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來自迪甘的驚喜
等到穿戴整齊緩過神來之後，克裏斯蒂亞諾才意識到這件事是多麽的意義深遠。卡卡可是個基督教徒，可是不接受同性戀的！但他卻願意“主動”（想到這點，葡萄牙人忍不住嘴角上翹得更厲害了）為自己做這種事，這不是有好感是什麽！
少年們的自信心總是膨脹得很快的，尤其是羅納爾多這樣本來就極其自戀的少年。巨大的喜悅和甜蜜幾乎湮沒了他整顆心，讓那個不住跳動的地方再也容不下其他事。
當卡卡解決完某些難以啓齒的問題，清洗幹淨痕跡回到客廳的時候，迎接他的就是一雙笑得彎彎的月牙眼，這在本來就充滿活力的克裏斯蒂亞諾身上表現出來，真是讓人很容易就被他的快樂所感染。因此，卡卡本來還抱有的一絲尴尬心情瞬間消失無蹤了。他拍了下克裏斯蒂亞諾的腦袋，往他旁邊一坐，并回以他一個安心的笑容，暗示對方自己并沒有因為這件事對他産生芥蒂。
很顯然，克裏斯蒂亞諾立刻接收到這個信號并将之放大數倍——
[特殊事件完成進度60%，攻略目标好感度＋30，離既定目标還有292。]
“哼，我以後要在頭上多抹點發膠，看你還愛不愛摸我的頭……”
由于被系統的60%給驚到，卡卡并沒有注意克裏斯小聲的喃喃自語，這也導致他犯了一個今後無論如何都無法挽回的錯誤。但此時此刻，卡卡關注的重點在于——為什麽特殊事件還沒有結束？明明剛剛在發生那件事之前，系統還說完成後會加50點的好感度！
卡卡這個時候終于察覺到，自己大概低估了系統的某些人性化屬性。
然而系統卻沒有給卡卡答案，而接下來接到的一通電話讓他隐隐感覺到，有什麽非常重要的事要發生了。
“走吧，Cris。”卡卡拿起搭在左側的單人沙發上的外套，整了整內裏襯衫的領子。
尚且沉浸在巨大幸福感中的克裏斯蒂亞諾愣神幾秒，慢半拍地問：“啊？什麽？”
“迪甘說要給我一個驚喜，他到馬爾潘薩機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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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裏斯一路上都是以極複雜的心态度過的，他一邊還在回味剛才的情景，一邊又遺憾迪甘來得真不是時候，說不定再和卡卡獨處一會兒，就能試探出他對自己的心态了呢？但迪甘好歹是克裏斯在小時候就一起踢過球的小夥伴，到了機場車道前等着接人的時候，他仍是打出十二分精神，準備微笑着迎接心上人的弟弟。
迪甘高大的身材以及和卡卡如出一轍的閃亮笑容讓他在人群中極為顯眼，克裏斯幾乎是一眼就捕捉到随着人流出來的他，并高興地揚起手打招呼。出乎葡萄牙人意料的是，迪甘這次并非單獨前來，他還擁着一位不論從身材還是氣質上看都十分出衆的女人。
等到迪甘走近，克裏斯蒂亞諾才有機會仔細打量這位氣質美女。令他感到驚嘆的是，這位美女居然從相貌上看也幾乎完美，如果不是早已确定自己的心意，恐怕他會在第一時間為這樣的女人心動。既然如此，那卡卡恐怕也不能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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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裏斯立刻看向卡卡，發現後者的表情有一瞬的失神。克裏斯蒂亞諾的心立刻沉到谷底，方才樂觀的心情也一去不複返，他的腦海裏清晰地浮現出一個事實，那就是卡卡從來都表現出極為正常的性向。可是、可是自己的性向明明也很正常，只不過是遇見了裏卡多而已……
在迎接二人組都各懷心事的時候，只有迪甘還維持着和哥哥兩個月間第一次見面的喜悅。他笑着看了身側的女伴一眼，興奮地介紹道：“哥哥、克裏斯哥哥，這是我新賽季開始的時候遇到的女孩，卡洛琳？塞裏科。卡洛琳，這是我哥哥裏卡多，你一定早就在報紙上見過了。這邊這位是我跟你提過的克裏斯蒂亞諾？羅納爾多。”
“你們好，很高興認識你們。迪甘可是和我說過許多次你們的精彩事跡了，不過其實我都從電視轉播上看過。”卡洛琳笑笑，朝迪甘投去默契的一眼。
卡卡露出一個相當勉強的笑容，強迫自己說點開心的：“哈，迪甘，這種事還要瞞着哥哥？是女朋友吧？”
迪甘非常不好意思地摸摸頭，“是最近才确定的，因為我們已經互相拜訪過家人，覺得不能少了哥哥這邊，所以就直接過來了。”
“嗯，上車吧，我得帶你們在米蘭好好轉轉。”
上車之後，卡卡不停和迪甘、卡洛琳介紹米蘭的建築和歷史，臉上始終面帶微笑。而和他的過分熱情相對應的，是克裏斯蒂亞諾的過分沉默。他太了解卡卡了，什麽時候的笑容是真心的，什麽時候是裝出來的，他都能很快分辨。現在的卡卡完全是在強裝笑顏，那時不時飄到卡洛琳身上的目光十分明顯地彰示出他有多在乎眼前這個美麗的女孩。
确認心情後的日子裏，克裏斯蒂亞諾從未遇見過讓他感到這麽恐慌的人，從來沒有。那是一種本能上的懼怕，好像知道……你天生就不可能抵抗似的。
“在家裏接到你的電話，我在來機場的路上就訂了Cro Peck的位置。去年這家餐廳來了個新的主廚，剛評上米其林二星，聽去過的隊友說，味道還挺不錯的。”卡卡現在正把車往Duomo廣場附近開，來過幾次的克裏斯蒂亞諾隐約還記得點路，對那條鑽石路段仍留有印象。
迪甘得意地用手肘撞了一下自家女朋友，說：“瞧瞧我之前說什麽來着，我哥哥很不錯吧！”
從頭頂的後視鏡裏看過去，卡卡剛好注意到卡洛琳對迪甘回以一個無奈中帶些寵溺的笑容。卡卡清楚地記得自己前任妻子的生日，從年齡上來說，卡洛琳可是比迪甘要大了三個月，他們兩個的相處模式似乎是女方照顧男方更多一點。想起以前那個總是在生活上為時常丢三落四的自己打理東西的卡洛琳，卡卡不免露出了懷念的微笑。而這個微笑，卻是把克裏斯蒂亞諾的心再次推向谷底。
當人在自信心過度膨脹之後突然被沉重打擊，這帶來的心理落差是相當摧毀性的。克裏斯幾乎是失魂落魄地跟在卡卡後面進入Cro，也沒有心情像迪甘和卡洛琳那樣對餐廳的櫻桃木牆面和現代簡約設計風格贊不絕口。卡卡察覺到他的不對勁，把菜單遞到他面前說：“Cris，你先看看有什麽想吃的吧。”
說實話，在看到“前世妻子和自家弟弟在一起了”這麽大的戲碼之後，卡卡還能注意到克裏斯蒂亞諾的心情，已經是很不容易了。但葡萄牙人完全不可能察覺到卡卡複雜的心情，他随便指了菜單上的一道主廚推薦——Insalata russa caramellata焦糖俄羅斯沙拉，便神色凝重地坐在位置上沉思。
這可讓迪甘局促不安起來，他不斷往克裏斯蒂亞諾那邊瞟，想知道是不是自己和卡洛琳的拜訪讓克裏斯哥哥感到困擾了。在感情方面，迪甘倒是比卡卡敏銳多了。今年夏天克裏斯去聖保羅玩的時候，他就看出克裏斯蒂亞諾比較喜歡和卡卡單獨相處，每當自己要出去跟朋友玩的時候，葡萄牙人的雙眼就會瞬間閃閃發光，并追問自己什麽時候回來。那種“你趕快出去吧最好別回來了”的表情很難讓人相信他是在期待迪甘早點回家，不要在外面亂混。
當然，迪甘絕對沒有想到某個令人震驚的方面，他只是隐約覺得，克裏斯哥哥對自家哥哥的依賴感好像達到了一種非常人能及的程度。這會兒看克裏斯心不在焉的樣子，迪甘深覺是不是自己打擾到他們了，畢竟克裏斯哥哥也不經常和哥哥見面的。
“哥哥，我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卡卡瞥了克裏斯一眼，立刻明白了前因後果。他把手繞過好友的脖子，臉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怎麽會呢，其實Cris是在想球隊的事。要知道，他這次可是沒請假就跑到米蘭來了，是吧，Cris？”
當卡卡轉頭看向克裏斯蒂亞諾的時候，他在無法被迪甘和卡洛琳看到的角落朝後者遞了一個叮囑意味濃厚的眼神，讓葡萄牙人不得不打起精神，想着至少不能在迪甘面前露陷：“沒錯，哎，回去博洛尼先生還不知道會怎麽處罰我呢。”
迪甘似乎是松了口氣的樣子，拿過菜單和卡洛琳細細研究起來。兩個人應該是正處于熱戀之中，湊在一起點個菜都時不時捂嘴偷笑。本來一開始兩人是正常地對着某個有趣的菜名發笑，到了後來，迪甘似乎把情侶間的小話題引到一個不得了的方向，還自以為卡卡和克裏斯蒂亞諾聽不見。
“我之前就告訴過你了吧，我這兩個哥哥的感情是真的好，你還不信。”
“可他們不是在一個聯賽踢球的呀！不過你說得對，你看，連你這個弟弟都不會沒事兒就跑到米蘭來玩。”
“咦，克裏斯哥哥好像注意到我們了。”
“哎呀，趕快點菜！”
看着卡洛琳活潑的言語和偷笑的表情，卡卡想到自己曾經的戀愛時光，驀地就有種歲月倒流的錯覺。顯而易見的，卡卡這一世由于提早來到米蘭而錯過了卡洛琳的出現，而經過系統計劃輔助、球技大大提高的迪甘在新賽季升入聖保羅一線隊後一直表現很好，在巴西國內得到廣泛關注，反倒是有點類似于當時“2002年”的卡卡了。所以這兩個人居然會相遇并且相愛，其實是一件意料之外卻又情理之中的事。
這頓飯，身為哥哥的兩個人都食之無味。卡洛琳和迪甘雖然看出有哪裏不對，但為了活躍氣氛，還是盡力誇贊菜品的精致和美味，比如“這道墨魚海膽燴飯真是新鮮爽口！”——這時候這對小情侶的牙齒都已被墨魚汁染成黑色，并且在發現對方的窘态之後互相大笑起來。
直到夜幕降臨，卡卡把迪甘和卡洛琳送進酒店，克裏斯蒂亞諾憋悶的心情才稍微好了些。他一反常态地有些傷感地想，這麽敏感的日子可要等到什麽時候才能結束。
此時的米蘭已然進入冬季11月，夜晚的最低氣溫接近0度。卡卡站在酒店門口等着侍應生取車過來，注意到克裏斯蒂亞諾變得紅紅的眼眶和臉頰。伊比利亞半島上的冬天比亞平寧要溫暖些許，裏斯本現在的日均氣溫也都在10度以上，而克裏斯蒂亞諾這個粗心的孩子顯然是沒查詢米蘭的氣溫就直接飛過來了。
冷得都要哭了——這讓卡卡不由得心軟。
“你怎麽來之前都不知道查一下天氣，穿得這麽少？”卡卡雙手虛握，用拳頭蹭了蹭克裏斯的臉，發現果然凍得厲害。
只穿了一件薄薄外套的葡萄牙人驚訝地看着卡卡，不明白他怎麽可以把一個親密的動作做得如此自然。但事實上，這就是心懷坦蕩和另有所圖的區別。
“卡洛琳長得很漂亮。”縮在副駕駛座上，并且被卡卡強行拿車裏備用的毛絨外套裹成一團的克裏斯蒂亞諾悶悶地說了一句。
卡卡有點擔心：“Cris，她是迪甘的女朋友，我希望你不要亂來。”
克裏斯一聽，不滿地低聲嘟哝：“我看你比較容易亂來……”
“嗯？”
“我可是看出來了，你今天一直盯着人家看，而且神情還很複雜。不知道的話，還以為她是你前女友呢！”
卡卡一怔，甚至沒注意到前面的紅燈已經變了。難道自己的表現那麽明顯麽？明明很盡力地在掩飾了。卡卡并非不理智的人，他清楚地知道事已至此，他和卡洛琳這輩子肯定是無緣了。她和自家弟弟的感情很好，毋庸置疑，他們一路上都有說有笑的。而已經活過一世的自己，似乎也不需要再執着于從前的人事了。
但傷感是一定的，畢竟是一起生活過那麽多年，又曾經深深愛過的人啊。
“被我說中了吧，哼！”克裏斯蒂亞諾一邊仰頭用鼻音表示自己的輕蔑，一邊心裏洶湧地泛着酸水，簡直要哭出來了。
卡卡沒來得及回答，迪甘就來電了——
“哥哥，你們今天是對卡洛琳不滿意嗎？她剛才很擔心地跟我說了會兒話，我好不容易才勸她安心回房睡覺了。卡洛琳不是個壞女孩，她雖然長得漂亮，做的又是模特這一行，但一向很潔身自好，懂事又開朗……”
“我知道，迪甘。”卡卡哭笑不得，大概沒有人比他更明白卡洛琳是個怎麽樣的女孩了，“今天是有特殊情況，具體不好跟你解釋。這樣吧，下次我帶禮物回來看你們一趟，向她隆重表示我的認同，可以了吧？”
迪甘在電話那頭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哥哥這麽忙，怎麽好意思麻煩你呢……不過、不過哥哥你冬歇期記得快點回來！”說完他迅速挂掉電話，留下卡卡對着手機屏幕好笑地嘆氣。
車後的喇叭在提醒着卡卡得快點前進了，他重又将注意力放在路況上，于是車內的氣氛也就跌至0點。
苦逼的葡萄牙人甚至已經開始在心裏默默垂淚：別了，我還沒說出口就已經失敗的愛情！他會結婚的，不是卡洛琳也會是別人！到時候我就會被一腳踹開了！
不得不說，某人的想象力還是十分豐富的，這也導致卡卡到達車庫後在克裏斯眼簾前揮手示意下車的時候，他完全沒有一點反應。
這孩子，該不會是被凍壞了吧……
卡卡扯了扯厚厚的毛絨外套，疑惑地傾斜過身體，近距離觀察克裏斯蒂亞諾的臉。那本來沒有焦距的眼在看到卡卡之後，立刻産生了一種奇異的效果。
不行！我最後也得努力一把，争取占點便宜！
想到這兒，葡萄牙人的眼神頓時變得兇猛起來。就在卡卡察覺到不對，準備挪開一點的時候，克裏斯就已經猛地抱住他的脖子，以一種近乎于咬的方式啃上了他的唇。近距離接觸的那一刻，兩個人的身體都無比僵硬，而克裏斯蒂亞諾更是突然從死循環中掙紮出來，呆愣地看着卡卡帶點淺藍的黑色眼瞳，順便……失神地再輕咬了一下對方的下唇。
又是一瞬間的事，兩人同步移開身體，臉上表情各異。克裏斯蒂亞諾完全是一副被雷劈過的表情，他努力整理着思緒，試圖找出自己剛才這麽大膽的理由，但最終懊喪地發現果然失去理智的行為是沒有任何理由的。
卡卡則是下意識地用食指擦過嘴唇（不用說這個動作讓某人的小心肝又被誘惑了），若有所思地說：“Cris，你對我有哪裏不滿麽？非要咬我來報複？”
“我我我，我剛才在想，等你結了婚，肯定就不會理我了！”克裏斯蒂亞諾突然領悟到，說不定無理取鬧一點，卡卡還不會那麽在意這件事的本質。
果然，單純的裏卡多先生立刻将思維引到“單親爸爸如果結婚會對孩子造成的叛逆情緒”這麽詭異的方向上來。他安撫地拍拍“自家兒子”的腦袋，說：“Cris，你放心，就算我以後結婚，你還是很重要的。”
葡萄牙人眼前一亮，感到剛才被抛到外太空的自信又重新回爐了，“真的？有多重要？”
這個問題是實在是太難回答了，在接受“卡洛琳不可能是我的妻子”這個認知之後，卡卡幾乎想象不出自己會和誰結婚，自然也就不知道結婚後自己和克裏斯會變得怎樣。他沉思片刻，只好實話實說：“我不知道……不過至少現在，除了媽媽、爸爸、迪甘之外，你是最重要的。”這實在是大實話，一個本來就是至交好友，這次還看着長大的人，能不重要麽？
克裏斯蒂亞諾的心裏立刻變得甜滋滋的，“那就是說我和你家人的地位差不了多少了，好吧，既然這樣，那我今晚要和你一起睡。”
邏輯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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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突然被系統[好感度＋20]的提示音吵醒的卡卡睜開迷蒙的睡眼，看見了克裏斯蒂亞諾笑得陽光燦爛的臉。
“很晚了吧Cris，怎麽還不睡……”因為困意的緣故，卡卡的聲音非常可愛，比平時要稚嫩一些。
然而就在剛才突然愛上“玩卡卡”游戲的克裏斯蒂亞諾正處于高度興奮的狀态，等到卡卡閉上眼睛之後，他又開始戳臉。食指戳一下，拇指戳一下，一下，再一下！這觸感真是讓人欲罷不能！
被嚴重打擾到睡眠質量的裏卡多同學鼓着嘴，一把将克裏斯不安分的五指緊緊握在自己手裏，垂手順勢放在了自己心口前。
克裏斯蒂亞諾露出有些腼腆的笑容，伸長食指戳了下對方的心口，将額頭靠到卡卡的額前，輕輕說：“晚安。”
那個時候的克裏斯蒂亞諾還不知道，家人和愛人有着多麽微妙的距離。
那個時候的卡卡也還不知道，在軌跡早已改變的人生裏，他口中的“最重要”最終會變成什麽樣的意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