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太陀
“啊。”
“啊?”
震驚後仰.jpg
太宰治迅速瞪大了眼睛,重新打量了一下白宰,上下打量都要把這個人看出花來。
這人太不行了,不能處。
“驚訝做什麽。”白宰毫不在意這點事,“你不也在和人同居?周抛還是月抛?”
他似乎還不知道太宰治對象是誰——啊,按正常走向來說,大概是随機遇到的、能讓太宰安心片刻的小姐姐吧。或許也可能是男性,反正他自己也遇到過不少,順水推舟罷了。
“年抛。”太宰治端起高貴冷豔臉回答。
他還是有點好奇,費奧多爾……唔,費奧多爾那樣的看起來就很讓人萎掉,也不能說萎掉,單看臉還是可以的,剩下的每一部分都踩在他厭惡的點上,着實難受。而且一臉性冷淡,甚至讓人懷疑他到底有沒有那方面的欲望。
這種……當日抛也嫌棄。
白宰看見太宰治臉上明顯的不解和厭惡,稍微收斂了一下玩鬧的情緒,撩了撩落下來的發絲,把它們重新別到耳後:“不和你閑聊了。”
他似乎才想起來自己是來“綁架”的,笑眯眯地捉起太宰治的手。
“我們去找織田作吧。”
提到織田作,太宰治的心情更往下墜了一點,幾乎是陰沉:“你去鬧費奧多爾也就算了,我可沒資格指點你的私生活。但你應該知道惹怒我的後果。”
“我沒興趣學費佳熱衷于用酷烈的手段破壞和重建哦。”白宰猜到太宰治的想法,也不惱,脾氣相當好地陳述自己的理由,“其實我還沒見過織田作之助。”
“大部分時候,我來到一個新的世界,織田作都已經不存在了。又因為……我的經歷似乎在全部的太宰裏面也算罕見,沒有遇見森鷗外,也沒有留在橫濱,每天和那幫國外的同事混在一起摸魚。這樣的我實在是有些好奇能讓你們如此在意的人究竟是什麽樣的。”
他把話說得很軟,不纏繃帶也沒有劉海遮着的姣好臉龐完全暴露出來,眼睫低垂着很是無害。
“我就是好奇嘛。”
太宰治,信他個鬼。
自己是最了解自己的,有些人天生立場混沌,熱愛瘋狂之中的随機性和趣味性,而白宰分明就是這樣一個人,他随性而來,根本不管自己會在這個世界掀起什麽波瀾,明明是天人五衰的立場,但反手坑一把本世界的費奧多爾,借他的名頭出來晃的時候毫不猶豫。
放縱且堕落地玩樂。
放他去接觸織田作之助的風險太高了。
“織田作很好。”太宰治掙紮了一下想把自己的手腕抽出來,沒成功,“但是他肯定不願意看見你。織田作最讨厭壞孩子了。”
“真的嗎?”白宰睜大眼睛,看起來就像是真的信了太宰治胡謅的話,很傷心地抿了抿唇,眼尾的弧度都降了,“費佳還誇過我是好孩子來着。”
“我猜他只是對你無話可說。”
“費佳不論什麽時候都不愛說話,除了談論他的理想。可是他的理想太好笑了,一說我就忍不住笑出聲……我知道他不喜歡我的态度。”白宰皺着眉回憶,說起和費奧多爾相關的回憶時異常流暢,仿佛只要提到,那些畫面就會出現在他腦海裏一樣,“他假惺惺誇人的時候還是很敷衍的,在把控人心方面或許我更有天賦一些,畢竟他莫名熱衷于折騰和觀察人性,而我對此不抱有任何希望。”
“就像他其實也讨厭我,但可以為了人間失格的異能力把我留下來,留在身邊,勉力裝出一副溫柔包容的樣子哄着我幫助他擴大組織。有點好玩,尤其是他快裝不住的時候。”
太宰治聽得津津有味,啃自己的八卦莫名有趣,但還沒忘記自己的手腕被人捉着,再度掙紮了一下。
這次白宰沒有攔着他,任由他抽出手腕,看着他用另一只手按揉被抓住的地方,仿佛很嫌棄肢體接觸一樣。
就,也很好玩。
于是白宰湊過去,掰過太宰治的臉,極快速地揉了揉他的臉。
“我還挺喜歡費奧多爾的。”
“看出來了。”太宰治漠然,“你拿本世界的費奧多爾當代餐。莫非你的費佳根本懶得理你?”
白宰笑起來,居高臨下睨着太宰治。
“我說過,我在把握人心上或許比他更有天賦一點。”
“走吧,我們去找織田作。”他不容拒絕地提出要求,“你想聽故事的話可以繼續聽。”
“我想你不會希望我在橫濱弄出點什麽有趣的事。”
……
他大概十多歲的時候遇到的費奧多爾。
老實說,在二人互相暴露異能力之前,相處得還行。甚至可以評價為一次令人心情舒暢的合作,很少有能跟得上他思維并完全理解的人類,不用說太多對方就能做出應答。
即使互不理解人生狀态,這種短暫的合作還是能接受的。
費奧多爾讨厭異能力,太宰治也讨厭異能力。
結果他倆都有異能力。
互相掉馬的那一天太宰治重重彎下腰,險些沒把自己笑死,而費奧多爾不僅是心情複雜,他看太宰治的眼神完全變了。
太宰治瞅着他那種野心勃勃精打細算的眼神,心想自己為什麽讨厭異能力的理由大概是很明顯的。
人間失格。
無效化異能力。
把他和他的異能力放在一起,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會選擇人間失格,并且沒選擇的那百分之二十只是因為蠢過頭了,會被他欺騙從而拎不清無效化異能力所具備的颠覆性的力量。
年幼的太宰治不叫太宰治,叫做一個擁有無效化異能力的孩子,似乎長得不錯,頭腦也算聰慧,不蠢。
當然這裏面有太宰治故意藏拙的效果。
費奧多爾理所當然地沒有放過他。
而太宰治……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沒有拒絕。
可能是因為別的蠢人太過無聊?費奧多爾那樣的雖然也是利用,可起碼能叫他看見一丁點有趣的東西,不像某些蠢人心裏只有最低級的利益,獲得超出自己理解的力量之後和披着人皮的獸沒什麽區別。
太宰治那時候只是覺得,如果是費奧多爾的話,沒準真的可以整出點什麽大的。
結果他上了賊船後,發現那人的理想是消滅世界上所有的異能力。
這屬性藏得未免也太好了。他以為費奧多爾最多也就是想當個征服全世界的反派boss什麽的。
太宰治撓了撓頭。
又撓了撓頭。
他不想評價這位同伴腦子不清醒或者愚蠢自大什麽的,那樣會顯得他也很蠢,蠢極了。但是他又發自內心地不是很想摻和這種偉大的理想,跟在費奧多爾身邊的日子大部分時間都在摸魚,表演一個吃白飯的漂亮蠢貨,偶爾小作。
那段時間大概只有費奧多爾一個人知道太宰治的能力,他正着手于建立一個情報組織,忽悠了很多勉強能用的下屬——說起來這人忽悠下屬的本事很高,往往能把人忽悠成他的信徒,狂熱地追求。
可想而知狂熱的信徒們看太宰治的眼神,那是相當不順眼,憑什麽這個吃白飯的作精可以得到費奧多爾大人的青睐?
當然是因為太宰治實際上被費奧多爾壓榨得很慘,不幹活都不行,人手不夠了就輪到他上,表面上倒是大大方方地把一些權力交給他了,背地裏天知道給他埋了多少坑,費奧多爾那樣表面聖潔的人殼子裏裝着的是數也數不清的陰謀詭計。
直到情報組織做起來之後,他才結束了那段被壓榨的日子,真真正正當起了一個啥也不想幹的鹹魚。
其實也是因為費奧多爾越來越難以控制他了。太宰治總是會随着時間關系走向自毀的地步。費奧多爾大抵也只是圖謀他的利益,剖開他的心估計也沒多少真正為他考慮的成分,加上工作和不充足的睡眠,絲絲縷縷的厭煩感從骨子裏漫出來,他開始嘗試另一些尋找刺激的方法。
在不影響工作的前提下,費奧多爾确實很寵他。
可惜過度尋找刺激之後他終究還是被制裁了,費奧多爾押着他不準他玩稀奇古怪的自殺方式,表面上說着醫療費太貴了養不起這樣的太宰君,反手就是一套昂貴至極的關押設備。
太宰治當然是能逃出去的,基本上沒什麽鎖困得住他。
但是他逃出去了好像也沒什麽意思,在西伯利亞凍成人棍真的過于痛苦,不是他追求的解脫。費奧多爾也知道關不住他,花了一點時間把電腦搬過來,幹脆住到一起進行辦公了——那些關押設備只是某種安保,防內防外。
這可能是孽緣的開始。
十八歲的太宰治進入了招貓逗狗的年紀,五官長開後觀賞性極高,自知魅力且胡亂使用,成天仗着一張臉在組織裏為禍四方。
沒法去禍害其他人了,被關起來又很無聊,每天只能面對一個永遠挂着黑眼圈,狹長眸子半睜不睜的俄羅斯工作狂。
腦子一抽。
他覺得可以逗一下費奧多爾。
畢竟這個俄羅斯人還沒過保質期,年輕又貌美(?)除了發量很危險、過分憔悴之外哪哪都挺養眼的。而且是威望很重的地下組織首領,邪.教頭子一樣被人崇拜,下屬們幾乎要把他捧上神壇。
拽着這樣的人堕落很符合他的惡趣味。
……
“現在想想我那時候确實有夠無聊的。”
太宰治轉着酒杯。他聽得快要樂死了,只覺得自己的同位體真是一個比一個離譜,他忽然自信自己能是所有人裏面最正常的那一個。
“然後呢然後呢?”太宰治揮了揮手,向熟悉的老板點了一杯威士忌推給白宰。
沉迷恰瓜.jpg
“當然是分手了呗。”白宰學着他的樣子轉動酒杯,聽冰球在裏面叮叮當當響,說出來的話擲地有聲,每一個字都砸在吧臺上。
“我只是饞他身子!”
作者有話要說:
副cp很快就結束了。
爽完就跑,yyd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