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花園鬧事,風波又起
白清蕪剛想阻止,她們似乎是打累了,停了手。
她藏在暗處,想‘好好’聽下,究竟得有什麽仇什麽怨,要将人聯合起來虐打。
“若是日後白管事問責起來,就說都是你自己搞成這樣的,要不然活活打得你毀容,聽到沒有!”為首的丫鬟,惡狠狠兇道。
白清蕪認出來,那個帶頭欺負人的丫鬟,好像叫什麽素荷,應嬷嬷當管事的時候,她就時常跟在屁股後頭,當狗腿子欺負別的丫鬟。
她上任之後,見素荷夾着尾巴做人,就想給次改過自新的機會,現在看這個情形,怪她心慈手軟了。
那個挨打的丫鬟,聲音傳了過來,言語間透着股倔強,不肯屈從。
“川赤芍藥澆水是有定量的,最近逢幹旱,許久不下雨了,我要求增加澆水次數,你又不聽,現在旱死了大半,想到讓我背鍋,呸!做夢!”
素荷被淬了一臉口水,氣更不打一處來,挽起袖子掄圓胳膊,就要再往她臉上呼。
“住手!”白清蕪顯現身形,眸色暗沉,厲聲制止道。
一衆丫鬟看到她,面露驚慌,紛紛行禮,“白管事。”
白清蕪扶那名丫鬟起來,檢查她的傷勢,有些嚴重,柔聲對她說,“你先回庑房擦個藥。”
“我不走。”丫鬟是個倔強的,她忍着痛意,抹幹臉上血跡,“奴婢沒有做錯,若是這麽走了,不就成落荒而逃。”
白清蕪點頭道:“也好。”
她轉頭看向鬧事的丫鬟們,冷下臉色,“說說怎麽回事吧。”
素荷惡人先告狀,梗着脖子謊話信口捏來,“是蒲英,她培育川赤芍藥不當,還死不承認,不肯悔改,奴婢氣極才出手教訓。”
白清蕪皺了皺眉,搬出規矩,“要是真有錯,上報管事和夫人,輪得到你動手?”
素荷不情願的癟着嘴,嘟囔了句,“奴婢想着白管事忙,一天到晚也不露個面,奴婢能處理的,就不麻煩你了。”
白清蕪看向其他動手的丫鬟們,問,“你們也是這麽想的。”
丫鬟們縮着脖子,點頭如搗蒜。
“呵。”白清蕪将素荷那點小心思盡收眼底,一語點破,“你是想着,我跟了二小姐,不再理花園的事,你越俎代庖,或者直接頂替。”
素荷勉強擠出抹笑容,違心恭維道:“白管事真真是冤枉奴婢了,奴婢可從來沒這麽想過。”
白清蕪懶得與她費口舌,去檢查川赤芍藥,已枯萎了大半。
她捏起泥土,都幹成塊了,撚開在掌心裏,仔細嗅了嗅,連根拔起,發現根處都萎爛了。
“蒲英你說。”
蒲英攥緊拳,氣得雙眼通紅,憤憤出口,“川赤芍藥是夫人最愛,原是白管事指派給奴婢的活,素荷她們為了邀功,将打理的活強搶了去,眼看越養越不能成活,奴婢想管卻被阻止。”
“直到死了大半,又将失責推到奴婢頭上去。”
“奴婢不肯,她們就手腳相向。”
素荷強行狡辯,“你放屁!來,讓大家評評理,到底是誰幹的。”
她眼眉一挑,洋洋得意的雙手插腰,這些小丫鬟們都是她的人,誰敢說句不字。
白清蕪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無的笑,還有意外收獲呢,她也想知道,小小花園,能拉幫結派成什麽樣。
過了許久,有個小丫鬟才怯懦懦的出聲,“白管事,花照顧不好,我們都有責任,夫人那邊要是問責,願意扣月例,補足川赤芍藥的花錢。”
這話,素荷不願意了,她哼了一聲,“憑什麽叫我們都補,誰失責,誰就該掏錢,要我說連個花都侍弄不好,真是沒用,也就只配去做刷夜香馬桶的活計了。”
白清蕪等了一圈,也沒再見別人張口,眼眸中流露出點點失望。
不過,素荷的提議,倒是給她提供解決辦法了,“就按素荷所說,誰得錯誰受罰。”
素荷揚起下巴,滿臉得意。
白清蕪随手指了兩個人,“你們搬一袋花肥過來。”
素荷聽到花肥,臉色一僵,慌了神。
其餘人不明所以,不是說川赤芍藥的事麽,怎麽扯到花肥上了。
沒過一會兒,兩個丫鬟将花肥搬了過來,白清蕪劃開袋子,蹲下身檢查了遍,果然,問題出在這裏。
“花肥采買的事,我念着你之前做過,有經驗才交給你。”
她走到素荷面前,冷冷勾起唇角,抓着素荷後脖領,強行按在地上,臉與花肥距離只差幾毫米。
“啊!”素荷吓得臉色慘白,發出尖叫,受驚似的手腳并爬躲開,被白清蕪死死按在原地,四肢徒勞撲騰着,掙紮不得。
“我我……我,求求白管事,我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求你大人有大量……放了我吧。”
素荷不斷求饒,鼻涕眼淚縱橫的,哪裏還有半分嚣張模樣。
白清蕪揪着她領子,扔到旁邊,起身拍了拍手,居高臨下冷冷道:“你購買廉價花肥,飽吞私囊,致使花根萎爛,其一罪過。”
“事發後,你栽贓她人,賊喊捉賊,乃其二罪過。”
“你怕劣質花肥燒壞你的臉,卻把蒲英打到破相,就按你說的,去倒夜香馬桶吧。”
素荷癱趴在地上,雙目失去神采,瑟瑟發抖。
蒲英重重跪地,感激涕零,“謝白管事為奴婢做主,洗刷冤屈!”
“快起來。”白清蕪牽着蒲英的手,鄭重她們說道:“以後我不在,你們聽蒲英的,她以後就是副管事。”
冷不丁這麽個大擔子到蒲英身上,她惶恐的連連擺手,“奴婢只會賣力氣,別的不行,怕辜負白管事信任。”
“你心裏有杆秤,好好幹,不要緊的。”白清蕪笑了笑,交給蒲英她放心。
蒲英見白管事如此信任,她也不推辭了,用力點頭,答應下“好。”
素荷不死心,抱住白管事的大腿,哭嚎個不停,不知道的還以為死了娘呢,“奴婢保證不敢了,求求白管事,再給我次機會,求求了!”
白清蕪冷冷的說道:“報應不爽。”
陷害別人的時候往死裏整,等輪到自己頭上了,還要求別人從輕發落。
這就是典型的雙标。
“本公子躲在花園納涼,不成想看了一場好戲。”熟悉的戲谑聲在頭頂響起。
只見一團花花綠綠的東西從樹幹跳下,慕昭那張禍害的臉,映入白清蕪視線。
“見過公子。”
白清蕪心想,他蹦出來幹嘛?
素荷見到公子,兩眼登時放光,像是見到了救命菩薩。
她快速擦幹眼淚,爬到公子腳下,芊芊素手往他衣袍上一攥,楚楚可憐的拖着長腔,甜膩膩喚着,“公子,她們欺負奴家。”
白清蕪頓覺不妙,瞧着素荷也有幾分姿色,不會是公子的相好吧?
慕昭嫌棄似的扯回衣袍,“你是誰?”
素荷嬌媚的笑容僵在臉上,逐漸變得不可置信。
若抓不住這次機會,她以後就全完了,索性破釜沉舟,決定好好幫公子回憶下。
“去年公子除夕歸家,說瞧奴家的樣子歡喜,又與奴家纏綿……”她低頭羞澀一笑,扭捏的續續說着,“答應奴家,擡為通房丫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