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好玩兒嗎?躲好了,我來抓你了?

禦景華苑位于B市中心靠北,屬于最繁華的地段。

春末的夜晚,風的溫度剛剛好,吹在面上十分舒适。

孟溫心欣賞了幾分鐘夜景,就把注意力放在了謝斐身上。

男人依舊一身漆黑的襯衣配西褲,明滅的燈光透過車窗,在他眉眼間偶爾跳躍,瞧着冷邪而神秘。

她咬了咬唇,細聲問道。

“我一會兒,怎麽進小區?怎麽進電梯?還有……我沒有指紋,你得告訴我密碼。”

謝斐眉心跳了跳,突然不知道,自己收留她,不知道對不對。

眼尾的視線掃了孟溫心一眼,謝斐薄唇輕掀,冷聲道。

“門卡你拿着,密碼我發給你。”

孟溫心連忙抑制住上揚的唇角,指尖相互捏了捏,接着又問他。

“那謝醫生回來的時候,是不是不太方便?你到時候給我打電話,我……”

“我入車庫,上樓的時候,你幫我按電梯。”

“哦……”

她想說,就沒有備用門禁卡?

但這麽問,未免太不見外了。

下一刻,謝斐像是知道她想什麽,淡淡道。

“這張卡你拿着,家裏還有一張卡。”

孟溫心頓時笑了。

謝斐掃了她一眼,唇角繃緊。

“我主要,不希望你總因為這些小事,來煩我。”

如果每次她出門,都要給他打電話,那真是挺麻煩的。

孟溫心笑意一僵,不由撇了撇嘴。

兩人抵達最近的商場,不過用了七八分鐘的時間,孟溫心下了車,謝斐便一腳油門揚長而去。

車子走過兩個路口,在紅燈前停下。

謝斐冷着臉,默了默,一掌拍在方向盤上。

他簡直是瘋了,好端端的幹嘛收留她?

現在好了,變相同居。

謝斐跟女人同居……

他只要想想,都忍不住自己都笑了。

孟溫心從商場返回禦景華苑,已經是夜裏九點半。

等她洗漱好,又敷完了面膜,挂鐘指向十點四十分,謝斐還沒來。

她幹脆回到房間,鑽進被窩,撥通了餘萊的電話。

夜幕下的市中心,名為「巅峰盛宴」的酒吧,被稱之為B市的「銷金窟」。

位于三樓走廊頂端的超V包廂內,LED七彩魔幻的燈光随着樂律忽閃,晃得人頭暈目眩。

郭千辰推門進來時,就看見,餘萊正被劇組另外兩個女明星拉着,在小舞池裏嗨的正上頭。

黑色鱷魚皮沙發的角落裏,劇組的劉導和馬監正和幾個男藝人切磋酒量。

沙發的另一頭,兩個黑衣保镖一左一右伫立。

他們身後,深灰襯衣黑色西裝褲的男人,翹着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與周遭的噪雜格格不入。

郭千辰舉步上前,微微彎腰,在男人耳邊低語。

“箱子裏有孟小姐的所有行李,證件和筆記本都在,她應該還在B市。”

華焱國際音樂的CEO唐焱,有四分之一的英國血統,他身形高大,眉眼偏深邃,五官硬朗而不失精致,一雙深碧色的眸子在看人時,總給人被狼盯住一般的拘束感,讓人心生畏懼。

但他愛笑,笑的時候,就仿若太陽神,英姿俊朗朝氣蓬勃,那種迷人的自信和仿若一切盡在掌握的高傲,是最動人的。

郭千辰眼裏,他家BOSS現在就是笑着的。然後,他抿了口酒,嗓音輕慢。

“她是最怕生的,就這麽大的地方,還能跑到哪兒?”

這語氣,慵懶又帶着幾分寵溺,像是在念自己心愛的寵物。

郭千辰順着他的視線,看向舞池裏的餘萊,繼而溫聲道。

“我會再查。”

這會兒,角落裏有人在喊餘萊的名字。

得益于舞池裏的動感樂律,餘萊沒聽見,郭千辰卻一眼看清那個男藝人舉着的手機。

他舉步走過去,将手機接過來,看了眼碎裂的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溫潤勾唇,在幾個男人莫名的視線裏,低聲笑道。

“剛好是我的老朋友,我來替萊萊接,多謝。”

老朋友?

衆目睽睽下,他們看着郭千辰轉身,将手機拿去另一個方向,遞給隐在黑暗裏神秘的金主爸爸。

餘萊的心肝兒=孟溫心=郭秘書的老朋友=唐總的……老朋友?

奇怪的等式在衆人心裏形成,幾人面面相觑,仿佛知道了什麽驚天大八卦。

這通電話,孟溫心撥了三次才接通,她聽着音筒裏傳來震耳欲聾的嗨聲,頓時皺了皺眉。

“餘萊萊!你出息了呀!這麽久才接我電話,我沒壞你的好事吧?”

嬌軟清甜的嗓音,古靈精怪地語氣。

唐焱眉眼和煦,唇角帶笑。

“心心也出息了,好玩兒嗎?躲好了?我來抓你了?”

熟悉的笑語,熟悉的低磁嗓音。

孟溫心心頭一滞,在反應過來前,果斷挂斷了電話。

她像被燙了手,猛地将手機扔了出去,盯着沉寂的屏幕,臉都黑了。

唐焱這賤骨頭!

看來她最近不能再聯系餘萊了……

這邊,唐焱看着被挂斷的電話,笑的寬容,将手機扔給郭千辰,溫聲下令。

“維持原狀吧,不能逼的太緊。她的電腦和證件都在這裏,總得拿回去。”

郭千辰笑意溫和,推了推金絲鏡框。

他家BOSS對孟溫心,有種勢在必得的心态,以至于不把出現在孟溫心身邊的任何男人放在眼裏。

好在,孟溫心也從沒讓BOSS失望。

這一次,不知她的新鮮感,會維持多久。

有時候,看着BOSS小心翼翼追着人跑,也挺享受的。

闊別已久的一聲笑語,令孟溫心毛骨悚然。

她縮在被子裏,盯着窗外的夜幕發呆,思緒漸漸被拉回記憶裏。

父母在她四歲的時候,就因為聚少離多,感情不和而離婚。

因為媽媽總是要全國各地去演出,所以兩人離婚後,她都是跟着爸爸。

不過三個月,爸爸就再婚。

那年仲夏,是她十四歲的生日,她第一次接到媽媽的來電。

然後,在抵達媽媽的居所那天,第一次見到了唐焱。

那個男人矜貴而優雅,朝氣而英俊,就像是太陽神阿波羅。

他彈的鋼琴曲,動人心弦,他的老師,是她那位國際知名鋼琴大師的媽媽。

再後來,華焱國際音樂公司上市時,她的媽媽,成為華焱國際音樂公司的音樂總監。

唐焱之于她,與其說是初戀,不如說是整個青春。

他大她八歲,陪伴她六年,兩個人的交往與其說是日久生情,不如說是衆所周知的促成。

過去,她總覺得,她在唐焱眼裏,永遠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她甚至樂此不疲,得益于他的百般包容與縱寵。

直到媽媽生病,需要出國治療,退出了華焱國際音樂總監的位置。

就是在那半年裏,一切都變了。

孟溫心将臉埋進枕面上,她至今都記得,唐焱遞給她「分手協議」那天,他臉上的笑容,眉梢眼角的弧度,就像每次揉她發心時一樣。

明碼标價的「分手協議合同」。

孟溫心當時嗤笑了一聲,是怎麽說的來着?

哦,對。

她說……

“這戲碼,從頭到尾,拿出來可以寫一本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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