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章節
司的區域總裁,從此之後除了公事,她幾乎不再涉及關競風的生活,更甭提和她聯絡了。可是幾年後難得打電話給她,卻是這麽莫名其妙的狀況。
“我是芯辰,”她緩着聲提醒,“你……是不是找錯人了,我不是關競風。”
“該死的我沒醉更沒有找錯人!”季紅琴的情緒激昂,聲音卻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傳入她耳裏,“我沒醉,要是醉了我怎麽還能該死地把那一切都記得那麽清楚?都怪你!一切都怪你!”
“你在說什麽?”
“你還裝傻?在關競風面前還裝不夠嗎?還要在我面前裝傻?你這個賤人,你明知道我懷有身孕還該死地去勾引關競風!你不是已經有男朋友了嗎?為什麽還要去勾引關競風?”
“你說什麽?”她還是不明所以。
那一頭傳來歇斯底裏的哭泣:“你就是知道我懷孕了所以才迫不及待地把他勾走是吧?你明明知道那是我最需要競風的時刻,所以你才把他勾走對吧?你就是算準了我那天會從樓梯上摔下來所以才故意把關競風叫到福州去做那個什麽該死的手術,讓我從樓梯上摔下來的時候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害我沒了孩子最後連關競風也沒了,你就是這樣,你就是這麽機關算盡地來對付我是吧?啊?你這個賤人?!我是欠了你什麽嗎?我嫁給關競風是礙了你什麽了嗎?啊?”
尹芯辰在大段歇斯底裏的發洩之後,終于艱難地抓住了一點點頭緒:“你是說……那時候你懷孕了?”
“別裝傻了!你會不知道嗎?你不知道嗎?啊?你就是知道我懷孕了所以才用盡全力贏取關競風的注意力!生什麽病?做什麽手術?非得去福州嗎?我告訴你,我的孩子就是在你們去福州的那一天流掉的!就是你這個賤人害死我的孩子的!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你,怎麽怎麽也不會原諒你的……”歇斯底裏的哭泣、怒吼全數湧入她耳裏,芯辰的手顫抖得幾乎要握不住話筒,而更讓她崩潰的是季紅琴的最後一句:“你以為我怎麽會同意和他離婚?因為你們這對喪心病狂的狗男女,實在是太令人寒心。”
說完她到底是醉得睡着了還是不願再講了,那一端的電話“啪”地一聲挂斷了,卻留下這一頭的她,整個人癱到地上。
“這就是你那一晚心情不佳的原因?”
“對。”
“你不知道季紅琴懷過關競風的孩子?”
“不知道。”
“可能是她在胡說呢?”
“不是。”她飄忽的眼神擱在大廳的這裏那裏,許久之後,還是飄回到面前這張英俊的臉上:“那晚我打了電話回家——這件事,原來所有人都知道,除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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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當年和關競風離婚的原因并不是外界所說的性格不合,而是當她從樓梯上摔下來流産的那一刻,關競風正陪着我,在福州做人流手術。”
大廳裏一陣久久的沉默,誰也說不出話來打破這陣沉默。餘紹廷看着她,而她又把眼神移到空無一物的牆壁上。
“紹廷,我罪孽深重,害那麽多人都不幸福。其實直接判我罪斃我下去陪明析,也未嘗不可以……”
“閉嘴!不要胡說八道!”
“可是我真的覺得……”
“夠了!閉嘴!”突然間,她自怨自矣的話語被他突來的動作打斷。餘紹廷長臂一伸,毫無預兆地将她接近不清晰的腦袋揉入懷裏:“閉嘴!不要再說了……”
他和她之間,這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親密接觸吧?
可是,她被揉進這片厚實胸膛的臉除了淚流滿面之外,已經觸碰不到任何除了傷感之外的情意。
餘紹廷說為今之計,只有從寶茹拿的那兩樣東西先下手,畢竟這才是最直接的證據。
“你想辦法打聽那兩樣東西的下落,或者向夏小姐旁敲側擊她拿那些東西到底寓意何為。”
“我不知道該怎麽旁敲……”
“動用你一百六的智商。”餘紹廷輕易地斬斷了她想逃避的念頭。
芯辰茫茫然,明明幾個月前她還和寶茹、延風窩在一起,共同探讨要如何對付警局裏的那一幹蠢貨。可是幾個月後的現在,卻變成她和那群蠢貨的頭聚在一起,共同探讨要如何參透另一邊的迷團。
呵,她的生活,還可以再戲劇化一點嗎?
“芯辰?芯辰?”寶茹的聲音将她喚回到現實中。
哦對,她這是怎麽了呢?此刻她已置身在“新輝”的營銷總監辦公室裏,可大腦卻還遲鈍地停留在昨晚和紹廷的對話中。
“你再這樣下去真的不行。”寶茹看着她的眼裏盛滿擔憂,秀眉微攏着,“芯辰,這樣吧,你就當放年假,回去休息吧。把工作先擱一段好嗎?你這種狀态我真的好怕……”
說到一半,寶茹突然說不下去了,那雙大眼很明顯地在一翻為難的掙紮之後放棄了什麽東西,只餘滿滿的無奈和心焦。
“怕什麽?”
“怕……”寶茹紅唇一啓,又即刻被自己的牙齒咬住,就像不知道該怎麽把心裏話表達出來般,最後決定換另一個角度開口:“芯辰,聽我的話,回去好好休息一陣好嗎?放下所有的事情……”
“我沒有什麽事情。”
“可明析的案情還在查啊,在這個節骨眼上你不能再出任何狀況了知道嗎?”
“我會出什麽狀況?”
夏寶茹怔了一下,就仿佛突然間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一般。
“寶茹,你也覺得明析是我殺的嗎?”
“你說什麽?”
她的聲音很輕,原只是一句無意的話,想慢慢由明析的死引到那把帶血的水果刀上。
可寶茹的臉卻出人意料地蒼白起來:“你在說什麽?”
芯辰一怔,看着她蒼白得那麽突兀那麽不自然的面孔,一時間,失去了聲音。
突然之間,她失去了所有的勇氣,因為她不敢去探測寶茹那陡然蒼白的臉到底說明些什麽。她只是在無可救藥的低氣壓裏輕輕地說了句“先走了”,随後走出公司,坐進自己車裏。
天色不知為什麽突然暗了下去,其實也不過四五點,可天的那一邊就在她将車開出“新輝”時,隐去了原有的一絲絲光亮,黑壓壓的烏雲瞬間聚攏到頭頂。
手機鈴一遍遍響着,自她離開公司後,寶茹的電話便窮追猛打地趕過來,可是她卻沒有一絲接聽的欲望。
突然之間,她什麽也不想查了,什麽也不想問了,她徹底放棄了餘紹廷的任務——到底是誰殺了明析,還有意義嗎?就算有意義,她又有勇氣去探查嗎?
餘紹廷的電話也來了幾次,可是她仍沒有一絲接聽的欲望。車外的天空突然間暗得就像再也醒不回來似的,她開着車,在人流逐漸稀少的街道上,漫無目的地晃着。
顏思那說人在無意識狀态下所做的選擇其實才最忠于自己的內心,所以催眠術才會被廣泛運用,目的就是讓人說出自己最內陸的東西。
直到這一刻,當芯辰将車停下來,對面那棟熟悉的複式別墅映入眼簾時,她才發現這句話原來有這麽高的準确性——否則茫茫然之間,她又怎會将車開到這裏?開到這個無數次悲歡離合冷熱交融的地方?
“芯辰?天哪真的是你啊,我還在想這車怎麽這麽眼熟呢。”一陣敲打車窗的聲音傳入她耳裏,芯辰搖下窗戶,下一刻,顏思那的臉便和聲音一同躍入她感觀:“你把車停在這幹嘛啊?不知道這是禁車區嗎?快,快停到那邊去!”
她指着咖啡廳門口,示意尹芯辰将車開過去。
在這個氣象局一大早就在播放臺風消息的日子裏,收到消息的居民紛紛提早趕回家,所以咖啡廳裏空蕩蕩的。顏思那也樂得清閑,煮一杯咖啡,坐到落地窗旁看窗外急匆匆的人群,偶然間眼一轉,便掃到那輛眼熟的車子。
原本她還納悶呢——那不是芯辰的車嗎?難道她又跑來找關競風?
出于擔心,她走過來一看,尹小姐正坐在駕駛座上,對着對面的複式別墅發呆。
老天爺,那是什麽眼神哪?天要塌下來了嗎?
“走走走,到咖啡廳裏坐坐。”顏思那一看她那樣子就知道又沒好事——她對她太了解了,幾年的醫生病人關系,芯辰的情緒她了若指掌,“來,我正無聊呢,來陪我喝杯咖啡、談談心。”
她将芯辰帶進咖啡廳,就着剛剛的位置坐下,招招手讓小妹煮了杯咖啡過來。
“怎麽了?心情這麽差?”
尹芯辰沒有說話,只是讓目光停留在落地窗對面——那一棟她剛剛在車上就一直看着的別墅。
顏思那輕嘆了口氣:“別看了,他還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