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懸棺峽谷05【一更】
臨近中午,伍下久等人采了一堆草藥回來。
山路難走,再加上又不斷的下着雨,地面濕漉泥濘,稍不注意就會陷入泥地裏或者滑倒。
一路走一步都得小心謹慎着點,因此耽誤不少時間。
但好在該找的草藥都找到了。
等他們回去後,阿毛和安興、葉子三人一臉驚喜,又是一番連連感謝。
此時雨已經停下,趙教授看見他們平安回來,神情略有放松。
他手上拿着地圖,方才一直在研究。
等人齊全後,趙教授推了推眼鏡道:“一會兒好好休息一下,吃點食物補充體力後我們就得走了,最好盡快離開這裏。”
“不過,我研究了一下地圖和方向,發現我們要繼續前行的方位恰好是蛇群游來的東南面……”
這話一出,伍下久擡起頭,V先生微微皺眉,三個傷員敷藥的動作都不由得停了下來,面容再次皺起。
魯成正抽着煙,聞言掀了掀眼皮問道:“你确定嗎?”
趙教授點點頭:“确定,就是這個方向。”
陶彬看了看地圖,也道:“就是東南面,教授是不會弄錯的。”
“你們誰要是害怕的話可以不去,現在返回山下還來得及。”
魯成冷冷地勾起嘴角,嗤了一聲。
阿毛和安興兩人則是苦着臉。
不去?不去就是死路一條,可誰想死呢,所以就算是硬着頭皮也必須得去。
但是,這都還沒有到達偂族呢,他們就已經成這樣了……
兩人這邊的氣氛不禁變得有些低沉。
這時,伍下久道:“我們想要找到偂族的居住地,首先得翻過一座山,再找到一條水路。”
“那些蛇會不會是從我們必須要經過的水路裏過來的?”
趙教授道:“很有可能。”
醬油聞言奇怪道:“難不成那條水路裏面遍布蛇窩?”
“可又是發生了什麽事情讓這群蛇全部都游上了岸,連帶着我們都遭受到攻擊……”
老侯哼笑一聲說:“這誰能知道。”
不管前方的情況到底如何,他們都是一定要去的。
但幸而他們現在對于之後即将會遭遇到什麽樣的處境有些猜想,能夠及時做好心理準備和提防。
不至于像昨天晚上一般,臨到關鍵時刻幾乎亂作一團,完全沒有很好的應對過去。
待阿毛、安興和葉子三人上完藥包紮好後,衆人稍作休整便繼續上路了。
他們往東南的方向而去,一路上隐約還可以發現蛇在泥濘的地面爬行離開過後的痕跡,蜿蜒淩亂。
不僅如此,随着越來越往東南的方向走去,他們的路程逐漸陷入了艱難的境地。
——山林間的濕度直線增加,就算淩晨那場雨水早就已經停止了,但此刻周身的樹枝草葉等仍然在不斷地滴落水珠。
稍微碰觸或者不小心挨到一點,發絲、衣物等處就會被立馬浸濕,随即貼在身上,難受不已。
再者,泥濘的地面更是難以行走,因為水汽不停地浸透,使得土壤太過松軟粘稠,爛泥淤積。
有時候雙腳一旦陷入進去,就很難再拔出來。
男的還好些,三名女生的力氣比較小,通常遇到這種情況就無疑費力得很,行動狼狽,得需要人幫忙才行。
三名女生之中,葉子最沒有經驗。
因為給別人添麻煩又跟不上隊伍的緣故,眼看着都快要急哭了,淚水已然在眼眶裏打轉。
終于,葉子腳下一個踉跄向前跌倒在地,淚水霎時便奪眶而出,哭了出來。
流金喜恰巧在她旁邊,見狀急忙彎腰要将人扶起。
可是,不知道是泥地太滑還是兩人都已經沒有力氣了,流金喜扶了幾次都沒有将葉子給扶起來。
反而她的身形都快要站不穩了,最後還是站在不遠處的V先生施以援手。
前進的隊伍因為這件事情而被迫停止下來。
老侯抱着胳膊,表情不耐煩地諷刺道:“真的是夠了,能不能別耽誤大家的時間。”
“就你這麽沒用的樣子,我們得什麽時候才能離開這個鬼地方,怕是天黑都走不出去吧。”
伍下久望着老侯皺了皺眉。
“對、對不起……”葉子抹了抹眼淚小聲說道。
她第一次進入車下世界就是高危,再加上昨天晚上經歷蛇群襲擊、今天路難走成這樣,心裏都快要崩潰了。
老侯撇撇嘴,還想要再嘲諷兩句,嘴巴剛張開。
阿右道:“行了,還有完沒完。”
老侯立即便閉嘴不言了。
伍下久道:“這路确實泥濘難走,若是你實在無法繼續走下去,弄兩塊木板來綁在鞋上,增加鞋底與泥地的受力面積,之後就會好走多了。”
他看了眼周圍道:“用這些草或者藤蔓來綁就行。”
葉子霎時感激地道謝。
伍下久淡淡地道不用。
這種時候為了能夠在天黑之前快點走出這個鬼地方,他們最好同心協力,不要內讧發生沖突。
因此V先生帶頭幫忙砍下樹枝制作木板,緊接着,醬油和安興等人也繼而加入進來。
魯成抽了一口煙,慢慢吐出煙圈後看向老侯、小餘、三麻三人說:“你們也去幫忙。”
“可是老大……”
老侯不服氣,還想要說什麽,卻被魯成一個眼神釘在原地。
一直沒有接近目的地偂族,甚至在路上就遇見這麽多困難,令魯成有些煩悶焦灼。
他現在已經抽了不下五根煙,但單靠尼古丁根本就緩解不了急躁抑塞的情緒。
他想要快點找到偂族,找到……
“快去。”魯成彈了彈煙灰,眼神陰鸷道。
“我知道了,老大。”老侯垂頭低聲說道,随即帶着小餘和三麻兩人轉身去幫忙。
在多個人的作用下,木板很快就被制作完成,并且在趙教授的提議之下,每人都弄了兩塊木板,以備不時之需。
待葉子綁好木板試用後,這樣子行走确實輕松不少。
于是衆人繼續出發。
但很快,他們便開始在路上瞧見蛇的屍體,起先只是一條、兩條……
可随着越往東南的方向走,地面上、樹梢上等處蛇的屍體則越來越多。
最後,他們甚至一擡頭就能看見、一擡腳就能夠踢到,幾乎每一步都差不多走在蛇身上。
糟糕的觸感不禁令人皺緊眉頭,一臉的難以忍受。
“艹,這也太他媽的惡心了吧。”老侯忍不住暗罵一聲。
不少人走得臉色蒼白,喉嚨中上湧酸水。
伍下久蹙眉喃喃道:“……為什麽都死了?”
看這些蛇屍體表面的樣子,根本就沒有外傷,應該都是不知道何種原因便突然死亡了。
就像是生命毫無預兆的走到了盡頭一般。
這時候,阿右倏地蹲下身,抽出別在後腰位置上的匕首,用尖刃的一頭劃開一條蛇的屍體。
——皮囊很輕易地便被劃開了,露出內裏,竟是只見骨頭、不見血肉。
伍下久見狀輕“咦”了一聲。
阿右又接連劃開旁邊其他的三條蛇身,裏面都是如此,半點血肉都沒有瞧見。
趙教授、陶彬和阿毛等人不禁睜大眼睛,滿臉驚訝。
這些蛇怎麽會死的這麽奇怪?!
而且看樣子還是一條接着一條聚衆莫名的死亡……
阿右站起身,放回匕首道:“這裏所有蛇的死法應該都是一致的,且頭部全部朝向東南方位,尾端是我們來時的地方。”
看來這些蛇在那場雨下後退離不久,就一齊死在了半路上,連掙紮都沒有。
大概在蜿蜒前行的時候就陡然失去了生機。
阿右說完後,不少人都意識到了這一點,頓時臉色就變得有些不好了。
山林間恰好有風吹過,枝葉上面的水珠被吹得一瞬間加速掉落——“嘩啦嘩啦”的聲音響徹在耳畔。
那風又吹過他們早已被浸濕的衣衫,霎時增添幾分涼意,令人情不自禁地想打寒顫。
阿毛的臉色蒼白難看,一連打了兩個哆嗦,他不禁伸手裹緊衣領,身體瑟縮一下,只覺得有一股寒氣直從心底裏冒出……
他摸了摸額頭,還好,并不燙人。
可不能生病啊,阿毛心裏暗暗想到。
“這也太詭異了。”雨燕臉色發白道。
她雖然是老乘客,但這也是她第一次經歷高危的車下世界,心裏的不安和恐懼不比任何人少。
最起碼,她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
然而再詭異也不能停下腳步。
衆人踏着蛇身往前,終于不知道又繼續走了多久,蛇的屍體開始逐漸減少,最後慢慢消失不見。
對此,他們或多或少的都松了一口氣。
似乎是因為一直在順着蛇屍體的方向前行,伍下久隐約聽見山林的遠處仿佛有水流聲傳來。
他問道:“是不是快到那條水路了?”
趙教授低頭查看地圖,緊接着語氣驚喜道:“沒錯,是快到了!應該就在前面,我們得先穿過這片樹林。”
其他人聽得精神振奮。
果不其然,在他們最終走出這片山林後,眼前便豁然開朗。
——只見,不遠處就是兩座巍峨的山峰,高聳入雲。
好像有一柄劍将這山峰從中間劈開,裂成兩半,上面是藍天白雲,中間則湧入碧綠色的水流,而水流潺潺地響動着,延伸至遠方。
這就是那條可以尋找到偂族的水路了。
終于看見點希望,衆人的臉上不禁露出喜色。
趁着天色還算早,他們在岸邊停下來歇歇腳,順便商量一下接下來該怎麽辦——他們必然要制作木筏入水。
而一共十六人,至少要制作三個木筏。
看看天色,怕是制作完就得完全天黑了。
V先生望着河面皺眉道:“天黑以後,我們缺少照明工具,最好不要在夜裏渡河,萬一發生什麽危險,看不清楚狀況,沒有辦法及時應對。”
再有一點,夜裏容易出現并遇見詭異的情形……
他們的照明工具大多都已經在那場火裏損壞了,就算用火把照明,也不能确保百分之百的安全。
V先生的話得到趙教授的認同。
“那今晚就在這裏駐紮吧。”
其他人自然也沒有意見。
“我們還剩下幾頂能用的帳篷?”V先生問道。
伍下久:“五頂帳篷,其中有兩頂帳篷是他們的。”
伍下久說完看了眼魯成、阿右一夥人。
蛇群來得突然,有人連背包都忘記拿走,只顧着逃命離開。
等他們再返回去時,背包連同裏面的東西都被一起燒毀了,能留下五頂帳篷已經算是足夠幸運。
趙教授道:“那就分出一頂帳篷給葉子她們三個女生使用,剩下的兩頂帳篷我們擠一擠,輪流休息。”
他沒有把魯成等五人的兩頂帳篷算作在內,想必他們也不會分出來同住。
伍下久嗯了聲。
稍後,一些人留在岸邊紮帳篷,一些人則重新進入山林裏砍伐木材回來,分工明确。
臨近傍晚時分,所有的木材都被拖到了岸邊,準備制作木筏。
但直到此刻才發現,他們這群人裏會制作木筏且有經驗的人沒幾個。
魯成五人可以全部算上,但趙教授這一方,數來數去也只有小方和V先生會一點。
伍下久雖然懂,但完全是紙上談兵,沒有實踐過。
而且令他疑惑的是——V先生是老乘客了,懂得一點不算意外,可小方卻是新乘客,他在現實裏能去什麽地方獲得制作木筏的經驗?
為避免這些木筏拖到半夜才弄好,到時候誰都別想休息,不得已,魯成于是讓人過來幫忙。
阿右走到伍下久身邊道:“這算欠我一次嗎?”
伍下久:“你可以去幫別人。”
他正蹲在兩根木頭旁邊,用藤蔓将其捆好,除了動作慢一點外,沒有其它一些多餘的毛病。
阿右聞言挑眉笑了笑,他随即同樣蹲下來,對伍下久道:“看來你是不肯吃虧的性格。”
說着,他便動手幫忙制作起來。
伍下久看他一眼,沒說話,低頭繼續認真做事。
阿右的動手能力很強,有了他加入後,制作木筏的進程明顯加快。
天黑後不久,三個木筏很快便制作完成了,只等着明天一早就下水離開。
待全部弄好後,衆人早已疲憊不堪,伍下久也累得捶了捶肩膀,選擇在一塊石頭上坐下來休息會兒。
小方則在一旁削着一根木棍,将木棍一頭弄得尖尖的,時不時放在眼前用手指戳戳看,檢查下木棍尖鋒利的程度。
他見伍下久就坐在不遠處,将木棍放置于腿上後,側身,眼睛亮亮地問道:“觀主,你想吃魚嗎?”
“不想、不餓,別問了。”伍下久道。
小方噘了噘嘴,垂下頭,但沒過一會兒便又收拾好心情,輕聲哼着歌繼續削尖木棍。
等到木棍的一頭刺得他指尖疼,他才收起匕首,站起身來。
小方脫下鞋子,挽起褲腿,随後拿着木棍走向河邊。
老侯瞧見,嗤笑一聲低語道:“真是腦子有病,大晚上的去叉魚……”
天這麽黑,根本就照亮不了水面,誰能看見魚在水底下哪裏游着,更別提用木棍叉住了。
現在去叉魚,可不就是腦子病得不輕。
其他人大概也是這麽想的,看了兩眼後就收回目光。
伍下久則在閉目養神。
但不一會兒,他便感覺到身邊的位置有人坐下,睜開眼睛,轉頭一看,那坐下的人是阿右。
阿右一條長腿曲起,手肘搭在上面,也正歪頭看着他。
“有事?”伍下久開口問道。
阿右:“沒事,只是有些好奇,你和那個小方的關系很好?”
伍下久:“……你哪只眼睛看出來我和他的關系好了?”
阿右勾起嘴角,伸手指了指面上僅露出來的右邊眼睛道:“這只。”
他這只眼型好看漂亮的右眼與左邊的黑色眼罩形成鮮明的對比,可相貌卻仍舊帥氣俊美,令人無法忽視絲毫。
伍下久沉默一瞬,說:“那你看錯了,我和他關系不好。”
“哦,那……”
阿右的話還未說完,就聽不遠處的河面上突然傳來劇烈的水花響動。
頓時,伍下久和他一起轉過頭看去。
其他人顯然也被這聲響給吓了一跳,有人甚至吓得站起身來。
只見小方站在距離岸邊很近的河水之中,他正彎着腰,一手扶着木棍,另外一只手則摸進河水裏面不知道在撈什麽東西。
而那東西明顯在撲通掙紮個不停。
老侯暗道:“不會真被他給叉着魚了吧。”
終于,還是小方更勝一籌,他倏地直起身,嗓音歡快地喊道:“抓到了!”
在他的手裏——一條被木棍紮在尾巴上的大魚正不停地撲騰着,那魚約莫有成年人的手臂長,體型不小,很是肥碩。
夜色太黑,雖然燃着火堆,但仍然看不清楚那條魚的模樣。
小方叉到魚後,倒也沒在河水裏停留太久,很快便轉身回來,等走到岸上。
他一把将這條大魚給扔在了火堆旁,随即興致勃勃地用木棍戳着,嘴裏說道:“這魚長得很奇怪哦。”
奇怪?
哪裏奇怪?!
不就是一條魚麽……
安興、流金喜葉子等人不解,趙教授和陶彬也走了過來,就連老侯和三麻都不禁湊過頭來看。
小方移開木棍,那魚一個翻身撲騰,霎時便露出了身體的另外一邊。
伍下久睜了睜眼睛。
阿右挑眉。
其餘人則是倒抽一口涼氣,驚駭不已。
趙教授捂住胸口吸氣,瞪大雙眸道:“人面魚?!”
那魚身的另外一邊赫然有着一張人的臉面存在于其上,冷不丁瞧見很是吓人一跳。
但若再仔細地看一看,就會發現那魚身上的人面不過是由深淺不一的魚鱗組成,乍一看就像是人臉而已。
可魚長成這個樣子也未免太詭異了一點……
尤其是這魚還在不斷地掙紮扭動着身軀,就好似有人在魚的身體裏面也痛苦的掙紮呼救一般。
令人看得頻頻皺眉,心裏發毛、頭皮發麻。
V先生問道:“你是怎麽抓到這條魚的?”
小方擡起頭,表情無辜地回答:“它自己游來的,正好撞在我手裏,不然我還能怎麽抓到,天這麽黑,都看不清楚。”
V先生:“……”
原來你還知道天黑看不清啊。
伍下久驀地道:“這條魚快死了。”
衆人聞言低頭,只見這條魚掙紮撲騰的動作漸漸變小,直至停止不再動彈——魚嘴張着,魚眼睛則死不瞑目,那魚身上的人臉自然也靜止了。
趙教授嘆了一口氣。
陶彬疑惑問道:“教授,您難道知曉這人面魚?”
趙教授推了推眼鏡說:“我只是聽過一些傳聞而已。”
“聽說有人在水裏面被淹死,怨氣不散,人就會變成水鬼,不能投胎往生。”
“而這個人的屍體則會被水裏的魚吃掉。”
“魚沾染了怨氣,長此以往之下,身上的魚鱗就會發生變化,長成像是人臉一樣的圖案……”
“而魚身上的人臉和死掉之人的相貌就會一模一樣。”
“我所住的小區裏就曾發生過這樣一件怪事。”
“一個女人的兒子掉進公園的池塘淹死了。”
“他們是單親家庭,兒子的智力有些問題,生活不能自理,女人要去外地出差一個月,于是便請保姆過來照顧。”
“可是保姆疏于職責,經常懈怠工作,那女人的兒子又什麽都不懂,不知道要和母親告狀,于是更加讓保姆變本加厲的對待。”
“有一天保姆不在家,沒有人做飯,那女人的兒子餓得受不了了,就跑出家門,之後再也沒回來。”
“直到半個多月後,她兒子的屍體在公園的池塘裏被人發現。”
“但發現時屍體只剩下半截,剩下的半截應該都被魚給吃掉了。”
“女人于是精神崩潰,用水泵抽幹池塘,把魚全部都捕撈上來,結果她發現,有幾條魚的身體上竟然長着他兒子的人臉……”
“這件事情在我們小區裏流傳甚廣,我沒有親眼看見,也不确定到底是真是假。”趙教授最後補充道。
雖然不确定那件事情的真假,可眼前,這魚身體上長着人臉卻是千真萬确的。
安興等人不禁聽得渾身發毛,脊背處涼涼的,胳膊上也豎起雞皮疙瘩,怪滲人的……
特別是當他們再次望向河面上時,那漆黑無波的河水裏好似也正藏着什麽鬼東西一般,靜悄悄的窺視着他們。
不知何時就會破水而出,拖拽着他們沉入河底。
安興頓時打了個哆嗦,被自己腦補的畫面吓到,接着不敢再多看河面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