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藥品的生意做不做?

第二日,沈青禾先在現代這邊租了一間民房,說好了一個月五百塊,水電費另算。又到民國跟那老兩口簽了租房合同,月租十塊,沈青禾一次性就付了半年的。

老兩口拿着六十塊走的時候,連眼角眉梢的皺紋都舒展了幾分。房子廢棄了這麽些年,總算派上了用場。

沈青禾轉了一圈,覺得還是要收拾一番才能住人。于是又在附近的弄堂裏雇了個打短工的婦女,直接給了她一塊錢。交代了自己想要添置的東西後,就全權交給她收拾,自己則跑出去逛街了。

婦人不但要幫忙買東西,還要回來清掃陳設。但這可是一塊錢啊,自己一周都不一定能掙的到。于是喜滋滋的應承下來。并保證今天之內就能讓沈青禾住進去。

上海灘來來回回好幾趟了,可正經就只去過霞飛路這一條街。這回她打算去看一看東方明珠塔等現代旅游必去的景點。

手機一到這裏就沒了信號,但電還是有的。沈青禾不敢請路人幫忙拍照,于是就玩起了自拍。

和已經作古的風景拍照,想想就很好玩。

玩夠了,中午就找了個酒樓吃午飯。

老板是四川人,店裏的主打特色菜幾乎全是川渝名菜。

沈青禾是無辣不歡,覺得自己真是找對了地方。

辣子雞、水煮魚、麻婆豆腐、鍋包肉.....

最後又點了個豆腐湯,兩碗米飯。

夥計問:“小姐是一個人?”

沈青禾笑眯眯道:“吃不完的我帶走。”

夥計這才進了後堂吆喝着上菜去了。

沈青禾随手倒了杯茶,慢悠悠的喝着等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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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進來兩個人,徑直就要上二樓去,經過她身邊,走了幾步又退回來,“李苗!”

沈青禾擡頭一看,一時沒反應過來,只覺得眉眼有些熟悉,但在看到他身後跟着的周霆鶴的時候,全想起來了。

這個穿着警服拿着警棍的招搖小夥子,可不就是那個阿元?

沈青禾還沒有說話,阿元又問道:“你怎麽在這裏?”

算是他鄉遇故人,沈青禾心裏還是有幾分激動的,但一想到周霆鶴上回不鹹不淡的警告。她嘴角的笑意還沒露出來又收了回去。

淡淡問道:“先生,我認識你嗎?”

“你失憶了?就上次......”阿元一屁股坐到沈青禾旁邊的椅子上,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周霆鶴吭了一聲。

阿元回頭看了一眼周霆鶴,頓時不吭聲了。

沈青禾覺得好笑,低頭偷偷笑起來。

這時,她點的菜一盤盤端上來,擺了滿滿一桌。

阿元震驚道:“你一個人點這麽多啊?”

沈青禾無所謂的聳聳肩,“不介意的話,我請你啊。”她篤定了他不敢。

可沒想到,周霆鶴帶頭坐到了她對面。

“那就多謝沈小姐的盛情款待了。”

阿元得了他的首肯,喜滋滋的多要了兩雙筷子,一雙遞給周霆鶴,一雙自己拿着徑自吃了起來,邊吃還邊品評哪道菜不夠麻,哪道菜不夠辣。

沈青禾無語的看了他們半天,四下看了看,見沒人注意到他們這桌,才壓低聲音道:“周先生,我沒記錯的話,咱們應該不認識吧?”她把應該這兩個字咬的很重。

周霆鶴夾了一筷子菜放到自己的盤子裏,擡頭看了她一眼,涼飕飕的。

“上次在顧家,咱們不是見過了嗎?沈小姐忘了?”

呵,合着認不認識都由他說了算。

阿元刨完一碗米飯,招呼夥計再上一碗,這時才抽出空來,問周霆鶴:“隊長,你為什麽叫她沈小姐啊?她不是李苗嗎?”

“呵!”沈青禾冷笑,“你被人威脅會傻到自曝姓名,等着說不定哪天就被報複嗎?”

“原來,你之前說的是假話!”阿元瞪大了眼睛。

“那你真名叫什麽?”

“沈青禾。”既然被發現了,就沒必要再隐瞞了。

“那你家住哪兒啊?家裏幾口人?”這是職業病,阿元打破砂鍋問到底。

沈青禾不假思索的道:“就我一個,之前逃難的時候家人都不在了,至于住哪兒……你一個大男人想上我家蹭飯去啊?打聽那麽多幹嘛?”

阿元瞬間紅了臉,小聲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就聊天嘛……”

他還沉浸在不好意思中,半點都沒有發現不對,周霆鶴瞥了一眼這個傻子,又看向沈青禾,她這個謊撒的實在沒有半點誠意。說是家人都不在了,可臉上哪有半點兒傷心之色,反而是看到阿元上當,還惡趣味的偷笑了一會兒。

三人臨時搭夥兒吃了飯,阿元說要趕回局裏當值,就先走了。剩下沈青禾和周霆鶴大眼瞪小眼。

沈青禾沒了再逛下去的興致,打算回去看看新家收拾的怎麽樣了。

“那麽我也……”

“我有事找你。”周霆鶴開門見山,臉上沒了方才飯桌上的漫不經心。沈青禾一對上他的眼睛,就覺得裏面深沉無涯,本能的想要逃。

“什麽事啊?”沈青禾頓時警惕起來。

坐到周霆鶴車裏的副駕駛上,他才開了口:“你上回用的那個藥,是什麽藥?”

“什麽?”沈青禾一時沒反應過來,待反應過來,又問了句:“什麽藥?周先生說什麽呢?莫不是吃飯吃傻了?”

真是無時無刻不找機會諷刺他一句。

看着他臉色變了變,沈青禾有些得意,你不是要我忘了嗎?那我就忘了,現在半點可都想不起來了。

“沈小姐,我沒有跟你開玩笑。”周霆鶴看着她,“你不是做生意嗎?藥品的生意做不做?”

沈青禾沉默了一瞬,心裏判斷這人的目的,她這可才跟周霆鶴見過一面,他就知道她是幹什麽的了?轉念一想,又覺得正常,人家幹警察的嘛,而且聽起來權利還不小,只要有心,什麽查不出來。

反正自己做的是正經生意,不怕查。

不過她記得在上海販藥,尤其是一些政府明文管治的藥品,應該是犯法的吧。

他該不會是想要釣魚執法吧!

沈青禾懷疑的看了他一眼,認真說道:“周隊長這是試探我呢,我可是良民,做的正經生意。你要取藥應該去醫院吧?”

“那你告訴我上次你給小四用的那藥叫什麽名字?在哪兒買的?”周霆鶴心裏明白,她這是不想惹上麻煩,于是退了一步。

“包裝上不是寫着麽?”

包裝上是寫着,可他國內國外找遍了,上海灘的黑市翻來覆去查了個底兒掉,愣是沒有找到一劑一樣的來。

最後不得不得出一個結論,沈青禾這個藥這世界上壓根兒就好像沒有。

可她是從哪裏得來的?

這一條條疑問,只有在當事人身上能找到答案。

那你可真是想多了。周霆鶴見識過這藥的療效後,将剩下的全部帶回了國內,打算以備不時之需。

“沈小姐,你知道目前世界上被廣泛使用的消炎藥只有磺胺嘧啶吧?這種局勢下,想要在上海搞到幾盒磺胺嘧啶,簡直難如登天。而你這個藥,療效比磺胺嘧啶好了百倍不止,如果有人發現這種藥只有你能提供,你知道後果是什麽嗎?”

“什麽?”

“人人都會想要得到你、囚禁你,他們不會殺了你,但會不擇手段的折磨你,直到你說出真相!”

“也包括你嗎?”沈青禾看向他。

“如你所見,我只是想要跟你做筆生意,至于這藥的來源,你若是不想說,我不會強迫你。”

“可你不也說了,現在壓根兒就沒人知道我有這種藥。我要是跟你做生意,豈不是不打自招?”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消炎藥的珍貴,沈青禾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某些不屬于這個時代的東西,一旦不合時宜的出現,會引起多少人的瘋狂,不用周霆鶴說,沈青禾也早就想到了。

這也是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做藥品生意的原因。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消炎藥可不是口紅。你無我有就是禍患的開端。她在這個世界孤身一人,無靠可依,到時候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兒。

“沈小姐,我可以保證,你我之間的生意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即使有什麽意外,我也可以保證你毫發無損。”周霆鶴正色道。

沈青禾心道:“我信你個鬼!這世上之事,誰能保證萬無一失?萬一出事,我缺的是你的錢嗎?我缺的是命!”

她道:“我考慮考慮吧。不是我信不過你,實話告訴你,這藥是我國外一個研究所的朋友送我的,聽說還處于研究階段,壓根兒還沒有批量生産過呢。你不說我也不知道這麽珍貴。至于他願不願跟你做生意,我得先問問他。”

心裏打定主意,等過上兩三個月,就告訴他朋友不同意,或是實驗失敗了。無論什麽理由,總之囫囵過去就好。

沈青禾下了車,徑自回了新家。

家裏裏裏外外都已經被收拾的煥然一新,婦人還在小院的花園裏撒了花種,說是半個月就能長出花苗了。

沈青禾下午已經請她幫忙訂了一臺電話機,不過拉電話線得費一兩天的時間。

其餘房間裏的一應承設,都幾乎沒怎麽添置。民國小院古風意味好是好,可沈青禾更鐘情于現代的日常用品。她打算花點力氣,陸續帶一些現代的日常用品布置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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