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許府養病

石君極那邊暫且不說,只看許雲晉這邊。

許雲晉出了石君極的宅院,前後确定了一下方位,緩慢朝着許府走去。

這要說啊,許府和這裏離得還真遠,許雲晉走了半晌也沒覺得距離許府近一些,最後不耐煩的直接雇了輛馬車。

“去許府。”許雲晉想了想,補充道,“到後門。”

“好咧,這位爺您坐好喽。”馬夫高喊一聲,馬鞭一揚,朝着許府後門進發。

随意雇傭的馬車,自是沒有自家準備的舒服,許雲晉本就難受,這馬車颠簸的許雲晉越發不舒服,等到了許府後門,馬夫叫了好幾聲許雲晉才緩過勁兒下了馬車。

後門也有許府的小厮把守,瞧見許雲晉下了馬車,臉色酡紅,目光渙散,幾個小厮忙迎了上來扶住許雲晉。

“二少,你沒事兒吧?”離得最近的人問道,最外圍沒搶到許雲晉身邊的人撇撇嘴,掏出錢付了那馬車的車費。

“無礙。”許雲晉低聲應了一句,忽的想起什麽,側頭道,“我記得後門這兒備着轎子呢吧。”

“是,備着呢。”這小厮也機靈得很,聽到許雲晉這麽問,就知道許雲晉的意圖了,直接跟身側的幾人說了句話,大家便會意的扶着許雲晉進了轎子。

雖說轎子也晃晃悠悠的,不過比起剛剛也好上一些,到了許雲晉的住處,一眼就望見青佩守在門口。見許雲晉是被轎子擡回來的,青佩臉色有些難看,待轎子停下,青佩上前兩步将許雲晉扶了出來。

幾個小厮擡着轎子悄悄地退了下去,青佩和許雲晉也沒顧得上他們。

“尋個由頭讓青環出去。”

“早上我已經将青環遣了出去。”青佩直接扶着許雲晉進了卧房,“別的小厮丫鬟也都不在這裏伺候,二少請放心。”

許雲晉的嘴角勾起一抹笑:“你辦事我一向放心。”

将許雲晉安置到床上,許雲晉皺着眉由平躺變作了側卧,蓋了層薄被,閉上眼睛好一會兒,覺得沒有剛剛那麽眩暈了,許雲晉才開了口:“就說我有些發熱,讓于晨拿些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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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佩鞠了個躬,悄聲退了下來。出了房門,沒發現周圍有人,青佩直接往牆邊走去,翻牆而過——前面說過段于晨和許雲晉是鄰居,想當年許雲晉經常偷偷跑去段于晨那邊,多數時候都是由青佩帶着翻牆而過,沒走過幾次大門,久而久之,段家的大門在許雲晉和青佩的眼中只是個擺設,這不,青佩如今去找段于晨,也都是翻牆去的,反正翻過牆便是段于晨的住處,方便得很。

青佩過去的時候段于晨正在研制毒藥——醫毒不分家,你懂的。

青佩面無表情的站在段于晨的身側:“段神醫,我家主子讓我來的。”

段于晨換個方向,繼續搗手中的藥。青佩也換個方向:“段神醫,我家主子讓我來的。”

段于晨再換個方向,繼續搗手中的藥,青佩再次換個方向,說的話這次不一樣了:“段神醫,耳朵不好得治。”

段于晨手抖了一下,繼續搗藥。

青佩繼續面無表情:“段神醫,我要是不回去我主子一會兒會來找我的。”

“咣!”段于晨狠狠地将手中的藥摔在桌子上,閉上眼睛喘了幾口氣:“說!”

青佩若有所思:“看來我下次直接搬出‘主子要來’段神醫就能聽我說話了。”

段于晨:“……”

青佩面色一整:“段神醫,我們主子有些發熱,要一些能夠退熱的藥。”

“這種事情随便找個郎中就行!用得着我出馬嘛!”段于晨眼睛一瞪,話是這麽說,段于晨還是背起了自己的藥箱,“我去給他瞧瞧。”

青佩一個跨步擋在了段于晨的面前:“段神醫,只要給我藥就行了,不勞煩你去給主子看病。”

“不看病我怎麽給他開藥。”段于晨揮手要推開青佩,可惜青佩不動如山:“段神醫,直接給我藥就好了。”

“……”段于晨放下了藥箱,轉身開始抓藥,“沒有號脈的緣故,我便給他拿些藥性溫和的藥吧,這幾日叫你主子不要老出門,好好在家裏養着,過了兩三日若是沒有效果,我定是要去瞧瞧的。”話音落了,段于晨的藥也抓好了,将藥包交給青佩,“三包藥,一日一包,一包三次,這也不是他第一次喝藥,規矩什麽的都懂,我就不說了,另外,”段于晨看了青佩一眼,“叫你們主子少闖點禍,讓你們老爺可少操點心吧。”

“……主子沒闖禍。”

“沒闖禍?”段于晨冷哼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他每次讓你來我這裏取藥哪次不是因為闖了什麽不想讓你們老爺知道的禍事?若不然也不會找我,而是直接拿着許府的名帖去請太醫了吧。”

青佩默默地接過段于晨手中的藥包,默默的轉身,默默的離開。

青佩拿着藥回到許府時,許雲晉已經因為低燒暈暈沉沉的睡着了,将藥包交給下面的人去熬,青佩又敲打了許雲晉院子內的衆小厮丫鬟們一番,想了想又打發了人去告知許佳氏和許雲沁一聲許雲晉回來了的事情,去傳話的小厮帶回了今晚去前面飯廳用飯的話,忙活了将近兩個時辰,藥熬好了,青佩打發了要将藥送進去的丫鬟,自己拿着藥進了卧房內。

許雲晉确實是睡着了,低燒再加上心緒有些不安,睡得很不安穩,青佩進來的手腳已經很輕,卻還是吵醒了許雲晉,許雲晉半眯起眼睛,瞧見是青佩,迷迷糊糊的叫青佩将自己扶起靠在了床邊。

許雲晉懶得說話,還好青佩一向把握得住許雲晉的心思,将在段于晨那裏的事情說了,又說了剛剛自己的安排,引來許雲晉滿意的點頭。說話間,青佩手中的藥溫度剛剛好,許雲晉接過藥一飲而盡。

“我再眯一會兒,等到晚飯前,我要先沐浴再去。”

青佩扶着許雲晉躺下,端着藥碗出了門,正撞上回來的青環。

“青佩,二少在屋裏不?我有事兒跟二少說。”青環吵鬧的聲音讓青佩輕皺起眉,輕斥了一句“沒大沒小。”拉着青環遠離了許雲晉的卧房。

“哎呀青佩你拉我幹嘛,我是真的有事情要跟二少說!”青環甩開青佩握着自己的手,埋怨道,目光落在青佩手中的藥碗上,“咦?二少生病了嗎?”

“有些低燒。”青佩回道,“你找二少什麽事兒?”

“今兒早上不是你讓我去找王二叔叔的嘛,結果王二叔叔收到南邊傳回來的消息了,我就來跟二少彙報彙報喽,信我也帶來了。”說着,從胸口拿出一封書信,“二少不是一直都很關心南邊的事兒嘛。”

“二少現在睡下了,等一會兒醒了你再把信給二少。”見青環還欲說什麽,青佩又道,“好了,你先回屋去,有什麽等二少醒了再說。”

青環一向不敢違逆青佩,如今見青佩一臉堅決,青環只能諾諾的應了,退了下去。

許雲晉再次醒來時感覺好多了,沐浴更衣,更顯得精神了些,确定身上的藥味一絲都沒有殘留,許雲晉帶着青環青佩前往飯廳。

“二少,我從王二叔叔那裏給你拿來的信,是關于南邊的事兒。”路上,青環想起這件事兒,一邊說着一邊從懷中掏出那封信來,許雲晉随意掃了一眼,“恩”了一聲,“你先收着,等一會兒回去了再看。”

“哦。”青環悻悻的收回了信,還有點委屈,許雲晉自是不理他的。

許雲晉進了飯廳,發現除了自己之外,其餘的人已經到了,都在等着自己,登時樂了:“呦,看來我的面子還真不小啊,竟然連爹你都等我吃飯呢。”

許濤喘出一口粗氣,他壓根就不想等!可是他一拿起筷子許佳氏的臉色就沉了下來,自己敢動筷子嘛!

“哼,我聽說你昨天晚上又沒回府?說!去哪兒鬼混去了?”許濤喝道。

提起昨晚的事情,許雲晉的臉色絕對不比許濤好看,當下裝作沒聽見許濤的問話,坐下來開始吃飯。

“你!”許濤又開始瞪眼睛了,許雲亭忙無奈的攔住許濤,“爹,我有事兒要跟你說。”

許濤的注意力被許雲亭吸引過去了,态度明顯和緩了不少:“什麽事兒?”

“就是關于鄉試的事情。”許雲亭道,“鄉試第一場在八月初九舉行,如今已經是七月末,關于考官副考官等的人選已經确定了下來。承蒙皇上聖恩,我是今年京城鄉試的副考官之人。”

鄉試,又稱秋闱,三年一次,主要由禮部人員主持,然而主考官和副考官均由聖上欽點,人選往往出自殿閣和翰林院,欽點後随即奔赴各個考點,往往根據地點遠近進行先後欽點,而能被聖上欽點留在京城主持鄉試的,從中也可以看出皇上對其的重視程度。

許雲亭二十有五,官居從四品,不得不說家世顯赫,翰林中多清寒子弟,對許雲亭本應多加排斥,奈何為其文所動,其質所傾,暗地裏如何不知曉,明面上卻是無人不稱贊的,如今恰逢鄉試,被聖上欽點京城副考官,別的暫且不提,這聖眷确實是有增無減,如日中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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