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噩夢

厲斯年看着清瘦,實際上壓在她身上的重量卻一點都不輕。

不過好在離床邊很近。

虞酒連忙轉了個身,俯身想要将厲斯年放到床上。

忽然,腳尖被絆了一跤,身子猛地朝着前方倒去。

身下的男人悶哼了聲,嗓音中帶着一絲克制和隐忍。

虞酒面頰猛地爆紅起來,連忙擔憂得從男人身上爬起來,“三爺,你沒事吧?”

厲斯年鐵青着臉,朝着以暧昧的姿勢坐在自己身上卻絲毫沒有察覺的女孩擺了擺手,“我沒事,你先……下去……”

虞酒愣了愣,随即才反應過來,自己此時正坐在男人的……腰-胯-間,雙手正緊緊攥着男人身上黑色的家居服。

粉嫩的面頰猛地爆紅起來,虞酒慌亂得從男人身上下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奔到沙發裏,用被子将自己的頭蓋得嚴嚴實實,仿佛這樣就能當做所有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厲斯年望着跑得比兔子還快的虞酒,唇角扯了扯,眼底閃過一抹煩躁。

熟練地從輪椅上轉移到其他地方,是他用了足足兩個月都沒有學會的事情。

摔倒已經是家常便飯。

可他從來沒有想過,這些狼狽不堪的畫面展露在別人面前。

……

深夜……

「啪嗒」一聲,房間裏最後一點光亮消失不見;

厚重的窗簾将外面的月光擋在了窗外,根本不見一絲光亮。

目光所及之處,是一片漆黑。

虞酒睜着雙眼,神經猛地緊繃起來。

她害怕黑暗,害怕待在沒有半點光亮的地方。

黑夜會讓她想起在虞家時那些不堪回首的記憶。

可是,她不敢說。

因為厲斯年不喜歡光。

聽傭人說,每一次送餐送藥,房間裏都是一片漆黑。

但是,不喜歡見到光的三爺卻偏偏縱容她一次次開了燈。

虞酒說不清自己心裏是什麽滋味。

酸酸的,脹脹的……還夾雜着對厲斯年的感激。

又有種莫名的心疼。

她一定要好好照顧三爺。

不然,欠他的就真的還不清了。

或許知道房間裏還有另外一個人存在,又或是太累了,虞酒就這樣在紛亂的思緒中沉睡了過去。

只是,這一覺睡得并不安穩。

半夜時分,虞酒突然做了一場噩夢。

她夢到自己被大伯父帶回了虞家,堅持要把她嫁給那個姓謝的中年男人。

那個男人看向她的時候,眼裏只有肮髒的欲望,視線灼熱又黏糊,處處透着輕浮。

可虞酒知道,就算沒有姓謝的,也會有其他人。

她倔強得反抗,得到的卻是一頓毒打。

還有那間漆黑而冰冷的閣樓,那是她童年時的噩夢。

小時候,每一次和虞霏發生争執,徐芝蘭從來不聽她的辯解,直接拉扯着她的衣領,将她關進那間漆黑的閣樓裏。

冰冷的地面,漆黑狹小的房間……

沒有床榻,沒有被褥,沒有食物和水。

只要她不肯認錯,就不會有人放她出來。

——盡管,錯的人不是她。

盡管她才是被欺負的那個。

對虞酒而言,在虞家的這九年,每一天都是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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