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戒指

接下來的幾天皆是如此,前臺小姑娘為了看好戲,一天來得比一天早,賀易之也就只有忍着鼻涕蟲一般的溫尋。

可以防流氓的哥姐們走了,言家的兩個被相親的事弄得自顧不暇。言懷瑾倒是真心想來橫插一腳,但實在有心無力,每每想要出門,剛剛把車開出幾十米遠,就會遇到一個不小心被蹭到的嬌弱小姐,或者是某家的小姐來個偶遇。

言懷瑾十分想轉身就走,但他家裏可不像賀易之一樣,根本沒人管婚事,要是知道他就把人家姑娘丢在這裏,回去一定會被言媽媽擰耳朵。無奈只有強裝着笑臉請人喝咖啡,一邊在心裏一遍一遍地數着草泥馬。

所幸溫尋也只是整天在他公司樓下等,死皮賴臉了一點,礙眼了一點,其他倒是沒什麽影響。就是看着實在心煩。

賀易之拿他沒辦法,最後選擇聽而任之。

但言懷瑜可不是言懷瑾那個軟腳蝦,滑溜得跟條眼鏡蛇似的,莫說被人纏上,便是真被哪位小姐偶遇了,也會被刻意無視掉,無他,主要是和言四少爺呆一塊兒總是後背發涼。

再加上他毫無節操地把言懷瑾的行蹤出賣給了想要嫁女兒的家長們,換得了自己的一夕平靜。現在得知賀易之被黏上了,只好擔上了這個任重而道遠的任務。

之前言懷瑾也來攪和過,但言懷瑜顯然比言懷瑾效率多了,言懷瑾就只會親自獻身,耍耍刺激人的小把戲,言懷瑜則是直接給予精神層面的沖擊。

某天溫尋精神奕奕地來到賀家的公司,閑庭置步一般走了進去,卻險些被滿屋的紅玫瑰閃瞎了狗眼。他眨了眨眼睛,蹭到前臺去問:“這是哪位癡情的小姐送的啊?”

前臺搖了搖頭,說自己來的時候就在了。這幾天她和溫尋已經混得十分的熟了,所以倒戈得毫無心理壓力,“尋少你來晚啦,剛才總經理已經上去了,而且有東西放在了前臺,他剛才專程下來拿的。尋少,有情況喲……”

溫尋一愣,“什麽東西?”

前臺搖搖頭,表示愛莫能助,“不知道,用小盒子裝着的,大概這麽大。”她說着比了比,“我之前搖了搖,裏面有響聲,像是什麽硬的東西,不是文件。”

溫尋對她笑笑,“謝謝。”

賀易之一般不會下來,這次竟然專程下來拿東西,而且又不是文件,是誰送的東西,那麽重要?

他一邊若有所思的往大廳走,一邊和進來的人打招呼。溫尋為人大方,平時總喜歡買些小東西來分給這些人吃,加上天天往這裏跑,連在上邊坐辦公室的都知道有這麽一個人,是總經理瘋狂的追求者。

雖然賀易之身邊的人都知道他對溫尋避如蛇蠍,但是長得好看的人嘛,走到哪裏都是有優待的,特別是對女人,更別說是有錢有勢的,很快,連賀易之的助理見到他都會打上一聲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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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尋想了半天,還是沒有得出結論來,最後也只當是賀易之的家人或者朋友送來的東西,便沒有放在心上。

但之後的數天,接連而來的花大張旗鼓的送進來,而且更氣人的是,賀易之倒是沒下來過了,他的特助每天都特意下來選一束上去,據已經倒戈的女助理說,那束花每天都插在總經理辦公桌上的花瓶裏。

而且每次跟着花送來的還有很多小東西,比如巧克力什麽的,偶爾還會有前臺小姑娘們的福利,于是姑娘們每次都還挺期待,有些不大會看臉色的還會熱情地邀請溫尋吃。

溫尋酸溜溜地拒絕了,看着這些東西十分的礙眼,但是又舍不得走,因為這些也被他的食物收買過的小姑娘,偶爾嘴裏會跑出一些和賀易之有關的事。比如說,有和女助理比較好的人,聽說了每次送上去的小禮物總經理都很喜歡,巧克力會全部吃掉,糖紙還好好地收藏起來什麽的。

每次都聽得溫尋咬牙切齒,但他帶來的花和零食卻只有被小姑娘們瓜分的結局,偏偏還得做出十分樂意的模樣,真是噎得抓心撓肺。

就這麽過了幾天,那位每天送花來的高調追求者就在公司上下出了名。連一向面冷心冷的總經理都會給面子,看來是真的要成呀,難道是在國外的戀人?

溫尋接連幾天收到姑娘們略帶同情的目光,覺得再也忍不下去了,正準備沒臉沒皮地再送上門去被揍一次的時候,送來的花裏出現了了不得的東西。

當時溫尋正坐在沙發上咬牙切齒,前臺周圍早就養成了自覺,正在翻東西的小姑娘們尖叫了起來,“哇啊啊啊,快看這是什麽?”說着她把寶藍色的小盒子舉起來,“我壓一根黃瓜,絕對是戒指!”

衆人震驚,反應過來紛紛起哄,“這是要求婚的節奏嗎?”

“尋尋你沒有指望了啊……”

——是的,為了得到賀易之的小道消息,溫尋已經沒節操到任由別人叫這個他痛恨的小名了。

那些姑娘們還在沸騰,大廳一片鬧騰,但溫尋卻覺得那些聲音仿佛漸漸遠去了,腦子了回響的全是那一句“求婚”。

那一刻簡直入墜冰窖,四肢百骸都仿佛被冰封了起來,連血液都凝固不前了。

腦海裏轟鳴了許久,溫尋才遲鈍地理解了那兩個字的意思,那個讓他喝了幾天醋的無名追求者,送了戒指給賀易之。

他這才慢騰騰地站了起來,卻連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麽擺放,甚至覺得雙腳都不是自己的了,想要上前一步,卻似失去了知覺,沉重得連一步也踏不出去。

那個瞬間他心念電轉,想了無數個阻止那枚戒指送到賀易之面前的方法,但卻沒有一個可以這樣做的理由。賀易之早就說明白了,他們已經分手了,而且是他溫尋親口答應的,現在又有什麽資格去阻止呢?

他想跑過去把那枚戒指從大門口扔出去,甚至恨不得在上面踩上幾腳,吐幾口唾沫,然後把早就買好的戒指套到賀易之的手指上,好向全世界宣布這個人是屬于他的,誰都不要想再觊觎。

可以他不敢。

他沒有理由那樣做,而別人對賀易之表達愛意是別人的事情,是否要接受是賀易之的事情,與他這個前男友沒有絲毫的關系,他可以選擇陰陽怪氣地說上幾句不好聽的話,或者是虛情假意地道聲“恭喜”。

唯獨沒有阻止賀易之與別人在一起的理由。

他在原地發了許久的呆,只要一想到将來某一天可能收到寫着賀易之和另一個人的名字的大紅喜帖,就覺得連氣都喘不過來了,心裏一點一點地生出想要把一切都撕碎的暴戾。

溫尋這輩子活到現在,想得到什麽都有人送到面前來,最想得到的卻被自己親手舍棄了,已是追悔莫及,現在要親眼看着原本屬于自己的人,變成別人的,便是殺了他也做不到。

戒指已經被賀易之的特助下來拿上去了,前臺小姑娘頗有些悲傷地看着他,但是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來安慰他。

溫尋連遲疑都沒有,在姑娘們的注目下按開電梯上去了。

姑娘們又一次沸騰了,前臺小姑娘抖着手打開讨論組,把自己的備注改成了“小攻美人威武霸氣”,并且就此展開了一系列YY。

溫尋氣勢洶洶地上去了,卻被跟賀易之點了同樣技能點的特助給攔下了,他木着一張臉,連語氣都沒什麽起伏,“對不起,溫先生,沒有預約您不能見總經理。”

溫尋正在氣頭上,哪裏管他說了什麽,既然不讓過,那就強行過去,現在要是還不進去,媳婦兒都成其他人的了,教養算個毛,風度又算個毛?

特助大概是平常接觸的都是些正常人,從來沒有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人,輕易地就被溫尋越過了防線,一把推開了賀易之辦公室的門。

賀易之正拿着那個盒子在手上擺弄,擡眼見到溫尋闖進來也沒有太驚訝,他那個特助雖然臉色看着唬人,但多半是攔不住溫尋這種人的。

他随手打開盒子,将裏面銀色的戒指拿了出來。

溫尋心頭一跳,“嘭”的把門摔上,雙目緊盯着賀易之走了過去。

賀易之泰然自若,仿佛沒有感覺他的目光,随手就要把戒指往手指上套。

溫尋一把抓住他的手指,目光甚至可以說是兇狠,“誰送的戒指?言懷瑾?”

賀易之用力把自己的手指從他手裏抽-出來,眼神淡漠地掃了他一眼,“似乎與溫少爺沒關系吧?”

溫尋一把拍在他的辦公桌上,發出“嘭”的一聲巨響,他卻似乎沒有感覺到痛似的,咬着牙又問了一遍:“你真的和言懷瑾在一起了?”

賀易之面色平靜,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我與誰在一起都和你沒有關系,這個戒指是不是懷瑾送的也跟你無關,請你出去。”

許是氣到了極點,溫尋忽然平靜了下來,甚至還輕輕地笑了一下。他伸手碰了碰賀易之的臉,聲音近乎于呢喃,“怎麽和我沒關系?”

你是我的,怎麽會沒關系?

作者有話要說: 溫尋:“那只貓你給我出來,對,就是你,躲在牆角的那只,以為躲起來我就看不見了嗎?你給我出來,我一定不打死你!”

阿邈:“喵?喵只是一個純潔的編劇,一切都是劇情惹的禍!”

溫尋:“你過來,真的不會打死你……最多打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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