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莫語。”莫語站起來,沖祁煙伸出手,“江倦的弟弟。”
祁煙禮貌性地與他握手,“我是IW的首席執行官,祁煙。久仰。”
“祁總說笑了,應該是我高攀了才對。”莫語臉上仍然挂着盈盈笑意,彎腰給祁煙倒了杯茶,“您好像一點也不驚訝。”
“讓你失望了,不好意思。”祁煙從善如流地抿了口茶。
“您就不怕這水裏有什麽嗎?畢竟......你應該也知道,我可不是什麽正人君子。”莫語給自己也倒了一杯,喝下小半杯,微笑示意茶水沒有問題。
祁煙一臉淡然,“現在是法/治社會。”
莫語笑了笑,“祁總這麽淡定,一定知道我的來意吧?”
“你要多少?”祁煙不太喜歡莫語臉上始終如一的笑容。
“我不需要錢。”莫語取出一個文件袋,把裏面的照片一一平攤在祁煙面前。正是祁煙的郵箱裏收到的那些。
祁煙皺起眉,“那你到底想幹什麽?”
祁煙在來之前很輕松地查到了給他發郵件的IP地址,繼而找到了郵件的原主莫語。顯然莫語并沒有要隐藏自己的意思。
“莫”這個姓氏一下點醒了祁煙。
莫語和莫奕是否會有關聯?自己看的那篇帖子裏所謂的“私生子”會不會就是莫語?
帶着這樣的疑問,祁煙開始調查江倦的過往。
江倦作為IW的藝人,他的戶籍資料、教育背景,都在公司的資料庫內儲存着。但除非藝人做了傷天害理的事,一般都不會輪到祁煙親自去查看,所以他之前并沒有注意過江倦的家世,不然也不會現在才知道江倦的真實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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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煙找公安的朋友幫他找了些資料。發現江倦後來遷到了江霖君家的戶口本上。戶口本上還有另外倆人:江少臣和莫語。
江霖君在四年前就因為胃癌去世了。同年,莫弈改名。
其中最令祁煙驚訝的是,江霖君是個女性Beta。
莫語明明是Omega,他的母親應該也是Omega才對。
資料顯示莫語在十五歲的時候做了腺體誘導手術,這才擁有了Omega的腺體,所以他的第二性別Omega後标明了“後天誘導”。
腺體誘導分化是利用信息素和激素注入的刺激,影響青少年的分化,在前幾年就被寫進了青少年保護法中,政/府命令禁止以任何外力的形式影響分化。但仍舊有很多私人醫院在铤而走險。
手術的後遺症極其嚴重,輕則過敏,重則死亡。
而且就算擁有了Omega的腺體,基因序列也不會改變,本質還是Beta,只是會有少量信息素的分泌,但生理其他方面都和Beta無異。
Alpha和Omega在人口中占的比例較少,即使近代科學家一直在努力證明三種性別的身體素質并無巨大差異,Alpha僅僅是在體能方面占有優勢,并沒有在智商上領先,而Beta和Omega通過後天的訓練也可以擁有和Alpha相同的體魄。可幾千年來根深蒂固的思想讓人們還是對“稀有”性別有着無限的向往。
改造成Omega的手術目的一般都與聲色交易有關,很多非/法消費者都會青睐于Omega,但Omega數量極少,所以在誘導分化手術剛剛出現、還未被規範的幾個年頭,青少年失蹤案頻頻發生,大多數失蹤的孩子都被誘導分化成“假性”Omega,被販賣給個人或是聲色場所。
因為是非/法手術,祁煙并不能查到相關信息。
祁煙只能從莫語唯一的親戚入手,總算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莫語的舅舅江少臣是個嗜酒如命的賭徒。江家一直經營着礦業,到上一輩就因為經營不善而衰落了。江少臣這個敗家子還欠了堆爛賬。江霖君是學畫畫的,沒什麽名氣,只能靠在畫室工作勉強維生,再加上弟弟高額的債務,家裏一直都很緊張,還是靠莫盛桦和林皖玉的接濟才勉強還上欠款。
不過江少臣在一年前因為過度飲酒,突發腦溢血去世了,祁煙也不能确定莫語做手術的事情會不會和江少臣有關。
“這些照片發布出去的後果您應該很清楚吧?只要您能答應我一個小小的要求,我就會把相機和電腦上的備份全都删除,您不用擔心在任何平臺看見它們。”莫語說。
“我憑什麽相信你呢?”祁煙緩慢地盯住莫語的眼睛。
莫語毫不回避祁煙審視的眼神,緩慢地嘆了口氣,自嘲地笑了笑:“祁總,您應該沒有住過二十平的廉租房吧?”
“我的童年就是在廉租房裏度過的,沒有廁所,沒有浴室,只有一張破舊的木床和無數的酒瓶。江霖君住在畫室,我和江少臣睡那張一米寬的單人床。從小我聽得最多的就是讨債的人砸門的聲音和江少臣帶回來的女人的叫床聲。
江少臣除了吃喝嫖賭什麽也不會,偏偏遺傳了一張好臉蛋,最擅長靠花言巧語騙女人的錢和色。江霖君是個溫柔到懦弱的女人,她能做的只有給江少臣掏錢,和被江少臣扇耳光。
在很長一段時候我都以為江少臣是我爸,我媽是那些他帶回來的女人的其中之一,把我生下後就跑了。直到我六歲那年第一次見到莫盛桦,他說他是我爸爸。
他帶我去游樂園玩,帶我去逛超市,給我買了很多衣服。他還把我帶去了他的家。那個家好大,裝修得很漂亮,我在那裏第一次見到了莫奕和林皖玉。莫盛桦告訴他們,我是江少臣的兒子。
原來我們都有自己的家。在他們面前,我永遠都只能是江少臣的兒子。
後來莫盛桦跟我說,我媽是江霖君,他一直都很愛她,但是因為江霖君分化成了Beta,莫家不讓他娶她,他們才沒能在一起。
他還說他已經離婚了,只是偶爾要去照顧林皖玉,問我想不想和他一起生活。
我拒絕了。他卻說他以後會經常來看我。我高興不起來。我根本不需要一個陌生人的施舍。
回去之後我被江少臣打了一頓,他問我為什麽不答應莫盛桦。讓我去跟莫盛桦過好日子。
我想到餐桌邊的那個我所謂的哥哥,又想到從來沒有承認過是我媽的江霖君,只感覺惡心。
後來莫盛桦經常來看我,每次都想把我接走,他以為這樣江霖君就會答應和他結婚。
但我很清楚江霖君根本不會和他在一起,就算莫盛桦強迫她把我生下來也一樣。
因為她喜歡的人,從始至終都不是莫盛桦。”
莫語從背包裏掏出一個陳舊的素描本,攤開時灰塵散開,還落下些邊角的紙屑。
他一頁一頁地翻開本子,向祁煙展示那段不為人知的過往......
“這是江霖君留給我的唯一一件東西。”
素描本上,每一頁都用炭筆描摹着一個修長漂亮的身影。她在粗糙的紙面上起舞,流暢的筆觸記載着她繃直的腳背、光滑的背脊、側影低垂的睫毛......栩栩如生。
那是個瘦削的女子,她的每個動态都充滿生機。眉骨分明,眼尾狹長,輪廓分明有如精雕細琢的石膏。
祁煙在她的臉上,看到了江倦的影子。
作者有話說:
等邊三角形來了
私設的ABO,AO一定生AO,但是夫妻雙方只要有一個是B都只能生B。江霖君分化成B是因為她媽媽是個女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