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章節

塵也很強大,以你們鬼神現在剛複活的神力,應當是贏不了贏塵的吧?”

她這廂說的自信,因為她篤定,仙鬼向來勢不兩立,贏塵在喜歡落安的情況下,不會看上自己,更何況還是個假的……

秦彼澤卻朝她,緩慢地搖了搖頭。

“他不喜歡你。”

洛未谙的脖子卡了一下,對他的固執有些惱。

“或者說,他喜歡你,只是因為……你長得像一個人。”

洛未谙的脖子卡了一下,覺得這話似乎在什麽地方聽過……哦,好像是白夜仙尊三司會審那天,他夫人說的。

“什麽意思?”洛未谙問,話音落的時候,心髒微微上提了一分。

她總覺得,問了這句話後,會有什麽不得了的內容,會被提上臺面。

秦彼澤看了一眼遠處的假鬼神和贏塵,目光帶着悠遠的淡然。

“你以為識破是假的世界,你們就會勝利嗎?你以為贏塵仙尊喜歡的是你對嗎?你以為贏塵仙尊面對假的鬼神時,會內心毫無波瀾嗎?”

洛未谙不懂他的意思,擡眼:“不然呢?你到底想說什麽?”

秦彼澤很淺淡地笑了笑。

“我渡人無數,恰巧知道無數秘辛,贏塵仙尊,好巧不巧,我不僅知道,我還見過。”

“他喜歡洛未谙,喜歡了兩萬年了。”

“砰”的一聲,洛未谙手中的茶杯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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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你說他喜歡誰?”

洛未谙低下頭,伸出手指,試圖将摔落的茶盞拾起來。潔白的指尖沾上濕潤的水汽,在火光的照耀下,泛着盈盈的水汽,一會兒便随風消散了……

她懷疑自己聽錯了,或者現在……應當是在夢裏。

她勸慰自己,這是別人書寫的幻境,是別人筆下的世界,是別人腦子裏的東西,與她無關,與贏塵無關,與事實無關。

也許這執筆的人有什麽大病,異想天開,編了個這樣的故事。

洛未谙有些喘不上氣,鬓角留下一滴晶瑩的液體。這種喘不上氣是身體上的喘不上氣,讓人有些難受。

她動作一頓,腦中隐約閃過一絲奇怪。

秦彼澤清晰地重複着:“他喜歡的從來都不是你,若是不信,我也沒辦法。原本你在這場計劃中便是多餘的人,不強,也無關緊要。我此番告訴你,不過是想讓你死得明白些……既然你不喝茶,那就算了,一會兒痛起來,可不要怪我。”

驚疑不定間,一雙無形的手不知從何處朝洛未谙伸來,從背後一推,将她推進業火焚燒的彼岸河裏。

若在以前,以秦彼澤的怨氣,根本接觸不了她的身子分毫。奈何她心智不穩,神力空虛,他使力輕輕一推,帶反應過來時,身子已撲向火海。

強烈的灼熱感撲面而來,熱氣熏疼,照得她張不開眼。火焰如千萬刀割一般,從她周身刮過,似生生脫掉一層皮。

劇烈地疼痛讓洛未谙□□出聲,法器護身的屏障被業火的侵蝕得只剩下薄薄的一層,若全盤剝落,以落安這仙宮的身軀,在這業火中只會被燒得灰飛煙滅。

洛未谙萬分後悔沒喝下那杯清火的茶——秦彼澤應當早就計劃将她推下火海,他是個良心未泯的人,做這種事之前,試圖緩解她的痛苦。

但她沒領他的情。

媽的。

……

往生的彼岸河,雖命名為“河”,其實是一片火域。所盛之火,就是紅蓮業火。赤鬼步骁誕生于此,習控制之術,能控制的紅蓮業火,不過是彼岸河中的滄海一粟。就如同大海中的溪流,驚濤駭浪中的一朵浪花。

曾有一只鬼知曉赤鬼的業火雖能增強鬼的修為,心中起了貪婪,便以為跳進紅蓮業火中便能更快強大,但他跳進後……便再也沒出來。

傳聞中鬼去來生,彼岸橋的盡頭,投胎的最後一步——便是墜入彼岸河。在河裏,記憶會在身死前的瞬間,浮現在漫天大火裏,讓鬼死前最後回顧自己一生。等真正被火吞滅的那刻,鬼去投胎,紅蓮業火也會同時吞食了記憶,将火燒得更旺。

是以,但從沒有一只鬼敢侵犯彼岸河的權威。就連巅峰時期的洛未谙,一來洛未谙從未想投胎,二來她也從不覺得自己能在跳進河後全身而退。

落安就更不可能了。

洛未谙木然地想,表情逐漸崩裂。

護身的法器越來越薄,不知何時崩壞,她使出渾身神力頂住這最後一層,眼看就要招架不住。突然,一直位于左腕上的一串銀鈴,招搖得動起來。

洛未谙在緊繃中分出一絲詫異。

這串銀鈴從她重生後便一直在洛未谙的左腕上,細細小小一共十七個小鈴铛,每一個刻以七瓣花,做工精巧,極為漂亮。洛未谙喜歡鈴铛,一直不舍得摘下來,也曾閑得無聊,細細研究過這是什麽。

以她廣博的見識和對法器的了解,她琢磨不出來這是什麽,甚至從未見過。倒是七瓣花有些眼熟——曾從一本神器譜中讀過一種神器,謂之七彩璃花。

七彩璃花有個傳說,說很久很久以前凡塵大亂,怨鬼四溢,生靈塗炭。一位始祖仙神為了拯救蒼生,犧牲了自己,化為七彩的花瓣,鎮壓世間萬千鬼魂的怨氣。聽說這七彩璃花便是那位始祖仙神的化身,任由怨氣再強,璃花也能完全鎮壓,将怨氣鎖在小小的花瓣中。

但她見過七彩璃花的稿圖,不是鈴铛的樣,是花瓣的樣。是以洛未谙當時沒多想,任由它留在腕間當裝飾品。

她一直以為這鈴铛是個死物,或者是落安的法器,她不會用。

如今在這火海中,随着護身的法器越來越薄,洛未谙越來越難受,渾身冒着熱氣,似快被業火蒸發,手腕的鈴铛卻搖得越來越瘋狂。

這鈴聲擾她腦仁劇烈的疼。胸悶得快要炸開,她期望贏塵也好,九耀也好,能夠發現這裏有人墜海,但秦彼澤的話一遍遍在她腦海中回響——他喜歡的不是你,他喜歡洛未谙兩萬年了。

她一直以為他喜歡的是落安,替落安難過,也替自己難過。

他喜歡洛未谙,洛未谙卻在他身邊身死,他不知道她才是洛未谙,他也不知道他喜歡的人……正在身死。

洛未谙突然覺得諷刺。

終于——在她薄弱的神力支撐下,法器終于抵禦不了煉獄般的業火侵襲,“轟”的一聲,在她周身炸開。

痛苦在一瞬間抵達周身,而與此同時,左腕的銀鈴與業火接觸,爆開了刺眼的光。一股濃黑的氣澤從銀鈴處竄出,鑽進洛未谙的體內。

在極致的光亮下,洛未谙感到渾身撕裂般的疼,疼得她禁不住慘叫一聲後,腦子一空,渾身重重摔在了彼岸河底。

黑色的絲纏繞在沉睡的少女身上,抵禦了外界業火的焚燒。業火試圖靠近時,少女額間突然閃現出一絲紅印,業火聞着這黑絲的味道,略微膽顫地退後了半步。退後之後又不太甘心,邁着步伐再次靠近。

靠近後再次被逼退……再靠近,再逼退……

如此反複。

……

洛未谙神志恢複後第一反應,是覺得自己像被大卸了八塊。

而後才覺得,那種将人逼瘋的熱氣和窒息感好像消失了。

接着,她便看到了許多片段在眼前游走——都是關于她自己的,剛從墳包裏冒出來,那時候還沒有鬼界,也沒有鬼界入口,便受到了不同仙、鬼的追殺……許多次死裏逃生後,自創了無數法器,那時候的法器怨氣極強,幾乎達到了神器的水準……第一次受到仙神的鎮壓,她破繭而出,飛升成神……創立了鬼界,修建了無間宮……

這些記憶有些她特別熟悉,有些陌生,有些似曾相識,但沒看一下,也能知曉,這就是她的記憶。

不知從哪個時候起,忽然片段出現了一絲裂痕,光影一閃,就像有什麽東西,撞了她的記憶一下。

而後,她突然看到了一些非常非常,非常不熟悉的片段。

……

比如她從墳包裏冒出來後,受到仙神追殺時,有次躲進了鬼界的山洞裏。昏沉的腦袋抵抗不住沉睡,雖然她一直警告自己不能睡,但受傷和饑餓讓她再也沒有一絲多餘的力氣。這場景洛未谙記得,她覺得這晚是自己運氣好,一覺睡到大天亮也沒人發現。

但卻在她閉上眼的瞬間,畫面一轉,山洞外落地了十幾位仙神。

他們正準備進去時,一道白衣飄飄的人正從她睡着的山洞走出,淡雅極致,遺世獨立。

十幾位仙神一愣,而後鞠躬道:“是仙君啊……我們正追蹤逃跑的惡鬼,見她好像進入這山洞……”

白衣仙君收回霜锏,淡淡擡眸:“我剛從裏面出來,沒有。”

仙神們一愣:“可我們剛才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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