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金釵嘆[V]
第76章 .金釵嘆 [V]
「拾肆」
到鴻胪客館的這一日,用完晚膳後,陸微瀾帶着幾個宮女服侍李绫沐浴更衣。
此時裴羅太子還沒有回來,據說是與爾薩到外面喝酒去了。
宵禁時間早就過了,皇城門也關了,看來他們今晚是不會回來了。
陸微瀾本來還想有機會試探試探回鹘這兩位皇子呢,看來只能改日了。
如此,陸微瀾便決定先從李绫身上下手。
如果不能夠了解回鹘內部的真實情況,那麽破獲這系列案件的難度可想而知。
這樣看來裴羅不回來也是件好事,給了她和李淩長時間單獨接觸的機會。
“聽說太子妃最近睡眠不好,夜裏常常驚悸,下官特意送杯參茶過來。”陸微瀾端着茶走到李绫的身邊。
此時她的手中拿着一本書卷,坐在窗邊的矮榻上,但是經常會走神,望向窗外天空上的那輪明月,思緒遠去。
聽到陸微瀾的聲音,她眉頭微蹙,這才收回目光。
看到那盞參茶,她用下颚指了指榻上的矮幾道:“先放着吧。”
陸微瀾也沒指望她會喝,參茶無法解心憂。她如今惦記着為她負荊請罪又放棄官職的肖莫寧。
“是彥孜派你來和我了解回鹘內情的吧?”這時李绫忽然說道。
既然大家都是聰明人,那事情又好辦多了。
“了解只是一方面,關心也半分不少。”陸微瀾十分得體的應道。
李绫說話也很直截了當,“去回鹘和親之前,彥孜與我并不親近。”
“他并非與您不親近,你想想他的經歷。”陸微瀾頓了頓才又道:“就像您現在的狀态一樣。”
陸微瀾這樣說,李绫自然能夠明白。
就像現在的她一樣,把自己完全封閉起來。身邊明明有很多人圍繞,卻覺得全世界都與自己無關。
這回李绫才用正視的目光去打量陸微瀾,“你好像很了解彥孜,是這兩年才到他身邊的?”
陸微瀾附身應是。
李绫又問道:“彥孜現在懷疑回鹘把內部權利鬥争轉移到長安來了,所以最近才會發生這麽多事情?”
陸微瀾點頭應道:“那晚在城外發生的事情太子妃想必現在還歷歷在目,也定然覺得匪夷所思。”
想到那晚在城外馬車中發生的一幕,李绫條件反射般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因為到此刻她的心裏還是很痛,痛到她都感覺不到脖頸傷口的疼。
也不知肖莫寧的傷怎麽樣了?如今是誰照顧在他身邊?
揭開李绫的傷疤也非陸微瀾所願,可不這樣做的話又如何打開一個內心封閉之人的心扉,讓她講述自己都不願面對的過往呢?
待李绫回過神來,便拿起剛剛陸微瀾送過來的參茶喝了一口,然後才道:“我的故事要講很久,你找地方坐下聽吧!”
陸微瀾便在矮榻邊找了個胡床坐在李淩對面稍矮一些的地方,讓她說話的時候能保持很舒服的角度。
“我母妃雖然去的早,但我是聖人最小的妹妹,深得他疼愛。雖然沒有根基,反而成了明宮對所有人都無害的存在。”李淩開始娓娓道來。
陸微瀾點點頭,“雖然無害,但不代表不會被人利用。”
李绫反而很欣賞陸微瀾的直接,總能找到問題的最根本。
李绫苦笑:“所以聖安皇太後和福慧公主才會算計到我頭上,替代清歡郡主和親到了回鹘。”
“和親這五年,也經歷了回鹘皇室的一些權利鬥争。目前可汗只剩下皇後和兩個妃子,以及五子三女。裴羅是嫡出,這次同來的爾薩排行老二,母妃并不受寵,得皇後庇佑才僥幸活下來。”李绫先是介紹了回鹘皇室的基本情況,“這次使團來長安,是爾薩自己主動要求陪着來的,還說裴羅在哪裏,他以後就會在哪裏,永遠做裴羅的忠實追随者。”
陸微瀾略一思忖便道:“也就是說裴羅如果被廢,最大受益人便是爾薩。”
李绫點頭道:“表面看着是這樣。不過回鹘皇後是個非常強勢的女人,這幾年牢牢掌握着政權。有她在,裴羅被廢的幾率應該不存在。”
聽李绫這樣說,陸微瀾更能确定李绫在回鹘的日子并不好過。
更何況聽說裴羅的妾室都已經有子嗣了,她和親過去五年了,肚子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不過了解到這裏,陸微瀾卻發現一個問題:她和李郴都覺得是回鹘把政治鬥争鬧到長安來了。
可聽李绫的描述,爾薩和他的母妃在回鹘權利鬥争中根本就不是裴羅母子的對手。無權無勢更無身份。
難道有什麽是連李绫都不清楚的?也有可能這些年回鹘人一直在防着她。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她和李郴猜想的第二種:正因為爾薩在回鹘皇室中沒有牢固的根基,所以才有需要和大盛某一脈達成政治聯盟。
如果是這種情況那就更為複雜了。
陸微瀾思索片刻,又從另外一個角度問道:“貴主和親到回鹘的時候,也帶了不少人過去吧?”
“我去回鹘的時候,一共帶了四個貼身婢女。一個在路上就患病去了,還有一個到回鹘之後水土不服,半年後也離世了。青莺嫁給回鹘一個侍衛長,最後一個便是前兩日剛失蹤的青菀。”李绫如實回答道。
“青莺和青菀的關系怎麽樣?”陸微瀾又問道。
“情同姐妹。”李绫說完又補充道:“青莺嫁給的正是爾薩手下的侍衛長。”
其實李绫心中早就明白是青菀背叛了她,可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她卻一點感知都沒有。
這就是最可怕的地方,你覺得那個最親密的人,其實一早就已經把刀架在了你的脖子上。
李绫這樣說,陸微瀾就想得通了。
在回鹘,爾薩那一脈并沒有表面那麽不堪一擊。而且很有可能一直在扮豬吃虎。
“貴主之前是否說過,供奉佛牙的黃金塔是您親手設計并監督制造的?”陸微瀾再次問道。
“沒錯!”李绫颔首:“手稿是我畫的,選料和監工也都是我。不過有次我覺得頭暈,就由青菀代我前去查看進度了。你是覺得佛牙的丢失和黃金塔有關,有人在背後早已謀劃好了一切。”
“不錯!”陸微瀾點點頭,“或許從您去回鹘的那一天開始,早就有人蓄謀将你扯入這一局中。”
李绫沉默片刻才道:“就怕你早已入局,卻不知局中人都有誰。”
說完之後,她再次沉默,然後才繼續開口說道:“這樣看來,爾薩是很有嫌疑。我記得那晚也是他第一個沖到馬車邊上的。”
由此将回鹘和大盛的關系推到風口浪尖。
但陸微瀾總覺得,雖然發生了這麽多事,但離風口浪尖還有很遠。
那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麽撼動兩國關系根基的大事呢?
陸微瀾眉頭一跳,又問道:“裴羅和爾薩到長安來之後經常出去喝酒,夜裏不歸?”
李淩搖頭,“只這幾日,裴羅的脾氣總是不順。”
陸微瀾便也不用再多問,能通宵晝夜喝酒的地方,怕是只有平康坊了。
想必李郴也會派人盯着。
和李绫聊了這許久,思路已經清晰多了,待裴羅和爾薩回來,她再試探一二。
見時辰不早,她也已經叨擾李绫很久,便準備起身離開,不想李绫卻問道:“既然你是彥孜身邊的人,想必對于前段時間發生的科舉案十分清楚,可否略講與我。”
對于李绫這麽關心前一段發生的科舉案,陸微瀾倒是有些意外。
不過案件的過程都以公布于衆,便也沒什麽不能講的。
等兩人談完這個話題,已經夜深人靜了,陸微瀾便叫人進來服侍李绫睡下,她也回了自己在鴻胪客館的房間。
……
翌日清晨,陸微瀾聽着晨鼓敲響,翻了好幾回身還未從睡夢中醒來,就聽見外頭十分吵嚷的聲音。
陸微瀾起身穿戴好之後才出了寝屋,就聽到李绫的聲音:“飲了這麽多酒,來把這碗醒酒湯喝了,是我親手煮的。”
原來李绫一早就已經起身煮醒酒湯了。
“不喝。”裴羅的語氣有些生硬。
“酒會傷身,快些喝了。”李绫并不是與他商量的語氣,較之剛剛更多了幾分命令。
李绫說完之後,屋內沉默一陣,然後便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應該是裴羅把李绫抱住了。
而後他才開口說話,有些像需要人哄的小孩子,“以後你的心裏不準有別人只許有我。”
陸微瀾搖頭輕嘆,“有些人一旦遇到意中人就是一輩子。”就如至今未娶的肖莫寧,就如成親五載也未孕的李绫。
“那你先把這碗湯喝了。”李绫的聲音也溫軟了下來,但陸微瀾知道這其中是有愧疚的。
之後便是裴羅咕咚咕咚喝醒酒湯的聲音,喝完之後他任性的将碗一扔,又糾纏道:“你快說!”
就在裴羅這句話說出之後,屋中傳出咣當一聲,應當是什麽物體砸在了地面上發出重重悶響。
“裴羅!你怎麽了?”李绫發出顫抖的呼喚聲。
聽到屋內發出這樣的聲音,陸微瀾立即帶着幾個宮女進屋去查看情況,走廊裏站着的回鹘侍衛也一同跟着過來了。
推開房門,就見裴羅躺在地上,口吐鮮血,雙目圓瞪,面目發黃,嘴唇發紫。
這是中毒了?
陸微瀾慢慢走過去,彎下身伸出手指貼在裴羅的鼻息間,發現他已經斷氣了。
這時爾薩也聽到聲音趕了過來,在奪門而入的同時大聲喚道:“皇兄,你怎麽了?”
看到躺在地上的裴羅,他撲過來跪倒在他身邊,又摸臉又探鼻息。然後才神情悲憤的看向李绫,“是你害死了皇兄,你這個女人怎麽如此歹毒。”
李绫還未開口說話,就被陸微瀾搶先說道:“死因都未查清,還請二皇子不要妄下論斷。”
“皇兄就是喝了這碗內的東西才中毒而死的,還有什麽可狡辯的。”爾薩指着地上已經摔碎的碗。
陸微瀾緊盯着爾薩說道:“裴羅太子的死因,定會查得清清楚楚。我想二皇子作為裴羅太子的至親,也不希望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這樣死者在九泉之下都不能安息,非得化成厲鬼來懲戒兇手不可。”
“你這女人在這裏胡說八道什麽?”爾薩不再正視陸微瀾,而是對身後侍衛道:“還不快去報案!”
大理寺離鴻胪客館非常近,很快就有人過來了。
回鹘的裴羅太子死在了皇城內的鴻胪客館,這是足以石破天驚的大案要案。
大理寺卿王長鳴,京兆府尹常少洲也都到了現場。
如今監管京兆府的京兆牧李蘅以及監國的骁王李郴也随後趕了過來。
李蘅進門的時候先看了一眼正在勘察現場的夏扶風,而李郴則先看看陸微瀾,見她無事才放下心來。
兩人才又把目光落在屍體上。
“昨晚裴羅太子和二皇子爾薩到外面喝酒,今早晨鼓敲過之後才回來。”見到大理寺的人,李绫才開口說話:“知道他不勝酒力,我天未亮的時候就起身為他煮了醒酒湯。”
“貴主煮醒酒湯的時候可有人在身側陪伴?”問話的是大理寺少卿程典。
李绫搖搖頭,“幾名宮女雖然睡在外間,但是我起身的時候輕手輕腳并沒有驚動她們。”
這時李郴又看向陸微瀾,而她則做出一個歉然的表情來,意思是她有負重托,沒替他照顧好李绫。
不過他們都知道,背後之人已經籌謀許久,占盡先機。
發生這樣的事情她早一日來還是晚一日來,都改變不了什麽。
“初步判斷裴羅太子是中毒而死,現場并未發現其他可疑之處。”這時勘察完現場的夏扶風說道,她已經用布袋将裴羅喝過醒酒湯的碗收了起來,準備帶回大理寺。
她話音剛落下,帶人去膳房的程典和謝啓也回來了,進門之後程典便看向大理寺卿王長鳴。
王長鳴略一颔首,他才道:“膳房中還剩下半碗醒酒湯,确認有毒。”
“我就說一定是她謀殺了皇兄。”這時爾薩終于可以理直氣壯指向李绫,“你這個毒婦,定是記恨我皇兄傷了你的心上人。”
他說完這句話,李郴和李蘅都用刀子般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爾薩,吓得他立即噤了聲。
“看來二皇子并不關心是誰殺害了裴羅太子,而是關心究竟是不是寶淳公主殺害了裴羅太子,不知道這是什麽心思呢?”陸微瀾笑着問爾薩,但她的笑裏藏着刀,“能下毒的機會太多了,你為什麽就斷定是寶淳公主,還是你希望是她?”
爾薩愣了下,然後指向陸微瀾,“這幾個人是昨日才來的鴻胪客館,今日皇兄就出事了,很難不讓人懷疑,我看這些人都要查查。”
這時李郴擡步逼向爾薩,仿佛有支箭從他的眼中射了出來,險些要把爾薩給射穿了。
“大理寺怎麽查案,不用你來指揮。”李郴冷冷道:“裴羅死在長安,本王自會給回鹘一個交待。”
“那……”爾薩沒想到平日沉默寡言的骁王李郴這麽有爆發力,一時還真有些吃不消,“那……那也不能無限期的查下去。”
“三日。”李郴只扔下這冷冷的兩個字,爾薩再不敢言其他。
“先把屍體擡走。”李郴已經收回目光,看向大理寺官員們所在的方向。
“你們要把我皇兄帶去哪裏?”爾薩又出來阻攔。
這時李蘅卻上前一步,攔在爾薩身前,“不查出真正死因怎麽查案,你究竟想不想讓真相大白于天下?”
“自然……”李蘅的氣勢也十分迫人,爾薩往後退了兩步,“自然是希望。”
将裴羅的屍體擡走後,李郴和李蘅又布置了大理寺和京兆府的人将鴻胪客館日夜把守起來。
李绫确有嫌疑,但是暫不帶回大理寺,而是和昨日在鴻胪客館的人一起禁足在這裏,等裴羅的驗屍結果出來再做打算。
李绫主動要求在驗屍文書上面簽字畫押,畢竟想要案件水落石出,這是不可避免的。但爾薩是不會配合的。
因爾薩和裴羅太子昨晚徹夜未歸,程典要帶人留下問爾薩的口供。其餘人等就先回大理寺處理案件了。
陸微瀾也并未猜錯,昨晚裴羅和爾薩确實去了平康坊,而且去的還是她相當熟悉的風月樓內的杏花煙雨樓。
在程典詳細詢問爾薩風月樓具體詳情時,李郴也以審問為由單獨去見陸微瀾。
李郴進來時,陸微瀾正站在窗邊思考案情:裴羅的死很可能與其他三起案件都是同一夥人所為,但死狀卻大相徑庭,應該是為了栽贓到寶淳公主的身上才做出改變的。這也算是契機。
之前那三起案件夏扶風他們已經查了那麽久,都能跟出驸馬姚珩沂這條線了,說明已經很接近核心人物了。
正想到這裏,陸微瀾聽到身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她轉過身,對着走過來的李郴道:“是我昨晚沒有護好……”
他腿長步子大,她還沒有說完這句話,他已走至身邊,一言不發就把她拽到了懷裏。
陸微瀾覺得自從她離開興慶宮之後,他就好像被啓動了某種新功能,就總是喜歡粘着她。還是說病嬌人設本就喜怒無常?
陸微瀾在他懷裏掙紮了下,卻被按得死死的,動都動不了。
“等這件案子結束,我就帶你回益州。”
陸微瀾正在努力掙紮,還沒理解李郴這句話的意思,他就已經松開了她,并且換了一副姿态。
陸微瀾覺得今天的腦子沒有李郴的變化來得快,她有些沒跟上他的思路。
益州在劍南道,是她占據的原書中人物沈姿的家鄉。
他的意思是要送她回老家?
那她還怎麽完成攻略任務啊?
她是想回家,不過想回的是她在現代的家。
難道是她完成的任務值實在太低,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劇情轉折?
總之聽完李郴說這句話,陸微瀾只覺得腦中嗡嗡作響。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後告訴自己:她可能需要拼一下。
“不要!”陸微瀾撲在李郴懷裏,緊緊箍着他的腰,然後踮腳把臉貼在他頸側。
李郴可能一時沒反應過來,也有可能感到意外,總之被她抱着一動一動,身體還有些僵硬。
好半天,他才很機械的擡起手臂,将手掌撫在她後背上盡量放輕了聲音道:“怎麽了?”
“不要丢下我。”陸微瀾硬着頭皮說完這句話後,又咬牙用臉蛋在他頸間蹭了蹭。
她覺得他頸間的皮膚一會冷一會熱的,讓她仿佛置身在冰火兩重天裏,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忍和煎熬。
陸微瀾不得不給自己做心理暗示:他是病嬌,身體一會冷一會熱也是正常的。
就在此時,她聽到他用低沉甚至有些嘶啞的聲音說出兩個字,“不會。”
不會就好,這樣她就可以安心完成攻略任務了。
陸微瀾從李郴懷裏退開,只來得及看到他一抹淡淡的苦笑。
“那我們來分析分析案子吧!”她仰着臉對他道,“其實這件案子發展到現在,基本可以用反推法來進行偵破。”
爾薩今日的所有表現也說明了,他一定是這系列案件的背後參與者之一。
“昨晚皇姑與你說了什麽?”李郴收起剛剛的表情,很是配合的問道。
“這個爾薩大概率是在扮豬吃虎。”陸微瀾應道。
李郴蹙了下眉,“扮豬吃虎?”
陸微瀾忘記這是後世才有的新名詞。
“爾薩和其母表面上是裴羅母子擁蹙,實際卻處心積慮許久。寶淳公主的婢女青莺嫁給了爾薩的親信,而青菀早就背叛了。”
李郴颔首,“青菀的屍體已經找到了。”
這點陸微瀾到不覺得意外,“寶淳公主說黃金塔是她親手設計并督工,并無可藏佛牙的地方,但其實青菀也有參與,所以這個論斷便不再成立。”
“你的意思是佛牙還應該在黃金塔中?”李郴問道。
陸微瀾點點頭,“佛牙失而複得,能定人心,從而給我們争取破案的時間。”
李郴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輕輕握了下,“先在這裏委屈幾日。”說完便先轉身走了。
陸微瀾直到他的背影消失才收回目光。
作者有話說:
你這個女人,眼裏只有案子和攻略任務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