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還望王爺幫忙
“請坐。”
孤墨銘帶着宮九卿進入內閣，随意的說道。然後自己走向了上座，轉身穩穩坐下。白曉賢和陳仲衛兩人人也左右而坐，留下宮九卿站在那裏有些不知所措。
這……求人還真不是一件好事啊。
宮九卿覺得尴尬無比，先不說他來的目的，就他這身裝扮就讓他覺得丢臉的了。
孤墨銘轉身入座後，發現宮九卿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裏，也有些不懂。後來看着宮九卿搓着手臂，滿臉的尴尬之意，不覺一笑。
白曉賢笑道：“當初宮大人只身進入敵軍軍營是何等傳奇威風，為何今日這般慌亂，莫不是因為剛剛生完孩子，所以……身體不适？”
白曉賢顯然就是故意刁難，不過也不怪他，誰讓宮九卿那麽缺德。估計這下子整個銘王府都在傳他如何負心了。
宮九卿讪笑道：“若不說得嚴重一些，這不是怕進不來嘛。”
宮九卿心想，也是，當初敵營都去了，還怕這裏？這樣想着，宮九卿覺得膽子大了一些，于是還是決定坐下說話。
剛剛一坐下，便有一個不明物體朝着自己砸來。宮九卿之瞥見是一個很大東西，并未看清楚什麽什麽就本能的用手護住了頭。
接踵而至的是一片漆黑，并非疼痛，甚至砸下來的東西是布料，上面還有一點溫熱。心驚過後的宮九卿才發現，砸下來的居然是一件外衣。
宮九卿将外衣從頭上取下來，然後疑惑的看着不知何時脫了外衣的孤墨銘。
“謝，謝謝啊。”宮九卿有些不好意思的讪讪說道。
孤墨銘只是點了點頭，并未說話。而其他兩個人便有些覺得不可思議了，然後兩人對視一眼，竟然心照不宣的壞笑起來。
宮九卿覺得有些異樣，不過對于感情方面少根經的他不會發現什麽的。
宮九卿穿上外套，心裏暗暗詫異。沒想到孤墨銘看着挺瘦的，這衣服怎麽那麽大？他穿起來簡直就是大了好幾個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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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此次前來……”
“如果是為了太子而來，那麽便不用多說了。”孤墨銘冷冷開口道。
宮九卿自然知道孤墨銘不會容易答應，而且宮九卿自認為他沒有百分百說服孤墨銘的可能。可是就像他說的，現在是非常時期，已經沒有辦法了。哪怕幾率很小，他也想試試。
“下官确實是為了太子殿下而來，想請王爺助他一臂之力。”
宮九卿明顯的感覺到孤墨銘周遭的氣場變得冰冷起來，甚至整個內廳的氣氛都随之變得凝重。
孤墨銘本就是沙場大将，不屑于勾心鬥角。直接搖頭道：“本王誰都不會幫。”
宮九卿暗暗深呼吸了一口氣，道：“ 置身之外，醉心邊疆。可邊疆易守，朝堂卻暗流湧動。若是朝局不穩，那邊疆何保？”
“宮大人能言善辯，本王自愧不如。可是本王之心，亦非言語可動搖。”孤墨銘說得決絕，仿佛沒所一句話，後面都會随時說出‘慢走不送’這四個字來。
宮九卿腦海中閃過一篇又一篇關于孤墨銘的信息，甚至沒一場戰役情況、結局、傷亡都在宮九卿的腦海中一一呈現。卻沒有一條是能夠用上的。
孤墨銘是庶出不說，他的生母還是一個奴婢。和所有的皇家秘史一般，這類皇子雖然是皇子，可有時候過得比下人還要苦。
而且孤墨銘的生母在他出生沒多久就死了，似乎還是被後宮之人逼死的。
所以孤墨銘十四歲便請命加入軍隊，在戰場上奮勇殺敵，幸得當時的大将軍青睐，收為弟子從而學習武藝。奠定了他不敗的戰績。
可是每一次的戰役，都是他用鮮血和生命還回來的。
誰都知道孤墨銘熱愛戰場，立誓保家衛國。可這些都不過是一個少年在弱肉強食的深宮當中自保的手段罷了。
于情，孤海之于他不過是給了他生命，卻讓他生不如死之人。孤墨淺于他，甚至沒有白曉賢、陳仲衛他們的兄弟情來得深。
于理，他雖然是王爺，可他更是将軍。邊疆沙場才是他的戰場，這裏不過是一個休息整頓之地。無論誰最後做了皇帝，都于他沒有半點幹系。他又何必搭上自己甚至整個王府的性命，去幹一件沒有把握的事情？
于情于理孤墨銘都沒有出手的理由，那麽宮九卿憑什麽說服孤墨銘？
宮九卿自己都不知道以什麽理由去說服孤墨銘，若對方是其他人，那麽出于利益，宮九卿也有把握說服一些。可是宮九卿與孤墨銘在沙場相識兩月，也算是并肩生死之人。
對于孤墨銘，宮九卿覺得他不能以謀士的心态面對。至少他無法做出用利益、情懷這些事情讓孤墨銘做那麽危險的事情。
倘若宮九卿是站在孤墨銘的立場的話，估計也會反對孤墨銘淌這趟渾水。
從一開始宮九卿對自己能夠說服孤墨銘的把握就不大，因為宮九卿自己都沒辦法說服自己讓孤墨銘參戰。
“哎……”宮九卿莫名其妙的嘆了一口氣，小臉上滿是無奈。
“其實我也知道無法說服王爺，可我還是來了。因為只有王爺出手，孤墨淺他才有勝算。”宮九卿看着孤墨銘，沒有謀士的算計，沒有利益的談判，但是也沒有哀求。
只是在陳述事實，陳述他為什麽還是選擇來的事實。
孤墨銘搖頭道：“你太小看太子了。”
宮九卿也搖頭，因為他知道危險性，沒有人比他更知道今夜的危險。就連孤墨淺和離茂秋都勝券在握，可宮九卿卻不敢那麽自信。
孤海之深不見底，他有皇家死士，也有可能和孤墨淺一樣擁有什麽江湖勢力也說不定。最重要的一點是，倉努安臨走的時候，抽掉了煙雨樓的部分精英。
先不管是不是巧合或者被倉努安擺了一道，現在最危急的事情是孤墨淺沒有十足的把握對付皇帝。
“有句話叫做姜還是老的辣，雖然陛下當初便是以王爺之位登上帝位。可當初他先鏟除了太子，然後先帝駕崩，九王率兵謀反，七王逼宮。形式如此兇險，陛下都能夠力挽狂瀾。陛下政績平平，可只是因為尋求駐顏之術，耽誤政績。可論起心智，陛下當今翹楚。”
孤墨銘有些詫異，詫異的是宮九卿居然對皇帝的評價那麽高。雖然和自己的父親不熟，而且孤墨銘知道他很厲害。可卻沒想過宮九卿這般忌憚他。
白曉賢看了看大家的表情，知道大家都在想什麽。他笑道：“宮大人是否也太小看太子殿下的手段了呢？”
宮九卿不着痕跡的咬唇，道：“太子有太子的手段，但這些手段不足以對付陛下。”
白曉賢乃是軍師，雖然有些地方不及宮九卿，卻也是沙場上淘過的，說到手段或者詭計能不擅長，但排兵布陣自然經驗老道。
孤墨銘不喜歡說話，陳仲衛不會說話，那麽只有他白曉賢說話了。
“宮大人可知道，太子在做的事情，明面上可是逼宮篡位啊。”
宮九卿看着白曉賢，目光沒絲毫波動，可在他心裏，他依舊嘆息。因為他不喜歡說謊，也不會歪曲事實。
而事實上就像白曉賢說的，他們現在做的事情，不管從現在看還是以後，都是逼宮篡位之舉。就算孤墨淺勝了，歷史會有別的一番說法，可是依舊會有野史記載‘逼宮篡位’四個字。
宮九卿看着三人等待他說辭的表情，目光轉向孤墨銘，認真的說道：“陛下是個賢明的陛下，卻也是一個自私的陛下。當年反叛的王爺們個個被斬草除根，沒有絲毫留情。這一戰，孤墨淺若是贏了，他會放過陛下，但是陛下贏了，絕對不會放過孤墨淺。”
孤墨銘目光清冷，和他身上冷冽的氣質相輔相成，好像對于什麽事情都不關系一眼。
可孤墨銘再看着宮九卿的時候，卻覺得心髒跳了一下，不知道是因為宮九卿這個人，還是因為宮九卿說的話。或者，兩者都有。
“你怎麽知道太子會放過陛下？”孤墨銘冷清的開口道。
宮九卿像是說出誓言一般，道：“因為太子身邊有我。”
孤墨銘的心瞬間收縮，袖中藏着的手也驟然捏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