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他說：“現在是兩個人了。”◎
楚賀凡在酒吧喝得昏天暗地，嘴裏一直在喊向歌的名字。
應北和幾個平日裏跟楚賀凡玩得好的公子哥們目瞪口呆。
“楚少的白月光不是林清格麽？移情別戀了？”
“前幾日他還說早就膩了向歌這種乖巧懂事的女人，分手正好。才幾天，就後悔了，估計對向歌用情至深。”
“啧啧，這算不算打臉？”
“他哪是情深，只是不甘心被女人提出分手。林清格在他公寓住了小半個月，兩人可是夜夜笙歌。”
“楚少精力可以啊。”有人笑得猥瑣狹促。
幾個人喝着酒調侃，沒人向前安慰，甚至只想看楚賀凡出洋相。
楚賀凡本就心情陰郁，聽到這幾個人冷嘲熱諷，心情更不好了。
在酒保送酒過來時，他随便找了借口把氣撒在對方身上。
開始對方好聲好氣地道歉，楚賀凡越鬧越厲害，最後對方沒忍住，一酒瓶砸在楚賀凡頭上。
現場頓時變得混亂。
楚雲骁吃過晚飯後打算回公司繼續加班，結果剛到公司門口，就接到警局的電話。
聽完對方的陳述，楚雲骁臉色陰沉。
他叫住準備下班的江欽：“去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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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欽：“……”
果然逃不脫加班的命。
到了警局，江欽看到鼻青臉腫的楚賀凡，頓時沒了怨氣。再看楚賀凡頭上纏的紗布，他甚至差點笑出聲。
讓你鬧事，該！
原本仗着自己身份嚣張跋扈的楚賀凡，在看到楚雲骁的後，瞬間慫得縮起脖子，不敢出聲。
辦完手續離開警局，楚賀凡灰溜溜地上車。
楚雲骁就坐在旁邊，但楚賀凡不敢正眼看他，只敢用餘光小心翼翼地觀察。
“小叔……這件事別讓我爸知道。”楚賀凡咽口水。
要是被家裏人知道，他開公司的資金就斷了。
楚雲骁冷哼一聲：“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楚家少爺在酒吧喝酒鬧事，還被酒保打，這件事已經人盡皆知，現場還有人拍了視頻。就算他不說，楚父也會知道。
楚賀凡像根腌黃瓜：“我不是故意鬧事的，我心裏堵得慌。”
想到向歌的絕情，楚賀凡心裏抽疼。
“您沒談過戀愛不懂，我跟向歌在一起三年，可她說斷就斷。”
楚賀凡肚子裏一籮筐的苦水，想順勢倒出來。
駕駛座開車的江欽聽不下去了：“但沒談過戀愛的人都知道，對另一半要忠貞。你做的那些事，換成我是向歌，早把你大卸八塊了。”
江欽不懂，同樣是楚家人，為什麽楚賀凡三觀這麽歪？
楚賀凡直接被堵住話頭，噎得表情扭曲。
車內的暖氣吹得他頭昏腦漲，難受得很。
他像灘爛泥往旁邊倒，想躺在後排。
一直看向窗外的楚雲骁轉過頭，淩厲地目光掃他一眼：“像什麽樣？”
楚賀凡一個激靈，頓時清醒，趕緊挺直後背端正坐好。
他嘀咕：“怎麽車裏開了空調，卻比外面還熱？”
江欽聞言，從後視鏡看見楚雲骁神色未變，心裏有了底。
暖氣是他故意開的，反正他跟楚雲骁沒喝醉不怕熱。
他沉默着，又把暖氣往上調。
熱死你丫的！
楚賀凡難受得昏昏欲睡，又怕自己坐姿不好被楚雲骁訓，只得自己嘀嘀咕咕提神。
“沒關系，向歌想救她外婆，就必須找人結婚才能拿到遺産。她能認識幾個男人？最後還不是要乖乖找我複合。”
他聲音含糊不清，楚雲骁卻一字不落地聽到。
清冷的眸子凝住，他淡淡開口：“停車。”
江欽立即會議，将車停在路邊。
他直接下車給楚賀凡開車門：“對不起楚少，我忽然想起楚總有個重要的聚餐要參加，恐怕沒辦法送你回去了，您自己打車吧。”
說完，不等楚賀凡反應，就把他拉下車。
路邊的風吹過來，楚賀凡頭腦清醒了下。
他環顧四周，這個地方偏僻少車，很難打到車。
“你可以在聚餐的地方把我放下，我再打車……”楚賀凡晃晃悠悠地想抓住江欽。
可惜沒抓住，江欽已經上車了。
“路上注意安全哈。”江欽扔下這句話，啓動油門揚長而去。
車內，楚雲骁慢條斯理地開口：“我不記得今晚還有行程。”
江欽把空調調到正常溫度，故作驚訝地張大嘴巴：“是嗎？可能是我記錯了。”
他自顧自地說道：“害，反正楚少嫌車裏悶，在外面透透氣也好。”
“嗯。”楚雲骁收回視線，聲音平靜。
江欽又補了句：“不過天氣預報說今晚有雨，希望楚少有随身帶傘的習慣。”
夜間下起了雨，世界的喧嚣被掩蓋，只剩下滴答的雨聲。
向歌和小秋回來的及時，沒有淋到雨。
兩人買了奶茶，坐在陽臺邊繼續聊楚雲骁的事。
“所以，你們以後會經常見面？”小秋聽完教打游戲的事，莫名覺得有點甜，“可以啊，一回生兩回熟，三回手牽手。”
向歌差點被奶茶嗆到，她拍了拍胸口無語地看着小秋：“什麽腦回路。”
怎麽她越解釋，小秋越誤會呢？
小秋嘿嘿一笑：“你沒發現對方一直在找各種理由跟你見面嗎？”
“巧合而已。”向歌忽然遲疑，仔細想想确實是這樣。
她跟楚雲骁本是不可能有交集的人，可現在已經是經常通微信的關系了。
腦海中忽然浮現出楚雲骁在電話裏說的那句話。
“我第一次見到你就心動了，這些年對你念念不忘。現在好不容易跟你在一起，當然舍不得跟你分開。”
她的心猛地漏了一拍，要不是知道楚雲骁在演戲，以他當時深情的語氣，她差點心動。
她跟楚雲骁才認識不久，沒有“這些年”一說，所以她确信這句話是假的。
小秋沒談過戀愛，分析起感情的事卻頭頭是道。
她搖頭晃腦道：“是巧合，還是蓄謀已久，誰知道呢。”
向歌壓下內心的悸動，沒好氣道：“你再開玩笑，我不跟你說了。”
小秋這才作罷：“好好好，不逗你。你不是還要碼字嗎？趕緊去吧，早點寫完早點睡。”
向歌捧着熱奶茶，低頭喝了好幾口。不知道為什麽鼻子開始泛酸，她含糊不清地應道：“嗯。”
過了好一會兒，她都沒擡頭。
小秋意識到不對，蹲下身去看，發現向歌眼眶紅紅的，像是要哭。
“逗你幾句你就哭了？什麽時候變這麽脆弱了？”小秋慌張起來，“不會是對渣男餘情未了吧？”
她鮮少見向歌哭，即便是被家裏人壓迫針對，向歌依舊樂觀面對。
是以，這會兒見向歌要哭，小秋很緊張。
“我有那麽傻嗎？”向歌吸吸鼻子，扯出一抹笑。
“說不準。”
向歌被氣笑了，淚意被收回去，不過眼眶還是紅的。
她輕聲對小秋說：“謝謝你護着我。”
今天小秋将她護在身後，跟林清格互怼的事，讓向歌很暖心。
大學四年，小秋跟她勝似姐妹，讓她體驗到了親情。
“你為這個哭的啊？”小秋好氣又好笑。
“嗯。”向歌聲音嗡嗡的。
小秋頓時松了口氣，用力地拍了下向歌的肩膀：“這有什麽好哭的，你是我姐妹，我當然要護着你。而且你不也站出來護着我了麽？是不是我也要痛哭流涕才行。”
向歌一愣，撲閃着無辜的眼神：“不是。”
小秋擡手捏她的臉：“誰讓你長了一張誰看了都想護着的臉呢。”
向歌任由她捏，好朋友間無需多言，一個動作或者眼神就能表達彼此的心意。
外面刮起了風，雨水順着風飄進陽臺，兩人趕緊提着椅子回宿舍。
洗漱過後，向歌被催促着打開電腦碼字。
最近發生的事太多，向歌心情狀态不大好。
她發了條朋友圈，給自己加油打氣，然後開始碼字。
才剛寫了一會，手機又亮起來，提示有新信息。
宿舍裏已經熄燈，向歌裝了遮光簾卻也不敢開太亮的燈，是以，手機屏幕亮起時，吸引了向歌的注意力。
她斜眼去看，看到楚雲骁的名字。
向歌是個專注力很強的人，不管做什麽事都不會被外界打擾。平時碼字時，除非是有緊急情況，否則她不會理會新信息。
但這一次，她鬼使神差地拿起手機。
解鎖，進入聊天界面，看到楚雲骁發來的信息。
雲：【還沒睡？】
大拇指在鍵盤上按了幾下，向歌回複：“嗯，事情沒做完。”
看着左上角的“對方正在輸入……”
向歌又問了句：“你也還沒休息？”
許久，對面回了個：“嗯。”
輸入了半天，就輸出一個字。
過了一會兒楚雲骁才繼續道：“在處理文件。”
就是簡單的你問我答的聊天模式，卻并不讓人感到尴尬。
雲：【需要忙多久？】LJ
向歌：【最快一小時。】
雲：【我也差不多。】
雲：【一個人坐在書房，很孤單。】
向歌：【我也一個人，習慣就好啦。】
向歌能理解這種孤獨，她經常忙到深夜。漆黑寂靜的夜裏，只有遮光簾裏面的世界是亮的，是她自己的世界。
有時候累到不行卻還沒完成任務時，她也只能咬牙一邊落淚一邊碼字，強撐過去。
後來，她就習慣了。
她發完這句話，左上角沒了“對方正在輸入……”，沒有新信息進來。
她的眸子黯了黯，準備關上手機繼續碼字。
卻沒想到楚雲骁直接打了視頻通話過來。
向歌手一抖，點到接通。
楚雲骁那張臉便映入眼簾，讓她呼吸一頓。
燈光自頭頂灑下，給楚雲骁的五官加了陰影變得更加深邃立體。
向歌這裏相對昏暗，卻也能照清她的模樣。
看到帶着小黃鴨樣式的洗臉帶，楚雲骁勾唇無聲地笑了笑。
他沒戴眼鏡，深邃的眸子微微眯起，像是在說：“挺可愛的。”
向歌看着自己被放大的圓臉，趕緊摘下發帶，讓長發作掩護顯得臉小。
不過這樣有點吓人，她只得把發帶重新戴上。
她用眼神詢問楚雲骁視頻的原因。
楚雲骁擡手點了點耳朵，示意她戴上耳機。
向歌找到耳機戴上。
楚雲骁低沉沙啞的聲音便順着耳機跑到她的耳朵裏。
他說：“現在是兩個人了。”
向歌像被羽毛撓了一下心髒，微微一顫。
好在這邊燈光昏暗，即便她漲紅了臉，也不易被發現。
楚雲骁把手機固定好，也戴上耳機。
楚雲骁：“我們誰都不說話，安靜陪對方工作，怎麽樣？”
向歌聽懂了楚雲骁的意思，慢吞吞地點頭。
她清晰地看到，在她點頭後，楚雲骁眉角上揚，眼裏浮着笑意。
他的聲音在耳邊萦繞：“嗯，現在開始。”
楚雲骁不再說話，低頭翻閱文件。
耳機裏傳來紙張翻頁的聲音，很輕微，卻能聽見。
寂靜的夜忽然變得不寂靜，好像真的有人陪在自己身邊一樣。
“不許開小差，認真工作。”男人沒擡頭，卻知道她在做什麽，低聲提醒。
向歌忙不疊收回視線，把手機架好，開始低頭碼字。
耳邊時不時傳來翻頁的聲音，讓她知道楚雲骁還在陪着自己。
沒過幾分鐘，她就會擡頭悄悄看手機一眼，看到楚雲骁低頭工作的樣子，頓時覺得碼字并不枯燥了。
她忽然靈感爆發，寫的內容比以往多，不知不覺就沉浸在故事中。
收尾結束後，她才仰頭活動筋骨，雙手交疊揉手腕。
忽然意識到耳機裏沒了聲音，她動作一頓，猛地擡眸去看手機屏幕。
見楚雲骁還在，緊繃的弦才松開。
不過他已經沒再看文件了，而是一手支着下巴，饒有興趣地看向鏡頭。
肯定是深夜令人頭腦發昏，所以向歌才會有“他在看我”的錯覺。
她不敢直視楚雲骁的眼睛，怕一不小心就深陷其中。
舍友們已經熟睡，向歌沒有出聲。
楚雲骁身邊沒人無所謂，但他還是壓低了聲音。
“忙完了？”聲音沙啞慵懶。
向歌點點頭。
楚雲骁放下手，指了指身旁堆起來的文件：“我也忙完了。”
那麽厚一沓，換成別人恐怕通宵都未必能看完。
随即男人動了動脖子，凸起的喉結清晰可見。他一說話，喉結便跟着上下滾動，充滿勾人的意味。
聲音也是勾人的：“那麽，晚安向老師。”
作者有話說：
江特助：請把這一幕錄屏謝謝，我願意付費觀看，并能磕一整年
楚雲骁：我媳婦只有我能看。
◎最新評論：
【這個老男人好會啊嘿嘿嘿嘿嘿嘿】
【他好會55555】
【果然，大佬撩起人來還有其他人什麽事！】
【上頭！！！！】
【哈哈哈哈哈哈這一對太甜了!甜哭了嗚嗚嗚!快點在一起吧!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江助理要把大熊貓餓死了都，但我好愛】
【給醉酒的開暖氣奪筍吶幹得漂亮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