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五口瓜
“怎麽這麽驚訝？”莊致往後退了一點, 把路昭眠的表情完全收進了眼底。
這還不值得驚訝嗎？
路昭眠表情古怪地看了幾眼莊致。
他是個意外，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才參加了這個節目，所以相比于其他選手, 出道的欲望并不強烈。
而且他只是個素人, 也沒有公司強迫他。
但是莊致呢？
何思夢以前給他科普過莊致的公司，業內有名的大公司, 公司規模大, 手下藝人多，但是最出名的還是它的霸道條款，以及它對手下藝人絕對的掌控欲。
“你們公司知道你的想法嗎？”路昭眠想了半天，猶猶豫豫地開口問。
提到公司，莊致的表情冷淡了一些。
“知道。”
“那他們不會......”路昭眠表情有些糾結, 又夾雜着擔憂。
“他們管不到我頭上。”
“哦。”路昭眠擡眼看了眼莊致沉靜的側臉, 心情一時間有些複雜，似乎是聽出莊致不想多提公司的事, 讷讷地應了一聲後就不再追問了。
候場間就沒有安靜下來過。
熟悉了流程，選手們有條不紊地上場下場, 候場間的門開開關關。
一公接近尾聲，在最後一組選手上臺後, 工作人員推開候場間的門通知選手, 工作人員在食堂準備好了火鍋，等他們表演結束後可以直接去食堂用餐。
選手們從六點就開始準備化妝, 換衣服，上臺表演，在表演結束, 徹底松弛下來後，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餓得都快沒知覺了。
聽到工作人員提到火鍋後, 宕機的胃才又重新運作了起來。
“火鍋？！”
“我的天，節目組終于做人了！”
“趕緊結束趕緊結束，我現在就想回去搓一頓。”
“哇，可以啊。”莫聽行也有了興趣，隔着條無法忽視的鴻溝和路昭眠搭話，“小路，聽到沒？待會兒回去吃火鍋啊。”
“聽到了呀。”路昭眠歪頭和莫聽行聊天，視線在兩人中間的縫隙處短暫地停留了一秒，而後又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繼續道：“火鍋好吃嗎？”
莫聽行突然有些怨恨自己過于敏銳的觀察力。
距離太遠，莫聽行說起話來也不太舒服，想了想後提着凳子想往路昭眠的方向挪近一點，結果屁股剛擡起來，就見一直看着大屏幕的莊致突然轉頭看了他一眼。
瞳孔黑沉沉的。
莫聽行喉結緩慢地滾動了一圈，又把屁股放了回去。
其實就坐這也挺好的。
“好，好吃呀，特別是夏天吃火鍋，賊爽。”莫聽行在路昭眠疑惑的注視下尴尬地搓了搓大腿，略顯僵硬地接上了話。
不過好在路昭眠對食物的興趣顯然超過了對他的。
在他說完火鍋好吃之後，路昭眠的注意力就完全被火鍋吸引走了，“真的嗎？火鍋是怎樣的啊？”
莫聽行像是習慣了路昭眠對任何食物都抱有過分的好奇心，完全沒在意路昭眠傻乎乎的問題，耐着性子地解釋，“就是一個鍋，鍋裏可以放各種食物......”
莫聽行其實不算一個很耐心的人，但是他覺得他可能真的把所有的耐心都放在給路昭眠介紹美食上了。
莫聽行講的口幹舌燥，感覺自己就像一條脫水的死魚。
“結束了。”
莊致輕飄飄地掃了眼莫聽行，伸手勾着路昭眠的脖子，輕輕把他拽了回來。
路昭眠感覺這個動作莫名有些熟悉，在莊致把手從他身上移開後還一直盯着他的手看。
莊致直接忽視了莫聽行感激的眼神，把視線放在了路昭眠身上，低聲問了句：“怎麽了？”
路昭眠微微眯着眼，狐疑地在莊致手上看了一圈，又擡眼去看莊致的臉，在看到莊致鼻尖上的小痣時猛地松了口氣。
莊致的表情更疑惑了。
“沒事。”路昭眠幽幽地嘆了口氣，而後伸手指了指屏幕，“快看，結束了。”
莊致：“......”
工作人員正在引導觀衆有序退場，何思涵等導師在結束後直接來到了候場間。
何思涵一見選手們滿臉喜色，就知道他們多半是收到了通知。
“知道待會兒吃火鍋了？”何思涵嘴角往上翹了翹，語氣有些調侃。
“對呀！”
“那一會兒再開心吧，現在收收心，要公布排名了啊。”何思涵開了兩句玩笑後，表情又嚴肅了起來。
一聽到排名，選手們瞬間噤若寒蟬。
“首先是小組對決的結果。”何思涵往旁邊退了半步，将大屏幕露了出來，“屏幕上的便是在小組對決中獲勝的隊伍。”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路昭眠組旁邊碩大的“698票”像被砸碎的玻璃杯的碎片一樣，“咔”地一聲紮進了他們的腦子裏。
把他們紮的頭破血流。
“不用想了，第一就是他們組了。”一位選手呢喃道。
果不其然，選手的話音剛落，大屏幕上的排名表就發生了變化。
變成了全部小組的票數總排名。
路昭眠組挂在頂端。
“讓我們恭喜《violent》一組。”何思涵微微側身看向路昭眠，“第一名。”
“恭喜！”
選手們也反應過來了，連忙鼓掌附和。
“作為獎勵，路昭眠組的各位選手在一公結束後的第一次排名中，可以各自獲得五萬的加票。”
“第二名傅政組，各自獲得三萬加票。”
“第三名......莊致組，一萬。”
在場的選手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莊致組竟然是第三？
再定睛一看莊致組的票數，才猛地發現他們組也就比傅政組低了幾票。
反應過來的選手都不自覺地瞟了眼最前面的路昭眠，默默地咽了咽口水。
和路昭眠撞上果然不是什麽好事。
舞臺上沒有第二。
有路昭眠珠玉在前，其他所有人都将被襯得黯淡無光。
何思涵給他們看了眼所有選手各自的得票數，可能是怕打擊到一些票數不高的選手，何思涵只給他們看了幾秒就示意工作人員切掉了。
但是何思夢還是被打擊到了。
直到選手們坐上回宿舍的大巴時，何思夢都是一臉精神恍惚的樣子。
座位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便固定了下來。
莊致和路昭眠坐在一起，前面坐着莫聽行和何思夢。
路昭眠透過座椅的縫隙看了眼何思夢，心裏有些不放心，雙手撐着前面的靠椅，将頭探了過去，小心翼翼地問道：“何思夢，你沒事吧？”
何思夢呆滞地擡頭看他。
路昭眠發誓，他長這麽大以來，從來沒有看過這麽呆滞無神的目光。
“啊，小路啊，我感覺我的世界都要崩塌了。”何思夢突然開口了，微微仰頭，幽幽地看向窗外，“你聽見Pd說的話了嗎？他說過幾天就要進行第一次排名，只有前六十名才能晉級......”
“我完蛋了，我不會一輪游吧......”
路昭眠愣了兩秒，“不會的，你肯定能晉級的，你別想太多。”
何思夢像是沒聽到的樣子，平日裏一直舒展着的眉毛也蹙了起來，滿臉都寫着憂愁。
路昭眠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偏生着他又不怎麽會安慰人，結結巴巴地說了兩句後只得轉頭求救般地看向莫聽行。
莫聽行壓下了眼底的擔憂，轉頭安慰道：“沒事，他待會兒就好了，你讓他自己靜靜。”
“哦。”路昭眠糾結了兩秒，應了一聲後坐回了座位，但視線依舊沒從何思夢身上移開。
莫聽行似乎和何思夢說了些什麽，何思夢的表情好轉了不少。
路昭眠這才短暫地松了口氣。
似乎想起了什麽，路昭眠猛地轉頭看向旁邊的莊致。
前六十晉級的話，莊致他進的了嗎？
路昭眠想起了莊致被剪的七零八碎的鏡頭。
雖然莊致說過他不想出道，晉不晉級可能對他來說都不重要，但是路昭眠一想到莊致可能淘汰，就莫名有些難受。
空落落的。
像是缺了什麽東西。
這一頓路昭眠期待了很久的火鍋吃的也是沒滋沒味的。
吃完之後，大家都相繼回了寝室。
路昭眠中途被工作人員攔了一下，見工作人員似乎有事交代，莫聽行等人只好先回去了。
工作人員沒多說什麽，只是交給了路昭眠一臺拍攝設備，讓他明天拍一期Vlog。
“這是今天一公額外的獎勵，明天正好是休息日，你拍拍你在島上的生活就好了。”工作人員交代了一句後就走了。
路昭眠回寝的時候，寝室裏只有莫聽行一個人。
“他們都去洗澡了？”路昭眠把設備放在床頭櫃上，随口問了一句。
“對。”
“那何思夢呢？”路昭眠猶豫了兩秒，還是問了一句。
“他呀。”莫聽行把自己窩進了沙發裏，“估計在寝室哭吧。”
莫聽行突然升起了點傾訴的欲望，“你知道何思夢和pd什麽關系吧？”
“啊？”路昭眠沒反應過來，“什麽關系呀？”
“他倆是親兄弟啊。”莫聽行噎了一秒，“他倆名字這麽像，你沒懷疑過什麽嗎？”
“沒，沒有啊。”路昭眠眨了眨眼。
可能是何思夢和何思涵兩個人性格差別太大，即使兩人名字相似，路昭眠也真沒往這個方向想。
莫聽行無語地看了路昭眠幾眼，“何思夢就是沖着他哥來參加的節目，按照他自己的說法，就是他覺得他哥比他優秀太多了，他就想來證明自己不比他哥差。”
“傻的一批。”莫聽行罵了一句。
“不過這個傻子現在應該變了。”莫聽行哼笑了一聲，“今天走之前還在這哭着說不想淘汰，說喜歡站在舞臺上的感覺，說不想辜負那些一心一意喜歡他的粉絲。”
“唔。”
路昭眠若有所思地應了聲。
莫聽行突然停頓了一下，話鋒一轉。
“那你呢？小路。”
“你是不是不想出道？”
作者有話要說：
小路怎麽也得需要個點醒他，讓他支楞起來去争c出道的工具人吧。
莫聽行：......所以我就是那個工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