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雙宰

“我是說——太宰治這種生物,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就是不想來上班呢?”

下午茶時間,國木田獨步喝着咖啡,語氣相當沉痛。

“國木田君,請把可能去掉,他就是不想來上班。”與謝野直接嘲諷,“昨天請假說自己小腿抽筋,前天請假說大腿抽筋,今天又沒來,我看他今天是屁.股抽筋,明天保不準腦子抽筋了。”

與謝野磨刀霍霍,一副要把太宰解剖的樣子。

到最後連太宰治是否有對象都産生了懷疑——瞧他這躺平樣兒,也能找到老婆?

他們氣憤填膺,開始吐槽。趴一邊的江戶川亂步睜開眼睛掃了他們一眼,完全不想吃瓜,只覺得他們有點吵鬧。

他把臉塞進胳膊彎,心想太宰明明在這件事上沒有撒謊。

……

“為什麽。”太宰治悲痛,悲憤,悲無可悲地躺在床上,繃帶散落,發絲淩亂。

“什麽為什麽?”年長的太宰同樣發絲淩亂,懶得打理自己。他眼裏還殘留着一點淚光,打哈欠打的,身上卻裹着一點新鮮的煙火氣,左手端着盤子,右手胡亂切下一塊吐司并着一小片培根,也不管大小合不合适就往太宰治嘴裏塞。

“黑胡椒放太多了。”他自覺張開嘴被投喂,吧嗒吧嗒嚼了一會兒咽下去,又喝了一口太宰遞過來的咖啡。

太宰擡眸,語氣極度冷漠:“沒得挑。快給我吃,吃完了爬起來上班,我要睡回籠覺。”

“你就知道睡。”太宰治不滿極了,“在你這個年紀,能睡得着嗎?應該睡覺嗎?在家啃小,拿着我的工資過日子,你忍心嗎?而且我好痛……我不想動。”

“是是是,您不想動。”太宰叉起剩下的吐司,自己拌着剩下的煎蛋吃了。他做的早餐還算是人能食用的東西,雖然每天制造出來的食物火候都不太一樣,吃個飯約等于開盲盒——那畢竟能吃嘛,另一個太宰治制造的東西完全不能吃。

至于煎蛋是不是全熟,吐司有沒有烤焦,咖啡的溫度又是否正好,誰管它呢。

結果太宰治經常嘲諷他做菜貫徹了“随機性”。

他把用完的碗疊堆在廚房水池,沖了點水泡着,心想該買一個洗碗機了,自己又打了個呵欠,很快半眯着眼睛摸回了卧室,熟練地掀開被子一角爬上床,把自己塞進去。

“喂——不會真的就這樣睡了吧——”

太宰翻了個身,拉起被子蓋過頭頂,聲音悶悶的:“不然呢?”

太宰治便去鬧他,被子掀開,被窩裏的熱氣散了大半。

“你不是不想動嗎……”他最終閉着眼睛靠在太宰治身上,喪喪的,“想要我做什麽就快說。”

“想上你。”某太宰治幹脆利落地說出了似乎一點臉皮都不要的話來。

“現在是早上。”

“這事一天到晚都合适。”

“你還得上班。你才說完自己不想動。”

“上班什麽的不重要。我是不想動,但是你可以動嘛。”

太宰終于睜開眼看向這位口嗨時比誰都興奮、實踐時比誰都不行的愛人,他撐起身在對方嘴角印下一吻,堵住了接下來的騷話。

到底年輕了一些的太宰治登時不吭聲了。

他不說話的時候要順眼許多,至少眉眼看着精致可愛。且沒經歷每個太宰治都要經歷的倒黴事,一直被寵着,雖然今年也不小了,那股子活躍的少年氣卻被長久地保留下來。到現在織田作和太宰仍舊會寵着他,在不同的方面。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武偵的搭檔國木田和織田作具有一定的共通性,安吾日常皺眉但總是在放縱,就連森鷗外,這個早已“斷絕關系”的人,對太宰治的态度也很暧昧,随時歡迎回去。

他好像确實挺幸福。

吻很淺,沒幾秒,有效讓人安靜下來,太宰伸出手抱住太宰治,兩人一起縮進被窩。

兩個人都沒什麽肉,太宰治這兩年被養得挺好,較之前幾年瘋狂拔高個子,胳膊大腿瘦到不像話的模樣胖了些,只是鎖骨等地方依舊硬得硌人,手腕輕輕松松就可以圈起來。繃帶還沒纏,他輕而易舉地觸碰到對方手腕內側的肌膚,指腹在疤痕、血管經絡上摩挲,指尖爬到手心穿過指縫,手掌互相貼合,輕柔并強硬地把這只熱愛捉弄的手按在床單上。

“你想幹什麽?”這富有調情意味的動作讓太宰治想起一些昨晚才發生的事,他側身和太宰面對面躺着,眼神警惕,“現在還是早上。”

他把幾分鐘前對方的話還回去。

“親愛的,我沒有你那麽好的精力。”

“這是我今年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眼看某人馬上就要算起昨天晚上的賬了,太宰輕輕嘆氣:“究竟想要我做什麽?”

“說你愛我。”

“我愛你。愛你愛得海枯石爛,天崩地裂,真情實感日月可鑒。”他最後冷漠地總結,“我真是愛死你了。行了嗎?”

這可太不行了。

太宰治嗷嗚一口啃在他脖子上:“我也、愛、死、你、了。”

啃完他還不滿意,非要叼着那塊皮膚用牙齒磨,留下紅印。太宰覺得有些痛,大概率要破皮了,便拎着他睡衣領子把會咬人的家夥扒拉下來,面對面看着。

“所以能替我去上一天班嗎?”剛發洩完的小朋友舔唇,終于說出了那七拐八彎磨了半個早上才吐出來的真實目的。

太宰用驚奇的目光瞧他,上下打量半響,仿佛他們才第一天見面似的。

“我原以為我倆在一起會感到無趣,面對一模一樣的自己總是很無聊的。”他說,“你倒好,天天變着花樣折騰事。”

“就去一天,看看他們能不能認出我們的區別。就當是補償昨天晚上的事,我哪有你能折騰,非要用玩繃帶……”太宰治碎碎念着。

“明明晚上的時候你自己也挺樂意的。”太宰無奈臉,“好吧,就一次。”

他說完,一動不動。

“你倒是起來呀!”

“這麽早起床幹什麽。”太宰輕飄飄地掃了他一眼,“你平常不都十點去上班?”

“說的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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