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節
疑。今日跳進蝕骨深淵的事應該是泡湯了,明天贏塵應該會有所行動了,到底什麽時候能詢問到“烈祖玄鳥”,這事只能暫且往後挪。
洛未谙期期艾艾跟着他回到客棧,天空泛起魚白肚,透過絲絲的濃霧,照進燈火闌珊的床榻處。紙做的窗戶保留着她逃走時的模樣,透出昏沉的暗綠。
贏塵将小黑囚禁在法器裏,收進袖中。
洛未谙琢磨了半晌,還是覺得應當解釋一下,遂說了路上想到了理由:“你晚上睡覺實在太不踏實了,直接将我壓醒了;我一個人睡不着,又想到小二說的話,産生了濃郁的獵奇心理……才出門的。”
這一番話經過甩鍋,抱怨,迫不得已,洛未谙自認為堪稱完美。總之千錯萬錯都是他的錯,她是個好人。
說完她坐在茶座上,端端正正的,粉嫩的嘴唇上下抿着,眉眼一派矜持肅然。贏塵漫不經心瞥了她一眼,這一眼看得她如坐針氈,硬生生地挺住了。
“我記得,”他挪到床榻的位置,雪色的袖扣處突然出現一排五顏六色的瓶瓶罐罐,煞是好看,“從前你做錯了事,都是會立刻補償的。”
開始了,以“我記得”開頭的句子。
洛未谙頭皮發麻地聽着,硬着脖子問:“哦,我想起來……這次你想要什麽補償?我都可以滿足你。”
贏塵擡眸,深色的瞳孔在客棧火燭的跳躍下,閃過不易察覺的笑意。洛未谙以為自己看錯了,正疑惑間聽到他擲地有聲的話——
“把衣服脫了。”
洛未谙:???
“然後躺上床,趴着。”
第 10 章
洛未谙坐在原處紋絲不動,一度懷疑自己耳朵出現了問題:“啥?”
誠然吧,誠然她是犯了一點小錯,這點小錯不小心讓白華捏住了一個小小的把柄,但是他說的是什麽話?他為什麽要她脫掉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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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未谙想到新婚第一夜,他也是坐在床邊雲淡風輕地開口說過去幫他脫衣服,很驚悚,驚悚得洛未谙額頭突突地跳,連帶着心髒也不受控制,不安分地很。
贏塵見她一臉鎮定實則已經呆愣的神情,隔了好半晌,才徐徐開口:“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我說的脫衣服,是為了給你上藥。”
那雙深黑的瞳孔示意了下床邊的瓶瓶罐罐,一副“我很純潔,你很髒”的意味:“你是想帶着那些傷過年嗎?”
洛未谙原地呆了一會兒,後知後覺發現背上的好幾處散發着火辣辣的疼痛。
被他這樣的神情一望,瞳孔一定,一股羞赧的熱流猛然從四肢湧上大腦,熏得她臉頰透出微紅。洛未谙右手扣了扣左手的手縫,着急地解釋着:“我,我哪有什麽誤會,是你自己說話不清不楚的,惹人懷疑。再說了,就算是為了處理傷口,也應該喚一個丫鬟來呀,你這樣……定然也覺得有些羞恥吧。”
贏塵早已在她的長篇大論中做好了準備,聞言擡了擡眼皮:“我不覺得羞恥。”
洛未谙:“……”
“出門在外,一切從簡。夫妻有什麽好羞恥的。”
洛未谙:“……”
她覺得贏塵委實逆來順受了些,絲毫沒有堂堂仙尊的霸氣和威嚴。在她的想象中,對待不怎麽喜歡的女人,他應當将她随意丢在床上,象征性扔幾瓶治療傷口的靈藥,然後居高臨下冷漠地對着她說:“自行處理。”然後不管她如何淚眼汪汪也不為所動,“啪”的一聲将門關上。
這完全不一樣嘛!
洛未谙磨磨蹭蹭坐過去,背對着贏塵,纖薄的肩膀抖了幾抖後,再次商量道:“不如你直接把我後背的布料撕開?”
當着面脫衣的動作,不管怎麽看都有點羞恥,洛鬼神表示不太能下得去手。
贏塵挑了挑眉,說了句确定的話:“沒想到你喜歡這種粗魯的。”
“既然如此,那日後在床上……”
“我脫!”怕他再說出什麽驚人的語句,洛未谙打斷得非常徹底,迅速解開赤紅外衫的腰帶,露出雪白的內裏。
一時間,豔麗的色彩與澄澈的淨白形成了極強的沖擊,芙蓉暖帳雖沒有,卻在幽靜的蠟燈籠罩下,散發着若隐若現的魅惑。
洛未谙乖順地躺在床榻上,渾身緊繃着,暴露出背脊的光滑和皮開肉綻。小黑不認識她,當時的情況下,雖然留了情面,下手卻不輕。好幾片落葉幾乎陷入了一半,在逼仄的傷口處,留下經絡的痕跡。再加上她後面用神力逼出落葉,反複摩擦後,傷口已呈現感染的惡化。
好在贏塵趕到得及時,不然此時便不是皮開肉綻,而是血肉模糊了。
他将粉狀的傷藥撒在傷口的深處,又将軟玉蔓草敷在整塊背脊,緩慢抽出紗布。
她嫁給他的時間不長,卻已經連着受了兩次傷。贏塵望着身下的軀體,在想是不是因為自己,依舊很無能。
整套動作雖然輕柔,藥效起作用時,洛未谙還是忍不住皺眉,傷口旁邊的軟肉止不住地蠕動。這是很疼的特征,而她一聲不吭,甚至連呼吸都沒有加重。
屋外的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濃雲,如千絲萬縷的針線般,從天的盡頭而來。雞鳴響徹整個山村,客棧外漸漸染上了人氣。
光線射進來,也将她背上的傷口照得更為清晰了些。
“疼嗎?”他再次問,這次的聲音沒有在蝕骨深潭邊的冷冽,帶了些不易察覺的頹然。
洛未谙的心思全在自己光溜溜的背上,突然被他這麽一問,茫然地搖頭:“不疼。”
這點小傷,甚至不及過往的十分之一。
在她的記憶中,有兩次凄慘的時光,第一次是成神前,每天饑一頓飽一頓,時不時以命拼搏,身上就沒有一處完好的。後來成了神,日子好過了不少,但身體是有記憶性的,疼久了也就習慣了。第二次是仙神對她的第三次鎮壓,那次歷時最久的戰争讓她經歷了許多人情冷暖,而最後的灰飛煙滅才是這一生最無法忍受的痛苦。
所以與灰飛煙滅相比,這點小傷根本提不起她的興趣。更何況這傷是小黑弄得,小黑弄就弄了吧,洛未谙很大度地表示,無所謂。
神游間贏塵已将紗布拽在手裏,陷入神游裏的洛未谙絲毫沒有注意到大事發生。贏塵略微頓了頓,考慮到她自己包裹的動作幅度太大,随即坦然地代勞了。
洛未谙最開始只覺得背脊發涼,突然間,前面的部分也頓感涼風習習。白日初露,瓊玖村因為常年坐落在蝕骨深潭旁白的緣故,呼吸間本就自帶着潮意,此時烈陽未灑滿天地,感覺更甚。
洛未谙驚呼一聲,距離她上次驚呼不知多少年前的事了,贏塵能把她逼成這個樣子,委實是個人才。
一雙堅硬的手臂帶着微微的涼氣從她的腰肢穿過,贏塵從背後虛虛地抱着她,既要小心翼翼不觸碰她背後的傷口,還需使力将她整個人擡起來,這個動作有點難度,他做得這樣簡單,她有些欽佩。
欽佩之中夾帶着鋪天蓋地的羞意,像一把鎖牢牢地捆住她。洛未谙從未和一名男子以裸/露的上半身靠得如此的近,兩人肌膚緊貼的一處,仿佛有一盆大火在灼燒。贏塵一手抱着她,一手淡然地将紗布湊近唇邊,微微偏頭便撕開紗布的一角,手臂繞過頭顱,從她受傷的背脊和胸前纏繞。
每纏繞一圈,洛未谙便抖一下,她抖着嗓音道:“背後受傷,你纏我前面作甚?”
這麽個費力的事,贏塵還能臉不紅氣不喘,但細聽之下,能辨出一絲與尋常不同的喑啞,他道:“這樣纏着緊一些,你這個人頑劣好動,很容易感染。”
她躺了一萬年,還不能好好動彈一下麽,洛未谙很不服氣。鄭重地開口:“我頑劣好動,這不剛好和你的落落穆穆相融合嘛,夫妻都是冷心冷面,這樣多沒意思,以後定不會有人來司命神殿來做客。”
她拼盡全力将“頑劣好動”四個字轉化成褒義的,又用多說話轉移轉移注意力,卻不想在落入贏塵的耳裏又是別一番風味。
他纏繃帶的動作微微一頓,一時不知她剛才是在控訴他平日太冷淡了,還是在誇獎自己做了很多貢獻。
夫妻兩個字從她嘴裏說出來,帶給他一種遙遠而不真實的錯覺,他很喜歡。
贏塵最後纏了一圈,進行到最後收尾的工作,他略微思考了一會兒,突然将下巴放在洛未谙的肩上,“嘶——”的一聲,用牙齒将紗布撕碎。
幾簇柔軟的耳根掃在她白淨的臉頰上,酥麻的癢意透過皮膚傳遞到四肢百骸,還有他堅硬的下颌線與肩膀緊緊相貼,每動一下便引得一番腿腳發軟。洛未谙慌了,等他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