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溫暖從沒想過宋辭會喜歡她, 從未想過。
宋辭這個人情感隐藏的很好,幾乎從不外露,和宋辭相處了整整一年多的時間, 溫暖也才摸清楚了一些宋辭的情緒。
也正因為宋辭的情感過于淡漠, 溫暖才會想着在大庭廣衆之下對男主告白, 從而刺激宋辭的情感爆發。
如今一看,情感确實爆發了, 全特麽都爆發在她的身上了。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宋辭在她面前紅了眼,也是第一次看見宋辭如此生氣。
溫暖掏出根煙抽了起來:“為什麽又會這樣?”
【如今我們确定了女主的黑化值是因你而起,那麽所有事情都說得通了。】系統把這幾天的劇情捋順了。
【你之前對男主告白致使女主黑化, 而後你又對女主說讓她和男主在一起,從而激化女主黑化值的增長,剛才你又說了女主拒絕男主的理由令你惡心,致使女主對你深惡痛絕,黑化值再次增長。】
深惡痛絕?
溫暖想到宋辭離開時的那個眼神。
發紅的眼底, 遲遲不肯墜落的淚珠,眼裏的情緒太飽滿。
像一場洶湧的海嘯, 猛地襲來,将她吞沒。
系統看溫暖抽了一根又一根, 問道:【你打算如何?】
女主喜歡溫暖這件事很尴尬,若是以往, 它肯定就讓溫暖去和宋辭試試, 用情感來降低黑化值, 但是此時的溫暖心裏有人了,她不會再用同樣的方法去對待女主。
畢竟宋辭不是尤佳宜。
“...我不知道。”溫暖頓感手足無措。
她就像是沒了所有退路,孤立無援的站在原地。
宋辭喜歡她,但她不能為了消除黑化值從而利用感情去欺騙宋辭。
她和尤佳宜不同。
【如果女主的黑化值變動根本是你, 那我們這場任務會很難做下去的。】系統嘆氣道。
溫暖摁了摁脹痛的額頭,“你說我若是直接轉學離開呢?”
幹脆消失在宋辭面前,随着時間的流逝,說不定宋辭就忘記了她。
頂多她在這個世界多待一些時間,慢慢熬呗。
【可以是可以。】系統還是有些擔憂,【但我怕你突然轉學,會讓女主認為你在逃避厭惡她的喜歡,從而一次性将黑化值漲到10,到時候咱們倆就會被驅逐出這個世界。】
确實會有這個可能性,上次她和男主告白後立馬轉學離開就已經讓宋辭黑化了。
若是再來一次,宋辭的黑化值肯定就直接達到頂峰了。
溫暖吐出最後一口煙,将煙頭順着窗戶扔下去。
她長嘆一口氣,看着遠處的青山,淡淡道:“那就不作為吧。”
系統疑惑道:【什麽不作為?】
溫暖抿唇道:“不管宋辭在發生什麽事情,我都不會再管她,讓她徹底對我死心,等到所有的喜歡轉變成了恨,說不定黑化值就好降低了。”
到時候宋辭恨她,怨憎她,解決黑化值的辦法就簡單多了。
要不她徹底離開宋辭,不再出現在她的身邊,要不就是被宋辭狠心報複?
不管什麽,都比宋辭喜歡她要來的輕松許多。
【你的意思說,哪怕宋辭繼續被校園霸淩你都不管了?】
手指蜷了蜷,溫暖咬着下唇,“....恩。”
【你确定?】系統還是放心不下,【非要做的這麽絕嗎?】
不絕。
宋辭就會對她抱有一絲喜歡,這樣對完成任務根本沒有任何好處。
她的脾氣也是個倔的,不撞南牆不回頭。
那她就将南牆砌死,将宋辭撞個頭破血流,就不怕她不回頭了。
也不知道從哪裏開始流傳,趙溫暖想要得到陸驿,但陸驿拒絕趙溫暖,說他喜歡宋辭,趙溫暖怒火中燒,顏面大失,從而放下狠話,她和宋辭徹底決裂。
一開始大家是不相信這種傳聞的,直到他們看到趙溫暖真的和宋辭漸漸疏遠。
兩人不坐在一起了,中午也不坐在一起吃飯。
就算是擦肩而過,兩人連眼神都不對上,招呼都不打一聲。
就像是兩個不熟悉的陌生人。
一些好事份子開始主動出擊試探兩人的關系是否像傳聞那樣已經決裂了。
當有人故意撞到宋辭的時候,趙溫暖漠視
當有人故意把水灑在宋辭身上的時候,趙溫暖無視
當有人故意絆倒宋辭讓她摔跟頭的時候,趙溫暖忽視
當有人當着趙溫暖的面将宋辭的筆記書本撕碎的時候,趙溫暖依然無動于衷...
學校的人都相信了趙溫暖和宋辭徹底決裂了。
有人就納悶趙溫暖為什麽不欺負宋辭,畢竟宋辭搶走了陸驿,趙溫暖不應該對宋辭下手的嗎?
後來有人不怕死的去問趙溫暖,趙溫暖只說了一句,“碰她,我嫌髒。”
【黑化值已經9.6了,你還要繼續嗎?】系統心累道。
溫暖玩着手裏的小鏡子,這是從張威的同桌顏妮那裏拿來的,借着鏡面反射來觀察後排宋辭的狀态。
宋辭還是一如既往的沉默,面對別人的欺負,除了她第一天回來時候的反抗,之後就是無盡的沉默和接受。
溫暖覺得宋辭像個氣球,不管好壞,都慢慢接受,最後撐到無法放大的地步,猛地爆炸,将人連同自己都炸的粉身碎骨。
這就是宋辭原本的結局。
當初若不是陸驿和她出手,強哥就将宋辭扒光,輪/奸,搶走了她的項鏈,拍攝她的□□威脅她繼續給他錢。
宋辭不堪受辱,報了警,強哥知道她報警了,就把她的裸/照散發出去。
警察将強哥逮捕定罪,宋辭因為被人輪/奸,還有裸/照事件,在學校裏備受欺辱,被人關在學校天臺裏一整夜。
那晚,風雨交加,電閃雷鳴。
第二天卻是個萬裏晴空的好天氣,人們發現宋辭的屍體躺在天臺上。
她是割腕自殺,血流了滿地,染紅了天際。
溫暖拿出手機,看着上面的天氣預報,今晚是雷暴天氣。
她起身,去找一班陸驿。
等溫暖再回來的時候,宋辭已經不在座位上了。
于梓潼還真是不長記性。
小鏡子在溫暖手裏不停地晃動,溫暖雙眼失神的看着黑板。
天邊一聲響亮的炸雷,驚的全班學生尖叫連連。
晚自習本來就是自由的,如今這個天氣,所有人都紛紛收拾書包準備回家。
溫暖看向門外,于梓潼和幾個女孩子從班級門口路過,臉上還流露出顯而易見的得意和幸災樂禍。
胸膛劇烈的浮動,溫暖感覺心口沉悶的厲害,手腕一使勁,将小鏡子狠狠地拍在桌子上。
鏡面碎裂,割破溫暖的掌心。
班級裏的人被吓了一跳,全都靜止,膽戰心驚的看着溫暖,不敢動不敢說話。
溫暖看着掌心上的傷口,外面磅礴的大雨傾盆而至。
她踹了踹張威的凳子,“給個邦迪。”
張威立刻從包裏拿出邦迪,“趙姐,我給您貼?”
溫暖将手遞過去,她看向其他人,“該滾滾!”
礙眼。
衆人一聽,立刻拿起書包就往外跑。
雨勢越來越大,還夾雜着電閃雷鳴,不一會兒,班級已經空空如也,只留下溫暖一個人。
沒開燈,點着煙,看着外面陣陣急雨。
手機上的時間在不停的流逝,一點一滴,分分秒秒。
溫暖始終沒有聽到撞擊門板的聲音,她讓系統時刻關注天臺的狀況。
“陸驿還沒過去嗎?”
系統點頭道:【恩恩,女主一個人被淋的特別慘,天臺連個躲雨的地方都沒有。】
溫暖額頭青筋直跳,咬牙道:“那傻逼幹特麽啥呢?”
她起身,将煙熄滅在掌心裏,往外走去。
灼燒的痛跟心理的焦急比起來,太過微乎其微了。
來到高三一班,班級裏的人不多了,只有幾個學生還在學習。
溫暖看着陸驿還在教別人解題,氣的火冒三丈的,一腳踹開桌子,狠狠地拽着陸驿的領口,怒道:“老子下午特麽跟你過說什麽?”
陸驿剛要罵溫暖又抽什麽瘋,被她這麽一質問,整個人僵住。
他立馬問向旁邊的人,“現在幾點了?”
剛才被教學的學生戰戰兢兢道:“已經七點十五了。”
陸驿驚道:“卧槽!”他看着面前生氣的溫暖,“我...我做了幾張卷子,太沉迷了,忘記時間了。”
溫暖沒空聽他解釋,拉着他往外走,“趕緊的,去五樓天臺,将宋辭救出來。”
她下午特意跟陸驿囑咐,讓他六點去救宋辭,結果讓宋辭淋了一個小時的大雨,這家夥還特麽沉迷于做題。
真是活該他追不到宋辭。
“救宋辭?”陸驿被溫暖拽的踉跄幾步,“宋辭真的被關在天臺了?”
他以為趙溫暖跟他開玩笑呢,所以他也沒怎麽放在心上。
溫暖氣極:“老子沒事跟你開個屁玩笑啊?”
陸驿無奈道:“....你特麽神叨叨的跟我說宋辭會被人關在天臺上,讓我去救她,你不覺得你說的話有點玄乎其玄的嗎?”
大下午的,烈日當頭,趙溫暖突然跟他說宋辭會被人關在學校天臺上淋雨。
陸驿那時候壓根沒當回事,先不說宋辭會不會被人關在天臺上淋雨挨澆,這件事情是趙溫暖告訴他的,就算他沒有及時趕過去,趙溫暖也可以先過去救宋辭啊?
完全沒有必要拉着他一起去啊?
“你特麽還真是個木頭,老子苦心積慮的幫你追宋辭,你現在還不領情?”溫暖真是對男主無語了。
陸驿眉頭皺起,甩開溫暖的手,“趙溫暖,你難道看不出來宋辭喜歡的是你嗎?”
溫暖頓了頓:“...我看不出來。”
陸驿看她這樣就知道她心裏清楚,“你在逃避宋辭,哪怕你知道宋辭今天會被人關在天臺上淋雨受凍,你想的到也只是讓我來去救她,而不是自己去救她?”
溫暖沒有回答他。
“你是不是害怕宋辭因此放不下你?”陸驿一語中的。
兩人來到天臺門口,已經被人上了鎖。
溫暖看着男主,指着門道:“踢開它。”
天臺的門是一扇大鐵門,加厚加固的,陸驿踹了好幾次都沒踹開。
溫暖一把甩開陸驿,罵道:“你特麽一身肌肉都特麽是假的吧?”
“.....”陸驿反駁道,“我也是練過的,舉過鐵的!”
“舉鐵,廢鐵吧你。”溫暖狠狠地踹着鐵門,門被她踹的轟隆作響。
陸驿看溫暖這兇猛架勢,閉嘴不說話了。
也不知道這家夥吃啥長大的,這麽有力氣。
溫暖踹了好幾腳,只能踹出一個縫隙。
陸驿上前:“我來吧。”
“滾蛋!”溫暖現在很擔心宋辭會自殺,語氣已經慌亂急躁。
整個人都有些癫狂了。
陸驿看着溫暖像是發了瘋似的踹門,一下一下,像是用了全身力氣,雙眼赤紅,看起來跟個羅剎似的。
溫暖雙手抱胸,直接用肩膀和後背的力量撞向鐵門。
陸驿感覺自己聽到了一聲骨骼脆裂的聲音,但見溫暖好端端的站在原地,看起來像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的樣子。
溫暖先看了眼地面上沒有血跡,心裏的大石頭終于落下。
她看向一旁呆愣住的陸驿,一腳踹過去,“趕緊的,去救人啊!”
陸驿回過神,剛要跑進去,“你...你不跟我一起?”
溫暖看了眼天臺,轉身下樓,“別跟宋辭說我來過。”
陸驿深深地看了眼趙溫暖,便轉身跑進天臺,看到躲在角落裏快要昏倒的宋辭。
他跑過去抱起宋辭,焦急的喊道:“宋辭?宋辭?你怎麽樣了?”
宋辭緩緩睜開眼,看着眼前的陸驿。
為什麽她恍惚聽到了溫暖的聲音?
“溫...溫暖?”她輕聲呓語,昏迷了過去。
陸驿聽到宋辭的話,長長的嘆了口氣,抱着宋辭趕往了校醫室。
溫暖從樓梯拐角處走出來,見陸驿将宋辭送到校醫室,這才放下心來。
【你肩膀沒事吧?】系統擔心道。
溫暖揉了揉肩膀,一個寸勁兒,将脫臼的肩膀掰了回去。
她搖了搖頭,擡眸道:“沒事,不耽誤我算賬。”
于梓潼看着外面的雨小了些,想着今晚還要和朋友們去蹦迪,興奮的收拾東西往外走。
一出門,看着面前的趙溫暖。
她那雙冰冷的眼眸注視着她,讓她內心一顫。
女廁門口放上了“正在檢修”的标牌。
廁所裏還時常傳來讓人膽顫的□□聲,搭配着風雨交加的夜晚,無端的讓人毛骨悚然。
溫暖看着癱在地上,上氣不接下氣的于梓潼,摘下她嘴裏的抹布,拍了拍她的臉蛋,笑道:“明天我不想在學校見到你了,否則你真的會死在我手裏的,知道嗎?”
于梓潼雙眼布滿恐懼,她淚流滿面,顫聲道:“...恩恩。”
溫暖拽着她的頭發,語氣清淡道:“我雖然和宋辭決裂,但畢竟她是我以前的好朋友,小打小鬧我就忍了,你特麽竟然把她關在天臺裏淋雨,她若是出了什麽事,我讓你于梓潼,包括你爸爸你媽媽你哥哥都別想在寧江市混下去,你信不信啊?”
于梓潼頓時面無血色,顫抖着下巴,哽咽地說:“好好,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
溫暖又狠狠踢了一腳于梓潼,于梓潼疼的蜷縮身子,哪怕再疼她都不敢叫出聲,只能發出一陣陣沉悶的痛吟聲。
溫暖抽了根煙,緩解了一下自己的情緒。
眼裏的嗜血和陰狠慢慢消失,呼出一口氣,轉身離開了廁所。
于梓潼抱緊自己,縮在角落裏,低聲哭泣,眼眸盡是驚慌和恐懼。
她剛才能深刻的感覺到趙溫暖要殺了她。
她脖子上的痕跡,泛着青紫。
趙溫暖要掐死她,真的要掐死她!
路過校醫室,陸驿跟校醫去教導主任辦公室說明情況,留下宋辭一個人臉色慘白的躺在床上,手上挂着點滴。
溫暖将她懸空在床邊的手放在被子裏,卻感覺這只手冰冷的像個冰塊。
摸了摸輸液管,沒有太冰,怎麽宋辭打針的這只手這麽涼呢?
倒是和尤佳宜一個毛病。
溫暖去校醫的櫃子裏找到一個熱水袋,裝滿熱水,墊在宋辭打針的手的下面。
她擡手将擋在宋辭眼前的濕發拂到一旁,剛要離開,就看見門口的陸驿。
兩人相顧無言。
溫暖走過去,“照顧好宋辭,我先走了。”
“恩,”陸驿看着溫暖的肩膀,“手臂沒事吧?”
他剛才和主任說現場情況的時候,想到了那聲清脆的骨骼聲,應該是趙溫暖手臂發出來的聲音。
溫暖晃了晃肩膀,笑道:“沒事,走了。”
陸驿看着溫暖離開的背影,嘆了口氣。
轉身進屋,卻看見本該睡着的宋辭睜開了眼。
見她看過來,陸驿又嘆了口氣。
這事鬧得兒。
作者有話要說:女主:不是不作為嗎?有本事床上也不作為。
溫暖:那不行!
系統:那不行,我的宿主不能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