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節

。見江時樾放下筷子，心裏也是松了一口氣，再吃下去，恐怕胃要不舒服了。

林素讓江時樾去客廳坐會兒，自己收拾碗筷，江時樾卻止住了她，他挽起了衣袖，笑道：“我來收拾，你都忙一天了，不讓我幹點什麽，我會覺得自己臉皮太厚了。”

林素沒有與江時樾争，本來就是小事，江時樾洗碗，林素煮咖啡，不一會兒，房間中很快彌漫着咖啡的香氣。江時樾洗完碗，林素的咖啡也好了，兩人坐在沙發上喝咖啡。

咖啡味道很正，茶幾上的盒子中放着咖啡粉，江時樾拿起來聞了聞，盒子上沒有品牌标識，但咖啡真是好咖啡，林素看江時樾的表情，就知道他想問什麽，于是開口道：“雲南的小豆咖啡，雖然沒有巴西咖啡有名，不過味道醇厚，我很喜歡它的味道，而且不貴，性價比高。”

江時樾看得出來林素對咖啡頗有研究，好在他也是好咖啡之人，兩人的話題因此展開，雖不很熱絡，卻也不至于冷場。

兩人到底不熟，吃飯的時候已經将話題聊得差不多了，咖啡的話題也聊完了，江時樾覺得再想不出新話題，自己只能告辭了，而他還不想這麽快告辭。想了想，似乎只有林素的傷人事件可以再聊一聊了。他于是問：“上次的事結束了嗎？對方是否還找你麻煩？”

說起這事，林素倒有些不好意思，被自己打傷的人，大概知道他們派出所有人，所以并沒有太為難自己，她出了醫療費，又象征性地陪了點營養費，事情就算了結了。但對方把大部分的怨氣出在了江時樾身上，幾次去醫院吵鬧，應該給江時樾造成了很大的困擾。

“已經和解了。”林素很不好意思：“聽說給你帶來了很大的困擾，真是不好意思，如果不是我——”

“和解就好”江時樾倒是滿不在乎：“：“那人太垃圾，就當破財消災吧。”

林素深有同感，卻又有些不甘心：“其實不是錢的問題，就是覺得有些不甘，明明是他先騷擾我朋友，我這也算是正當防衛，卻偏偏還要給他錢，真是有些不甘心。”

“其實你要真不甘心，也不是沒有辦法——”江時樾淡淡地。

林素眼睛一亮：“你有什麽好辦法？”

“夜深入靜的時候，找兩個人，給他套個麻袋，揍一頓——”江時樾悠悠然，表情愉悅，仿佛在說一件很讓人高興的事情。

“沒那麽簡單吧？”林素有些遲疑：“也不知道那人的作息習慣，就算知道，找什麽人去揍他？萬一失手，不是把自己都兜進去了？”

“調解的時候應該出示身份證吧，上面有住址，跟蹤個幾天，總會有下手機會的，至于你說的揍人的人選，的确是個問題——”江時樾想了想，突然湊近林素：“我可以替你去揍他，而且我保證出了事絕不出賣你，你應該可以相信我的人品。”

林素吓了一跳，江時樾的臉就在眼前，再正經不過的表情，漆黑如墨的眼睛，如最深的海，掩藏了所有的情緒，她下意識地向後靠了靠，結結巴巴地：“你不是認真的吧？”

“當然是假的。”江時樾哈哈大笑，身體也随着笑聲退了回去：“開玩笑的，我不至于做犯法的事情，我的手是用來救人的，不是揍人的。”

林素凝視着江時樾，直至确認他是認真的，這才松了口氣：“吓了我一跳，我還真擔心你有這種危險的想法。”

江時樾覺得林素能擔心自己，是一個好的信號，他覺得今天來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收獲頗豐，是告辭的時候了。江時樾起身告辭，林素也是松了一口氣，再聊下去，實在不知道聊什麽了。

林素給江時樾準備了小禮物，她原先準備的是領帶領導，又有些糾結兩人的關系送領帶不是很合适。吃飯的時候見江時樾喜歡家裏的泡菜，于是改了主意。

林素将準備好的兩小壇泡菜用袋子裝好遞給江時樾：“看你喜歡泡菜，所以準備了一點，回去放在家裏陰涼的地方就可以了，吃的時候用幹淨的筷子夾一些出來，夾完壇子蓋緊，夾出來的泡菜沒吃完的，最好放冰箱。”

江時樾沒想到林素會準備泡菜，只覺得眼前這個女人真是百般貼心，萬般周到，傻瓜才會推辭，他忙不疊地接過袋子，臉上的欣喜覺得不是裝出來的：“謝謝啊，你真是太善解人意了，我飯後就一直想厚着臉皮問你讨點，正在醞釀說辭呢，沒想到你就—”

江時樾咧着嘴笑，露出整齊的白牙，林素便也忍不住笑了：“又不是什麽好東西，你要是真喜歡，吃完了跟我說，我這裏是常備的。”

“好咧，那我就不客氣了。”江時樾的臉樂開了花，看來是真的高興。

林素後來想，這樣的江時樾，還挺可愛的。

陸浩

江時樾再度告辭，門鈴卻突然響了。

林素怔了怔，她沒什麽朋友，平日裏很少有人來，會是誰呢？她帶着疑惑跑去開門，沒想到是陸浩。

陸浩并不是一個人，同行的還有上次打架事件中陪傷者去醫院的年輕警官，林素依稀記得他好像姓王。見到兩人，林素本能地覺得是傷者又出幺蛾子了，她極力壓制住心底的厭惡與焦躁，但語氣還是不怎麽好：“陸所長，你們怎麽來了？有事嗎？”

“有點事，我們能進去嗎？”陸浩臉上帶着笑，小心地觀察着林素的神色，這姑娘臉色不太好，有股掩飾不住的焦躁，難道那件事真的是她做的？

警察要進去，能不讓進嗎？林素心中腹诽，不過情緒卻是平複了下來，有些無奈地做了個請的姿勢，将兩人讓進了屋。

王警官一眼就看見了江時樾，有些奇怪，又很快釋然，沖江時樾伸出手：“江醫生你好——”說完又跟陸浩耳語了幾句，這才為兩人介紹。

與兩位警官握手寒暄了幾句，江時樾覺得自己最好還是告辭，雖然他很想知道警察為什麽會找林素，但他又覺得林素可能并不希望自己留下來，強留的結果可能适得其反。

江時樾覺得以後再側面打聽比強留下來要好，于是開口告辭，不過剛開口說了兩個字，王警官打斷了他：“江醫生，如果你沒有什麽要緊的事，也留下來聽聽，這事與你也有點關系。”

江時樾和林素交換了一下眼神，都有些詫異。既然也涉及到自己，江時樾覺得男同志應該沖在前面，于是問：“居然還涉及到我？王警官，發生了什麽事？”

“吳峰昨天晚上被不明身份的人打傷了，你們知道這事嗎？”陸浩不動聲色，眼睛卻小心地觀察着兩人的神色，不放過兩人臉部任何細微的表情變化。

林素怔了怔，她一直以為陸浩來是因為對方反悔不肯和解，或者又提什麽新條件了，怎麽就被打了呢？聽陸浩的口氣，似乎還吃了大虧，吳峰那人高高壯壯，想揍他的人雖然不少，但能讓他吃大虧的應該不多吧？難道他又喝醉了？這倒是有可能的。

林素心裏覺得很是痛快，這種人，早該有人收拾了，被揍，活該，好爽。

林素臉上不自覺地露出喜色，但——她的心猛地一跳，她突然想起了先前與江時樾的對話，他說他可以替自己去揍吳峰，難道他不是開玩笑，而且已經動手了？

林素不由緊張起來，她知道陸浩和王警官一定在觀察自己，自己一定要不露聲色，不能去看江時樾，但她又實在忍不住想去看江時樾。林素的內心被兩股力量拉扯着，她覺得自己的表情一定很僵硬，很心虛，但她完根本無法控制自己。林素覺得完蛋了，陸浩一定看出來了，怎麽辦？怎麽辦？

好在江時樾及時解救了她，他開口轉移了陸浩的視線：“陸所長，你覺得吳峰被揍和我倆有關？”江時樾看着陸浩，眼神微冷，旋即扯了扯嘴角，輕諷道：“你看林素的體格，她揍吳峰，太可笑了，至于我——”江時樾伸出手，他的手指修長，保養得極好，怎麽看都不像是揍人的手。江時樾晃了晃手指：“陸所長覺得，是我們其中的一個人，還是兩個人合謀的？”

陸浩皺了皺眉，似乎很不喜歡江時樾說話的方式，一旁的王警官出來打圓場：“你們別誤會，吳峰到我們派出所報案，我們肯定要向當事人了解情況，不止是你們，和吳峰有利害關系的，都在我們的調查範圍之內。”

江時樾的臉色緩和了些，王警官抓住機會，連忙問：“能不能說說你們昨晚十點到十一點之間在幹什麽，有沒有時間證人？”

林素這才和江時樾對視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