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節
遲悅的雙手帶着她滑,和小時候的玩法一模一樣,遲悅開心地笑不停。
沒有帽子口罩圍巾遮蓋的臉頰被凍得紅彤彤的,彎彎的眉眼和銀鈴般的笑聲一起映在齊瑄眼裏,再低頭鏟冰時他的臉上也閃過一抹笑。
李煜超看到疑惑不已:“這麽冷你笑什麽?鏟冰這麽好玩嗎?”
齊瑄沖他笑笑,搖頭不語。
鏟冰不好玩,可看她很好玩,她一笑他就忍不住笑。
中午的氣溫高,雪與冰都融化了,馬路上一片泥濘。
放學回家時遲悅一邊抱着佟馨雨的胳膊走邊邊以免被路過車輛濺起的泥巴殃及一邊哀嘆明天早上怕不是要摔慘,齊瑄沒出聲,心裏卻默默下了決定。
第二天一早,遲悅又在小路口看到了齊瑄。
不同于前兩次,這次,只有齊瑄一個人,他推着的自行車不見了。
她揮揮手和他打招呼,走到他身邊好奇地左右看看,問他:“齊瑄,你今天怎麽沒騎自行車了呀?”
齊瑄早知道她要問,理由和向自家父母說的一樣:“對,路上太滑了,這麽黑也看不清路況,總感覺會摔,索性就不騎了。”
“就是就是”,遲悅小雞啄米般點頭表示贊同,“這路讓人太沒有安全感了。”
遲悅轉身看看身後的路,又問:“那你走過來的嗎?走着不滑嗎?”
“對,我走過來的”,齊瑄不着痕跡往她身邊靠了靠,“不滑,我的鞋底防滑,我平衡感也很好,都沒怎麽滑倒過。”
“真羨慕,我都懷疑自己沒有平衡感,一不小心就會滑,前天在學校沒人和我一起我都不敢去操場,生怕自己摔倒了。”遲悅耷拉着頭,有些許懊惱。
齊瑄看不得她這副不開心的樣子,柔和着語氣安慰她:“沒關系,再有兩天路上的冰就沒這麽多了,小心點也沒那麽容易滑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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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悅本來也只是說到這兒才有了情緒,齊瑄一安慰她就把那點兒懊惱抛之腦後了:“也是,我今年還沒摔過呢,那我們走吧,站着怪冷的。”
齊瑄應着,卻在提步前把自己的胳膊遞給她,思索着将自己想了一路的話盡量用平常的語氣說出來:“今天我不推車,你拽着我的袖子吧,拽着衣角真滑了也起不到作用,袖子的話我還能借你些力。”
遲悅眨眨自己因為戴着口罩呼吸致使睫毛上結了許多小冰晶的眼睛,回想昨天早上的事,覺得齊瑄的話很有道理,伸出一只手緊緊拽着他的袖子,對着他笑了笑,安安心心地擡腳往學校走。
誰也沒注意到,手電筒的光暈下,兩個人的影子仿若手牽着手一起前行。
自那天起,那輛即使齊瑄搬家也一定要帶着的自行車徹底失寵了。
直至畢業,只要去學校齊瑄再也沒騎過車。
從前他不喜歡在路上花太多時間,可現在,每一次和遲悅一起,他都希望時間慢一些,路長一些,他能和她多待一會。
即使她回家後他還要獨自走一段路,前半程裏的所有也已經足夠愉悅他的後半程。
原本齊瑄和遲悅一起走同學們沒覺得有什麽,畢竟他們放學回家同路,其他人偶爾遇到了也會一起走。
而他倆早上一起來學校的時間實在太早,除了門衛大叔幾乎每人知道這件事。
可眼看着冰雪都融化了齊瑄也不再騎車,說什麽“天氣冷騎車凍手”,之前也沒暖和多少還不是照騎不誤。
肯定是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
不管哪個年齡段,比起學習工作,大家一致熱衷的還是八卦。
很快就有人發現,齊瑄和遲悅的關系簡直突飛猛進。
遲悅的性格好和班裏同學關系都不錯沒問題,問題是齊瑄那麽慢熱的一個人,到現在班裏除了李煜超和其他男生都沒有太過熟稔,怎麽就和遲悅那麽形影不離了呢。
而且之前中午他都是和李煜超一起走的,現在為了等遲悅鎖門都抛棄李煜超了,這不是典型的見那什麽就忘了兄弟嗎?
一時間班裏流言四起,只有身為八卦主角的兩人無知無覺。
齊瑄是沒人和他說,李煜超也在暗中觀察他的言行舉止,才不會打草驚蛇。
遲悅倒是有聽人旁敲側擊地提起過,可她心裏坦坦蕩蕩,只覺得是有人不務正業胡言亂語,每次都義正言辭地和對方說:“誰說的呀,我們只是好朋友。”
漸漸地,除了章磊偶爾陰陽怪氣一下,也沒人再說什麽了,遲悅和齊瑄的相處并沒有因此被影響。
只是時間到底讓他們的默契度提升了許多,很多事不用特意約好他們也能夠明白對方的意思。
比如齊瑄不再早上默默等遲悅,而是到了小路口之後就用手電筒朝着遲悅家晃一晃,遲悅就很快收拾好出了門。
比如中午放學,遲悅收拾書包時把鑰匙放在桌角,齊瑄就會拎着書包過來拿走把門後的鎖取下來,等她出來把鑰匙遞給她,幫她把門鎖好。
比如晚上倆人分開後,齊瑄到家後第一時間就會給遲悅發消息報平安,然後兩人接着路上聊到一半的話題聊一會就開始各自寫作業。
而這些或多或少會落在別人眼裏,比如齊瑄的姐姐,齊珊。
齊珊比齊瑄大五歲,在市裏的大學讀大三,因為離家不遠,隔段時間就會回來一趟。
這學期課不多,她周一上午和周五下午都沒課,一般都是周五下午回家,周一上午再去學校。
最近幾次回家,齊珊很明顯地感覺到自家弟弟的反常。
上學不騎車非要步行,早上還老早就出門,中午和晚上回來得還晚,晚上一回來就搗鼓手機,時不時還莫名其妙笑一笑,整個人怎麽看都不太像她弟弟。
私下裏和齊母聊的時候,才知道了有“遲悅”這麽一個女孩的存在。
直覺告訴她肯定有情況,剛好這次回來她帶了一盒女孩子喜歡但是他家弟弟一向不喜的巧克力,齊珊眯眯眼,有了。
周日晚上,齊珊敲開齊瑄房間的門,把巧克力遞給他:“喏,同學送的,回家忘記取出去了,剛剛收拾包才發現,你要不?”
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齊瑄以往都是幹脆不要或者拿一兩個嘗嘗,這次卻頓了頓就整盒都拿了過來:“要,謝謝姐。”
“不謝不謝,這個巧克力我舍友都喜歡吃,後面你再要和我說我給你帶。”齊珊意味深長地說,“好了,你繼續寫作業吧,我先回房間了,早點睡。”
轉過身,齊珊沒再掩飾自己的笑意。
果然不對勁,女人的第六感誠不我欺,自家弟弟十有八.九是春心萌動了噢。
齊瑄把那盒巧克力放在書桌上,靠坐在椅子上看了許久,終于下定決心把它放進了包裏。
他沒記錯的話,遲悅有說過她喜歡吃黑巧克力的,姐姐說這個很好吃,剛好能帶給她。
反正,她都請自己吃過好幾次糖了,自己請她吃一次巧克力也沒什麽不尋常的,就當感謝她給他解答了那麽多疑惑了。
嗯,這個理由很不錯,明天就這麽說。
齊瑄心滿意足地拍拍書包,繼續打起精神完成作業。
第二天出門前,齊瑄想了想還是把巧克力從書包裏取出來拿在了手裏,一路上都在想自己要怎麽自然地把這個放到遲悅手裏還不會被拒絕。
可現實不總是如計劃那般順利的,等遲悅真的到了他面前時,他猶豫一瞬就錯過了最佳時機,以至于後來遲悅和他說話他都沒怎麽聽進去,滿心懊悔,等他好不容易情緒平複下來就發現已經走了一半的路程了,索性一咬牙在遲悅說話的間隙徑直把巧克力遞給她,一個字都沒說。
遲悅借着手電筒的光看着自己面前的盒子,并沒有伸手接,只疑惑地發問:“咦,這是什麽呀?”
“巧克力”,齊瑄已經破罐子破摔了,也不記得什麽理由,全靠臨場發揮,“請你吃。”
“哇!謝謝”,遲悅驚喜出聲,可自小的家教不可能讓她把這一盒都接過來,她看向齊瑄,“你給我一兩個就好啦。”
正懊惱的齊瑄哪敢看她,只一門心思要她把整盒都收下,情急之下脫口而出:“都拿着,不然我就扔了。”
“……”遲悅乍一聽這一句,條件反射微微往後退了一步,以為他因為自己沒接生氣了,想了想還是伸手把巧克力拿過來,試探着開口,“不要浪費呀,我是真的覺得有一兩個就可以了,一盒太多了,不是拒絕的意思。”
媽媽之前和她說過,自己要大方一點和朋友分享食物,朋友請吃東西的時候也要适當接受,一味拒絕會讓對方覺得你在嫌棄人家,所以她一直注意着。
原本那句話說出口之後齊瑄覺得遲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