他說的究竟是什麽,陳幹就幹脆自己到我的包裏翻出了那只花花綠綠的碗。

陳幹沒管我,徑直将那個碗放進了棺材上的窟窿。

嚴絲合縫。

空氣頓時凝滞了,足足有五分鐘,這口棺材連個屁都沒放一個。

“完了完了,這回連碗都沒了。”我擦了擦汗,咕咚一聲灌了一口水。

誰想到我話音剛落,那口棺材下面竟然傳來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音,就像是一鏟子挖出一口泉眼來。

“你聽!”陳幹趕緊趴在地上,面露喜色。

我将信将疑地趴在地上,可是除了水聲,我确實聽不出什麽來:“你不是不把碗扔進地下河了啊。”

“噓!”陳幹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

約莫能有個兩三分鐘,棺材發出了一陣巨大的咔啦咔啦的聲音,底下像是有幾十條巨大的鐵鏈一起拉動棺材一樣,同時,地面上的棺材也開始震動,棺材蓋子與棺體碰撞,發出巨大的聲響。

緊接着,“轟”的一聲,棺蓋被震得飛出去幾米遠,不斷有黑水從棺材下面冒出來,咕嘟咕嘟的冒着泡,還有黑騰騰的氣體,看上去就像是一鍋被煮沸了的工業廢水。

“得,這回可好,你把人家地下的排污管道砸穿了。”

這麽一折騰,我反而是有些累了,坐在地上喘氣,陳幹也比我好不到哪去,坐在我身邊直伸舌頭。

“沒事兒,估計他們找不到咱們。”

我倆正打屁,我就覺得有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

我原本以為是陳幹在和我惡作劇,伸手就去打。

不想我碰到的卻是一個濕濕黏黏的東西,那個形狀摸起來确實是一只手,可是那狀态分明就是死了很久的爛肉的狀态。

“啊!”我慘叫一聲,幾乎是從地上彈起來的。

陳幹也被我吓了一跳,拍着屁股站起來。

然而接下來的景象實在是讓我難以形容,一個還沒爛光的老頭,緩緩從棺材裏面坐了起來,我剛摸到的那只手,就是他從棺材裏面伸出來的!

“詐,詐屍了!”我的兩條腿已經軟了,根本沒法逃跑,只能用叫喊來驅逐恐懼。

陳幹比我冷靜一些,至少他還能站起來:“他,他就是我要找的老頭!”

我也确實不能理解陳幹的腦回路,這老頭爛的臉都脹了,他怎麽就能确定是他要找的人呢?

“你你你,趕緊的啊,你和他熟,趕緊商量商量讓他躺回去啊。”我指着那個老頭沖着陳幹嚷。

陳幹的手悄悄摸向腰間,按住從五金店買來的匕首。

“這人要是死了,可就六親不認了,別說我勸他,就是他爹來了都未必管用。”陳幹一邊說着,一邊小心翼翼地湊過去。

那老頭從棺材裏面翻出來,帶着一身又黑又臭的屍水,半拉眼珠在外面耷拉着,轉轉悠悠地往四周看。

陳幹秉着呼吸,一動也不敢動,我藏在後面,靜靜觀察着動向,思忖着這個老頭要是來硬的,我就從後面給他一水果刀。

果不其然,那老頭掃視了一圈兒之後,就把目光定在了陳幹身上。陳幹比我更有心理準備,那老頭一看向他,他就先發制人,抽出匕首朝那個老頭紮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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