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電話另一邊的譚母有些遲疑:“腦子……不正常?不會啊,吉吉,是不是譚森傷到你了?他要是傷到你了,你立刻跟我們說聽到沒?譚森這麽多年了,犯病起來就是我們也不敢靠近……對不起,難為你了,吉吉……”

姜吉吉眼看着話題莫名其妙往沉重的方向去了,立刻說道:“沒有,沒有!沒事了,譚伯母!我就随便問問……譚森怎麽會傷害我呢?”

譚母嘆了口氣:“吉吉啊,你別為難自己,有事就跟我們說,我們一定立刻就回去,要是一時沒有聯系上我們,就告訴你譚爺爺,他一定會幫你的。還有啊吉吉,這都結婚多久了,怎麽還叫我譚伯母呢?是不是該改口了?”

姜吉吉耳根有些紅,“是……媽媽……”

譚母滿意的笑了:“好,這才乖啊。”

姜吉吉挂了電話,想到譚森出門前的打扮,又想到譚母說的,譚森犯病的時候就連他們也不敢靠近。

說實話,姜吉吉從沒有覺得譚森狂躁症發作之後會有多可怕,還是……他有在他面前刻意壓制?

這麽想着,姜吉吉就給譚森發了條微信過去:你怎麽樣了?

譚森秒回:沒事。

嘆了口氣,姜吉吉收拾收拾,打算去工作室了。

換上譚森衣服時,姜吉吉對着鏡子整理袖口,想着晚上回來前去買幾身男裝藏在自己的衣櫃裏吧。

如今他和譚森分開住,也不在譚家老宅,不用擔心嚴管家收拾房間時發現他的男裝,再一直偷偷穿譚森的衣服……也太不像話了。

因為今天早晨的變故,所以姜吉吉出門也很早,到了錄音室時,裏面還沒有人。

他獨自一人待在錄音室裏,開了麥克風,便拿出今天的工作任務一遍遍的練了起來。

正當他沉浸在一遍遍的重複發聲時,身後突然有人說話。

“發聲方式錯了,你一點技巧都不會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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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吉吉立刻回頭,就看到畢彥博背着包進來,仿佛剛才說話的人不是他一般,走到他自己的位置上坐好,慢慢調試着麥克風。

姜吉吉抿了抿嘴唇,再次嘗試着訓練,卻又一次被畢彥博打斷。

“你不會自學嗎?”

姜吉吉一愣,看向他。

畢彥博雙手抱胸靠在椅背上,眼神睥睨一般看着他,“你如果想做這一行,最好回去好好學學,你連基礎都沒有,到底是怎麽接到深潭工作室的工作的?全憑運氣?”

運氣嗎?

想到譚森,姜吉吉低下了頭,他昨晚回到家,只顧着難過,只顧着摟着大貓嘆氣,的确沒有想到自己去查一查學習一下。

這時,錄音師和郁澤一同進來,兩人有說有笑,錄音師在看到姜吉吉時,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見,他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就是這種無聲的譴責,更讓姜吉吉感到羞愧難受。

郁澤走上來拍了拍姜吉吉的肩膀,用口型對他說:“不要擔心。”

姜吉吉對郁澤笑了笑,另一邊的畢彥博卻突然冷嗤了一聲。

只不過郁澤像沒聽到一般,已經開始了他的準備工作。

也許是姜吉吉天生該吃這碗飯,今天的姜吉吉就要比昨天有了許多進步,錯誤肯定會有,但錄音師的面色已經好了許多。

所以離開工作室的時候,才不過下午三點多。

姜吉吉打開手機看了看,想了想撥通了譚森的電話。

電話響了許久,就在姜吉吉以為譚森不會接的時候,電話被接起來了,只是一時裏面沒有人說話。

姜吉吉:“譚森?”

譚森沒回答,半響才從裏面傳來一聲壓抑的喘息,像是極為痛苦一般。

姜吉吉眉頭立刻皺了起來,“譚森?你怎麽了?”

譚森的喘息透過電話傳過來,仿佛就在姜吉吉耳邊,他說:“……過來,我需要你。”

下一刻,譚森就挂了電話。

姜吉吉看着被挂斷的電話眉頭緊皺,立刻招來了出租車,報了譚氏大樓的地址,下一刻,他看着身上譚森的衣服,立刻又改成了譚森公寓的地址。

一路上他不停的催促着司機師傅快點快點,到了公寓樓下,姜吉吉付了錢飛快的下了出租車,往樓上跑。

進了公寓也來不及仔細收拾,簡單的換了條裙子就跑了出去,他沒讓出租車走,讓司機師傅在下面等他。

等他氣喘籲籲的進了譚氏大樓時,再給譚森打電話,已經沒人接了。

前臺小姐見到姜吉吉,神情一愣,立刻打起了電話。

而姜吉吉已經懶得管她要通知誰,穿過人群就奔上了樓梯。

依舊像上次一樣,爬樓梯上二樓,再坐電梯上頂樓,他沒時間和前臺小姐糾纏。

其實是姜吉吉想多了,前臺小姐早就被訓斥過了,打電話也不過是想要通知頂層,譚太太來了。

頂樓一片安靜,會議室裏空空蕩蕩,一時竟是誰也沒看到。

姜吉吉輕輕走到譚森的專屬辦公室,在門口敲了敲門。

“譚森?你在嗎?”

辦公室裏沒人回答,姜吉吉握住把手輕輕旋轉,推開了門。

他剛進去,就被人一把握住手腕拽了進去。

姜吉吉吓了一跳,下一刻後背就砸在了牆上。

他疼的皺眉,卻看到譚森黑沉的臉色時立刻顧不得注意自己後背的疼痛。

譚森依舊帶着那頂可笑的毛線帽,身上穿着厚重的風衣,室內空調溫度開的很低,讓只穿了裙子的姜吉吉感到寒冷。

但譚森的臉色卻很差,眼神裏像是壓抑着暴虐一般,像個随時會撲過來吃人的野獸。

“譚森?你怎麽了?”

譚森壓在姜吉吉上方,黑沉不透光的眼睛盯着他,額角的青筋隐隐乍現。

他似乎在忍耐着什麽一般,半響才緩緩低頭,将額頭壓在了姜吉吉的肩膀上。

薄薄的裙裝不能阻擋譚森額頭炙熱的溫度,濕膩的汗水滲透布料貼在姜吉吉的皮膚上。

譚森雙手握着姜吉吉的手腕,手心也是一片汗水,姜吉吉沒有掙紮,他想到譚母說的,譚森每次犯病,就連他們都不敢靠近。

譚森彎腰低下了頭,姜吉吉才看到了眼前辦公室的一片狼藉。

基本能砸的東西都砸了,他正對面的落地窗上,赫然印着一片血痕。

那是鋼化玻璃,自然是砸不壞的,但是看着那一片血跡,姜吉吉手腕動了動,想要掙脫開來。

他輕輕問道:“譚森?你受傷了?”

譚森抵在姜吉吉肩膀上的額頭蹭了蹭,似乎在搖頭。

他握着姜吉吉手腕的力度收緊,緊到姜吉吉感到了疼痛。

“別動,姜吉吉,別動,讓我靠一會兒。”

姜吉吉立刻就不動了,這是譚森除了之前感冒發燒時,第一次在清醒的時候對他展露出脆弱來。

這樣一個高大的男人,當他面對你暴露出他的脆弱時,有時對人是致命的吸引,這代表着,他對你的信任。

譚森壓在姜吉吉身上,保持了這個動作許久,才啞聲說道:“今天……和法國合作商開會了。”

姜吉吉悄悄動了動手腕,還是掙不開時只得放棄。

他聽到譚森這麽說,想到法國的禮儀,姜吉吉立刻反應過來,“裏面有女人?她碰你了?”

譚森沒再說話,但姜吉吉卻已經明白了。

想到譚森單單只是和女人擦肩而過都受不了,更何況是和人家貼面吻。

哪怕那只是人家的傳統禮儀,但是在譚森這裏,卻是災難。

譚森怕是忍耐了整整一個會議,如果姜吉吉沒有給譚森打電話,譚森會怎麽折磨自己,姜吉吉不敢想。

他手腕被譚森按着動不了,幹脆側了側頭,将臉頰貼在了譚森的耳朵上,輕聲說道:“沒事了。”

譚森很安靜,靠在姜吉吉身上,沉重的呼吸逐漸平緩。

姜吉吉視線亂晃,餘光一瞥,就看到了譚森的風衣下擺似乎在晃動。

譚森……又在扭屁股嗎?

難道這真的是狂躁症發作的一種表現?

姜吉吉有些遲疑,正在這時,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室內的溫度對于只穿着夏裝的姜吉吉來說還是太低了,譚森聽到姜吉吉打噴嚏,這才直起身來,放開了姜吉吉的手腕。

手腕溫熱的掌心離開,冷空氣立刻卷了上去,竟是讓姜吉吉有些恍惚,開始懷念起譚森的溫度。

譚森面上已經看不出任何情緒,如果不是他身後的一片狼藉,都無法想象到眼前的男人曾經有多麽瘋狂暴戾過。

姜吉吉視線下移,就落到了譚森的手背上,只見譚森手背凸起的指節都破了皮,顯然是徒手去砸過鋼化玻璃。

他皺眉,有些斥責的瞪了譚森一眼,随即走上前,主動靠近譚森,擡手握住他的手,仔細看了看他手背上的傷口,問道:“有藥箱嗎?”

在姜吉吉握住譚森手掌時,譚森渾身一僵,随即才緩緩放松。

放松後,一直忽略的耳朵和尾巴就活躍起來。

好在他知道克制一下力度,所以風衣只是輕微的有些晃動,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譚森見一臉擔憂的姜吉吉,低聲問道:“你不怕嗎?”

姜吉吉低頭輕輕吹了吹譚森的手背,擡頭疑惑的看着他,“怕什麽?”

姜吉吉的眼睛專注看人時顯得很圓,像個不谙世事的小動物,任誰都想不到有着這樣一雙眼睛的人平時究竟有多麽的調皮和愛使壞。

譚森緩緩搖頭,沒再說話。

在辦公室裏找到藥箱,姜吉吉把譚森壓在了唯一沒有遭殃的椅子上,蹲在了譚森面前,幫他處理手背上的傷口。

“疼就說啊。”

姜吉吉用棉簽沾着藥水給他消毒,時不時的還要吹上兩口氣,當真是把譚森當成了小孩子一般。

實則在他面前的,是一個三十二歲并且心理上可能有些問題的老男人,一個暴躁起來破壞力驚人的老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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