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醋了

溫尋的助理很迅速,他在賀易之的辦公室裏,屁股還沒坐熱呢,助理就急哄哄地沖進來了,把文件小心翼翼地交到了他手中。

正準備再和賀易之多說兩句廢話,培養一下感情的溫尋,差點沒用眼神把氣喘籲籲的助理給釘在牆上去。怎麽這麽沒眼色,不知道他要多蹭點時間和賀易之單獨相處嗎?這麽快趕過來,是嫌名太長了嗎?

助理哆嗦了一下,暗道伴君如伴虎,古人誠不我欺。

但是送都送來了,助理總不能再把它給帶回去,再慢慢地爬過來,要是賀易之不在這裏,溫尋一定會讓他過個幾個小時再來,但是賀易之就在這裏明晃晃地杵着呢。他也只有黑着臉,把文件接了過來,并對面前的助理嗖嗖的放冷氣。

助理決定以後再也不相信特助的話了,并在心裏把他罵了千百遍,是誰說的這份文件十萬火急,要是遲了一分就剮了他的皮的?所以這種在背後放冷箭的人最可惡了!

賀易之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二人之間奇怪的氣氛,微笑着站起身來,“是在這裏談還是去會議室?”

溫尋張口就道:“就在這裏吧,”說了他才覺得自己這個語氣有點太過于激動了,咳了一聲平靜道:“搬過來搬過去的也麻煩,不如就在這裏好了,咱倆就不用講那些虛禮了。”

賀易之從善如流地坐下,至于他後面的那句話,他就當沒有聽到好了。

溫尋眼神一凜,小冷風嗖嗖的直往助理身後鑽。助理這次學聰明了,急忙找理由在腳底抹油,堅決不要在這裏刷溫少爺的仇恨值。

“啊,那個,”助理一拍自己的腦袋,一副恍然的樣子,“張特助剛才說找我有急事來着,光想着給您送文件,我都給忘了。”

溫尋抛給他一個“幹得好”的眼神,然後克制住自己嘴角的笑,嚴肅地揮了揮手,“去吧。”

助理如蒙大赦,急忙逃之夭夭了,再在這裏待下去,他怕自己真的就要提前去見馬克思了。

但是在他的腳還沒成功踏出去的時候,賀易之的聲音傳了過來,助理背後一寒,覺得自己這次真的要在劫難逃了。

賀易之語氣閑适,還帶着笑意,說出來的話卻不那麽溫暖了,“麻煩出去的時候,幫我把徐特助叫進來。”幾乎是讓助理和溫尋的心瞬間就拔涼拔涼的了。

助理欲哭無淚地點了點頭,原本輕快的腳步瞬間變得沉重起來。完了,他已經感覺到了自家少爺涼飒飒的目光了。

特助先生很快就推門進來了,一點也沒有給溫尋找理由的時間,而且顯然他還記恨着上一次溫尋忽悠他的事,這次一進來就開始講公事,十分的精英,不到十分鐘,就把這次要合作的案子捋得一清二楚,而且表示了他們對這個案子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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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尋本來只是想找個借口蹭到賀易之的公司來,趁機想和他多相處一下的,特助公事公辦的态度讓他瞬間有些無語。他雖然個人生活過得比較混亂,但是公事和私事還是分得很清楚的,在助理分析案子的時候就把手上的文件大致看了一下,也了解得七七八八了。

二人就這個案子争論了許久,賀易之就坐在一邊沒有說話,知道後來兩個人還是争執不下,他才開了口,拍板定論,選擇了妥協。

溫尋一怔,他在這裏和賀易之的特助掰了這麽久,故意說了很是苛刻的條件,就是為了能在這裏多看賀易之幾眼,但他就這麽同意了是幾個意思?

賀易之笑得溫文,“溫先生和溫少爺初次來京,就算是易之為伯父接風了。”

溫尋眼神一動,雖然自從昨天之後,賀易之一直都在笑,但是他還是覺得心口像是被這個笑給撞了一下,讓他的心緒都開始不寧了,心底像是綻開了一朵花,愉悅得連靈魂都要漂浮了起來。即使賀易之還是以那麽疏離的名號來稱呼他,他卻覺得天底下再沒有哪個字比這更能讓他覺得欣喜了。

他忍不住傻笑了一下,“不用這麽客氣,還是按徐助理說的那樣吧,我們初來乍到,還要多多倚仗易之呢。”

反正是自己送上門來的,不要白不要,賀易之自然是一點意見也沒有,能夠大宰溫尋一次,他又何必手軟?白花花的銀子誰不喜歡。

談完之後,溫尋還是賴着不想走,賀易之也不開口趕人,就讓他在自己辦公室裏待着,左右不是被他多看兩眼,看看又不會少塊肉。

指不定他多看兩眼,就突然覺得挺沒意思的,自己就走了呢。反正溫尋之前不也覺得他很無趣嗎?他現在也很無趣,新鮮感一過了,自然就滾了。

他從抽屜裏摸出一支鋼筆來,昨晚心裏的惡劣又一點一點地冒了出來,眼角的餘光正好瞄到溫尋,賀易之在心裏勾了勾唇角,若是他并沒有就此知難而退,那麽他也不介意以牙還牙。

看誰狠得過誰。

溫尋正坐在沙發上,眼睛直愣愣地看着賀易之,突然覺得後背一涼,他擡手摸了摸後頸,覺得應該是辦公室裏的空調開得有點低。但是看賀易之西裝革履的樣子,他又覺得這樣的天氣,還穿成這樣,的确是需要把空調開低一些。

他伸手在自己的胳膊上摩挲了一下,沒事,一切為了媳婦兒,即便是挨一下凍又怎麽了?

又看了賀易之一會兒,摸了摸肚子,暗道外邊那位女助理還是沒有前臺的小姑娘們敬業啊,當初他在樓下守的時候,前臺的茶可以一杯接一杯的,現在他都在這裏坐了這麽久了,連片茶葉都沒有看到。

昨晚太激動了,今早也沒好到哪裏去,急着來去找賀易之,他連一口水都沒有喝過,現在腦子裏一停下來,就感覺到肚子發出的抗議了。溫尋往沙發上靠了一下,覺得現在他也不奢求什麽了,即便是給他來一杯水也好啊。

溫尋偷偷地在賀易之辦公室裏瞄了兩眼,裏面的擺設十分的簡單,除了賀易之的辦公桌,和招待客人的沙發之外,就只剩了一個書架,上面只有密密麻麻的書和文件,牆角還有一盆綠油油的植物,溫尋磨了磨牙,哦,還有辦公桌上那瓶刺眼的花。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東西,連一杯水都沒有,除了賀易之手邊的那一杯。

他突然就覺得自己略苦逼,自從到了京城之後,就一直在賀易之這裏吃癟,現在更是淪落到連出去買個早飯都不敢了,害怕出去了賀易之就不讓他進來了,哪裏還有當年的風騷。溫尋在心裏默默地嘆了一口氣,卻是一點也不敢表現到面上來,保持着一臉的淡定。

現在哪裏還敢騷?他真是恨不得能夠把之前的那些混賬事全都用橡皮擦擦掉,或者就像電視裏那樣,回到他和賀易之剛剛認識那會兒,他一定會好好地珍惜他。但是哪有那樣的好事,即便是他現在後悔得快要想把自己給掐死,他和賀易之之間的關系也不能再倒回去。

溫尋的小動作全都被賀易之收進了眼底,他也就當做沒看到,繼續埋頭看自己的,讓溫尋一個人去愁腸百結。

辦公室裏安靜得只剩賀易之翻文件的聲音,溫尋看了很久,也沒能從賀易之臉上看出一朵花來。待久了之後膽子就大了起來,先是試探着在賀易之的辦公室裏轉了轉,見賀易之沒有什麽反應,就開始在他的書架上找書看,順便暗戳戳地找之前那位神秘的送花人送來的東西。

之前聽助理小姑娘說賀易之會把禮物收藏起來,讓他吃了很久的味,但是書架上的東西很多,他也分不清到底哪些是那個人送的,哪些是本來就擺在上邊的。

所以這麽看了一圈下來,溫尋非但沒有看出什麽來,反而又喝了一肚子的醋,看什麽都像是別人送的,連一本書的名字也能看出暧昧來,着實把自己給堵得不輕。

賀易之毫無反應,讓他自己去腦補,反正這件辦公室他們家的兄弟姐妹都坐過,個人有個人的喜好,什麽東西都有,比如喜歡拈花惹草的賀敬之,或許就會在這裏放上一些不好說的東西。要是溫尋看到多想了什麽,那也和他沒有關系不是?

溫尋又添了一肚子的氣,頓時連沒吃早飯也忘記了,想拂袖而去,又實在沒有那個骨氣,只好氣呼呼地繼續看下去。書架上果然物品豐富,連開始掉色的情書都有,偏偏上面沒有寫收信人的名字,讓想要看又不敢碰的溫尋心裏癢得抓心撓肺,看着粉粉的信封暗暗運氣。

真是越看越心塞。

但是溫尋明顯低估了書架的物種多樣性,猶不死心的他又繼情書之後,找到了寫着告白的句子的書,寫在扉頁上的帶着少女情懷的短詩……真是,連血都要怄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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