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裝病,釜底抽薪

君離淵萬萬沒有想到,得力部下竟打起自己女人主意,心中強烈占有欲作祟,怒火升騰,壓抑在胸腔裏不斷翻湧。

可最後,還是理智占了上乘,他扯起嘴角,陰陽怪氣的來了句,“鵬雲有福氣了。”

可景鵬雲就大老粗一個,哪裏聽得懂太子殿下的言外之意。

他不好意思的回話,“太子殿下擡舉,臣與大小姐未曾謀面呢,這……得顧及女兒家的清譽。”

君離淵驚愕:你還順杆爬上去了?

慕昭呲着小白牙,拍了拍胸膛,打包票的說道:“瀾妹妹最喜歡武功蓋世的英雄,你啊,她見了肯定歡喜。”

景鵬雲垂着頭,像鴕鳥似的将臉埋起來,耳根子都泛着紅意。

‘武功蓋世’這四個字,狠狠紮在君離淵的心上,他攥緊拳頭,眼底一片陰郁之色。

因幼時高熱不止,留下後遺症,肌肉無力扛不起重達幾十斤的刀槍,從此無緣戰場,成了大梁開朝以來唯一沒有軍功的太子。

“太子殿下失陪了。”慕昭抱拳,揖禮。

打斷了君離淵的沉思。

他擠眉弄眼,調皮一笑,“我得帶着景兄,去見瀾妹妹了。”

沒等君離淵點頭呢,兩人有說有笑的搭着胳膊離開了。

看着他們背影,他只能無能狂怒,摔了茶盞,背着手憤憤離去。

白清蕪從角落裏走出,嘴角嗜着一抹譏笑。

垂眸靜思了會,那名叫景鵬雲的武将,憨傻中透着幾絲可愛,與他五大三粗的外表形成反差萌。

慕昭找了他來利用,确實是好騙,但……這不是欺負老實人麽。

白清蕪回瑤光居找二小姐。

慕明珠和環竹圍坐在連廊下,手邊擱着繡筐,縫制還沒完成的荷包。

看見她回來,環竹按捺不住好奇,将她招呼過來,問道:“那位将軍怎麽樣?”

“中規中矩,是個憨厚人。”白清蕪如實評價。

“算了吧。”慕明珠嗤笑一聲,“我那個姐姐心比天高,怎會看上一介匹夫?”

白清蕪直言,“自古婚嫁,憑的還是父母之命。”

她接過環竹遞過來的絲線,在手指間靈活穿梭,細心縷成團。

這半晌功夫過去了,很快日落西山。

慕明珠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起身正打算讓小廚房傳晚膳,周嬷嬷卻急匆匆進來,帶來個不是很好的消息。

“景将軍與大小姐相面,不過半個時辰就被她以身體不适,打發走了。”

慕明珠覺得沒什麽稀奇的,眼皮都沒擡一下,譏諷出口,“這不是姐姐慣用的伎倆麽?三天兩頭的裝病扮嬌弱。”

“壞就壞在這。”

“老爺也見了,覺得景将軍年輕有為,是個難得的将才,正覺得滿意時,大小姐心悸症複發了。”

周嬷嬷長籲短嘆的将事情經過講完。

慕明珠猶疑,“心悸?”

“郎中來瞧了,說是被煞氣沖撞,想來是行伍之人身上的殺伐氣吧。”

“這不,老夫人心疼,說什麽都不讓大小姐嫁給将軍出身的,在水華居又鬧騰開了。”

周嬷嬷一拍手,滿臉無奈,好好的婚事,這不要告吹了?

白清蕪很不厚道的笑出聲,啧啧稱奇,“到底是會看病,還是會當半仙?”

慕明珠脆生生應着,“這不就是慕微瀾做的套子麽。”

“老夫人袒護起來,說什麽也是無用的,二小姐快去看看,幫着夫人說句話,別來落了下乘。”

周嬷嬷和二小姐先行走了。

白清蕪站起身,大小姐這招釜底抽薪,用的極妙,若能成便此後一勞永逸,既然如此,她不如反将一軍。

拿定主意後,去花園找蒲英,給她幾錠銀子,“去街上尋摸個看起來就很唬人的算命先生,跟他說……”

兩人耳語了一番,蒲英全都記牢在心裏。

“白姐姐,我去了。”

她從不多問,交代什麽就去做什麽,不做耽擱的從角門出了府。

白清蕪打點好這邊事後,就去了水華居,老遠,便聽到老夫人中氣十足的教訓聲。

“你們誰都做不了瀾兒親事的主!”

直接斷了別人肖想的念頭。

白清蕪趁他們不注意,順着牆根摸進去,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裏站着。

慕正山透露出不滿,“母親這是什麽話,瀾兒是我女兒。”

言外之意:母親你管的未免太多。

“你當瀾兒是你女兒?”君瑛容聽到他厚臉皮的說辭,氣不打一處來,“你自從娶了這個女人後,瀾兒就成了這個家裏最多餘的人。”

“若不是我看護着長大,今兒你們還動不了,拿她的命去鞏固姻親呢!”

君瑛容直言不諱,算是與這一家子人,扯破了臉皮。

她搬着太師椅,穩坐院子中央,為瀾兒守着。

白清蕪看着眼前舐犢情深的畫面,屬實讓人動容,奈何老夫人不知,是被利用了。

她把慕微瀾當做心肝,而慕微瀾只把她當做可以擺弄的棋。

想來,也着實讓人心寒。

淩蓮心見婆母将矛頭對準了她,直呼冤枉的跪在地上,捏着帕子掉起了眼淚。

“婆母這是要逼死我的良心麽?”

“是您覺得我會照顧瀾兒不周,帶到你跟前去養,起居照顧從不讓我插手,生怕我要害瀾兒?”

“都說後母難做,我這難做了十幾年,可也不見得在婆母眼裏,落半點好。”

她索性也哭訴着,将苦水都倒了個一幹二淨。

外面盛傳,她這個做後母的偏心,可誰清楚,她想示好,可沒這個機會!

硬生生抗下後母歹毒偏心的流言。

君瑛容怒氣爆發,“你翻舊賬作甚?是嫌今兒的事還不夠亂!”

在場衆人心裏都頗為無語,到底是誰先翻的舊賬。

慕正山扯着淩蓮心胳膊起來,邊安慰邊勸着不要與她對着嗆,自讨苦吃。

這時,屋門推開。

慕微瀾臉色慘白,唇瓣沒有一絲血色,長發随意披在身後,素衣未施粉黛,她撲倒在祖母腳邊,嬌弱跪倒。

“祖母不要怨父親和夫人,這是瀾兒的使命,就算傾其所有,瀾兒也要維系慕家,咳咳。”

她急促喘氣,咳嗽着艱難将話說完。

不知道的還以為,讓她嫁人,是要逼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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