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七十七章

衛梓怡怒了,大怒特怒,怒火中燒,豈止親一口,她将陸無惜圈在懷裏,親了十數口,直親得陸無惜咯咯笑個不停,佯裝讨饒,這才作罷。

兩人一同去後院用過午膳,飯後又在庭院中曬了一會兒太陽,馮亭煜便攜着他新打聽到的消息回到衙門。

“大人真是料事如神!”

馮亭煜贊不絕口,拍着手走進院子裏,“那王二牛和倩娘還真認識,兩個人是鄰居,彼此情投意合,酒館和王二牛相熟的夥計說是等王二牛攢夠了錢,就要娶倩娘過門做媳婦!”

王二牛和倩娘相好,倩娘又是張秀文的妹妹,張秀文因鄉試落榜一事,與孫啓潤有芥蒂。

若說一件事是偶然,兩件事是巧合,這接二連三的因果,則不得不引人注目。

能直接接觸酒水的王二牛成了孫啓潤中毒一案的重大嫌疑人。

衛梓怡起身,朝馮亭煜拱手道:“馮大人,還要再麻煩你一件事。”

案件有了突破性的進展,馮亭煜非常高興,對能從細微之處洞察端倪的衛梓怡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連忙答應:“大人有甚吩咐,但說無妨。”

“請馮大人再派人去走訪那日店中旁觀孫啓潤身死一事的酒客,詳細查問,看能否找到目擊之人,那孫啓潤趴桌上醒酒的時候,可有人近身。”

孫啓潤和傅姜、梁朝二人同坐飲酒,卻未中毒,可見梁朝和傅姜離席之後,孫啓潤獨坐桌旁的這段時間裏,有人特地給孫啓潤送了毒酒去。

馮亭煜将衛梓怡的要求仔細記下,遂遣了十數衙役,挨家挨戶去問。

尋找線索需要時間,急不來,衛梓怡閑來無事,又不想在衙門靜候消息,消磨光陰,她回房換了身衣服,準備出門。

“衛大人,您要去哪兒?”陸無惜見她沒招呼自己跟着,似打算獨身去外面辦事,遂将其喚住,詢問道。

衛梓怡腳步頓了頓,回頭看她,卻未回答她的問題,只道:“桌上有幾頁馮大人帶回來的筆錄,記得潦草,你整理一下。”

陸無惜蹙了蹙眉,眼神疑惑。

見她似不情願,衛梓怡抿了抿唇,又道:“藥煎完了,我去藥鋪再抓點兒。”說完,她轉身朝外走,“去去就回。”

陸無惜看着衛梓怡走遠,身影消失于院門後,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衛梓怡這一走去了兩個時辰,天色擦黑,她才從外邊兒回來。

陸無惜在小院裏侍弄花草,聽見衙役同衛梓怡的交談聲,遂扭頭去看。

見衛梓怡手上提了一串藥包,大步走進庭院,陸無惜手上動作不停,口頭上則問她:“不是說去去就回麽?眼下天都快黑了。”

“嗯。”衛梓怡坦然點頭,“攆走了兩只老鼠,順便去她們窩點鬧了鬧,叫她們安分着點兒,別老打你的主意。”

陸無惜沒想到是這麽個理由,聞言失笑,眉梢輕快地揚起來:“衛大人,你好小氣哦。”

“怎麽?不行?”衛梓怡也挑起眉毛,不甘示弱地回瞪陸無惜。

陸無惜無奈搖頭:“随你。”

“這還差不多。”衛梓怡像條被順了毛的小狗,語氣輕松,“放心吧,打狗還看主人呢,不過是給她們點兒教訓。”

陸無惜自然明白,這位衛大人看似輕狂,實則心細如發,做事也有分寸,不會輕易傷那二人性命。

所以她才放心讓衛梓怡去處理這件事。

衛梓怡回屋放下藥包,安排好衙役煎藥,又往院外走,經過陸無惜時,她停下腳步:“衙役說馮大人已經回來了,我去找他聊聊案子。”

主動報備行程,這在以前可是從來沒有過。

陸無惜彎起眼角,答應道:“知道了,待會兒後廚弄好飯菜,我再去叫你們。”

馮亭煜正将今日訪問鄉鄰的筆錄謄抄成冊,聽得衛梓怡敲門,他起身來應,恭恭敬敬地請衛梓怡進去坐。

“進展如何?”衛梓怡沒與他說閑話,開門見山,“可有查到線索?”

馮亭煜點頭:“八九不離十。”

“衛大人,那日酒館中吃飯喝酒的客人不乏行腳商人,有幾個人已經找不見下落,剩下二十來個人,下官都一一問過了。”

說完,遂将今日得到的消息禀告衛梓怡,“有一人,正是那孫啓潤鄰桌的李三,說那日梁朝和傅姜走後,王二牛去收孫啓潤的桌子。”

“孫啓潤醉得迷迷糊糊,拽着王二牛的休息,吵着鬧着說要喝酒,王二牛便就着桌旁的酒壇,給他倒了一碗。”

“是王二牛?”衛梓怡向他确認。

“不錯,就是王二牛。”馮亭煜回答得十分肯定,“所以,極有可能是王二牛借倒酒的機會,将砒霜下在那酒壇裏,這酒便只有孫啓潤一人喝過。”

衛梓怡認同馮亭煜的推斷:“王二牛有重大嫌疑,明日便把他請來衙門,問一問。”

兩人一言一語,就着案件細節再讨論了小半個時辰,直至陸無惜前來喚他二人用餐,方結束了這場讨論。

這天晚上,衛梓怡與陸無惜各自回房,衛梓怡倚在窗邊點了盞油燈看書,沒一會兒便覺倦了,起身将門栓插上,走到桌前滅了燈。

燈火熄滅的瞬間,窗戶發出吱呀聲響,一轉眼,剛剛還在屋裏的人便不見了。

隔壁房間,陸無惜坐在床邊,執着木梳,一下一下,悠閑地梳頭。

她剛梳洗完畢,正打算卧床睡覺,卻聽窗戶傳來一聲響,循聲擡頭,便見衛梓怡用佩刀挑起木窗,從那窗口鑽進她屋裏。

陸無惜便笑出聲來:“喲,堂堂衛大人,怎麽不走門,偏翻窗,像個偷偷摸摸的梁上君子。”

衛梓怡腳還沒落地,乍一聽這話,便縮了縮腳,作勢要往回走。

“诶!”陸無惜忙喊住她,跳下床拽住她的衣擺,笑道,“來都來了,走什麽呀?”

衛大人死要面子,主動來尋陸無惜,已是極為不易,若陸無惜再多說兩句,她臉上挂不住,還真有可能掉頭就回去了。

把衛梓怡拽穩了,拖着她下了地,陸無惜将她腰身一摟,眼裏明晃晃的全是笑意,口頭上道:“小女子還以為大人今天查案累了,已歇下了。”

衛梓怡将臉撇向一邊,擰着眉不說話,正懊惱着。

剛才不經腦子,滅了燈,她的身體像有自己的意識,等她反應過來,人已經爬窗戶上去了。

陸無惜問她:“大人這麽晚了不睡覺,來我這兒做什麽的?”

衛梓怡:“……”

她斜睨陸無惜,手往陸無惜腰上一扣,轉眼間兩人就調換了身位。

将陸無惜壓在窗戶邊的牆上,衛梓怡額頭抵着陸無惜的額頭:“月黑風高,這屋裏只有我們兩個人,你說我想幹什麽?”

陸無惜食指貼着自己的唇,佯作猜測:“大人想殺我?”

尾音上揚,分明是玩笑的語氣。

衛梓怡悶悶地笑出聲,遂故意擺出一副陰森森的表情,欺近陸無惜,左手從陸無惜腰際往上撫,掠過脖頸,貼着她脆弱的喉頭:“沒錯,我就是來殺你的。”

陸無惜嘴角翹了翹,任由衛梓怡把着她的命脈,微微仰頭配合地與之唱起話本:“請大人繞了小女子性命,小女子願以身相許,報答大人不殺之恩。”

衛梓怡動動喉嚨,探出舌頭舔了舔 唇:“當真?”

陸無惜擡起胳膊攬住衛梓怡的肩,笑意從眼角淌了出來,應她:“當真。”

“那你發誓。”衛梓怡挑眉,警惕地說道,“不耍花招。”

上次吃的苦頭還歷歷在目,衛梓怡留了個心眼兒,提出自己的要求。

殊不知這樣更是露了怯,她怕極了陸無惜對她使手段,竟不惜拉下臉來,事前提前讨要一個保證。

陸無惜徹底破功,笑彎了腰,整個人挂在衛梓怡身上。

衛大人的性情別扭歸別扭,卻也率真得緊,她對陸無惜處處提防,唯獨不設心防,那些不為人知的一面,全在她有意無意之間,透露于陸無惜眼前。

“好,我發誓。”陸無惜眉眼間皆是笑,“不耍花招,大人說什麽,就是什麽。”

衛梓怡遂得寸進尺:“不止今天,以後也得聽我的。”

她話剛說完,便震驚地發現身體動不了了,陸無惜又偷偷封了她的穴。

陸無惜笑得合不攏嘴,從她懷裏掙脫出來,轉着圈拍拍她的臉:“衛大人,做人不要太貪心,見好就收,不然就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衛梓怡兩眼圓睜,不可思議。

她已經在同一個地方,摔了好幾次。

“今天呢,就是這個道理,大人明白了嗎?”

陸無惜笑着,随手放下窗戶,落了栓,再一擡袖,掃滅了桌上的油燈。

黑暗中,一雙靈活的手輕柔地摟住衛梓怡的腰身,轉眼間她便躺在床榻之上。

衛梓怡:“!”

柔順的青絲拂過她的臉,帶着淡淡的藥香。

她一動不能動,被黑暗籠罩,除去視覺之外的感官被無限放大。

陸無惜的手探進她的衣領,溫軟如玉,透着絲絲涼意,激起一身雞皮疙瘩。

“大人,您可千萬,莫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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