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睡不着

說這話的時候,手指還按在屏幕上,岑淮舟瞥了眼,随手松開,那條語音便“倏”的發了出去。

喬梧聞聲看過去,視線落在那條綠色的消息條上,面露遲疑:“這樣是不是不太好,他們不會和你生氣嗎?”

話音剛落,岑淮舟的手機就“叮叮”的接連響起,消息刷刷的在群裏,那條語音像是油鍋裏滴入的水珠,瞬間炸開了花。

喬梧有些好奇,但這是岑淮舟的手機,她很快移開眼。

“我難得有好事,他們不得聽着點。”岑淮舟動了動下巴,喉結微滾,低低笑起來,“點開聽聽,這群檸檬精又在酸什麽了。”

既然當事人都不在意,那喬梧也沒什麽了。翻到第一條新消息點開語音條,闫旭的聲音聽起來非常的狂躁:“艹,岑淮舟你沒人性啊!說我們單身狗就算了,還單身狗沒人權!!!我們這裏誰有你狗?!”

隔着屏幕,喬梧都能腦補出來闫旭穿着花襯衣氣得跳腳,然後旁邊是只神情驕傲的大狗,居高臨下地睥睨着氣急敗壞的闫旭。

喬梧沒忍住笑出了聲,她笑得眼淚花都綴在了長睫上,偏頭看向岑淮舟,“闫先生一直都這麽...跳脫嗎?”

岑淮舟靠在她肩上,稍稍壓了點重量,她這一偏頭更拉近了兩人的距離。兩人的鼻尖,隔着一指寬。這般距離,喬梧能很清晰地看見岑淮舟那雙烏亮眼眸中自己的倒影,鴉羽般的長睫輕擡着,襯得他本就白皙的皮膚更加清冷。

喬梧一直以為岑淮舟在看手機,卻未曾想男人的視線一瞬不瞬。

臉頰上溫度又無端灼熱,喬梧眨了眨眼,握着手機的手指無意識輕輕動了動。

“也只對親近的人這樣,你去看下商業雜志,外界的人就不這麽認為了。”岑淮舟就着喬梧的手挨個點開消息,唇角勾着。喬梧的視線也随着他的動作移動,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幾秒後,岑淮舟像是想到什麽事情,滑動屏幕的手指驀地一頓。

停下來。

喬梧不明所以,聽見耳畔男人聲音清明悅耳:“喬梧,你問他幹什麽?”

結婚這兩天,岑淮舟好像就再也沒叫過喬梧全名,自顧自地換了從前的小名。就算是放在以前,也只有在喬梧招惹了他之後會叫喬梧全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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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忽然全名,喬梧心裏有點虛,老實回答道:“我就問問,感覺闫先生還挺有意思的。”

說完,喬梧甚至還仔細琢磨了下自己這個回答,應該沒什麽問題,挺好的。

但是環着她的男人卻詭異的沉默了。

喬梧偏頭。

岑淮舟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神色莫測。

被氣氛感染,喬梧不由自主地也抿着唇。

下一秒,岑淮舟從身後的枕頭下摸出兩個大紅的小本本,面無表情地開口:“我們已經結婚了。”

“我...知道啊。”

“所以,你當着你丈夫的面。”岑淮舟頓了幾秒,像是在組織語言,一瞬不瞬地盯着喬梧飄散的眼神,眯起眼一字一頓:“誇贊他的兄弟?”

按着岑淮舟這個說法,事情有那麽一點點地.....不太妙。

喬梧暗暗吸了一口冷氣,悄悄擡眼。

預料之中的,對上了男人涼涼的目光。

岑淮舟輕飄飄地扯唇一笑:“喬梧,我以為你變了。”

一般這種話後面都會跟一個“然而”。

果不其然——

“然而,你沒變。”

“膽子還是和以前一樣大。”

說完這話的岑淮舟輕哼一聲,拿回了喬梧手中的手機,随意鎖了屏扔在床頭。等他轉過身來,喬梧還沒反應過來,愣愣地坐在床上,看着男人明顯有些情緒的清冷面容。

喬梧孤零零地坐在床中間,岑淮舟躺進被窩裏,睨了她一眼:“我要睡覺了。”

喬梧還沒想明白,但先答應下來總不會出錯。她溫吞地“噢”了一聲,很快也跟着鑽進了被子裏,房間裏白色的大燈随着兩人的躺下關閉,只餘下床頭櫃旁角落裏的一盞小燈還散發着暖黃色的燈光。

喬梧睡下後,她剛準備把被子給自己撚好,旁邊就伸來一只手,撚着她的被角把她嚴嚴實實地蓋緊了。

緊跟着,男人清冽好聞的氣息撲鼻而來,将她包圍着。腰上搭着一只手臂,哄小孩子般有一搭沒一搭地拍着她的後背。

喬梧有片刻的失神。

剛領證的那天晚上,她許久沒有和岑淮舟親密接觸,有些莫名的緊張,沒太在意這些細節。

怎麽.....跟奶孩子一樣。

這個念頭一出來,喬梧的腦海裏立馬浮現岑淮舟抱着縮小版的她,一臉嚴肅地搖搖籃的畫面,突然間有點好笑。

喬梧的唇角翹了翹,随後她連忙緊緊抿住。

借着微弱的燈光和視力,喬梧看見岑淮舟輕閉着眼,呼吸均勻,看上去已經睡着了。

但喬梧知道,岑淮舟還醒着。

喬梧一眨不眨地盯着岑淮舟,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好像生氣了。

好小氣。

在心底暗暗腹诽了半晌,喬梧還是決定試着緩和下氣氛。她深吸一口氣,把手從被窩裏抽出來,往岑淮舟身邊湊了湊,輕輕地戳了下男人堅實的手臂:“岑淮舟。”

戳不動。

岑淮舟沒說話,依舊閉着眼。

喬梧自顧自地繼續道:“你是不是生氣了?”

岑淮舟眉心微不可察地一緊,低伏在眼下的纖長睫羽輕顫了顫。

喬梧一心想着要怎麽才能讓兩個人和好,絞盡腦汁片刻後忽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以至于她并沒注意到身前人的異樣。

許是蓋着湊得太近了,喬梧的聲音悶悶軟軟的,傳入耳畔又軟又糯:“那我哄你一下,你能不能不生氣了?”

這聲音像是一片羽毛,拂過心尖,招惹得岑淮舟靜不下心來。

他睜開眼,對上喬梧絲毫不詫異的視線,嗯了聲,好整以暇:“你打算怎麽哄?”

喬梧想到那個招時,臉頰上的溫度不覺又升了起來。她咽了咽口水,伸手勾着岑淮舟的脖子,借這個力往上夠了夠,終于能近距離窺見男人纖長的眼睫了。

岑淮舟的喉結滾了下,眸色愈發的幽深,一瞬不瞬。

或許是心理作用,喬梧總覺得那道目光灼熱得燙人,叫她沒出息地心跳亂了幾拍,失了規律。

喬梧屏住呼吸,如雷的心跳聲中,在岑淮舟的唇瓣上小心翼翼地碰了下。

一觸即離。

借着黑暗的掩護,喬梧肆無忌憚地擡眸看着岑淮舟,慢吞吞地問:“這樣,你看行不行?”

如果這樣都不行的話,就讓他一個人生悶氣吧,畢竟這樣,已經是絞盡腦汁後的成果了。

喬梧剛退開一點,就被腰上那只大手抵住了退路,岑淮舟托着她的後背往懷裏緊了緊。喬梧一愣,舔了舔唇角。

岑淮舟的呼吸微沉,手順着喬梧的後背向上移,托着她的腦袋,稍稍用了點力道,像是要将她揉進骨血裏。下一秒,喬梧聽見耳邊岑淮舟低低地哼笑了聲,伴随着濕熱的呼吸亂了她心魄——

“是不是有點太沒有誠意了,嗯?”

男人的聲音像是被沙子磨砺過低啞,有種說不出的性感。宛若,來自深林裏魔鬼的誘惑,一擊必中。

致命,又迷人。

喬梧一頓,紅唇微張,正要反駁。可那話音卻被堵在了重重落下的吻裏,模糊得支離破碎。

和喬梧那個蜻蜓點水般的吻不一樣,岑淮舟的這個吻明顯要熱烈許多。他咬磨着她的唇瓣,須臾間舌尖便撬開了喬梧的唇齒設防,一點一點地侵略着她的領地。

呼吸錯亂間,灑在臉上的氣息也是滾燙熾熱又帶着□□的。

喬梧愈發的跟不上了,呼吸變得急促起來,腦海裏的思緒像是被一鍵清空了,蕩然無存。此刻,她就像是茫茫大海上的一片孤舟,任由着岑淮舟引領方向。

喬梧試着回應了一下,岑淮舟便掀起了更濃烈的回應。

從最開始的會時不時磕碰到,到後來的漸入佳境,喬梧有點找回了幾年前的感覺。

在接吻這件事情上,岑淮舟好像比之前更加熱烈了。

喬梧的身上逐漸熱了起來,眼眶也跟着發熱,她有些困倦了,長睫輕輕顫顫地就要閉上。可岑淮舟卻又故意地咬了口她的唇肉,喬梧不得不睜眼。

“為什麽不看我?”岑淮舟含糊出聲。

喬梧呼吸急促,整個人又累又困,這一會兒已經要耗光了她所有的氣力。

她的無聲叫岑淮舟眼底的笑意更加明顯了。

喬梧擡眸,在岑淮舟漆黑的眸裏窺見了炙熱明烈的情/欲。

燙得她心慌。

直到喬梧徹底跟不上呼吸,岑淮舟才堪堪放過她。倏地退開,喬梧總算是能自由呼吸了,她松了口氣,搭在岑淮舟手臂上的手指無意識地蜷了蜷,眼眶也泛着水潤。

看上去,像是受盡了委屈。

“這樣才算誠意滿滿。”岑淮舟眉眼微舒——,但也只是呼吸亂了稍許,他勾着唇,聲音慵懶餍/足,垂眸低笑:“不過,我很喜歡。”

喬梧還沒緩過來,抿了抿唇,聽出來他說的是那才她那個輕輕的吻。

許是目光太灼熱,喬梧不好意思再看着岑淮舟,垂眼把頭埋在他胸口:“那你不生氣了?”

男人的喉結輕輕顫動着,低啞的輕笑傳入耳畔,“我沒敢生氣。”

“我只是在想,”岑淮舟托着喬梧腦袋的手指無意識地輕點着,輕輕揉捏着她的耳朵,不疼,就是有些癢。

岑淮舟的聲音裏還帶着情yu後的啞意,好聽得要明晚,可他卻偏偏不自知般貼着喬梧,不緊不慢地開口:“明天要找個什麽方法虐他一番,然後能剛好讓你看見。”

喬梧的眼眸微睜,有些不可思議。

剛要開口,一只指骨分明的手指點上了她的唇瓣。

因着這個突如其來的動作,喬梧有些迷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岑淮舟垂下眼睫,指尖微動,指腹下濕潤的紅唇微微腫着。

他慢條斯理地蹭了蹭喬梧唇角的濕潤,眼尾勾着,輕啧低笑:“你再說話,今晚我就真的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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