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譚森開車帶姜吉吉去了商場,他自己的衣服都是私定,但此時情況緊急,便只能先将就一下。

譚森不了解女裝,只說:“你自己看,快一點。”

姜吉吉看了眼譚森,撩閑兒的心思就起來了。

姜吉吉個高,腿長,就是沒胸,他一個男人當然沒胸。

但是衣服也好選,他快速的拿了一條胸口繁複花紋的裙子進了更衣室,見熱情的店員要跟進來幫忙,立刻擺了擺手拒絕。

開玩笑,要是讓店員進來,店員怕是會尖叫到懷疑人生。

但是……

姜吉吉看着這條裙子長長的後背拉鏈,壞笑起來。

他特意挑了條修飾平胸的連衣裙,裙子顏色潔白素淨,除了胸前的花紋外再無多餘裝飾,穿上倒是有股大家閨秀的風範,姜吉吉故意沒拉拉鏈,推開門,輕聲喊道:“譚森,過來。”

譚森聽到姜吉吉叫他,回頭看了眼只露出個腦袋的姜吉吉,又看向此時不知跑到哪裏去,實則是被姜吉吉支開了的店員,大長腿一邁,走了過來。

在距離門一步的位置停下,眼神示意姜吉吉有事就說。

姜吉吉後退一步,站在門裏,沖譚森招手:“你過來幫我一下,這拉鏈太難拉了。”

譚森仍舊站在那裏:“你可以等店員回來。”

姜吉吉皺着眉催促:“等不了,拉鏈頭夾到我了,好疼。”說着擡頭看向譚森,大眼睛似乎真的因為疼痛而濕潤,這還是姜吉吉第一次在譚森面前示弱。

譚森猶豫片刻,才邁步走進來,小小的更衣室瞬間擁擠起來。

這樣逼仄的環境讓譚森和一個女人待在一起,絕對是不可能的,他瞬間就想後退出去,卻不想早就準備好的姜吉吉立刻竄到譚森身後關上門,整個人貼在門上,笑道:“我們都是快結婚的關系了,你怕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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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森站在距離姜吉吉半步的距離,身後就是更衣室的座椅,他退無可退,渾身緊繃:“我們是協議結婚。”

姜吉吉歪頭看他,“那可不一定,萬一你情難自禁,假戲真做呢?”

譚森立刻否定:“絕不可能!”

姜吉吉轉身,露出沒有拉上拉鏈的後背,調笑他:“話不要說的太滿……”

姜吉吉膚白,皮嫩,那拉鏈的金屬頭一直卡在姜吉吉腰背中心來回磨蹭,此時那處的皮膚已經泛紅。姜吉吉突然轉身,露出大片的白皮膚末尾一點粉紅,還是很有視覺沖擊力的。

譚森立刻側開了頭,不肯再看。

姜吉吉趴了一會兒,側頭看他,“愣着做什麽?幫我拉上啊。”

譚森手指貼在身側動了動,半響才緩緩伸手,慢慢靠近姜吉吉背後的拉鏈。

他十分小心翼翼的拎起拉鏈頭,盡量不碰到姜吉吉露在外面的皮膚,向上拽了拽,拉鏈緩緩上移,直移動一小段距離就不動了。

譚森眉頭緊皺,又往上拽了拽,還是拽不動。

姜吉吉輕笑出聲,他如今趴着,裙子松散,背後一整條拉鏈,一只手肯定是拉不上的,除非他站好。

當然,他就是故意逗弄譚森,怎麽可能會站好。

譚森捏着拉鏈金屬頭小小的一片頂端,不斷嘗試,彎起的指間便不小心碰觸到姜吉吉滑膩的皮膚,譚森一愣,并沒有那種熟悉的厭惡惡心感。

從姜吉吉第一次湊到他身上開始,譚森就發現了,姜吉吉的碰觸,似乎不會帶給他那種深惡痛絕的厭惡感。

這麽想着,譚森捏着拉鏈的手指展開,小指和無名指輕輕蹭在姜吉吉腰間,緩緩滑動。

姜吉吉的皮膚露在外面半天,此時觸手溫涼、細膩、光滑,好像上好的綢緞,入手就忍不住一直把玩揉搓。

姜吉吉趴在門上,本是他主動調戲譚森,此刻卻被譚森突如起來的碰觸搞得臉頰潮紅,身體輕顫。

姜吉吉手臂撐在門上,心想譚森怎麽回事,摸起來還沒完沒了了,他到底是不是狂躁症啊?有這麽願意摸人的狂躁症嗎?

奈何此事是姜吉吉挑起來的,他又不好意思中途暫停,只能在那裏忍着。

譚森摸了許久,才像是終于反應過來一般,另一手揪着拉鏈上方,一用力,就将拉鏈拉上了。

姜吉吉這才轉身,面頰潮紅,眼含濕霧。

反觀譚森,一臉冷淡,正氣凜然的模樣。

姜吉吉氣結,先一步打開更衣室的門走了出去,門外的店員似乎已經等了很久,此時見譚森在姜吉吉後面從狹小的更衣室走出來,神情驚訝了一瞬,好在很快收了回去。

姜吉吉照了照鏡子,感覺不錯,就說道:“不挑了,就這條吧,不用包裝,直接穿走。”

說着就翻出了自己的卡遞上去,誰知譚森的手在他上方伸出,遞出一張黑卡道:“刷我的。”

店員來回看了看,接過了譚森的黑卡道:“好的,稍等一下,我為您剪一下吊牌。”

姜吉吉看了身旁的譚森,小聲嘟囔了一句:“假正經。”

譚森低頭看他:“什麽?”

姜吉吉轉頭,“沒什麽。”

雖然兩人在更衣室墨跡許久,但姜吉吉挑衣服的眼光好,只換了一次,所以當兩人到了目的地時,時間并沒有晚。

但是等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去時,譚森的父母已經到了,姜吉吉想,譚家人果然都一樣,時間觀念強,不喜歡遲到。

譚父譚振波五十多歲,看着仍舊是個老帥哥,但也是和譚家男人一樣,面部表情壞死。

譚母周巧珊與譚父年齡相仿,五十來歲仍舊風韻猶存,看起來就是個尋常的豪門太太,但是神情要溫柔許多。

兩人進去坐到了譚父、譚母對面,問好道:“譚叔叔,譚阿姨。”

譚父點點頭,譚母周巧珊從姜吉吉進來後就開始觀察他,見他寵辱不驚、神态大方,便滿意的在心裏打了個高分,這孩子看着不錯,就是胸太平了,這麽想着,他又向譚森看去,譚森的情況是他們夫妻的失誤,他們本來已經不指望譚森這輩子能夠找個女人結婚了,卻沒想到老父親的一次老來折騰,似乎歪打正着了。

姜吉吉大方的任憑譚父譚母打量,心下卻在想,譚父譚母怕是不知道他是個男人的事實……這也太罪過了,想到兩家雖個性不同,但一樣固執的老頭,便感到頭疼,這麽想着,看向譚母的目光就帶了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愧疚和憐憫。

譚母愣了愣,心想這孩子剛才還好好的,這會兒是怎麽回事,突然看人的眼神奇奇怪怪的。

譚母問道:“是叫吉吉吧?今年多大了?”

姜吉吉謙遜的答道:“是,大名姜吉吉,今年二十二。”

譚母驚呼一聲,“嚯!才二十二,我們家譚森比你大了十歲呢。”

姜吉吉看向一旁一直不說話和譚父對視打啞語的譚森,笑了笑,說道:“譚森很疼人。”

譚母看向自己面部壞死和他父親一個樣的兒子,有些懷疑,他兒子什麽時候會疼人了,從小到大就是讓他陪着逛街一次都不肯。

不過到底是自己家的兒子,譚母還是很顧及譚森的面子的,就說道:“是啊,我們家譚森啊,就是會疼人。”

姜吉吉嘴角抽了一下,幹巴巴的笑了笑。

而另一邊譚森似乎終于和譚父眼神交流完畢,此時菜也上來了,譚母很熱情,“不知道吉吉喜歡吃什麽,我就随便點了些,希望你別嫌棄。”

姜吉吉立刻得體的接話:“怎麽會呢,伯母,我不挑食的。”

譚母慈愛的點點頭,不知怎麽又說到譚森身上去了:“我們家譚森也不挑食,自小就能吃,跟頭小豬似的。”

姜吉吉立刻往嘴裏塞了口吃的掩蓋嘴角快壓抑不住的笑意,順便斜眤了一眼譚森,譚森目不斜視,吃飯跟開會一樣正經。

譚母一直在跟姜吉吉唠些家常,直到飯吃完了,譚母才進入正題。

“吉吉啊,你這孩子我挺喜歡的,就是這事兒太突然了,我們回去試着和爸爸商量一下,看看是不是能緩一緩啊?”

姜吉吉看向譚森,譚森搖頭,“不用如此,早一日結婚,爺爺就早一日安分下來。”

譚母秀麗的眉頭皺了起來,“爸爸他一輩子都循規蹈矩的,怎麽到老了就……哎……”

說着譚母伸手就掐了一下譚父的胳膊,笑罵:“你們譚家人啊,都是假正經。”

被說成假正經的譚父眉頭都不皺一下,反而伸手握住了譚母的手輕輕揉着,說出了自和姜吉吉見面後的第一句話,“手疼了吧?”

譚母嬌嗔的瞪了譚父一眼,回頭對姜吉吉說:“這樣,我明天聯系一下你父母,我們一起來談一下。”

姜吉吉不置可否,譚森也沒反對。

晚上回去的車裏,姜吉吉想到夜裏見過的大貓,問譚森:“譚家附近可有人養貓?很大的那種?”

譚森坐姿未變,實則渾身緊繃,說道:“不知道。”

譚母聽他問起貓,突然插了一嘴,“譚森大學的時候養過一只貓,長得挺大呢,就是後來得病死了,怪可惜的。”

姜吉吉一聽,問道:“是不是灰黑色的,四只爪子和胸膛是白色的,叫緬因貓?”

譚母仔細想了想,“好像是叫緬什麽的貓。”

姜吉吉一聽,那就對上了,又問:“那貓死了?死了多久了?”

譚母嘆氣,“死了得有……十年了吧?”

姜吉吉一愣,想到那條漆黑的小路,突然出現的大貓,後背立刻竄上了一股寒氣,心中驚疑不定,他不會是遇到了一只……鬼貓吧?

譚森此時坐在姜吉吉另一邊的座椅上,看着窗外,并不插話。

他想到了他曾養的那只緬因貓臨死時的眼神,那是在怨恨他的吧,怨恨他養它,又治不好它,讓它在死前遭受巨大的痛苦,才會讓他在這十年裏,每周有一天會變成那只貓的模樣過四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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