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誤殺

雌奴露出了掙紮的神色,最終還是伸出手對着某個方向隐秘地一指,旋即立刻慌張離開。

咪咔二人順着雌奴手指的方向看去,只是一面平平無奇的牆壁,看不出任何端倪。

兩人在牆上摸找了一番,終于發現一個小小的隐藏按鈕,按下後,一扇暗門緩緩打開,露出後面黑黢黢的長廊來。

“這是一間……地下室?”

咪咔二人順着長廊走下去,入目是一間幽暗的房室,正中間正吊着的滿身鮮血慘烈萬分的人不是帆帆又是誰!?

“帆帆!?”

飛莫驚呼一聲,連忙跑上前去,拽開吊着帆帆的繩索。

咪咔也趕緊上前,幫着把帆帆從架子上抱下來。

此時的帆帆已經幾乎失去了神智,見到好友搭救,也難以做出适當的反應。

“帆帆,帆帆!”飛莫拍拍他的臉,焦急地呼喚他的名字。

終于,綠色的眼眸對上了焦。

見到兩位友人,帆帆艱難地露出一個笑容。

“是你們……”

他強撐着力氣,搭着咪咔的手站起來。雌蟲強悍的身體素質在此刻得到了最大體現,如果是別的物種,早就在這幾天的非人折磨中沒了命,帆帆卻還尚且有幾分力氣動作。

“謝謝你們來找我……有你們做朋友我真的好幸運。”

咪咔越聽這話越覺得不對勁,連忙打斷他:“有什麽出去再說,咱們走!”

Advertisement

帆帆擡手止住二人的動作,嗓音幹得就像摩挲的沙礫,帶着認命的意味:“你們忘了嗎,我是雌奴……”

“我不管你是不是雌奴,我只知道你是我們的朋友!”

飛莫氣急敗壞地打斷他,駕着人就要往外走,卻猛地聽到後面傳來一聲中氣虛浮的怪吼:“你們在幹什麽!?放下!!”

肥胖的雄蟲看見有人闖進地下室撞破自己的怪癖,還試圖帶走自己的雌奴,怒氣沖沖地走過來,随手抄起一旁的鞭/子擡手沖着飛莫揮去——

“小心!!!”

帆帆早已嘗透了這鞭/子的厲害,看到它帶着疾風揮舞向朋友,條件反射一般拼命沖上前用自己的後背接下這一鞭。

情急之下,經受了好幾天摧殘的他難以控制自己的力道,一個甩手,不小心打中了身邊的雄蟲。

軍雌的攻擊,哪怕是病弱狀态的軍雌攻擊也是身體孱弱的雄蟲難以承受的,又更何況這個雄蟲本身就缺乏鍛煉,滿身贅肉。

肥胖的身體在重擊之下,慣性向後仰倒下去,後腦勺重重地磕在他自己布置的某個帶有尖銳利器的刑具上——

頓時,血花迸濺,雙眼直瞪!

在場衆人都停住了動作,驚吓得呆在了原地。

“這是怎麽了?”

這時,在外聽到喧鬧聲的魏仕循着聲音找到了地下室,一進門,便看到了這個極具沖擊力的畫面。

腦漿爆出的雄蟲一手還抓着鞭子,橫陳在地上,腦門正中穿出一根尖銳的鋼刺,瞪大眼睛直直地看向天花板,俨然已經沒了生氣。

謀殺雄蟲可是大罪,此時他也沒心情計較發生了什麽,趕緊讓吓傻在一邊的寧可開飛艇将雄主送去醫院。

寧可和慌張跑下來的雌奴這才反應過來,急忙七手八腳帶着雄蟲上了飛艇。

渾身遍布傷口,血人一樣呆立在一邊的帆帆迷茫地舉起自己的手,難以相信自己剛剛幹了什麽。

他剛才……殺死了……自己的雄主?

那四濺而出殘存在地的血點子好像在反複提醒他發生了什麽事。

帆帆顫巍巍地向着雄蟲遠去的方向追了兩步,受重傷的身軀終于難以支撐,雙眼一閉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帆帆……”

這一暈,終于是驚醒了咪咔和飛莫。

魏仕冷靜道:“飛莫你先送帆帆去醫院,把人治好再說其他。我和咪咔去警局報案,搶在那邊的人去之前作為證人說明情況。”

飛莫沖魏仕點點頭,直截了當打橫抱起帆帆趕去醫院。

在場只剩下魏仕和咪咔兩個人。

魏仕先問咪咔:“那個雄蟲是怎麽出事的?”

咪咔急忙道:“他準備用鞭子抽飛莫,帆帆着急去擋,不小心甩手擊中了他,摔在地上就成這樣了!”

魏仕目光在地下室中掃視了一圈。刑具、吊環、鞭子……這間地下室的作用不言而喻。

突然,他的目光一頓,看向牆壁上一個帶着反光的球狀突起物,上前将它拆了下來。

“這個……是不是上次記者來我們家用到的攝影儀?”

咪咔湊過來看:“是,就是攝影儀,好像還在工作?”

魏仕按下了停止鍵,回放後出現的畫面赫然是今天一天的監控記錄。

不僅如此,攝影儀中還存有大量折磨雌蟲的影像。

看來,這個儀器是雄蟲刻意布置,用來記錄自己惡心癖好用的,卻沒想到也正好錄下了他自己死亡的一幕。

也是諷刺。

魏仕對于蟲族的法律知之甚少,詢問咪咔道:“能證明雄主虐待雌奴,再加上是意外過失殺人的話,可以減輕帆帆的處罰嗎?”

咪咔猶豫了片刻,還是搖搖頭:“我覺得很難……雄主折磨雌奴,哪怕是折磨致死也只會損傷自己的聲譽,不用付法律責任。不僅僅是法律的問題……每一起關于雄蟲的審理案件在法院開庭時都必須有一個雄蟲法官作為主法官,雄蟲保護協會還會聘請專業律師幫助雄蟲。一旦涉及到與雄蟲的官司,雌蟲都難以讨到便宜,更不用說這種……”

他想到可能會發生的事,難過得難以繼續說下去。

魏仕皺眉:“不管怎麽說,我們還是先一步報警吧,這樣可以搶先提供對帆帆有利的證詞。這個錄像帶我拷貝一份,然後交給警方作為關鍵證據,如果有用的話,沒準可以減輕帆帆的刑罰。”

事到如今也只能這樣,兩人拷貝好資料,來到了警察局。

“雌奴殺了雄主?”

原本恭恭敬敬将魏仕請進辦公室的警長快要驚掉了下巴。

這種案子,不要說天悅星,就是在整個伽馬星系也能算是屈指可數,十年難出一回的大案。

警長從座位上“蹭”地站起來:“請問您知道犯罪分子現在在哪裏嗎,我們有必要現在就将其捉拿歸案。”

魏仕抿唇:“嫌疑人現在因為長期被虐待身受重傷,已經喪失了行為能力,我個人認為他有先治好傷情再進入審判程序的權力。”

警長心裏着急,然而面對着魏仕這個傳奇的S級雌蟲卻也不敢有強烈的語氣,只得耐心解釋道:“雄子大人,我知道您之前并不在帝國生活,可能還不完全熟悉帝國的法律。犯罪的雌蟲沒有先治療再收押的權力,尤其涉及到雄蟲的命案,我們警局必須要立刻采取行動。”

可能覺得自己語氣有些生硬,警長找來了一個警員陪坐,還吩咐人給咪咔和魏仕上飲品,這才火急火燎地帶着人離開警局。

魏仕和咪咔擔憂地對視一眼,将作為物證的攝影儀轉交給警員,又錄了一會兒口供之後,被客客氣氣地送出了警局。

……

“嗨,我的朋友,你們怎麽回來得這麽晚?我已經叫了外賣了,剛好一起吃呀!”

回到家,弗裏斯熱情地用大嗓門招呼兩人吃飯,卻看見魏仕和咪咔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這是怎麽了?”棕皮大漢奇怪道。

魏仕大概描述了一下今天發生的一系列事件,聽得弗裏斯長籲短嘆。

“嘶——這可難辦了。咪咔說得對,政法兩界都是雄蟲保守勢力的天下,基本上……很難有轉圜的餘地了。”

“雄蟲保守勢力?”魏仕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詞。

弗裏斯解釋道:“哦,就跟咱們地球天天嚷嚷着回到封建社會三妻四妾的沙文主義男一樣,這幫人成天號召着應該雌蟲全體雌奴化,反正怎麽惡心人怎麽來。”

這時,咪咔的星網通訊響起,他點開光屏按下了接聽鍵。

飛莫在通訊那頭焦急萬分:“咪咔,警局的人把帆帆強行帶走了!帆帆都還沒醒呢!這幫人真的是!!”

“你先別急。”魏仕湊過去,溫潤的聲音帶着安撫的意味,讓人瞬間冷靜下來,“先到我們這裏來,大家一起商量一下後續要怎麽辦。”

“好!我馬上過來!”

當晚,沒有人能夠安心入睡。

三人給天悅星各大律所發出了邀請郵件,研究了一整晚的法條和出庭證詞。

第二天一大早,法院的人就送來了傳喚書,邀請飛莫、咪咔和魏仕作為證人到場參加庭審。由于這件事涉及到雄蟲,庭審時間安排得非常急,就定在了兩天後。

咪咔苦笑:“兩天後,帆帆的傷口都不一定能好全。”

魏仕拿出星網浏覽這件事的新聞報道和輿論發酵情況,雖然事情昨天剛剛才發生,但雌奴殺死雄主的話題已經在網絡上引起了廣泛的讨論。

雌蟲還好,不少雄蟲都義憤填膺地要求立刻判處雌奴死刑,不能讓傷害雄蟲的人逍遙法外。

他正皺着眉頭一條條看網上的留言,就聽到飛莫一聲驚呼:“啊!我們昨天發出的所有律師邀請……全都被拒絕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這幾章會不會讓大家看得有些不爽T T

最開始想寫蟲族文是因為我覺得它的設定是一種性別權力不平等的誇張化,但是其中的東西有很多可以在現實世界中找到投影。

我設定男主是太子的身份,也是希望他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改變這樣的現狀,而不是僅僅躺着享受作為S級雄蟲的權力。

看男主的名字就大概能知道他要幹嘛了^ ^

如果有任何合理的批評意見可以在評論區告訴我,我每一條都會認真看的,愛你們~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