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85章

◎這個孩子我認,但是你想走,不可能。◎

自知道舒晚懷孕,易辭洲就再也沒有碰過她一下。

不是因為膈應,而是怕她又因為厭惡他而悄悄逃跑。

他盡量不去幹擾她,也不去多看她,每天早出晚歸,只要确定她還在公寓裏,他連一句話都不說。

然而舒晚卻坐不住了,她極度渴望逃離這個窒息的牢籠,可她懷着一個孩子,還是廖霍的孩子,怎麽跟他鬧?怎麽跟他談判?怎麽跟他做交易?

她也去求過他,“你放我走吧,我懷着這個孩子,強行在一起,誰都不會好過。”

一開始,易辭洲還有些詫異她會主動來找他,但聽到她這番說辭,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又破滅了。

他沉聲道:“我說了,這個孩子我認,這頂綠帽子我也戴,但是你想走,不可能。”

話都說到了這份上,還有什麽可以執着的呢?

舒晚又靜靜悄悄地回到了卧室,坐在飄窗上,像個機器一樣麻木地畫着畫。

一張又一張,一幅又一幅。起初還有些像模像樣的東西,蘋果梨子水,畫着畫着,就全是亂七八糟的線條。

付沉着實看不下去了,他去央求易辭洲:“易總,她都快瘋了啊……”

易辭洲掀起眼皮,“怎麽?為她求情?你也愛上她了嗎?”

付沉頓時愣住,

這又是哪跟哪啊!

他幹脆閉口不言,掉頭走人。

就這麽又過了半個月的時間,舒晚按例去醫院産檢。

看着屏幕裏那個看不出來輪廓的小生命,回想起過往三年的點點滴滴,竟莫名産生了一種甜意。

她确實不愛廖霍,卻依賴廖霍。

在他身邊,可以無憂無慮,也可以毫無忌憚。

可是廖鴻宴和易辭洲卻聯手把她最後的港灣給炸了,她不知道廖霍現在怎麽樣了,她也聯系不上他,但只要有機會,她相信他一定會來找自己。

所以這個孩子,她既想要,也不想要。

做完B超,醫生看了一眼單子,說道:“都挺好的,回去注意情緒和飲食,血壓略微有點偏高。”

舒晚淡淡“嗯”了一聲。

見她還不走,醫生插手問道:“還有什麽問題嗎?”

舒晚猶豫半天,小聲問道:“醫生,我一直在吃藥,這孩子能要嗎?”

醫生愣住,“什麽藥?”

舒晚咬了咬下唇,“心達悅、阿美寧、思瑞康……”

她越說聲音越小,醫生越聽眉頭越皺。

了解之後,醫生若有所思道:“說實話,吃了這些藥的話,孩子出問題的幾率要麽是0,要麽是1。”她頓頓,問:“你懂我的意思嗎?”

舒晚咬牙點頭。

醫生語重心長道:“目前周數來看,孩子還太小,什麽都看不出來。如果你舍不得,可以等到12周做nt再看看吧。”

明白了。

醫生是不建議要,但是是去是留,全看她自己的意思。

從診間出來後,付沉已經在門口等着了。

他滿臉沉色,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面前這個憔悴的女人,試探性問道:“太太,這個孩子,真的是……?”

舒晚神色稍稍閃躲,她也不願意隐瞞什麽,便點點頭,冷漠道:“易辭洲要我生的,那我便遂了他的願。”

付沉語塞,難以理解地掀了個白眼。

瘋了瘋了,一個兩個都瘋了。

為了留下她,向來居高臨下的易辭洲居然連這麽大一頂綠帽子願意都戴。

舒晚不再說話,她将B超單收好,心底既為這個孩子憂心忡忡,也為自己而殚精竭慮。

正出着神,路過拐角的時候,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一個年輕女孩,連手中的病歷本都掉在了地上。

她這才回過神來,輕聲說道:“不好意思。”

年輕女孩挑眉斜睨,将掉在地上的病歷本撿起來還給她。

舒晚擡頭看了她一眼,她很年輕,看着不過二十歲的樣子,這個年紀,出現在婦産科倒是少見。

她扯了扯嘴角,說了聲“謝謝”便掉頭離開。

看着她的背影,阮音上挑的眼梢逐漸垂了下去。

她的臉色已然發黑,手心攥得生緊,回想起剛才接到私人偵探打來的電話,說有個叫溫夜的女人在行政公寓裏住着,她便直接趕到公寓門口。

偏偏就是這麽巧,正撞見付沉帶着這個女人出來,她一路跟過來,就到了這裏。

啧,易辭洲,這就是你說的悼念亡妻?

在外面養了個女人,連肚子都搞大了。

阮音看了一眼時間,這個時候易辭洲正好在公司,她只要有辦法進入行政公寓,那麽就能好好給這個女人一點顏色看看。

跟她搶男人,也不瞧瞧她是誰,也不瞧瞧有沒有這個資格。

而另一端,舒晚自然不知道剛才撞見的年輕女孩就是阮音。

付沉一直跟着,她也沒什麽機會去別的地方,做完所有的檢查之後便徑直回了行政公寓。

也不知道是有預感還是本身就對這裏有着極大的排斥感,舒晚走着走着,快到門口的時候,她皺了皺眉,問付沉:“他今天上午來過嗎?”

付沉搖搖頭,“沒有,易總這兩天都要開會。”

想着他也不會大白天回來,舒晚便沒再多問,直接打開了門。

然而剛剛開門,身後的付沉忽然就發現了異常,前面光潔锃亮的地面,隐隐約約有些腳印,這裏是公寓頂層,只有兩套房,都是易辭洲名下,根本不會有人來。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舒晚走得太快,付沉還沒有拉住她,就有一個陌生男人拿着個布袋子直接套在了她的頭上,将她整個人拖拽進了屋內。

舒晚驚得失聲大叫,手中的包落在地上,産檢病例紛紛落下。

付沉大愕,上前就要和那個男人近身搏擊,但他剛剛有所行動,忽地又出現兩個高壯的男人,他回頭與之搏鬥,但奈何對方人多,不過幾下肚子上就挨了一拳,很快就被制服住。

好在他反應實在是迅捷,第一時間就在電子手表上按下了易辭洲的電話和警報。

二人都被控制住後,阮音慢悠悠地從沙發上站起來,不緊不慢地踱步到付沉的面前,打量了他一眼道:“真是走狗,看看你剛才那架勢,都要拼命了。”

付沉大怒:“阮小姐,你別亂來!我已經報警了!”

阮音滿不在乎地說:“報警?那你就報呗,警察才不會管這些金屋藏嬌小三上位呢,這是道德問題,還是适合私下解決。”

她說着,又走向一旁不停掙紮的舒晚,一把将她腦袋上的布袋子拽了下來。

舒晚驚懼地往後縮了縮,待看清這個年輕女孩就是剛才在醫院碰到的那個之後,她腦中醍醐灌頂,顫着問道:“你是……阮音?”

阮音挑了挑眉,“不錯,是我呢。”

雙手被束縛着,舒晚渾身都在抖,“你怎麽進來的?”

阮音聳了聳肩,“亮身份咯,反正全世界都知道我和易辭洲要訂婚了,保安放我進來,這不是情理之中嗎?”

舒晚唇齒輕顫,想要躲又無處可藏,只好色厲內荏道:“你要幹什麽?我警告你,別動我一根手指頭。”

阮音無所畏懼:“你一個孕婦,我當然不會動你呢,我只是想拍點照片,啧啧,讓大家都看看易辭洲養在外面的女人有多賤。”

她說完,讓那個男人将她的手腳控制住,然後拿出手機,調好了角度擺在一邊。

舒晚懼怕地後縮,全身都在抽搐,“你幹什麽?你別碰我,別碰我……”

一旁的付沉似乎也知道阮音的意圖,他用盡力氣想要掙脫束縛,臉漲得通紅,幹嚎道:“阮音!你不能動她!她是……”

阮音打斷他,“她是什麽啊?難不成還是那個死了好幾年的原配?她就個不要臉的二奶而已!你家老板還真是影帝呢,什麽忘不了亡妻,什麽不能釋懷,他以為他是陸游啊!擺什麽深情人設!”

她使了個眼色,一個男人立刻捂上了付沉的嘴。

付沉沒了聲響,阮音複又把目光投向舒晚。

舒晚恐懼地瞪着眼睛,雙腿蜷了起來,整個人都抖得如篩糠。

看着她這軟軟弱弱的樣子,阮音更是眼光兇戾,她上前幾步,咬牙切齒就開始撕扯舒晚的衣服,一邊撕還一邊嚷嚷着:“給別人當情人就這麽能耐嗎?就是因為你這麽個狐貍精,易辭洲才不要我的!”

舒晚哀嚎着,嗚咽着就蜷在了地上,她掙紮得厲害,男人差點按不住她,幹脆将她胳膊反過來。

這樣,被撕扯的衣服更是衣不蔽體,尤其是內衣,幾乎完全暴露出來。

白皙的皮膚在暴力撕扯和瘋狂掙紮下,搓出一道道的紅印,付沉早已閉眼不敢再看,而阮音根本沒有停下的打算,直到按住舒晚的男人着急說:“小姐,別了,再撕下去就一絲|不挂了。”

阮音這才罷休。

她眯了眯眼,喘着氣擡起身,看着地上那具美麗的軀體,不屑地“呸”了一聲,然後拿起手機欣賞着自己剛才撕衣服的高光亮點。

似乎拍得不錯,她滿意點頭。

她将手機收好,揚着一臉笑意湊近舒晚,目光如刺芒般在她痛苦地臉上逡巡着。

舒晚從頭到腳都在發抖,一陣羞辱和惡言惡語之中,幾乎快要暈死過去。

阮音喟嘆開口:“确實美,美得我一個女人都心動了,難怪易辭洲放着聯姻這麽大的利好不要,死都要跟我取消訂婚。”

她厭惡地将她的腦袋撇了過去,卻用力過大,一不小心将她頭發裏掩藏的助聽器甩了出來。

阮音一愣,看了一眼地上的助聽器,忽地頓悟過來,更加厭惡地說道:“切,我說易辭洲怎麽找你呢,原來你跟他那個死了的老婆一樣,是個聾子啊。”

她說完,示意男人松手,收拾好包包和手機便往門外走去,路過舒晚掉落的産檢病例時,還憤然踩了幾腳才作數。

控制住付沉的兩個男人在阮音的示意下,依葫蘆畫瓢拿了個袋子把付沉的腦袋也給套了起來,然後掉頭跟着阮音快步離去。

付沉掙紮了幾下才把布袋子扯了下來,他顧不得那些人,跌跌撞撞爬了起來,趕緊拿了一條毛毯将地上抖得停不下來的舒晚裹了起來,“太太,你還好吧?”

這是廢話,他自己也知道。

人都已經成這樣了,怎麽可能還好。

他問個屁啊。

舒晚雙目無神,牙齒一直死死咬着下嘴唇,淚痕遍布全臉,臉色慘白得幾乎沒有一絲血色

除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氣息,俨然就像一具屍體。

付沉着實被她的臉色吓着了,慌道:“太太,沒事,沒事,易總馬上就來了……”

他說得沒錯,易辭洲确确實實在趕來的路上。

付沉的手表撥出去了電話,他當即就接到了,聽到聲音的那一刻,他直接從會議室跑了出去,一路狂奔到停車場,開了車就往回趕。

他什麽都聽到了……

舒晚凄厲的慘叫,

阮音歇斯底裏的叫罵,

還有衣服被撕扯下來的聲音,

都在一聲一聲刺破他的耳膜,順着倒流的血液紮入他的心肺。

瘋了瘋了,

他要瘋了啊!

他幾乎是憑借着一點點意志力趕了回來,連車都沒停穩,就直接沖上了樓。

待看到躺在地上猶如一具屍體的舒晚時,他差一點就癱倒在地上。

易辭洲沖過去抱起她,卻在試圖勾起她的雙腿時,摸到了一手鮮血。

他下意識就去看她的臉。

然而她的雙眸已然逐漸渙散,目光空洞盯着天花板,仿佛睡着一樣緩緩閉上了眼睛。

易辭洲再顧不得其它,抱緊她就往外沖去,“阿晚,阿晚,我求你,求求你,別睡,千萬別睡……”

他沒什麽別的期待,只期望她還活着。

因為她活着,他才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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