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喜歡

方初笠一年到頭也不見去公寓幾次,喝醉酒寧可去酒店都不會去他自己買的那個房子。

只有在和方董吵架後,可能會在公寓裏抱着大逃殺一樣的游戲和驚悚片窩着,也會看看文件,但只要揪着錯處了,把人說哭都是輕的。

看臉色,此時的方初笠可太不開心了。

到了地方,溫嶺還有點不習慣,這裏的私密性很好,一梯一戶,但也寂靜得異常空,許久沒來的陌生感讓他心裏也沒底。

進了門,方初笠就單手撐着門口的吧臺不動了,溫嶺感覺自己被審視着,但還是強裝鎮定地換鞋。

“我是真沒想到,平時清心寡欲的溫助理,一到別人的公司就這麽忍不住。”

溫嶺的眉心跳了跳,還維持着微微彎腰的姿勢,一臉疑惑,被方初笠捏住下巴擡頭,看見一雙漆黑陰翳的眸子。

眸子漸漸靠近,方初笠的鼻尖近得快要貼上溫嶺的脖頸,他幾乎能感覺到這個人身體的溫度,血液仿佛在此處凝結一秒,開始發癔症一般亂竄。

只需要一個鼻息,血管裏的紅開始沸騰,沿着血管奔跑,都要去最難言的位置。

方初笠擰着眉頭,松開溫嶺:“味道真難聞,去洗澡。”

溫嶺被說得莫名其妙,見方初笠壓根沒想再說話的意思,也沒先去浴室,在他後邊往客房方向走。

“你幹嘛?”方初笠這聲還吓了他一跳。

“我拿衣服啊,洗了裸着出來啊?”

方初笠瞪了瞪眼睛,在內心想象了一下溫嶺光着從浴室出來的模樣,喉嚨一緊:“你不能這樣進去,我去給你拿衣服。”

溫嶺:“哦。”

傳遞衣服的動作是粗魯的,方少爺甚至沒有挨近他,溫嶺拿着衣服到浴室,看到鏡子裏的自己明白方初笠為何會有這一系列的舉動。

他左邊脖子紅了一片,先前有牙印的地方原本還殘留了點痕跡,被池岚那一通拉扯,輔得紅痕惹人胡亂遐想。

再埋頭聞了聞領口,是池岚身上的松香味。

怪不得方初笠要說他忍不住,以為自己在廁所和池岚茍且了。

洗完澡,溫嶺一出浴室就被暖氣蒸了個猝不及防,方初笠也剛好洗完,不過正過夏天似的光着膀子。

大病初愈的人自己造自己呢,溫嶺沒忍住:“方初笠,你把衣服穿上。”

少爺一愣,差點下意識答了一句“知道了”,卻在看見溫嶺的時候瞬間回神,梗着脖子聲音高了一個度:“有你什麽事啊?”

溫嶺把“當然有我的事”噎進嘴裏,捏着拳頭輕咳了一下,不說開,的确沒他溫嶺什麽事。

有一說一,方初笠的身材雖然沒有池岚的壯碩,但整體觀感很完美漂亮。

方家小少爺是出了名的不愛動彈,叫他健身堪比要他的命,不過卻一直沒什麽贅肉,也是瘦而不柴的體型。

基因在那裏擺着的,他媽媽的身材就是圈子裏首屈一指的,标準旗袍身,溫嶺是看着方家年會長大的,晚宴禮服穿在他媽媽身上,更是勾人心魄;方董更是,長期在商場應酬着的,年紀也不小了,居然也沒有啤酒肚什麽的。

所以方初笠從小就吃不太胖,稍微打打籃球肉就緊實,經過那次,他甚至覺得掐着少爺腰的觸感特來勁。

他越想越有反應,皺眉:“你才好點,別再着涼了。”

方初笠微微揚了揚下巴,示意他看空調度數,是挺高的,溫嶺嘆了口氣,把溫度往下調,又拿着睡衣要給這人穿上。

方初笠拒絕,搶過遙控器把溫度調高,拽着衣服:“你現在的身份只是我的情人,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

眼裏的倔強向外,字字都要紮溫嶺的心。

溫嶺承認自己有點生氣了,幾日來好言好語的,方初笠腦子總是缺根弦,走在誤區死胡同裏,有引導都打死不出來。

他一條腿半跪在沙發上,拿着睡衣,聲音也有點沉了:“乖,聽話。”

溫嶺很少生氣,對誰都能樂呵呵打個招呼,甚至不溫不涼地聊會天,如果不是從小到大相處的,只要不踩雷區,大概一輩子都不會知道溫嶺會生氣。

“就這麽想發燒?想讓我心疼死?”

方初笠眼眸裏的光閃了好幾下,眼底全是難以置信。

“我覺得,就算我身上有一百張嘴,每天循環播報我和池岚沒什麽,你都是不會信的,”他和方初笠平視着,卻在說話間緩緩貼近,聲音越來越低,仿佛要耳語了,“要怎麽辦呢?”

他緊緊地看着那雙顫動的眸子,眼底坦蕩得沒有一絲一毫的雜質,卻異常炙熱。

方大少爺在這黏膩的視線糾纏裏品出了味道,卻意識到自己無法逃走,身子都僵了,嘴唇在抖。

“池岚和我表白了。”

方初笠呼吸一滞。

溫嶺繼續說:“我沒答應。”

方初笠的臉上有點紅,胸膛以上的皮膚也滲出淺淺的血色,有愈加深重的跡象。

“脖子上這些是我和他扭打造成的,”溫嶺的手碰上了方初笠的脖頸,感受到淺淺的皮膚下埋藏的、劇烈跳動的脈動,順着臉頰捧住了他的臉,“他對我意圖不軌。”

方初笠的呼吸瞬間亂了,眼神在亂躲,像是對接下來要發生什麽有了預感,卻還是嘴硬着:“他那個混蛋怎麽敢……”

“你倆還在意什麽意圖不軌……”

“噓,”額頭相抵,溫嶺輕吻了一下他的鼻尖,另一只手摸着他漆黑柔順的頭發,“身體是有記憶的,我既然百口莫辯,那就用床/技證明那天晚上是我吧?”

少爺被他按得頭皮發麻,整個人更是在話語裏徹底亂了。

溫嶺看似是在詢問,但方初笠一張嘴,他就難以控制就吻了下去,一呼一吸間的堅硬簡直不堪一擊,他推着方初笠擠進沙發裏。

這是他們第二次接吻,溫嶺突然想了起來,為何幾日前的那晚會出現理智缺失的情況。

因為當時這個小少爺酒氣濃重,相擁在門口,一雙醉眼仰起頭來,黑瞳泛着朦胧水汽,他叫:“溫嶺……”

就像現在一樣,明明難忍,明明渾身都在瘋狂變化,卻倔強極了,叫着溫嶺的名字等他說話。

“溫嶺……”

溫嶺俯身,沿着肩胛一路口勿到他的側耳,在他耳邊低沉地回應:“是我。”

……

浴巾落在地上,溫嶺從茶幾上抽了好幾張紙擦手,坐下來看着發呆的方初笠。

臉紅到耳根,還在呼吸不勻地喘氣。

外面的天氣依舊不太好,溫嶺嗓子有點幹,站起來去燒水喝,關上冰箱門的那一刻看見方初笠才坐起來,還一臉恍惚的模樣。

冰箱裏除了水還是水,沒辦法,只能打電話讓人送吃的來,方初笠卻突然走到他身後了,衣服也穿好了。

“餓了嗎?”

方初笠在他身後“嗯”了一聲,仿佛沒睡醒,也仿佛在一個陌生的房子裏,看這個竈上的火苗:“你……”

一開口就是啞的,溫嶺聽見了他吸氣的聲音。

餘溫都還沒有褪去,氣氛就開始變得怪異。

他沒做到底,方初笠情動時和往日差距太大了,當時又震驚,凄然的樣子可憐兮兮的,他怕人哭出來,要照顧少爺的面子,就停手了。

“你什麽時候對我……喜歡我的?”

溫嶺脖子上的印子又深了一個度,方初笠看不慣他脖子上的印,愣是又親又咬的,還有點疼,他摸了摸:“很早的時候吧。”

方初笠又開始盯着抽油煙機發愣。

“你當時為什麽不承認。”溫嶺聽見了小聲嘟囔。

“你想想在醫院裏,你那反應像是要把人找出來吃了,”熱氣籠罩在鍋邊,溫嶺被蒸得眼睛很舒服,也有點發燙,“我還以為你不喜歡男的呢,後來你要和池岚合作,我以為……”

話語戛然而止,溫嶺被方初笠抱了個滿懷,少爺的吻技粗魯,溫嶺覺得唇間舌尖都疼,便按住他的肩膀,把火關了。

捏着方初笠的後頸,偏着頭張了一下嘴要說話,卻又被這只已經嗅到肉味的小獅子撲上。

後背貼上冰箱,好在是冰箱上沒什麽東西,只是抗議一般地搖晃了幾下。

迫切、谷欠望,和某種失而複得的情緒像是油上的火。

溫嶺耳邊好像只有呼吸聲,以及收不住的悶哼,年輕身體展現出前所未有的急切和急躁。

浴室又響起水聲,溫嶺把水溫調高,霧氣萦繞在每一寸空間,像是絢爛的天地間起了大霧,他和方初笠急不可耐地要在霧氣裏殺出一條血路。

“溫嶺……”

方初笠的聲音染上了一點痛,嘴唇紅得透血,像是要泛出血珠子落在溫嶺的胸膛上。

溫嶺低下/身:“嗯,我在呢。”

方初笠仿佛是在反複确認,确認在他身上的人是溫嶺才忍不住出了聲。

“方少爺。”

溫嶺感覺真個人舒爽到尾椎,食髓知味還不知足,要讓方初笠撐不住浴缸,雙手滑脫以至于讓水漫到浴缸底。

“現在你相信,那晚上的人是我了嗎?”

方初笠仰起脖子,再暴躁的獅子到此時,也只剩一喘無聲的抽吸,眼神渙散一瞬,渾身緊繃戰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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