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完蛋了,喜歡他了

第36章完蛋了,喜歡他了

江離低下頭, 正看見盛圓面部漲紅,高高昂着頭,望着他,雙目一片詭異的黑, 說話時舌尖竟然如同蛇一般分叉, 絲絲的吐着舌頭,在擔架上扭着身體, 一臉蠱惑的說:“你下來, 我就放過霍啓, 你下來啊。”

飛行機甲的引擎聲在頭頂轟鳴, 腳下的腥風順着艙口撲到江離的臉上,江離站在艙口, 聽見駕駛艙裏的鬼手破口大罵。

“下你奶奶個腿,憨批東西吃我一擊!”鬼手操控按鍵, 反手沖着盛圓砸下去兩炮光離子彈。

因為這飛行機甲本身就是小型機甲,所以攜帶的炮彈很少, 也就那麽幾支, 雖然看起來威力很大,但是在蛇潮面前又顯得有些無力。

炮彈落下時,盛圓從軍用躺椅上向蛇潮中一翻,瞬間淹沒在了蛇潮之中。

不知為何,江離覺得他翻下去的樣子和蛇一樣。

雙頭人面蛇被炸的血肉橫飛, 巨大的轟炸聲使人的耳朵微微失真了片刻,就在這片刻之中,江離手中的光槍打沒了子彈。

盛圓雖然藏進了蛇潮裏, 但肯定還在這——從這四周明顯有人指揮的雙頭人面蛇的行為上就能看出來。

再這樣拖下去, 所有人都會被耗死!

就在此時, 江離發了狠,他直接命令鬼手:“将所有炮彈瞄準河面上的雙頭人面蛇,全部打空,最後一發炮彈打在紅河岸邊,用強火力逼迫那些雙頭人面蛇不能下河。”

“可是這樣老大也上不來,扔炮彈的時候,炮彈會直接把他打死,扔炮彈結束之後,那些蛇又會上來。”

“聽我的!”江離高聲吼。

鬼手狠狠地咬了咬牙,然後照做。

而在鬼手照做的時候,江離抽出光刃,一刀砍斷了屠夫手裏的攀岩繩!

既然拽不上來,那就放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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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夫剛才抓攀岩繩時全靠自己渾身的力氣跟下面的蛇類較勁,現在繩子一斷,屠夫叽裏咕嚕的就向後滾過,狠狠地撞上了機艙牆壁上。

于此同時,所有炮火強力砸下,暫時将河面上的蛇都炸死,并且逼的河岸邊上的蛇不敢下來。

整個河面上一眼看去全都是蛇屍,本就是猩紅色的河水更加豔紅了,便宜了滿河的小銀魚,江離眼睜睜看見這些小銀魚吞吃蛇屍,越吃越大,甚至都有了半臂長,有些小銀魚的身上還長出了人眼睛。

“老大,老大!”屠夫回過神來後就往艙門旁邊沖,要不是江離攔着,他都能跳下去。

“別急,我知道他在哪。”江離推開屠夫,和鬼手說:“向遠處飛,甩開蛇群,讓盛圓以為我們走了。”

鬼手按捺住焦躁,調轉方向飛向了另一頭,最開始盛圓還帶着蛇群追他們,但是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那些蛇群就被甩不見了。

“回河岸下游。”江離拳頭緊握着,低聲說道。

鬼手忐忑的又飛了回去。

紅河的河岸下游很長,幾乎有幾千米,江離估算着方位,讓鬼手在一段河岸上懸停。

“我們來這找老大嗎?”鬼手有點懷疑:“老大會在這?”

他們老大應該在上游啊!

“會。”江離示意鬼手去拿新的攀岩繩,一邊向下看一邊說:“當時我們炸死了河裏的所有蛇,霍啓會短暫脫身,他看到我們扔彈,一定會躲避開,我們的彈是沿着水流方向砸下來的,所以逆流而上會被炸彈炸掉,霍啓就一定會向下游,躲開彈藥和發瘋了的小銀魚。”

“我們離開之後,盛圓為了追我們,會帶着蛇群離開,霍啓就獲得了短暫的安全,但是他不會離開這條河的附近,他不是在河裏,就是在河岸上,因為一旦離開,我們就找不到他了。”

鬼手聽從江離的話往下找,但是他們盤旋了一會兒都沒找到,最後江離直接把攀岩繩拴在了自己身上,然後往自己身上打了防小銀魚毒素的藥劑。

既然河岸上沒有,那就一定是在河裏。

江離的心稍稍沉了沉。

如果在河裏,就說明霍啓現在情況十分危機了,如果霍啓有一點力氣,他都會掙紮着爬起來的。

“我跳下河裏去找,你們一直懸在上空,每隔十分鐘把我拎起來一次。”

江離叮囑屠夫,頓了頓,又想起之前鬼手說屠夫只有幾歲小孩智商的事情,就補了一句:“阿钊,聽話。”

之所以不能下飛行機甲,是因為不知道什麽時候盛圓就會再竄出來,他怕他們來不及上飛行機甲就被抓到。

而必須是他下去,是因為鬼手要開機甲,如果是屠夫下去的話,他不可能把看起來有三百斤的屠夫拽上來。

“嗯。”屠夫悶聲悶氣的回:“俺聽話。”

江離綁着攀岩繩,第二次下了紅河。

這一次下紅河,江離明顯能感覺到紅河裏的血腥氣濃郁了很多,就算打着燈都看不見東西,嗆的他睜不開眼,那些銀色小魚都跟瘋了一樣瘋狂游動,吞吃河裏的各種蛇類殘肢。

江離耐着性子,一點一點在河裏摸索——他們的熱成像儀丢了,否則他還能靠熱成像找到霍啓。

曾經只拿過藥劑的手掌開始胡亂在河底下摸索,按照他的猜測,江離在水下如同盲人摸象般四處亂摸。

在河裏摸着的時候,江離的心像是浸在硫酸裏,時時刻刻都在被燒灼。

很難形容那種感覺,總之,他寧願在河底下的人是自己,他大概就不會這麽難受了。

他抓到過雙頭人面蛇的屍體,也抓到過小銀魚,有幾條小人魚甚至都長滿了人眼,看起來已經進化了一部分,屠夫把他拎起來過幾次,又将他放下去,不知道在河裏苦熬了多久,他終于摸到了一只手。

這只手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凄慘,手臂上的肉被啃沒了一大半,江離死死地抱住了這個身體,轉頭就開始扯攀岩繩。

屠夫猛地向上一拽。

下一瞬,兩個抱在一起的人被拽出了河面上。

見到這兩個人,鬼手吹了個響亮的口哨。

CP粉高舉大旗瘋狂搖擺,這他媽的就是愛情啊!

介個就是愛情!愛!情!

江離從水下出來、睜開眼的時候,就看到霍啓遍體鱗傷的被他抱着,在看到這個人的時候,江離心裏瞬間湧起了說不清的情緒。

屠夫興奮地噴着粗氣,呼呼的把他們倆一起拽起來,一起扔到了飛行機甲的機艙上。

霍啓顯然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态了,沒死全靠一口氣撐着,他後背都被炸開了花,估計是當時被誤傷了,手臂和大腿都被啃的少了不少肉,應該是那些銀色小魚幹的,而脖頸上有一些兩排的牙洞,應該是雙頭人面蛇幹的。

雙頭人面蛇有劇毒,霍啓被咬了這麽多下都硬挺着沒死,足可見SSS的體質強悍。

幸好後來他處于半昏迷狀态下時,所有蛇都被炸死了,而魚只顧得上去吃蛇,他少了兩個最大的威脅,否則等江離摸到他的時候,霍啓估計只剩下一副骨架了。

“鬼手,現在返航回星艦上。”江離将霍啓身上的衣服撕開,召喚出小黑貓給霍啓治療,一邊治療一邊說:“現在就回。”

霍啓的狀态不能再耽擱下去了,只有回到星艦上,江離才能做出解毒藥劑。

破破爛爛的作戰服被撕下,露出霍啓遍體鱗傷的身體,江離的小黑貓感受到主人急迫的心情,便踩着肉墊翻下去,蹲在霍啓的胸口上做治療。

淡淡的乳白色光芒從小黑貓粉粉的肉墊上流轉而出,緩緩地滲入霍啓的胸口。

不過幾秒鐘,霍啓的傷口就重新開始生長,以一種極快的速度開始自我修複。

這期間江離發現霍啓的右手一直緊緊地握成拳頭,其中好像還抓着什麽東西,江離掰開一看,赫然發現霍啓手裏躺着一個小黑瓶。

霍啓一直逗留到現在、遭遇了這麽多危險,命都沒了一大半,人都昏死了,居然都要把這小黑瓶帶回來!

江離一時間心中百般滋味,既懊悔又愧疚,心尖兒還有些微麻的癢,像是有什麽東西即将破土而出一樣。

他當時如果直接說不要這個小黑瓶就好了,霍啓就不用為了這小黑瓶豁出性命去了。

霍啓也太看重誓言了,不,甚至都不算是誓言,只不過是幾句對話而已。

江離咬着下唇,心想,完蛋了。

他好像對他們隊長有點——有點舍不得了。

“到了。”正在這時,鬼手扯着嗓門喊:“回星艦了。”

江離一路不安的心終于放回了肚子裏。

雖說還沒回程,但是終于安全了。

回到星艦上後,江離跟李瑞打了個招呼,然後就把霍啓帶到了休息室,把人放到了醫療艙內,然後親自守在旁邊等。

霍啓受傷太重,治療時間居然需要七個小時,江離等在旁邊的時候漸漸靠着座位睡着了。

霍啓治愈完成醒來時,正看見這麽一幕。

羸弱的醫藥師身上還沾着血污,露出的手臂上有被銀色小魚咬過、用精神體随意治療過,但治療的并不徹底的、還沒完全愈合的傷痕,順着手臂向上看,能看見昏睡中的江離。

江離的頭向後仰靠在椅背上,一頭柔軟半長的深褐色頭發卷在他乳白色的脖頸間,他大概是累極了,連醫療艙艙門開啓、霍啓走到他面前來時他都沒醒過來。

剛從醫療艙出來的霍啓腳步輕的幾乎聽不見,他慢慢的走到江離面前,蹙眉打量了下江離身上的傷口,繼而緩緩俯身去抱江離。

他想把江離抱進醫療艙裏,但是他還沒碰到江離,江離突然一個激靈,猛地睜開了眼。

倆人對視的一瞬間,霍啓的手臂僵了一瞬,下意識地想站起身來——他現在這種動作怎麽看起來都有些趁人之危的感覺。

但在霍啓還沒來得及退開些距離的時候,江離一把抓住了霍啓的手腕。

“隊長,你治療結束了?”江離的手指冰涼,握到霍啓滾熱的皮膚的時候兩個人都跟着顫了一下,短暫的不适應之後,江離在霍啓的身上都看了一遍,甚至上手摸了一下霍啓的腰腹。

之前這裏的傷勢最重。

“嗯。”霍啓的身體不自然的躲了一下,但下一秒又強行控制住身體,沒有躲開,等江離摸完了,霍啓才說:“你進去治療。”

一個休息室內有一臺醫療艙,江離之前怕霍啓出現問題,就一直守在霍啓的醫療艙外,現在霍啓出來了,江離才能放心治療。

在被霍啓半強迫的推進醫療艙的時候,江離突然低聲的說了一句:“隊長,你不怪我嗎。”

霍啓正打開醫療艙的門,聞言低頭掃了江離一眼。

他知道江離是什麽意思。

一來是因為操控雙頭人面蛇的盛圓是針對江離而來,鬼手屠夫霍啓算起來都是被連累的,二來是因為江離當時下的命令,險些要了霍啓的命。

“從你加入我的隊伍起,我們就是...隊員,所有危機,都該由我這個隊長先扛。”霍啓打開門,示意江離進去,在江離進去之後,他單手撐着醫療艙的門,冷冽的眼眸向下垂着,濃密的眼睫毛柔和了鋒銳的眼部弧線,讓他看起來有些溫柔。

江離靠在醫療艙壁上,微微垂着頭,越發愧疚的低聲說着:“當時的所有決策都是我下的,但是如果當時我的決策失誤,或者你沒能向下游潛游,又或者我根本找不到你——”

江離當時對鬼手下命令的時候看起來胸有成竹,實際上他自己心裏也沒底。

再拖下去他們會死,所以他快刀斬亂麻,下了一劑狠藥,但他也怕這劑狠藥太狠,反傷到霍啓。

霍啓當時人在紅河裏,四面楚歌,唯一的攀岩繩還斷了,如果霍啓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可能就跟那些蛇一樣一起交代在哪兒了。

醫療艙的門關上的時候,江離聽見他的聲音低沉的響起:“睡吧,江離。”

醫療艙內具有放松神經的藥劑噴霧,人一倒進去就覺得昏昏沉沉的,江離馬上睡着之前,看見霍啓擡起手,用手指頭敲了敲醫療艙的透明玻璃。

隔着一層透明玻璃,霍啓眼睜睜的看着江離逐漸昏睡了過去。

從最開始,頭頂上的攀岩繩斷裂之後,霍啓就就知道是江離幹的。

屠夫憨直,腦子也不夠用,只會死死地抓着繩子,如果繩子斷了,屠夫就會從飛行機甲上跳下來找他,鬼手有腦子,但是猶猶豫豫,關鍵時刻情緒會爆炸,只會罵人,下不去狠心,唯一一個能判斷局勢、果斷下狠手的只有江離。

所以他快速下潛,等着江離為他開一條生路出來。

如果是江離的話——

怎麽會不信你呢?

霍啓敲着玻璃,想,你一定會來的。

——

江離的治療時間很短,大概也就三個多小時左右,但他透支了太久,醫療艙治療時間結束的時候,江離還在睡。

霍啓就将人從醫療艙抱出來,一路送回了休息室裏。

等他從休息室出來之後,才來得及找鬼手了解當時的情況。

“盛圓引發蛇潮,大部分遺跡獵人逃回了金獅公會的星艦,而盛圓親手殺了金獅公會裏的隊友,陳奚消失,而你們并不知道盛圓是如何操控的雙頭人面蛇,只能猜測是吃了某種東西的原因——就只有這些嗎?”

短暫的彙報之後,在霍啓的休息室裏,霍啓的手裏捏着一根煙,右手轉着打火機,簡單提煉了鬼手說的話:“盛圓也異變了。”

鬼手摘下了面具,一邊喊着“卧槽”一邊在半空中瘋狂比劃:“盛圓最後掉下去的時候,那脖子,那身體,擰的跟條蛇似的,老大,老吓人了。”

霍啓靠在沙發上,緩緩地點了手裏的煙。

袅袅的煙霧順着他的指尖向上飄,在他的周身散開,模糊了他冷冽的眉眼,直到鬼手自顧自話的說了好一通後,霍啓才說:“是瓶藥的緣故。”

“那瓶藥後來被江離拿走了,應該是給了他老師。”

霍啓一根煙抽完的時候,鬼手突然問霍啓。

霍啓轉瞬間就明白了鬼手的意思。

問瓶藥是假,鬼手想問的把藥拿上來之後。

想起來之前江離看着他的眼神,霍啓的手指輕輕地敲了敲膝蓋。

鬼手還在那兒小聲叭叭:“老大,我那兒可有錄像,後來是江離下去撈的你,啧啧,你都沒看見,把你撈上來的時候江離那個臉色,嘿,老大,你想要我的錄像嗎?回頭我拿給你啊。”

我磕的CP現在能反過來給我的正主産糖了!誰看了不說一句“牛逼”?

“不必。”霍啓神色平淡,但唇瓣卻輕輕勾了勾:“江離就在隔壁,想看,我直接去看真人。”

鬼手:...

無形間覺得自己被喂了一口狗糧。

“明白。”鬼手比劃了一個軍禮:“我們都坦坦蕩蕩。”

“去告訴阿钊別吃了,收拾東西,快到天狼星了。”霍啓熄滅了煙蒂。

“好。”鬼手起身去找到正在狂吃小零食的屠夫,起了壞心逗弄屠夫。

“阿钊,我給你變個戲法?”

“阿钊不看,阿钊要吃——啊!”

“看不看,不看還要挨打,我再問你,看不看?”

“不看不看就不看!啊!”

休息室裏鬧騰起來的時候,霍啓敲着膝蓋,靜靜地想着盛圓身上發生的異變。

霍啓才剛想到這裏,休息室的門突然被人敲響,從門外露出來格瓦那張笑眯眯的臉來。

“幾位,不好意思,請問一下,你們介意我花十萬星幣,從你們這裏買走一些消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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