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受傷
說實話, 祝晨和岚芝本來都以為,在積分賽階段是沒法見識到戚燃的劍意和劍訣了,沒想到三賽區的這隊妖修竟然剛好趕在戚燃他們設卡的最後一天狹路相逢。
山河臺上早已挂起了各賽區各境界選手的實時排名。
戚燃在排名方面, 是最高的。這位此前籍籍無名的散修,已經憑借築基期全勝的戰績, 位列到了三賽區兩百多名築基期的第一位,很可能将成為整個大比的築基期魁首——其他賽區築基期裏能和他戰績匹敵的, 僅有妖修白虎族那位天之驕子白書一個而已。
巧合的是他們兩個正好都是許多年不曾出現過的劍修, 無數觀衆這段時間都在感嘆,果然這天下大比是來不得劍修的, 來了同境界的修士根本就沒法打啊!一想到淘汰賽時, 這兩個待冕強者間必然會發生一場精彩對決, 他們就期待無比。
戚燃小隊的其他成員表現也都十分不俗。
顧淩霄自不必說, 雖然不少元嬰期修士都不願與他提前對上,因此至今他只上場了不足十次,卻也是全勝,以元嬰初期的修為位列三賽區排行榜前十。
莫千尋只輸了第一場, 其餘場次也是全勝, 已進了三賽區的金丹期前五。
而訣塵由于上場次數較少,雖也是全勝但積分不高, 只排在前三分之一。
上官苒修為稍遜于前二者,不過上場次數和勝率綜合下來, 也進了前三分之一。
慕容家的小公子慕容歡, 實力稍弱一些,但還是憑着齊全且高階的各式法寶, 以金丹中期擠進了榜單的前半段。
拉通來看, 目前他們小隊的總積分穩穩位列全賽區前排, 這次大比附加的團隊獎勵已經基本上穩了。
而此時此刻戚燃小隊遇到的這隊妖修,整體實力也十分靠前。
衆所周知,妖族對天下大比這事兒其實興趣缺缺,每年都是直接從各境界的後期、巅峰期湊上百十來人過來,态度就是:重在參與、貴精不貴多,來的少歸少,随便哪個實力都不弱。
因此第十六號靈鏡開啓時,許多觀衆一看到是這兩個小隊對上了,都連忙呼朋喚友,讓他們趕緊來看這邊。
“按順序,應該還是戚燃先嘗試發起挑戰?這下對面全是金丹期巅峰,會有人接招嗎?”
“人數剛好對上的情況下,應該希望比較大?而且不是說妖修都不愛扭捏嗎!我看行!”
“看看看,戚燃開口了!”
浮空靈島中,西秋峽下。
兩截陡峭的崖壁剛好在最逼仄處夾出了一條幽深的窄道,但窄道一過,便是視野乍開,大片稀疏空藍封 地出現在眼前。
對戰擂臺被觸發後,剛好呈背靠岩壁、面朝松濤林海的布局,時而可聽林聲如浪。
被拉入戰局的妖修小隊五男一女,形貌各異,都更偏向于異族長相,見最先走出來的是戚燃,為首的元嬰後期妖修笑着拿手指繞了繞耳邊的長發,她是個身材窈窕的女性:“小哥兒你才築基期呀?真想好要出戰了嗎,一旦提了,我們可不會跟你客氣的。”
戚燃點頭,直截了當地道:“我名戚燃,是個劍修,雖境界不如各位,但從不畏戰,還望各位賜教。”
女性妖修一聽,挑眉笑了起來:“哎呀,那正好,我們這兒剛巧有個最愛與劍修切磋的!來來來,白秦!”
“楚玉!你又來!說了不要整天替我張羅來張羅去的!”被喚到的妖修朝楚玉大聲抱怨,腳下卻已是往前邁了一步。
他頂着一頭白色卷發,容貌雖頗為俊秀,但臭着張臉,表情寫滿了“我很煩”,沖着戚燃一開口就是:“行啊!那我來給你賜教吧,上臺!”
戚燃一愣,這個青年的白發和姓氏……戚燃試探着問道:“請問你是白虎族的妖修嗎?”
白秦挑起半邊眉毛:“對!有問題嗎?”
戚燃眨了眨眼,感覺自己心跳都不由自主地快了幾分,拿出了最禮貌的說辭道:“那可否容我冒昧問一句,您認識那位白、書嗎?”
“噗!哈哈哈哈…………”白秦還沒有答話,旁邊的楚玉就笑出了聲,還跟其他幾個妖修隊友互相交換眼色。
白秦的臉色更臭了,蹙眉打量了戚燃一遍,“怎麽?對他好奇?行,先打了再說!打贏了我就回答你!”
戚燃不确定白書跟他們是個怎樣的關系,但看這番舉止,怕是都不會輕易回答他,于是也不糾纏,“好!那如若在下僥幸獲勝,還請如約作答。”
白秦冷哼一聲,躍上了擂臺。
顧淩霄抱着小白站在臺下,懷裏的小狗探出腦袋,左看看白秦,右看看戚燃,像是有點困惑。
顧淩霄摸摸它,低頭問:“你知道白書是誰嗎?”
小白小腦袋瓜子還不夠聰明,只認識師虎,知道自家師父跟左邊這個白秦一個品種,但對白書這個名字還沒有産生任何聯想,于是支支吾吾地嗚咽道:“不、不造!但……師虎,像像!”
不遠處那個楚玉聽它嗚咽兩聲,被吸引了視線,瞟過一眼後,本來都又看向臺上了,忽然又轉了回來:“咦?這位仁兄,你那靈寵是什麽種族的啊?”
顧淩霄微微蹙眉,“犬族。怎麽?”
“犬族?”楚玉走近幾步,用力吸了吸鼻子,臉上浮現訝色,“怕不是犬族吧?它身上的味道……絕不是犬族能有的,倒似跟上——”古妖族的有些像。
“道友慎言。”顧淩霄截住了她的話。
楚玉一怔,很快就明白了過來,笑着岔開道:“我懷疑它可能更像狐族的,等大比結束後,你可以抽空帶它來妖境找人看看。”
她差點忘了,對戰玉簡觸發後,一切都會對外實時傳影,這只小靈寵若真有隐藏的上古妖族血脈,暴露在大庭廣衆下只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不知道白野大人有沒有在看她們這場,回頭得趕緊禀報他,上古妖族的血脈怎麽能流落在外給人當靈寵?!趕緊迎回去供起來奉養才是真的!
楚玉又看了眼顧淩霄,心想這人反應倒挺快的。
他們交談間,擂臺上白秦和戚燃已經結束了簡單的見禮。
“來了來了!”莫千尋兩只拳頭都握緊了,經過二十來天的合作後,她和訣塵一樣,都對戚燃的劍修水平産生了無比的期待。
而楚玉那邊,她剛踱回去,就有個妖修問她:“玉姐,白秦能贏嗎?我看他跟白書打的時候,十次有八次都是輸。”
楚玉聞言笑了起來:“白書修為比那戚燃要高一線,自然也要更強些,而且,白書的劍修水準有多高你們不知道?這戚燃的水平卻還不一定——”
她話音未落,便見白秦和戚燃身上已同時爆發出了極強的氣勢,白秦雙手獸化,一雙虎掌亮出鋒銳的爪尖,赤金色光芒流轉,瞬間便襲向了戚燃。
而戚燃手裏那把青鋒劍也已凝霜為刃,劍氣暴漲間,一柄凡鐵竟生生帶出了堅不可摧的鋒芒,一劍橫出,挾風雷之勢與白秦利爪驟然相接。
“呲啦!——”刺耳的交擊聲在所有人耳邊轟然炸響。
莫千尋牙酸的捂住了耳朵,喃喃道:“靠,硬碰硬啊這是!”
兩邊都是至剛至烈的打法,沒有用任何法訣、符咒來做掩護,真就是硬碰硬,以攻代守、咄咄逼人,轉瞬間對決就進入了白熱化狀态。
接連不斷的利器交接聲中,場上執劍的少年一掃往日随性陽光的笑模樣,眼裏的光越來越亮,顯然對手的強大并沒有使他産生絲毫的膽怯,反而戰意愈濃。
但見驟然一次雙雙後躍間,滞留空中的剎那,少年手腕一翻,劍間的霜雪驀地消失,随之而來的,是伴随着呼嘯風聲出現的極寒烏芒。
“呼啦啦——”擂臺外的松濤竟也被這風一并引動,簌簌葉語如浪潮般在天地間回響。
“來了!”莫千尋脫口而出。凝神望去,只覺得似乎擂臺之上的天色都随之一暗,劍意籠罩中,白秦揮爪硬接下了這一斬的同時,整個人卻也被沖擊得整整退出了數十丈。
就在這眨眼都來不及的功夫,戚燃足尖一點,輕淩淩的騰空如驚鴻踏雪,近乎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白秦的身前,手中長劍仿佛也化作了無形,只那麽輕若鴻毛般往前一送——
“吼——”白秦身影一顫,倏地徹底化作了獸形,巨大的白虎張開獠牙,利用獸吼對無形劍氣進行削弱的同時,虎爪扇過,看起來仿佛若鴻毛點水般的輕巧相觸,爆出的竟赫然又是一聲轟然巨響。
“咔!——”
漫天煙塵沖天而起,唯餘劍光與爪影在塵土中不斷閃現,轉眼已又是十數個來回。
“我天……救命啊……”慕容歡在下面看得整個人都有點呆滞了,無意識地喃喃道:“我腦袋裏裝的難道全是水嗎?……為什麽先前我會傻不愣登的接受他的約架啊……我他媽是欠揍嗎?”
“阿彌陀佛,”訣塵定睛觀戰的同時,不忘張嘴提醒慕容歡,“慕容公子,君子一出驷馬難追,貧僧定會牢記使命,為你們二人做好見證的。”
慕容歡擡手捂住臉,悲傷得快要哭出來了。
此時的山河臺上,無數觀衆們也是正全神貫注地觀戰,岚芝更是張大嘴巴,眼裏全是崇拜的光芒。
趁着煙塵揚起,她有些看不清的時候,才擡手用力拽了下祝晨的衣袖:“怎麽樣!戚燃是不是帥呆了!”
祝晨的眼睛鎖定在第十六號靈鏡上,已經失去了争辯之心,“是是是!太帥了!”
岚芝高興極了,簡直比自己受到誇獎還開心,不過她也不願過多分神,煙塵很快散去,她連忙将視線再次鎖定在戚燃身上。
半空中,他此刻衣袂翻飛,白色雲紋的道袍随風而動,勾勒出他瘦削卻不單薄的身形,手中長劍忽地換做雙手同握,岚芝看得下意識呼吸一屏——
少年手中長劍上,風雪之濃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整個劍身周圍數丈之內,皆被凜風霜雪覆蓋,鋪天蓋地的氣機壓制下,他對面的巨大白虎身形一滞,兩只虎掌以一種近乎緩慢的速度,竭力合攏,終于在劍尖刺中他額心前接住了。
這一次交擊,是緩慢而無聲的,一人一虎在半空中拉鋸了足足數十息,才終于倏然彈開。
“呵……”冰涼的空氣湧入肺腑,戚燃胸口起伏,急促的喘息着。
風雪雖涼,胸中熱血卻仍在沸騰。
對面的白虎也沒有好到哪裏去,虎爪之上已顯出數根斷甲,鮮血正順着血線汩汩湧出,染紅了他腳下的一小片擂臺。
戚燃擡眼與那雙已布滿了血絲的藍色獸瞳視線交彙,彼此都清楚,對方僅剩一擊之力了。
今日依舊是個碧空萬裏的晴天,陽光下,白衣的劍修少年目光灼灼如秋水映日,秀麗的臉孔上,淡粉唇角忽而勾起,露出了一個張揚又自信的微笑。
風起。
白秦下意識的動了,四肢騰空時,無數獸影在他周身浮現,每一只咆哮着的妖獸,都從不同的方向奔湧而出,同時朝着戚燃發起了圍攻。
成了!白秦心中繃緊的那根弦驟然一松,卻就在這時,一道劍光劃過。
白秦眼前一黑,血霧背後,少年一身白衣已盡數染紅,可刺骨剜肉的創痛竟似對他的意志産生不了任何的影響,手中長劍沉穩如萬古常青的歲寒松柏,沒有一絲動搖。
白秦在漆黑的視野中,感受到整雙眼睛附近的血肉,都在被戚燃深入骨髓的劍意肆虐着,偏他已徹底力竭,片刻後,他也只能咬牙道:“我認輸。”
靈島擂臺之下,山河臺之上,所有人都靜了幾息。
直到一道修長的身影快步走上擂臺,想扶戚燃的肩膀卻又下不了手,聲音低啞到幾乎聽不清:“戚燃!”
岚芝驟然回神,卻聽山河臺上的觀衆們不約而同的鼓起了掌。
她身旁的祝晨俨然是鼓得最起勁的那個,滔滔不絕的長篇大論愣是換成了最簡單樸素的:“好啊!好啊!”
岚芝用力搓了搓臉,明明她只是個觀戰的,卻看得連臉都漲紅了,直到戚燃被顧淩霄半摟着肩扶下擂臺、白秦也重新換做人形,由楚玉緊急處理眼睛上的傷口,劇烈的心跳才稍微平複了些。
掌聲中夾雜着此起彼伏的感嘆聲。
“絕了絕了,這戚燃簡直太強了,劍修一脈後繼有人啊!”
“這一戰簡直過于精彩了,這種短兵相接、鋒芒畢露的打法,整場下來、真稱得上是酣暢淋漓!”
“戚燃!我記住了!今天就是他一戰成名之日!”
“可不是!築基後期挑戰金丹期巅峰成功,這還不值得一戰成名?等他結丹之後,怕是元嬰期也少有敵手了!”
“開眼了開眼了,劍修真就是劍修!”
“可惜我是沒那個資質的,你看他那些招式,顯然是真正的劍修路子!每一招每一式都和他的劍意融合到了極致,讓我去創這種劍訣,再給我八輩子都辦不到啊!”
岚芝聽到這兒,“祝晨?祝晨!回神了!來來來,講講戚燃的劍意和劍訣啊?我說老實話,沒能看出內中奧妙。”
祝晨看了她一眼,用力呼出一口氣,放松了下有些緊繃的身體,才斟酌着道:“那我也說老實話,我也只能簡單推測下而已。每個劍修自己悟出的劍意真谛,大概只有他們自己才能描繪準确,我只是因為曾聽過我師父與遮月劍君一起論道,才略通了些皮毛——”
祝晨這些天時常點評大比中的精彩對決,已經在周圍觀衆中建立起了一定的口碑,聽他開口,不少人默默圍了過來,擺出了洗耳恭聽的樣子。
“首先,觀戚燃君的種種劍招,皆凜冽迫人,一往無前,應是于深冬霜雪中所感悟,其中劍意忽暗、緊接輕靈缥缈挑刺的那一招,恰如雪滿群山的深夜裏,忽而一只孤鴻踏雪而過,迎霜載雪偏又杳無痕跡……”
“霜風引,”山河臺上,白野也是身體漸漸放松,再次靠坐在了自己的白玉榻上,他以只自己能聽見的話語,重新喚出了這個原以為只能永遠塵封于記憶中,再也無法現世的劍訣名字,“當年口口聲聲嫌棄自己劍訣太冷漠沒人情味的小家夥,回來了啊。”
白野輕輕摩挲着自己的指尖,尾指上的血玉指環緩緩閃動,眼眸餘光掃向了不遠處正交頭接耳的道宗大能們。
戚燃和白書,戚燃當年還未來得及出山歷練就夭折了,如書也已徹底換做了妖族血脈,這些老家夥怕是一時半會兒沒法确認他倆到底是不是劍宗後裔。
但戚燃此番出現得蹊跷,看楚玉剛剛的神色,小白狗兒身上似乎也有些異樣,道門這撥兒心胸比針尖小的正人君子們,怕是少不了要找點麻煩出來。
幸好他這番親自過來了。
這些暗潮湧動不足為外人道,靈島擂臺下,戚燃一身斑駁外傷倒是其次,只有他自己心裏清楚,最要命的暗傷其實在他識海之中。
重生之後,這還是他第一次有機會徹底用出霜風引,但這套劍訣他當年完成時,已有金丹初期的修為,這會兒他以築基後期的靈力強行使出,識海與紫府靈臺斷了檔,靈臺不過是靈力耗盡,識海中無處發洩的無形劍意卻還在翻滾不休。
莫千尋、訣塵、上官苒甚至包括慕容歡,此刻都過來詢問他是否有幫得上忙的地方,戚燃卻連說話都有點兒困難。
更無奈的是,透過顧淩霄半摟着他肩的手,戚燃感覺他都快克制不住要發抖了,他有點感動,卻又有點慌,轉過頭,只見白秦已經蒙上了雙眼,正在下擂臺。
戚燃努力按下劇烈的頭痛,開口啞聲道:“顧淩霄,你幫我……問問白書。”
顧淩霄沒有答話,應是低頭在看他,戚燃卻不敢回看,“……快去,完了我得找個地方靜思療傷了。”
“好。”顧淩霄低啞道,到楚玉那邊問去了。
“小白?”戚燃小聲喚道。
“嗚嗚!”不用戚燃說,小白就已經将自己變到了适合接住戚燃的體态。
戚燃半坐到小白身上,倒是挺想讓小白載着自己一跑了之的,但想到顧淩霄在擂臺上看着自己時發紅的眼睛,到底還是幹不出跑路的事兒。
顧淩霄很快就問完回來了,簡短交代道:“白書雖是白虎一族出身,卻是個天生劍修,備受他們族長白野關照,白秦是白野的侄子,時不時就會跟他交交手,卻經常輸給他,因此這次他被撺掇出來應戰。”
“嗯……好,謝謝,”戚燃擡手用力揉了下眼角,他知道擂臺下也有實時傳影,不敢露出太多關于白書的異樣情緒,“我得先去找個地方療傷了,你們加油。”
顧淩霄淡淡道:“那我帶你們過去。”
戚燃無言,知道顧淩霄多半是想棄戰了——但是!大哥!別這樣,我害怕,別人也害怕!
最愛看熱鬧的訣塵眼睛已經在發光了你看到了嗎!今天你要是因為我棄戰而走了,明天整個正道修真界就流言四起了!
還是這種簡直足以歪掉整個後續劇情的流言……戚燃默默告訴自己:我可以!我還撐得住!
“不急,我傷也不礙事。靈力耗盡罷了,只是因為這些皮肉傷上藥不太方便,所以才想到別處去療傷,”戚燃微微笑了笑,道,“你實在不放心,那要不你先上場?結束了我們再一起過去。”
顧淩霄端詳戚燃片刻,但識海裏的翻湧戚燃不說,他也确實看不出端倪,“好吧,那你稍等我片刻。”
他們的話題截止到這裏,很快,兩個小隊交涉完畢,将原本默認按修為高低排的出戰順序調換了下,由楚玉和顧淩霄先行上場。
戚燃和他的這番溝通點到即止,衆人看在眼裏,擂臺下也好,山河臺上也好,絕大多數人此刻的心情都是——
“啊!果然天才都跟天才做朋友!能和淩霄真君成為至交好友的,也就得是戚燃這樣的人了!”
岚芝本還有點擔心戚燃的傷勢,見他這麽說,倒也放下心來,眼見顧淩霄和楚玉雙雙走上擂臺,不禁又戳戳祝晨:“淩霄真君終于遇上個比他境界更高的了,你覺得他能贏楚玉嗎?”
祝晨卻對這一場沒什麽興趣的樣子:“也就像你們這些沒見識又老愛犯花癡的,才總擔心你們那淩霄真君——楚玉雖是元嬰後期,但你沒看她前面那幾場嗎?跟上次的桑梓楠是差不多的路子!剛好又碰上此刻心急着的顧淩霄,運氣着實不好。”
岚芝心想六個賽區一天到晚那麽多戰局,我哪兒每個都能留意到?但聽祝晨這麽說,總歸是放下心來:“那就好!淩霄真君跟戚燃君感情那麽好,能早點結束、趕緊去幫他療傷也好!”
正如祝晨所說,楚玉以跟先前桑梓楠類似方式迅速敗下了陣來,唯一有點讓觀衆不敢相信的,就是明明楚玉境界更高,為何反而還敗得更快?
難道顧淩霄先前沒有全力以赴?!——但這個猜測,連祝晨也不敢打包票肯定。
但見顧淩霄快速結束後,便帶着戚燃和他那靈寵迅速離開了戰陣。
西秋峽群山連綿起伏,尋個隐蔽些的山洞并不困難。
顧淩霄很快找好了一處合适的所在,眨眼間便用法訣清理了出來,正準備回頭将戚燃從小白身上扶下來,卻聽小白慌慌張張的嗚咽了一聲。
顧淩霄手一抖,卻見滿身血跡的戚燃身體微晃,眼看着就要從小白身上栽倒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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