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章節
穆清遠的确很生氣,他只不過是出去了一會兒,她居然開了窗戶吹起了冷風,而且還……坐到了地上!
他雙眼蘊含着怒氣一步一步走向她……
卻不知,那種怒氣在她眼裏卻成了另一種光芒……
他凜冽的氣息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她不知所措地瑟縮着……
“怎麽坐在地上?”穆清遠很無奈,明明想要好好教訓她一下,開口的話卻變成了柔聲的責備。
不過,她縮在地上抱成一團的樣子的确讓他心裏一緊。
說着,他就伸出手,打算像以往一樣抱她回床。
伸到半空的手卻撲了個空。
她急急地後退到床邊,看向他的眼睛有警惕恐懼的光芒。
他又不是怪物!
“怎麽了?”他皺眉,眼裏滿是不解。
她不語,瑟縮着爬上床,用被子蓋住自己。
“大叔……你讓我先冷靜一下。”她悶悶的聲音從被子裏傳出來。
穆清遠嘆了口氣,不知道她為什麽忽然變成了這樣,只淡淡地道,“花花,下次不許這麽胡鬧,我才離開一會兒就打開窗戶還坐在地上,有下次我饒不了你。”
言罷,把塑料袋放下,彎下身子去撿散落在地上的報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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窩在被子裏,蘇莫黎心裏很不是滋味。
大叔……
大叔對自己還是這麽好……
而她,又對他怎麽怨得起來呢?
可是……
那樣做明明是不對的啊……
驀地,她心裏一酸,都怪她!
如果她好好聽大叔的話乖乖待在酒會裏不去找嚴笑訴苦,就不會被嚴笑下藥,也就不會遇見那五個人……
她的身子開始急劇地顫抖。
也就是說!
是她害了那五個人!
她害了五條活生生的生命!
這個認知讓她的心都開始砰砰地急速跳了起來,就渀佛……
自己真的是那個舉起刀殺人的劊子手……
縱然對她的行為不解,穆清遠仍是淡然地把報紙撿完。
手指觸到最後一張報紙的時候,他眯了眯眸。
那張報紙上被抓得皺皺巴巴的痕跡顯示,這張報紙被她仔細地看過了。
再掃一眼上面的內容,穆清遠心裏一滞。
“花花。”他站在病床邊上,溫潤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來,“我給你沖了紅糖水,那個已經給你放到洗手間了,是你最常用的牌子。”
大叔……
大叔……
她在心裏默念着穆清遠的名字,心裏的戰栗慢慢平複。
我給你沖了紅糖水。
那個已經給你放到洗手間了,是你最常用的牌子。
重複着這兩句話,她心裏酸得一塌糊塗。
大叔,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
你會讓我覺得配不上你……
大叔,為什麽要為了我去殺人?
這會讓我覺得我是你最大的負擔……
“起床吧。”穆清遠嘆了口氣,伸手掀開她蒙在自己身上的被子,“被子裏面的空氣不流通,很難受吧?”
随着被子被舀開,刺眼的陽光閃進蘇莫黎的眼睛,她猛地吸了一口涼氣。
她的眼睛濕濕的,洞察力極強的他立刻就猜到,她又哭過了。
苦笑,都說女人是水做的,他的花花是泉眼做的。
“這又演的哪一出?”突然出現的安韻打破了病房裏陰郁的氣氛,敏感如安韻自然是看出了蘇莫黎紅彤彤的眼睛代表了什麽,“小丫頭別每天哭啊哭啊的,多不吉利!”
明明是挖苦的話,卻讓蘇莫黎猛然清醒。
她胡亂地伸出手臂去擦眼睛,“我沒哭,我真的沒哭。”
她沒哭,所以不會不吉利,所以大叔不會有事!
安韻顫了顫唇,什麽情況?
她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只能把手上的大包小包往一旁的桌子上一放,轉身對穆清遠,“連岸西面的淑女坊,按照你品味買了一些,這裏帶來了五套,剩下的已經全部送到你的那個房子去了。”
“嗯。”穆清遠點了點頭,臉上沒有半分表情。
安韻抿了抿唇,想說什麽卻沒能說出口。
無論什麽時候,穆清遠對她的态度都沒變過,雖然他對她足夠好了,卻……不是她要的那種好!
苦笑一聲,安韻轉身離開了病房。
“也許你有話對我說。”穆清遠轉身望着窗外一片明媚的春光,“選一套換上,我帶你出去散散步。”
“嗯……”蘇莫黎聽話地去舀了一套衣服轉身的時候,她用眼角的餘光偷瞄大叔。
他逆光而立的背影高大淩厲,似乎還帶着一絲……落寞?
她搖了搖頭,一向冰冷銳利的大叔怎麽會落寞?
一定是她看錯了!
十分鐘後,穿着粉紅色淑女裝的蘇莫黎和穆清遠一前一後地走出了醫院,踏上了醫院後面小花園的鵝卵石路。
蘇莫黎跟在穆清遠身後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心裏很不是滋味。
如果沒有遇上自己,大叔也不會經歷這麽多亂七八糟的事吧……
正胡思亂想着,她絲毫沒有注意到大叔停了下來,“砰——”一聲,神游天外的她撞到了大叔身上。
“好痛……”她揉着被撞痛的鼻子,扁了扁嘴。
“這麽大了走路還不看路。”他嘆了口氣,揉了揉她的腦袋,柔聲責備道。
“我又不是故意不看路的……”她撅了撅嘴,最讨厭大叔這樣一副對小孩子的态度。
“呵。”他輕笑一聲,伸出溫熱的大掌握住她的,“這樣就不會撞到了。”
她的臉驀地一熱。
被大叔牽着,她偷瞄他斧焀般的面部線條,明明都三十二歲的人了,怎麽還可以帥得這麽沒天理?
甚至……
她感受着他手裏的溫熱,用這麽拙劣的手法牽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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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有話對我說麽?”他緊了緊握住她的手,英俊的側臉在陽光下格外地惹人心醉。
她抽了抽嘴角,這麽暧昧的氣氛,要她怎麽問得出口……
“說吧。”穆清遠嘆了口氣,轉身看着她,眸若寒星,“我知道你要問什麽。”
“大叔……”她張了張嘴,看着他墨色的深眸,到嘴的話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這樣一個英俊到妖孽的大叔,又怎麽會和殺人這件事扯上半點關系……
“說吧。”似鼓勵她一般地,他輕輕在她耳邊吹氣,“趁我還有耐心回答你……”
他溫熱的氣息竄進耳廓裏,她猛地打了一個激靈。
她确信,大叔是故意的。
他明明知道自己那裏是敏感位置的……
這樣的情況要她怎麽把那麽嚴肅甚至殘酷的東西問出口……
她咬了咬唇,擡起眸子,剛對上大叔深情的眸子,就聽得一旁有人冷笑,“小兩口散步談心好不痛快!”
穆清遠挑眉,陰寒的眸子向一旁掃過,還真是巧。
他等了他們四天,竟然是在這個時候遇到的。
卓文華正推着穆清山站在一旁,連個人臉上的顏色都不怎麽好看。
向來也是,一個身患肝癌的病人每天要接收那麽多文件……
穆清遠冷笑出聲,不是怕他獨吞穆家的産業麽?
他現在放手不管了,穆清山和卓文華的臉色怎麽還那麽不好看?
啧啧,真難伺候。
蘇莫黎咬了咬唇,怎麽也沒想到這個時候會遇見卓文華。
她和她八字不合,但是礙于她是新嫁到穆家的媳婦,還是恭恭敬敬喊了一聲:“大哥大嫂!”
“大嫂?”卓文華抱臂冷笑,“我可擔待不起!我哪有這麽優秀的小叔和弟妹?”
穆清遠眯了眯眸,眼裏閃過一絲危險的氣息,“花花,我們走。”
蘇莫黎點了頭,跟在大叔身後剛想離開,就聽到一個低沉沙啞的男聲低吼道,“別走!”
穆清遠原本就不打算走,聽到穆清山發話,頓時收住了腳步,不冷不熱地看着他,“原來你會說話。穆清山不是從來就不屑于和我說話麽?
原來狗急了也會跳牆。”
“你!”穆清山被氣得不輕,就差從輪椅上跳起來了,“明知道我已經肝癌晚期,為什麽把mu的所有文件都送到我這裏來?你想累死我麽!”
“您這話豈不是嚴重了?”穆清遠笑了起來,眼裏卻越來越冰涼,“是你怕我獨吞了穆家的産業,我現在放手不管了,豈不是正和你意?我怎麽敢把你氣死呢?這幾天沒你的消息,我以為你舀會總裁的地位心情一好,肝癌已經不治而愈了呢!”
穆清山臉色由白轉紅由紅轉青,他的确怕穆清遠這個野種獨吞了穆家的産業,怕洪绾和穆清遠把mu獨吞,可是這個野種居然把公司的事全部扔到他那裏!
這幾天,對着病房裏高高的幾摞文件策劃草案,他就差沒氣死了!
穆清遠,你夠狠!
“怎麽樣?我親愛的大哥,這幾天公務繁忙吧?怎麽有空出來曬太陽?”穆清遠冷然一笑,牽起蘇莫黎的手向遠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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