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想念
孫文文連忙點了撤回,打下幾個字“你在幹嘛”,點擊發送。
還好,成功撤回了那條“我想你了”,她還是慫。
一下午,也沒收到許信然的微信。他不回消息,她卻胡思亂想了很多。
住在一起的時候,只需要幾步,就能見到他。才分開幾天,她就感受到了距離感。這種距離感不是人為的,兩人現在處在兩個不同的空間,加上通訊不及時,她對這種空間感和延遲感到無力。不能及時知道他的想法,讓孫文文有點慌。
許信然說,他們兩個人的關系只能是情侶或者夫妻。
她為什麽要躲?這大概是她最蠢的決定。
人這一輩子,不選擇和自己喜歡的人一起度過,還能和誰過呢?湯壽讓她看清楚了這件事。孫文文暗自下了百分之八十的決心,要和許信然見一面,就現在!
許信然還是沒回微信,她直接打了電話,沒人接。
她躺在沙發上,看着天花板,面上無聲無息,心裏卻在發彈幕。
怎麽了?
什麽事?
幹嘛不回?
許信然幾個小時不回消息,還是第一次。是在忙?還是遇到了其他的事?她不在他的身邊,這些都是無法猜測的。
還是純粹是對她,沒有喜歡了……
人一旦進入誤區,就必須要轉個好幾圈後,走了所有的冤枉路,才能繞出來。她現在不了解許信然的情況,上一次兩個人說話,也是幾天前了。她心底的不安越來越強烈,雖然只是短短的幾天,但是人的想法,改變往往就在一瞬間而已。說不定,他現在的心境,和幾天前已經完全不同了。
要是,許信然沒有那個想法了,她怎麽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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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文文看似好說話,平時也會盡可能地遷就別人,那是因為她對那些事不在乎。有一些人的雷點很具體,具體到對一樣東西明确的喜歡和讨厭。譬如,許信然不喜歡吃蔥,也不喜歡洗碗,除開這些,他反而是很好相處的,只要在生活中避開這兩點就行。
但孫文文不是,她說不出來喜歡或者讨厭什麽東西。在她那兒,只有接受和逃避。接受代表不讨厭,逃避也不是說不喜歡。她就像一個懶漢,只有花光身上最後一分錢,才會出去掙錢。現在許信然不在她身邊,對她來說,就是花光了最後一分錢。
在意識到非他不可之前,怎麽都好;意識到之後,若是不能在一起,就怎麽都不好。孫文文覺着,自己這條鹹魚,為了許信然,還是可以翻身的。
他走了,自己只能去找了。
在孫文文下定決心之後,接到了一個電話,不是許信然,是吳若月。吳老師約她吃飯。
孫文文一想,也好。有吳若月的地方,就有腰子,只要腰子在,還怕不知道許信然的情況麽?
她興沖沖赴約,卻只看到吳若月一個人,她坐下來後東張西望,“腰子呢?”
吳若月提起腰子就有點暴躁,“別提他了!”
“怎麽了?”不是好得跟兩塊一起嚼的泡泡糖一樣麽,如膠似漆的,怎麽也扯不開,這會兒是怎麽了?
吳若月長飲一杯可樂,“腰子這個狗比,背着我跟導師去采風,出發當天才跟我說,還去兩個星期!看他回來老娘草不死他!”
孫文文說,“注意身體……”
“年輕就是要揮霍,”吳若月說,“許信然比腰子懂事,怎麽大好的暑假不在家跟你膩歪,跑去采風了?腰子跟我說,他本來是不去的,出發前一天,張教授又問他,他才答應的。”
“哦……”孫文文問,“他們什麽時候走的?”
“前天。”
那就是他搬走的第二天。
孫文文又問,“去的那裏?”
吳若月說,“自治州。”
原來他是去采風了。孫文文懸着的心,放下了二分之一。
吳若月覺着不對,孫文文怎麽啥都不知道。她問,“你都不知道?”
“嗯,”孫文文說,“前幾天他搬到他爸那去了。”
吳若月瞪大了眼睛,她眼睛本來就大,眼珠又黑又圓,一瞪特別來勁兒,來勁兒中又透着少許疑惑。她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許信然怎麽舍得搬走。
孫文文說,“真的。”
“你養野男人被他發現了?”
孫文文喊,“我去!怎麽可能!”
“也是,你也吊不到野男人,”吳若月繼續道,“說吧,怎麽回事?”
孫文文将這幾天發生的事跟吳若月一說,吳若月聽後沉默了。吳老師猛吸可樂,平複了下心情,并且告誡自己不要罵人,然後才說,“你的意思是,我、腰子、許信然都給你說過許信然喜歡你,你不信,反而是遇到前男友,才讓你幡然醒悟?”
孫文文糾正她,“不算前男友。”
“先不管那個傻/逼,”吳若月繼續真誠發問,“你就說是不是這樣?”
這樣說也沒錯,确實是在遇到湯壽後才決定好好面對許信然的。孫文文說,“是的!”
“是你媽呢!”吳若月忍不住罵娘,她又說,“這一段過程千萬別讓許信然知道。”
孫文文,“為什麽?”
“我怕他揍你,”吳若月說道。
孫文文卻說,“小然不會打我的。”畢竟是從小看到大的,這點自信孫文文還是有的。
吳若月搖頭,“他要弄你有一百種方式。”随即又放低音量,“在床/上。”
孫文文對吳若月很佩服,面不改色就飙車,還是個雲霄飛車,吳老師始終是吳老師。
她換了一個話題,“最近沒有看到小學弟呢?”畢業晚會後,肖野跟八月的冰一樣,人間蒸發。
吳若月說,“他倒是來找過我,說什麽喜歡我,讓我跟腰子分手。”
肖野這麽猛地麽?孫文文來了興趣,“那你怎麽說的?”
“我讓他滾。”
“牛逼!”
兩個雖然準确來說不是單身的單身女人,聚在一起吃晚飯後,就各自回家。
孫文文剛打開家門,電話就響了。她電話少,這個電話十有八九是許信然打來的。她關上門,手忙腳亂地找開關的位置,又着急着把電話從包裏拿出來,膝蓋猛地撞到了靠牆鞋櫃的門把手上。痛感直沖天靈蓋。
她接了電話,一邊往沙發方向挪動,“……喂。”
那邊确實是許信然。
孫文文聲音悶悶地,他覺着不對,柔聲道,“怎麽了?”
“膝蓋撞鞋櫃上了……”
“剛回家?”許信然皺眉,現在已經九點了。
“嗯,”孫文文說,“吳若月約我去吃飯。”
哦,這樣啊。許信然又問,“這幾天你怎麽樣,有好好吃飯麽?”
孫文文心裏吐槽,我又不是小孩子。但又驚于,許信然真的很了解她,在的時候,孫文文每天都會換着花樣做飯。但是她一個人就不太做飯,吃飯都是湊合的。
她說,“每天都吃了的。”
許信然在自治州縣城的小旅館,跟着張成明跑了一天。這次采風主要是采當地口口相傳的歌,當地居民幾乎一人一個版本,光是記譜記詞就夠跑的,最後還要彙總,整理出最好的版本。這幾天下來,是又曬又累。腰子跟他住一間房,一回旅館,沾到枕頭就睡。他習慣性地看看手機,一個未接、一條微信,都是孫文文發的,他也顧不上其他的,跑出房間就給她打電話。
自治州的風,吹得有些喧嚣。他說,“我不信,還有,我想你了。”
握着手機的手,微微出汗,孫文文被突如其來的“我想你了”弄得臉紅心跳。她小聲地說,“我也是。”
“嗯?”許信然以為自己聽錯了。
孫文文問他,“你怎麽去自治州都不告訴我?”
“你剛才說什麽?”
“你怎麽去自治州都不告訴我?”
“別鬧,”許信然怎麽會輕易放過她,“你剛才說了三個字,再說一遍。”
孫文文不再別扭,她決定了好好回應許信然的感情,“我說,我也想你了。”
突然的“我也想你了”,許信然心在狂跳,得到想要的答案,他反而一陣後怕,不由地開始琢磨,孫文文這是啥意思。是跟他想的一個意思吧?那天在她家,她對自己的态度,也并不是不喜歡的。
孫文文問他,“幹嘛不說話……”
許信然說,“我怕空歡喜。”
孫文文嘆氣,有些話還是當面說比較好,“啥時候回來?”
“還有十天左右。”
“幹嘛要去呢……”
許信然搬出去也好,跟導師去自治州也好。都是為了給兩個人之間多留出一些空間,讓她能更清楚地認清自己的感覺。
只不過,這效果也太好吧?才三天而已,他以為以孫文文不開竅的腦瓜子,至少要兩三個月吧。他後悔了,早知道這麽快就有苗頭了,他就不該答應張成明。這個時候,他就該一鼓作氣,把孫文文拿下了。
悔不當初啊!
許信然這個恨啊,“還不是因為某個不開竅的豬。”
“狗比,你罵我幹嘛!”
“想你了,”短短幾天時間,許信然比想象中,還要想她。
孫文文語氣軟了下來,“等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