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炸陵

我一聽渾身都麻了。

小時候在老家有一個水庫,到了夏天的時候我們都會去那個水庫游泳,本來風平浪靜的水面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打起一個旋兒來,把人吸進去。

那個水庫基本上每年都要死幾個人的,而且被吸進去的人是找不到屍體的。後來水庫被廢棄,又重新選址在人工河下游重新見了一個新的水庫,老水庫就廢棄了,水也就開始慢慢臭了,我們都不下去游泳了。

隔了幾年,老水庫都快幹了,市政要改建,把整個老水庫剩下來的水全都抽幹了,人們才在水庫底下發現一具已經爛了的類人形的屍體。

奇怪的是,水庫下面竟然一個淹死的人影都見不到,後來老人就說,那個玩意兒是水鬼,也就是水猴子,把人拉下去之後都給吃了,連骨頭都不剩。

到現在,真真正正看到一只活的水猴子的時候,我還真是有點不敢相信。

“按理來說,這玩意兒在地上應該是軟成一灘的,這個怎麽這麽有勁兒?”陳幹嘟囔着。

“興許是剛才,咱們從哪個門前經過的時候,誰家水井裏竄上來的。”我說道。

陳幹搖了搖頭:“那也不對,水井裏可不會有這玩意兒。”

“那照你的意思,這玩意兒是從哪來的?”我繼續問道。

“古河道!”陳幹一拍腦門,“如果我們所在的地方是一個古河道,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古河道必然會有地下水的補給,這水猴子就是常年藏在地下水中,咱們經過地下水泉眼的時候,他就順勢上來,跟着咱們跑到這來了。”

我則有些疑惑,如果這地方真的是陳幹所說的河道,那這麽多的高門大院是怎麽來的?難不成古國的人都是住在水底下的?

陳幹顯然也想到了這個問題,皺着眉毛盯着那只水猴子。

水猴子朝着陳幹呲牙咧嘴的,可能也是被陳幹看的急了,竟然直接從石頭堆上面撲下來,兩只爪子死死抱着陳幹的脖子。

陳幹沒有防備,被它撲的倒退了兩步,掙紮着想要把這個水猴子從身上扯下去。

然而這只水猴子力氣大的出奇,長長的指甲扣進陳幹脖子後面的肉裏。陳幹根本甩不開他,反而吃了它的虧。

“刀!”我也是被吓傻了,直到陳幹沖我吼,我才反應過來,趕忙翻出那把小的可憐的水果刀。

陳幹也不管水果刀的大小,徑直插進水猴子的背上,血噗的一下噴出來,盡數噴濺在身後的石碓上面。

水猴子軟趴趴地從陳幹山上跌了下去,我趕緊湊過去查看陳幹的傷勢,陳幹卻擺了擺手,往那堆石頭湊過去:“你看。”

我順着陳幹的話看過去,只見那血噴到石頭上之後竟然迅速就被吸收了,只留下一個淺淺淡淡的血印子。

“這什麽情況?”

陳幹搖了搖頭,兀自敲了敲時候,只聽見石頭裏面竟然發出空空的聲響來。

“空的?”

要說這時候後面是空的我還信,可是這一整塊一整塊的石頭裏面是空的,我就有點發蒙了。

還沒等我回過神兒來,陳幹就像是瘋了一樣開始用兩只手去刨石頭。

我不明究理,只能幫着他一起刨。

說來也奇怪,這石頭雖然是空的,可是分量卻一點兒都不輕。

搬了能有二十幾塊,石頭堆幾乎就是沒怎麽動,我們倆反而累的跟狗一樣。

“家裏的磚還不夠你搬的,大老遠跑到這來搬磚?”我喘着粗氣埋怨着陳幹。

陳幹比我也好不到哪去,汗流浃背的直喝水:“我這不是搬磚,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這地方是一個古河道,那麽水都去哪了?”

我一聯想那些沉得要死的空石頭,頓時汗毛一炸:“你的意思是說,河水都在石頭裏面?”

陳幹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我本來就不信這個邪,搬起一塊不算大的石頭狠命朝地上砸了下去,石頭被我整個摔開。讓我驚訝的是,果然和陳幹說的一樣,石頭裏面竟然全都是渾濁的泥湯河水,肚子裏面凹陷出一個坑來。

我有些急了:“你知道這一條河裏面有多少水嘛?咱們這麽搬下去,什麽時候是個頭?”

陳幹也被我問蒙了,想了半天,終于一拍腦門沖我笑道:“對了對了,我帶雷管了。”

我對陳幹的智商提出了質疑,并且深切地懷疑這次跟着他出來,是自救的,還是送死的。

根據陳幹的安排,我先搬了兩具高門大院裏面的棺材出來,甩出屍體自己躺進去,另一副棺材留給陳幹,他去布置雷管,他的布置方法比較聰明,引爆一個之後,剩下的會接連引爆,這就保證了我們不用在不知水深淺的時候重新布置雷管。

“轟”地一聲,第一根雷管被引爆,陳幹立刻跳進棺材,被炸碎的石頭湧出水來,場面堪比錢塘江漲潮。

緊接着又是幾聲引爆的聲響,我們倆的棺材開始晃晃悠悠地飄起來,河水很快沒過了屋頂。

眼看就要直逼到山頂,我這才想起來,要是這河水本來就是陵墓裏面的機關,引着我們引爆他的話,那我們倆豈不是中計了,要被活活淹死在這了?

我心裏也是把陳幹罵了一萬次,陳幹反而不以為意,撲騰着兩只手,把棺材朝着石堆上面劃。

“所有的陵墓,排水是最重要的,如果這真是一座陵墓的話,渤海王不可能讓河水倒灌回自己的主墓室,所以我們逆着水流走,一定不會錯。”

陳幹的話可謂是有理有據,簡直讓我無比信服,不過話又說回來,事已至此,我就算不信他又能怎麽樣?

我拼了老命地跟在陳幹後面,那堆土石已經被水沖散了,所以陳幹兩鏟子下去,那堆土石就散了,河水一下子沖進土石後面,連同我們的棺材也一起沖了進去,

棺材在水裏打着旋兒,我是沒抓沒撓的,根本停不下來,轉的直暈,不過更讓我恐懼的事情現在才是剛剛開始先是我的棺材猛地往下一沉,河水瞬間就灌了進來。

棺材的木材早就已經腐朽不堪,經過兩次的沖撞早就不堪重負,咔嚓一聲裂成幾塊,好在我手快,一把抓住一塊比較大的木板,才算是勉強浮在水面上。

陳幹的運氣就比我好了一些,他是順着河水越飄越遠,兩只手也撲騰不過來了,只能不斷地回頭看我。

我剛想笑話他,就覺得腳底下被什麽東西拽住了,那玩意兒的力氣奇大,死死抓住我的腳踝把我往睡地下拖。

“壞了,水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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