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節日福利※番外《相思會》1

一、繡球

要問雲九鎮上哪裏最熱鬧?

答案毫無疑問直指位于鳳梧街的百花樓。

這日,萬裏無雲,晴空碧日,柔風微扶,百花樓內外照舊是一副門庭若市的樣子。大群大群的男子湧在大門左邊的空地上,個個頭都擡得高高的,每張臉上都挂着期待的表情。

百花樓的二樓,一位穿着一身紅衣,手拿繡球的女子面露羞怯之色,紅潤的雙頰那般水嫩,一雙桃花杏眼輕輕一掃,地上便醉倒一大片。嘴角,禁不住露出淡淡的笑意,更是惹得樓下一聲聲驚嘆。

美!美得幾乎都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詞語來形容女子。

這是樓下翹首企盼的男子們共同的心聲。

女子身邊,便是穿着一身錦緞華服,手執折扇的百花樓當家的,花百裏。看着地上那如潮水般高漲的熱情,他忍不住回頭望望站在角落裏一身白色素衣的男子。男子似乎并沒有察覺花百裏那不懷好意的笑容,只是自顧自站着,透亮得幾乎要泛出光來的眸子只是将焦點定格在了一樓某位男子身上。沒有微笑,卻也沒有怒意。對于花百裏的花樣,他向來是一清二楚。因為清楚,因為自知抵不過某人釀的酒香,所以他也只能以沉默表示認可。

一張不合适時宜的冷漠臉蛋闖進了站在角落的男子的眼睛,瞳仁只是稍稍有了一些變化,不過一會兒,他又恢複了安靜。雖然看得并不是很清楚,但是卻可以肯定來人的身份。

懸壇宗衣自是發現了站在花百裏身後,幾乎快要掩藏進黑暗角落的玄翎,他不禁好奇地停下了前行的腳步。

不明白自己為什麽又走回了這裏,只是随着心裏那有些悵然的感覺走。懸壇靜靜地注視着玄翎,只是那有些迷茫的目光很快便被那一襲紅衣的女子吸引了過去。

“慕容……”下意識地吐出一個名字,懸壇的心竟然輕輕一陣顫抖。

不是應該已經遺忘了,放下了麽?

再仔細看一眼那拿着繡球的女子,她并不是慕容華歲,只是長得很像,尤其是那雙眼睛。雖然不似慕容那般傳神,卻也有幾分神似。

“……接下來就進行抛繡球的活動,誰接到繡球就可以和百花樓的當家花旦共度良宵。食宿全免,不過可不要因為美人在側而貪杯哦。”花百裏的一席調侃惹得樓下衆人紛紛笑開了懷,因為準備開搶而異常緊張的氣氛稍稍緩和了一下。

除了那個人……那雙眸子快噴出火來,恨不得兩手握着某當家的脖子的眠沅湘除外。

Advertisement

是誰想出來這個馊主意?

又是誰幾乎連反對的聲音都不出,不過是聞到了酒香就閉上了嘴,昧着良心答應。還輕輕松松好似事不關己地抛出一句話,于是責任就全到了他的頭上,“你搶到那個繡球不就好了!”

老天,說得可真夠輕巧。(那人的确是天,自然說得輕松……)

還有誰像他這樣傻,明知是激将法,還欣然接受挑戰。

都是他!他!他!

花百裏和玄翎一定是串通好的!否則他怎麽會站在這裏,站在一群帶着汗臭的男人堆裏,而不是坐在百花樓裏看白戲呢?

在眠沅湘還沉陷在懊惱與勢在必得的雙重夾擊中的時候,只見花百裏收起折扇,示意繡球選親開始了。

人群一下子沸騰起來,左擁右搶,紅彤彤的球明明還沒有抛出來,男子們已經開始了哄搶。

只見帶着一臉羞澀笑容的紅衣女子輕輕抛出一個弧度,搶奪戰随即拉開了。

眠沅湘到底是眠沅湘,一個起身,按着兩邊肩膀借了一把力,一個跟頭便輕輕松松搶到了繡球。就在衆人發出贊嘆聲的時候,就在大家以為這期待已久的繡球選親就要如此迅速地落幕的時候,只見鳳梧街尾掀起一陣古怪的陰風,吹起了一地枯黃的落葉與濃重的灰塵。眠沅湘下意識地用手遮擋,卻只覺得另一只拿着繡球的手一輕……

“糟了!”

風停葉落,塵埃散去,只見花百裏原本帶着些迷茫的眼霎時有了神采,接着便喜氣洋洋地宣布了繡球選親的結果:“恭喜那位穿着一身黑衣的公子。請随我入內吧。今天您的食宿費一律全免,同時也感謝大家的參與。沒有搶到繡球的歡迎下次再來。”說着,便一個躍身而起,飄然落至有幸中獎的懸壇身邊。

“我不……”

“公子請。”不由得懸壇拒絕,花百裏笑着硬是把人拉進了百花樓裏。經過眠沅湘身邊的時候,還不忘抛給他一個再接再厲的眉眼,差點沒把他氣得暴動起來。

二、兩個人的夜

夜晚,月光清亮,微風徐徐,無雲的皓空一只“啊啊”叫着的烏鴉從空中掠過。

房間裏,燭光冉冉,散發着花妖自己種出的奇異花香,聞着香味清幽,卻帶着一點甜味。據說,這種特質的香薰蠟燭是專門給情侶準備的……

可是房間裏的兩位若是稱之為情侶,那似乎太過勉強,而且很不合适!

面對面坐着的懸壇宗衣和玄翎相對無言了将近一個時辰。懸壇盤腿,雙手環于胸前,對于方才幾個時辰裏發生的事硬是理不出什麽頭緒來。為什麽他就這麽莫名其妙的被那個掌櫃的拉進了店?接着被那個掌櫃的笑盈盈地灌了酒——話說回來,那酒的口感真不錯。然後還被人起哄和玄翎喝了交杯酒——其中好像聽到誰鬼哭狼嚎的聲音,不過只一會兒,似乎就沒聲了,不明白怎麽回事……再來,就被“送入洞房”……之後的一個時辰裏則是寂靜無聲,不過正好讓他調養生息。上次被那個誰刺的傷還沒有完全好呢!

而對于玄翎來說,不勝酒力的他被花百裏以“喝交杯酒”的名義灌了酒之後,腦袋就開始有點昏昏沉沉。花百裏的酒好是好,不過後勁卻太足了。現在的他,已經是七分醉意,三分醒了。不過有一點他确信,懸壇不會把他怎麽樣。否則……想到這裏,玄翎不禁帶起妩媚,傻笑起來。

他在笑什麽……?懸壇納悶地問在心裏。

不過說到問題……倒是真有事情要問問這位天地間至高的神靈。

“你為什麽要把一個人分成了兩個人,又把兩個人分成了三個人,三個人分成了六個人?”

玄翎聽着似乎有些繞,不過這麽熟悉的問句與調調,好像在不久前誰也這麽問過他。是誰呢?是閻王麽?

看着被某人弄亂的生死簿的閻王此時此刻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外加一個噴嚏。

見玄翎沒有想要回答的意思,懸壇又問:“那你為什麽又要把前世潇然的紅線牽給豐王?”

依然是用茫然的眸子望着懸壇,心裏卻在嘀咕:這個應該問月老,問他幹嘛?

才想着,只覺得腦袋一暈,玄翎便不自覺地往後倒去。這該死的花百裏,以後一定要逼着他釀一些喝了不會頭暈的酒,否則他就離家出走。

幸好懸壇手疾眼快,一個跨步就把倒下的玄翎按在了自己的懷裏。

“沒事吧?”

玄翎搖搖頭,“喝多了,有點暈。”

懸壇無語,進一步解釋:“我是說你體內的東西。”他也知道花百裏的酒喝不死人,只會醉。尤其是對玄翎而言。

“你的東西?”玄翎反問。

“嗯。”

“當然沒事。倒是你恢複得如何?”玄翎總算開始和他正常對話了。

“差不多了,不過還差一點。”

“差哪點?”

“你身體裏的那點。我找你就是想要拿回來的。”

“不給。”

“……”這個回答可是懸壇沒有料到的,“為什麽?”

“你留在我身體裏的時候沒有經過我的同意,這會兒想要拿走,哪有那麽容易。而且幸好有你的一部分力量留在了我的體內,幫了我不少忙。”否則,他可能還要虛弱吧。不過這相生相克時而又橫沖亂撞的力量也沒有讓玄翎少費功夫去壓制住它。如今好不容易可以很好的融合了,心魔又想要拿回去,玄翎又怎麽會那麽輕易答應呢。

“你這算什麽強盜思路?本來就是我的,我不過是把寄宿在你身體裏的力量取回來而已。”

“既然是寄宿,那麽什麽時候歸還應該由我說了算。哪有你說住就住,不想住了就走的道理。”玄翎借着酒勁兒耍起無賴來。反正他是打定主意了——不還!

“你醉了吧?”看着玄翎對答如流,懸壇疑惑地問。

“醉了,所以不還。我要睡覺了。不要吵我!”

“……”

這算什麽事情!

屋外,緊張地踱來踱去的眠沅湘自言自語不知道在說些什麽。走累了,便挨身到門邊,附耳偷聽。由于精神過于集中在探聽門內的事情進而忽略了身後某花妖不懷好意的狡黠氣息。他只是後知後覺地發現門輕輕被推開了,眼前一亮,屁股一痛,他就莫名其妙地以*的姿勢跌在了裏間的地面上。還沒等他爬起來,想明白是怎麽回事,眠沅湘就被突然襲面而來的氣給丢到了外面,幸好門外有花百裏,有一個肉墊做落地的緩沖要比自己撞到二樓走廊的欄杆上好得多。

兩個狼狽的人就這樣躺在地上好久都爬不起來,只見懸壇打開門伸出腦袋,輕聲輕氣地說:“玄翎睡覺了,不要吵他。否則……”用右手在自己的脖子下面比劃了一下,看見兩人艱難地吞下口水,懸壇這才滿意地關上門。

“好痛……”揉揉自己的臉,又揉揉自己的屁股,眠沅湘一站起來就責問花百裏,“你踢我幹嘛?”

撞到腦袋的花百裏也沒有比他好到哪裏去,這男人真不是一般的重。

“我看你偷聽得那麽辛苦,想幫你嘛!”

“不用,謝謝。”

“玄翎不是睡着了麽?那是誰把你扔出來的?懸壇?”

“當然不是。沒感覺到氣裏有濕潤的感覺麽?”

除了玄翎還有誰!

--------------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