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暫離許府
許雲晉從小到大都沒遭受過這種疼痛,最苦的那幾日也不過是小時候許濤讓他練功,就連許濤每次說要對他家法處置也從來沒實現過,因此就算許雲晉已經做了足夠的準備來迎接這次的疼痛,他發現自己還是小瞧了這傷口的。
青佩橫抱着許雲晉來到了段府時,許雲晉面色慘白,滿頭冷汗,傷口依舊在不停地流血,段于晨對于血腥味比他人敏感得多,因此青佩帶着許雲晉來到段于晨的院落時,便看到段于晨皺着眉看向房門處。
見血腥味的來源處是許雲晉身上,段于晨一驚,也顧不上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急忙幫許雲晉的傷口做了處理,又喂了許雲晉一些昏睡和止疼的草藥,段于晨才松了口氣。
段于晨洗淨了沾染在手上的血跡:“怎麽回事?”
“主子是因為救了人才受傷的。”青佩低聲道,猛地跪了下來,“是我護主不力。”
段于晨淡淡的說:“你主子還在昏睡,如今你跪下來求罪有什麽用?将你主子帶回去吧,好好照顧着,我每天會去給他上藥。”
“是。”
在許雲晉未醒過來前,青佩等人是不會擅自做主如何處理這件事的,只等着許雲晉醒來再做定奪。許雲亭等人那邊有青佩他們頂着,短時間內是無礙的。
許雲晉恢複意識已是在第二天的晌午,終于見到許雲晉醒來的青佩等人松了口氣,青環沒大沒小的坐在許雲晉的床邊,一副要哭出來了的表情:“主子,你沒事吧?還有沒有哪裏疼?要是疼的話你就說,千萬不要忍着,主子,我好擔心你,你終于醒了,你都睡了整整一天了,我……”
許雲晉被青環的一大堆話繞暈了,覺得腦袋都要炸了,還是青佩先拉開了青環,順便讓青環住了口。
“主子,都是我護主不力,青佩甘願接受懲罰。”青佩跪在許雲晉床邊,低聲道。
“你們一個個的就不能不給我添堵嗎?”許雲晉聲音虛弱,“這事兒怪不到你,也怪不到檀香,意料之外的事情誰也不能預測得到。如今你們要做的是好好照顧我幫我分憂,而不是跪在這裏懇求我懲罰你們。”
青佩低頭沉默了半晌,才站起身來:“青佩知道,一定不會辜負主子您的期望。”
“扶我坐起來。”許雲晉上半個身子斜靠在床頭,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嗓子,“我爹他們那邊是怎麽說的?”
“夫人昨天晚上曾派人過來叫去吃晚飯,我說二少你已經用過了。”青佩輕聲答道,“今天還不曾派人過來,老爺和大公子他們也不曾過來。”
“……巴布是如何處理的?”
“擒下巴布後,我便将人交給了那位公子帶來的人,便帶着二少你去找了段公子。”
交給石君極了?也本應如此,沒什麽奇怪的,許雲晉點頭:“現在給我更衣,去劉三少的院子,對許府就說我出去幾日不回來住。”
檀香連忙道:“二少,不成,段公子說了,要每日過來給你換藥的,若是走了……”
許雲晉看了檀香一眼,青佩在一旁道:“二少放心,我會每日将段公子接到劉三少的院落的。”
檀香:“……”
“今天于晨來過了嗎?”
“還沒。”
“現在去找他,讓他現在就給我換藥。”
青佩應了,翻牆再翻牆回來後,就帶回了段于晨。段于晨沒顧得上跟青佩計較帶他翻牆的事兒,手腳麻利的開始給許雲晉換藥。
換完藥了,将屋內的人都遣了出去,段于晨往椅子上一坐:“說吧,到底怎麽回事?”
“多大點事兒啊,不過是挨了一刀還沒怎麽樣,值得你這樣大驚小怪的嘛。”
段于晨一拍桌子:“許雲晉!”
許雲晉吓了一跳,拍拍胸口:“你這是做什麽,吓我一跳。”
段于晨倏地站了起來,走到許雲晉床邊,拿手指狠狠地戳許雲晉的腦門:“從小到大你就沒有讓我省心的時候!大病小災不斷,我這身醫術大半都是被你磨出來的!這次倒好,竟然還帶着刀傷回來了!說到底是怎麽回事!要是不說,今天你就別想走!”許雲晉要搬到外面的事情在來的路上,青佩已經告訴段于晨了。
許雲晉懶懶的喊了句:“青佩,把段神醫送回去。”
青佩是只聽許雲晉的話的,二話不說就将段于晨扛起來送回了段府,等到青佩回來,許雲晉已經讓人伺候換好了衣物,順便帶了些這些日子要用的物品,見到青佩回來,許雲晉道:“走吧。”
從許雲晉的院落到許府後門,許雲晉是坐着轎子的,等出了後門,外面早就有備好的馬車在等着許雲晉,因為許雲晉受了傷,青佩便沒有找轎子,而是備了寬敞的馬車,這樣青佩等人也能上去照顧許雲晉。
馬車一路晃晃悠悠的到了劉三少的那出院落,之前已經跟劉三少打好了招呼,到時院子門口已經有人在等候了,不過一來許雲晉之前住過一段時日并不陌生這裏,二來還有個檀香原來是這裏的人,便也沒讓這裏的下人帶路,而是許雲晉一行人自行去了住處。
安頓的事情是交由檀香等人去做的,許雲晉要做的不過是老老實實的呆在屋子裏養傷,或者還可以四處晃晃走走,前提是要有人在一旁伺候着,畢竟現在許雲晉的手臂不便。
許雲晉如今便坐在湖邊的亭內,青環因為毛手毛腳的而被趕來照看許雲晉,此時正無趣的趴在涼亭的欄杆上往湖裏看,手上還拿着一條柳樹枝不停地劃動水面。
許雲晉懶得管他,只愣愣的望着湖面出神。
當時下意識的去為石君極擋刀,也不過是因為石君極的身份罷了。石君極是皇族人,甚至極有可能是當今聖上所器重的王爺,若是石君極在自己面前出了事兒,自己難逃其咎。畢竟當時是自己在與易國的人做交易,刺殺石君極的人正是與自己做交易的人,無論如何自己都擺脫不了責任,而自己一旦陷入了這個麻煩,想要脫身可就不容易了。
是了,就是因為如此,自己才會推開石君極,才會為石君極去擋巴布刺下的那一刀,絕對不是因為自己當時心中的慌亂和害怕,絕對不是。
許雲晉閉上眼睛定了定神,暫且不去想自己當初為什麽會為石君極擋刀的事情,思緒鎖定在了巴布的行為上——巴布為什麽要刺殺石君極?
這個巴布自己确實是第一次見到,按照王二之前給的資料,這次易國來的使臣确實是頭一次來的大平王朝,也就是說,這次來的使臣團裏絕大部分都是第一次來到大平的,畢竟使臣帶來的人很大一部分都是自己的随從,下屬也一般由其親自挑選。巴布是使臣的随從,也可以說巴布的一切行為都是使臣下的命令,那麽也就是說,巴布刺殺石君極是使臣的主意?
可是使臣為什麽要刺殺石君極?首先,他必須知道石君極的身份,這點不難,畢竟使臣是要面見皇上的,到時候石君極身為皇室中人定是要随侍在皇上左右,使臣對石君極一定不陌生,而使臣的仆從認識石君極也不算什麽,但是說到這裏,問題又出現了,前面說過,這次來的使臣包括使臣團絕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來大平,他們本身是不認識皇上包括石君極等皇室中人的,而如今還未到他們面聖的時間,也就是說從他們來到現在短短的一兩天內,他們還未見過皇上等人,那麽也就是說他們還不應該認識石君極才對。
當然,也可能是他們手中有石君極的畫像,所以巴布在看到石君極的時候才能認出石君極的身份,但是為什麽要刺殺石君極呢?
使臣本身代表的是易國,他的一舉一動關系着易國與大平王朝的關系,如果他們确實是要刺殺石君極這個王爺,那麽易國又是為什麽要這麽做?
易國是大平王朝的附屬國,實力弱小,領土和人口都很稀少,經濟不富裕,百姓不強壯,現任國主不至于殘暴也算不上明君,作為大平的附屬國,每年大平也會給易國不少的好處,也憑着大平的恩賞易國才不至于過的太難過,就憑着這樣的一個國家,要刺殺大平王朝深受器重的王爺,圖的是什麽?就算他殺掉了石君極又能怎麽樣?這樣做的唯一一個結果就是當今聖上震怒,下令攻打易國。就算石君極是皇上,易國殺死了大平的皇帝,那又怎麽樣呢?就算大平的皇上被刺殺了,也不可能是易國占據大平王朝的國土,成為大平這樣的王朝,更別提石君極只是區區一個王爺,即使刺殺成功了也不能代表什麽,這麽一想,易國根本就沒有刺殺石君極的理由。
不會是易國,那麽目标就鎖定在了使臣或是巴布身上,許雲晉沉吟片刻,忽的問一旁的青環:“青環,自打我昏迷到現在,京城裏有沒有發生什麽事情?”
“有啊有啊。”聽到許雲晉跟自己說話,青環忙應道,他都要無聊死了,二少終于肯跟自己說話而不是坐在那裏發呆了,“京城裏好多人都在談論這件事呢。那個最先到的易國使臣團,昨天突然被官兵圍起來了,不讓裏面的人出來,也不準任何人進去。大家都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到現在都沒有一個說法。”青環忽的想起什麽來,“對了二少,那天你不是去跟易國的人交易了嗎?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啊?為什麽二少你會傷了手臂?二少你快告訴我啊,我問青佩他都不肯告訴我,他還不準檀香告訴我!”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時間開始慢慢的下移中,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