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
孫回咬着筆杆,捏着機票一角打量。
八百多公裏不過就是一個半小時的距離,原來海州和南江這般近,孫回笑了笑,繼續看向電腦屏幕。
屏幕上全是與海州市有關的信息,百度百科裏有關于海州的介紹,論壇裏有關于海州當地的各種風景名勝著名小吃,還有各類交通優惠、餐飲優惠、購物打折等眼花缭亂的資訊,孫回研究了兩天,對何洲說:“你記不記得前幾天我們看的那個很狗血的電視劇?原來有幾個鏡頭是在海州取景的!”
孫回順口将海州市一些有趣好玩的地方說了出來,讓何洲驚訝:“你去過海州?”
孫回得意洋洋:“這需要去嘛,我有什麽不知道的!”
她相信到了那裏,她能照顧好自己,不會給何洲添任何麻煩,孫回對這個寒假有着無比美好的憧憬。
不過她現在首當其沖的任務是期末考。
上學期她沒有拿到獎學金,這學期她無論如何也要拼上一拼。孫回平日裏看起來大大咧咧又貪玩,實際上她在學習上的用功程度足以令人瞠目。
夜裏她挑燈夜戰,白天她逮住老師就問東問西,課間還經常去輔導員辦公室與輔導員聯絡感情,好幾次任課老師都被她纏得煩了,沒好氣道:“哦,平常上課不好好聽,現在倒會臨時抱佛腳了?”說完之後繼續無可奈何地替孫回開小竈。
孫回啃書本啃出了黑眼圈,整天神神叨叨,何洲仔細一聽,才知道她在背課本,晚上煮了兩個雞蛋給她當宵夜,順便讓她敷一下眼睛。
孫回滾着熱雞蛋問:“這個能消黑眼圈?”
“可以活血,還能填飽肚子!”
一舉兩得也挺好,孫回拿下雞蛋,往桌上敲了一下,剝了殼就往嘴裏送。
雙休日來臨的時候孫回繼續精神抖擻,替何洲檢查行李。
何洲抱臂看着她翻箱倒櫃,問道:“真不用我等你?”
“不用不用!”孫回道,“符曉薇到時候也要坐飛機回家,她會跟我一起去機場,我不懂的她會教我,你放心過去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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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洲原本只身一人,住處定在梅若雲的那間公寓,如今他要帶上孫回,必然就要另尋住處。他告訴孫回的時候,孫回恍然道:“哦,你本來沒想帶我去!”轉眼又笑眯眯地錯開了話題。
何洲看着孫回爬上爬下的替他收拾,頭發垂下來的時候她會伸手挽到耳後,想起什麽,她又突然擡頭,睜着大眼睛提醒何洲,冬日陽光溫暖,她仿佛一直站在陽光纏成的蛹中。
何洲摟住她,在她的頸間用力一嗅,孫回癢得咯咯笑,不一會兒就倒在了冷冰冰的地板上,何洲索性把她拖抱到了沙發邊,就這樣坐在地上抱着她說話。
聊了許久,聊到夕陽西下,何洲低聲問她:“真要跟我去?”
孫回握着他摟在自己腰間的手,翻了翻白眼道:“當然,幹嘛,明明是你叫我去的,我可沒說過啊!”
何洲沉默不語,垂眸凝着她。
他要把孫回帶去海州了,帶到另一個世界,那座有着灰暗月亮的城市。
何洲先行一步前去打點,留下孫回孤苦伶仃。
不過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何洲前腳剛走,孫回就收拾包袱滾去了宿舍,被謝嬌嬌和符曉薇一頓拍打擠壓,吃着床鋪上的灰塵吼道:“這是上鋪啊,會塌的會塌的!”
那兩人這才放過她。
孫回畢竟是宿舍裏的老大,她一回來,宿舍裏終于有了秩序,倒垃圾洗廁所輪流進行,地板天天拖一下,幹幹淨淨終于讓蔡茵唯感動流淚,拉着她的手求她再也別走。
孫回拍拍她的肩膀,無奈嘆息。
轉眼期末考轟轟烈烈結束,普天同慶的日子裏免不了讓學校附近的館子老板發一筆橫財。
孫回一邊大快朵頤一邊跟何洲打電話,“我不喝酒,剛點了一罐旺仔牛奶,被同學笑死了,你房子找好了嗎?”
何洲笑道:“你乖乖過來就是了!”
孫回迫不及待,又熬了兩天,她終于拽着符曉薇風風火火趕去了機場。
彼時譚東年正在郊區的譚府裏陪父親下圍棋,譚母端來水果笑道:“再過半小時開飯!”又道,“這都要過年了,我們家本來就沒什麽親戚,這一下可更冷清了,我前兩天給你介紹的那姑娘不是挺好的,海歸回來,又是大學老師!”
譚東年笑道:“媽,我聞到焦味兒了!”
譚母沒好氣地拍了他一下,轉身就下樓去了。
譚父落下一子,漫不經心道:“這下棋啊,步步為營,吃完一子又一子,不容許出半分差錯。”
譚東年道:“很多棋局都能反敗為勝,再說了,人生在世,勝敗乃兵家常事,咱們也不能太專注輸贏,是不是?”
譚父一笑:“如果是這樣,那我們也沒有下棋的必要了,友誼第一比賽第二這話,你信?”頓了頓,他又問,“小迪怎麽樣了,你就沒跟她聯絡過?”
“沒有聯絡的必要!”譚東年已無處可落子,輸贏局面已定,“她好好的,離婚了以後各過各的!”
譚父點點頭,也沒再多說什麽,只指着棋局道:“你看,走錯了之後能反敗為勝嗎?”
譚東年無心繼續,笑着認了輸,吃飯的時候繼續聽譚母關心他的終身大事。
飯後回到別墅,他撥了一個電話問:“怎麽樣?”
那頭道:“譚總,孫迪小姐和海山集團董事長梅亭山有過接觸,據說她原本是要去海山集團任職,不過不知道什麽原因,到現在還沒有過去。”
譚東年擰了擰眉,面色不太好看,捏了半晌拳頭,他才咬牙罵了一句:“随你要死要活!”
電話那頭沒有聽清,問道:“譚總,您說什麽?”
“沒什麽。”譚東年又道,“還有其他的事兒嗎?”
“還有一件,孫迪小姐的妹妹今天也去了海州。”頓了頓,“飛機應該落地了!”
譚東年一滞。
海州市海田機場,孫回和丁卓祥一起下了飛機,感嘆緣分真當妙不可言,可惜他倆錯過了一個半小時,直到下飛機那會兒才碰上面。
丁卓祥道:“我先來海州看親戚,過兩天我爸媽也來,我們直接過海去香港過年。”
孫回羨慕道:“真好!”垂了頭鼓了鼓腮幫子,再擡頭的時候她又笑靥如花。
何洲站在那裏,看着孫回和旁人說說笑笑地走來,等了一會兒,他邁開步子直接朝她走去,片刻就站在了孫回面前,眼睜睜地看着孫回撞向他。
不過還沒撞到,丁卓祥便伸手抓住孫回:“小心!”剛說完,手上轉眼一空,孫回竟落在了突然出現的那人懷裏。
“呀,你在這裏啊!”孫回欣喜。
何洲笑了笑,一手接過她的行李,一手摟住她,朝丁卓祥颔了颔首,孫回趕緊介紹:“丁卓祥,我同學!”又說,“何洲,我男朋友!”
丁卓祥愣了愣,幹巴巴地說了一聲“你好”,三人一道出了機場,他也謝絕了孫回說要送他一程的好意,急急忙忙攔了出租車便走了。
孫回教育何洲:“你說你真是的,平時不說話就算了,基本的禮貌總要有吧,送他只是客氣話,你明明開了車來,再說也順路,我說送他,你一聲不響的,人家又不傻,一看就知道你不喜歡他!”
“我只喜歡你!”
何洲說的面不改色心不跳,孫回小臉一紅,小聲道:“我知道了,不過以後表白先讓我做個心理準備啊!”小心髒怦怦直跳,孫回都快喘不過氣了。
何洲勾了勾唇,握起她的手放在嘴邊親了一口,車子一路朝公寓駛去。
市中心的公寓,地段極佳,處處可見高樓大廈。
孫回一路過來,見到了不少餐廳招牌,饞得肚子咕咕叫,這裏有地道的粵菜和閩菜,來前她早已做足功課,美食攻略背得滾瓜爛熟。
何洲不讓她填肚子,先帶她去公寓轉了一圈,這房子面積較小,勝就勝在家具裝潢檔次高端。
放下行李後何洲才帶孫回去吃飯,把她喂飽了,何洲終于抓住她質問:“怎麽跟姓丁的一起坐了飛機?不是說跟符曉薇一起嗎?”
孫回摸着圓滾滾的肚子道:“碰巧遇到的,下了飛機才知道呢,之前居然就沒看見他,飛機才多大啊!”
“這麽說還可惜了?”
何洲語氣不善,孫回何其機靈,立刻抓住他的手摁在自己的肚子上,笑道:“你看我,吃撐了,下次分我一半醋啊,喝醋有助于消化是不是?”
何洲笑了一聲,一邊親她一邊說:“嗯,謝謝幫我分擔!”
何洲不再計較丁卓祥,孫回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人生地不熟,跑也跑不到哪兒去。
不過他低估了孫回的本事,不過短短兩天時間,孫回竟然和鄰居熟悉了起來,在隔壁樓裏找到了一份家教工作,回來報喜後立刻馬不停蹄開始備課,效率驚人,何洲嘆服。
何洲也忙,他一進公司就跟在了梅亭山身邊,頭幾天梅亭山一直把他撂在一旁,後來聽說他在找房子,梅亭山才問他:“怎麽,梅經理給你的房子不合心意?”梅經理指梅若雲。
何洲道:“不是,打算長住的話,還是有自己的房子好點兒!”
梅亭山想了想,贊同地點點頭,又讓助手幫他打聽打聽。
如今一切都安頓妥當,何洲終于要趕在年前完成第一件事。
他利用半個月的時間調查到了一份名單,海洲集團從事進出口貿易,進進出出需要經過的關卡衆多,從上到下,凡是有涉及的部門,何洲都記錄在冊,理出層層疊疊的關系,最後敲定幾人率先下手。
人人都有欲望,或財或色或權,再不濟,或家庭和睦或身體健康,但凡人存于世,就無法做到真正的清心寡欲。
海州市先華集團老總鐘兆昌現年四十九歲,其獨子鐘遠在三年前骨折住院,某日做完複健,鐘遠回到病房後支走護士和保姆,從住院部九樓一躍而下,當場斃命。
鐘兆昌中年痛失愛子,傷心盛怒之下輕微中風,療養了半個多月才康複,手中大權一度遭小人搶奪,其妻子患上抑郁症,終日只能抱着愛子相片以淚洗面,家中陰雲密布。
這日何洲以海山集團代表的身份出席宴會,宴會上結識了鐘兆昌,說道:“鐘總也許不記得我了,三年前鐘遠住院,我們見過。”
鐘兆昌愣了愣。
三年前何洲時常去海州市第一人民醫院,有一天何母在醫院走廊上出現了短暫性暈厥,正巧經過的鐘遠将她送了回來,兩人就此結識。
何洲說道:“鐘遠很好。”
鐘兆昌聽完後一時沒有說話,半晌才笑了笑,似乎不願繼續這個話題觸及傷心事,而揭人瘡疤的何洲繼續沒有眼色地說:“我事後才聽說他自殺。”
鐘兆昌已經黑了臉,邁了步就要離開,卻聽何洲慢悠悠道:“我也許知道他自殺的原因。”
鐘兆昌腳步一頓。
第二天,何洲與鐘兆昌在一間茶室裏正式見面,何洲遞上名片,鐘兆昌瞟了一眼“海山集團”四個字,幾不可聞地冷笑一聲,說道:“開門見山吧!”
何洲說道:“我跟他接觸不多,鐘遠的性格似乎很內向。”
那時鐘遠才二十出頭,又矮又瘦,肖似鐘兆昌,許是因為身材長相的原因,他一直沒有自信,性格也有些孤僻。畢業以後他進入中廣集團實習,工作表現出色,一直都被提拔重用。
何洲笑道:“鐘遠應該是個單純的人,可惜他進了中廣。”
鐘兆昌面色微變,何洲突然道:“對了,鐘總與中廣集團有合作?”沒等鐘兆昌開口,何洲又道,“與您無關,鐘遠只是被拉下了水,做了不該做的事,他可能曾經自我膨脹過,他工作的那一年經手了太多事,也許還害出了人命,但到最後他受不了良心的譴責,就……”何洲頓了頓,沒再繼續。
海州市的另一頭,梅若雲坐在沙發上,蹙着眉頭問梅亭山:“我就想不明白了,何洲那人年紀輕輕來歷不明,秋生看中他就算了,連大哥你也看中他?他才剛來集團,就讓他知道這些事情?”
梅亭山瞥了她一眼,慢慢沏茶道:“我當然有我自己的打算。”
梅若雲笑了一聲:“你有什麽打算,我看你是急病亂投醫!”
梅亭山放下茶壺,說道:“知不知道他哥哥是誰?”
梅若雲莫名其妙。
那頭的茶室裏,鐘兆昌扣着茶桌,緊皺眉頭道:“你這些話是什麽意思?”
何洲直截了當:“鐘遠的把柄在中廣集團手中,只能任由別人拿捏擺布,那時他的上司出了意外,他也處于危險中,整天提心吊膽,他也許良心發現想要自首,至于他究竟是自殺還是他殺這就不得而知了!”
鐘兆昌冷聲道:“一派胡言!”
“鐘遠在下午趕走護士和保姆,一個人留在房間裏,直到過了淩晨才跳樓,這段時間他一定是一個人?”何洲沉聲道,“他在中廣財務部工作,經手的財務幹不幹淨他心裏清楚,中廣也清楚捏住他就等于捏住了您!”
鐘兆昌沉着臉,呼吸漸漸加重,一聲不吭地聽何洲揭開那些隐秘事。他想起鐘遠畢業時執意要去中廣工作,鐘兆昌還特意去中廣打了一個招呼,他寵愛兒子,從不讓兒子沾染黑色地帶,可他的庇護竟然絲毫不起作用。
鐘兆昌啞聲道:“我憑什麽相信你,你是誰?”
“他的哥哥叫何輝,中廣集團財務部經理,為中廣工作了八年,鐘兆昌的兒子鐘遠在他手下工作,何輝在三年前出了交通意外,變成了植物人。”梅亭山抿了一口新沏的茶,笑道,“鐘兆昌替中廣提供各種便利,多少單證都是出自他的集團,你說,今天之後他會不會來幫我們?”
梅若雲愣了愣,一時還沒轉過彎來,又聽梅亭山道:“所以你說,我要不要重用何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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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木木扔了一個地雷,(╯3╰)MUA~親親
昨晚我自己做了鍋貼,剛包好的餃子放進油鍋裏,倒上水馬上蓋上蓋子,過一會兒就能吃了,然後~~~~~~~~~~~~~~~~~~~~~~~~~我吃了一頓生餃子/(ㄒoㄒ)/~~那鮮美的味道終生難忘~~~~~~~~~~再然後~~~~~~~~~~~~~拉肚子了~~~~(>_<)~~~~
我頭痛了好久,終于碼完了,明天可能還要推遲更新時間,最近不知道怎麽了,身體總是不太舒服,我一定是太拼命了~~~~(>_<)~~~~
哦對了,做鍋貼的方法其實很簡單,新鮮的餃子,包的時候兩個頭不要捏實了,露兩個洞,油燒熱了以後就放進鍋裏,我的動作慢,一個個放完後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就直接加水,馬上蓋上鍋蓋,然後就不用管它了,它自己會悶熟的。
不過昨天我沒控制好時間,我怕煎得太焦,水差不多幹了就出鍋了,然後我雖然是吃貨,但是吃不出生熟,直到後來看見了紅色的肉,我……不說了,我嚼着我太二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