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美食,美酒,還有美人。

西域風情的美人。

兩腳足尖交叉、左手叉腰、右、手擎起。全身彩帶飄逸,裙擺旋為弧形,只見那女子舞衣輕盈,如朵朵浮雲,豔麗容貌,如盛開牡丹,一雙勾魂奪目的鳳眼掃過在場的任何一人都會讓他感到身上一股電流流過。

當然,有兩個人是例外。

花滿樓看不見,卻一直保持得體的微笑,似乎在注意場上的一舉一動,龍柏則是埋頭于一堆美食中間,毫無顧忌的大吃大喝,偏偏他的動作儒雅至極,讓人感覺不出一絲失态,反倒欣賞起這人的真性情。

碧綠的酒水倒入碧綠的酒盞, “喝酒。”

花滿樓執杯,與龍柏舉起的酒杯相碰。

‘叮’的一聲,在歌舞喧嚣的大廳見很快就被湮沒,偏偏在花滿樓的心裏留下重重的響聲。

“龍兄不看美人,倒執拗于杯中杯酒,豈不可惜。”

龍柏冷笑,自顧自地滿上一杯,“紅粉骷髅,再說女人姿色三分美麗,七分狠毒。”

花滿樓搖頭,“龍兄此言太過絕對,世間女子,總會有良善溫婉的。”

龍柏沒有再說話,心裏卻在吐槽着等你遇見上官飛燕就知道什麽是真正的十分美麗,一百分狠毒。

一陣幽香襲來,散發着幽香的主人似踏月而來。

龍柏桌上的酒盞被一只素潔如皎玉的柔夷執起,女子斜靠在桌上,纖腰微微斜側,鳳眸凝視着手中的酒盞,似怒含嗔,又帶着些撒嬌的甜膩,“竟不知小女子的舞哪裏不還,還敵不上這小小的一杯酒。”

在座的人無不哈哈大笑,陸小鳳也半開了句玩笑說龍柏不懂憐香惜玉。

龍柏倒是沒太在意,一臉認真道,“自然敵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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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只是個活躍氣氛的小意外,被龍柏這麽一說,氣氛變得有些尴尬。

好在這女子也非尋常,湊過去在龍柏的耳邊低喃道,“究竟是哪裏不如呢。”

花滿樓自是從聽覺能在腦海中勾勒出眼前的景象,莫名覺得心裏有一些不舒服。

龍柏打量了她一眼,從上到下,然後目光中透出些嫌棄,緩緩道,“多吃點木瓜炖雪蛤吧,就是不知道過了年紀還有沒有用。”

花滿樓,“……”

尴尬地咳嗽一聲,掩飾他的不自在。

在場的衆人都可疑的望向女子的胸部。

确實,這女子美則美矣,只是身材上還是差了那麽一點。

女子瞪了龍柏一眼,一個漂亮的回旋又繼續舞動起來。只不過這次在場衆人的注意力明顯不在舞蹈上。尤其是陸小鳳,被龍柏那麽一說道真覺得有些……

花滿樓搖頭,“畢竟是女子,面子薄,你該給她留一些面子的。”

龍柏奇怪的看着他,“都快勾引我上床了還能薄到哪裏去。”

花滿樓一時也沒想出什麽話來反駁,甚至詭異的覺得龍柏說的有幾分道理。

罷了,金樽美酒,不可辜負。

月光皎潔的帶有一絲慘白,這夜注定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

花滿樓心事重重,陸小鳳整裝待發,花如令等人商讨最後事宜,以備不時之需,龍柏……酒喝多了,在屋裏睡覺。

大約午夜時,一鈔酣暢淋漓’的打鬥在庭院中進行,龍柏……做了個耳塞,依舊在睡覺。

戰鬥結束,花如令說出真相,陸小鳳托龍柏的福沒有受傷,龍柏……抱着被子,還是在睡覺。

第二天,衆人皆是盯着大大的熊貓眼,唯有龍柏精神奕奕。

陸小鳳繞到龍柏身邊,低聲不解道,“怎麽你精神這麽好?”

龍柏疑惑地看着他,“喝了點酒,睡了一覺,精神能不好嗎?”

陸小鳳悻悻地退下。

昨日事情太多,倒真沒有注意龍柏,現在想來當時他确實不在人群當中。

劇情依舊在發展,昨夜江湖五大掌門人之一的烏大俠蹊跷慘死,如今大家齊聚一堂,烏大俠的屍身則被停放在隔壁房間。

依舊是高朋滿座,只不過今天的氣氛格外嚴峻,空氣似乎被滞留了一般,稍微呼吸重一點都能驚擾到現在情緒緊張的衆人。

凡是總有例外,偏偏龍柏總是那個例外。

比如他現在正在打着呵欠考慮要不要回去睡個回籠覺。

花如令率先開口打破沉默,“是花某連累了諸位朋友,本想化解小兒的心結,誰想卻……是老夫對不起烏大俠,害他慘死。”

陸小鳳道,“此事與花伯父無關,至少有一件事得到了證明,花滿樓想的沒錯,鐵鞋大盜尚在人間,甚至……”

甚至就在我們這些人當中,這句話他沒有說完,不過在座的人心中自然也是有數。

氣氛一下從尴尬變得緊張。

還是花如令打了個圓場,“也許是大家多想了,鐵鞋大盜也可能隐蔽在山莊的某個地方,昨日烏大俠死的時候大家又都在場,我回頭命人在府裏好好勘察一番。”

“都在這裏?可不盡然吧。”

花如令道,“宋神醫此言何意?”

陸小鳳皺眉,直覺他說的會牽扯到龍柏。

果然,宋神醫立馬接下去道,“有一個人就不在當時我們這些人當中。”

衆人駭然。

陸小鳳搶先一步道,“我陸小鳳朋友不多,此人算的上是一個,所以我相信那個人絕不會做出此事。”

宋神醫冷笑,“既然如此,不如請你的這位朋友親自解釋一下。”

話時對着陸小鳳說的,目光卻灼灼地盯着龍柏。

龍柏繼續無聊地打個呵欠。

其他幾位掌門手都無意識的摸向随身佩戴的武器。

金九齡看着龍柏道,“還請這位兄臺解釋一下昨晚究竟在哪裏,在做什麽?”

“屋裏,睡覺。”

言簡意赅。

“可有人證?”

龍柏道,“我又不是天天枕在女人肚皮上的。”

天天枕在女人肚皮上無辜躺槍的陸小鳳,“……”

宋神醫冷笑,“如此一來,你昨夜的行蹤豈不可疑。”

龍柏眼皮子都懶得擡起,“晚上不在屋裏睡覺難道四處晃動就正常?”

四處晃動的衆人,“……”

為什麽覺得他竟然說的有些道理。

一枚暗器飛速射向宋神醫,好在他及時避開,宋神醫剛想說些什麽,就聽‘啪’的一聲,他剛剛坐的椅子卻是實實在在被削成兩半。

高手,絕頂高手!衆人皆是驚懼地看向他,傳說中的飛葉拈花,皆可傷人,也不過如此。

龍柏這次倒是看了宋神醫一眼,“閣下武藝卻在我意料之上啊。”

宋神醫也知道剛才自己閃的過快,‘呵呵’兩聲,“在江湖中難免有些武藝傍身。”

不過這句牽強的解釋卻沒有打消部分人的疑心。

“那個金什麽。”

被點名的金九齡,“在下金九齡。”

龍柏翻了個白眼,我當然知道你叫金九齡,就是看你不爽。

“知道我是誰嗎?”

金九齡好脾氣道,“不知,敢問閣下……”

龍柏揮揮手,“就知道你不知道。”

金九齡,“……”

“知道我姓什麽嗎?”

金九齡搖頭,“在下不知。敢問閣下……”

龍柏揮揮手,“就知道你不知道……”

金九齡,“……”

雖然龍柏的一番話毫不客氣,不過卻讓在場的衆人留了個心眼,昨夜那麽混亂的情況下,連熟識龍柏的陸小鳳都沒有有注意到他的存在,偏偏被宋神醫注意到了,這其中的貓膩……

宋神醫見衆人看他的眼神不善,怒道,“難道你們懷疑老夫?也不想想你們之中誰不是多次蒙受我的救命之恩!”

說罷,拂袖而去。

他說的沒錯,在座之人或多或少蒙受過他的恩惠,如此,沒有真憑實據,也不好多追問下去。

龍柏和陸小鳳花滿樓三人結伴離開,金九齡追上來不甘心地詢問道,“剛才還未敢問給下尊姓大名。”

龍柏道,“你問了,不過我沒理你。”

陸小鳳深刻懷疑金九齡是得罪龍柏了。

不過龍柏這次沒再難為金九齡,淡淡道,“我姓西門。”

陸小鳳,花滿樓,金九齡俱是一驚。

“我名西門吹簫。”

陸小鳳,花滿樓,“……”

剛才怎麽真以為他會和西門吹雪有關呢?

金九齡面色古怪道,“西門,吹簫?”

龍柏點頭,“正是在下。”

于是,在西門吹雪還在莊中苦練劍時,江湖上一條消息不胫而走,一名叫西門吹簫的高人,飛葉拈花,皆可傷人。

金九齡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之後,便找了個借口離去,只剩陸小鳳,花滿樓和‘西門吹簫’。

“呃,龍兄,這個名字是不是杜撰的有些……”好歹他和西門吹雪是朋友,這個名字,實在是不堪了點。

龍柏,“誰說是杜撰的?”

陸小鳳,“難道你真的?”

莫非他真的與西門吹雪有關。

龍柏,“你有證據嗎?”

陸小鳳,“……”

這貨絕對和西門吹雪一丁點關系都沒有。

一行人繼續漫步在花園,除了命案的桃花堡似乎連一花一葉間都帶着些血腥味,陸小鳳想到剛才,由衷感嘆道,“不過龍兄的身手可真好。”

話音剛落,花滿樓的面色有些古怪。

陸小鳳自是捕捉到這一點,不由摸摸鼻子,莫非這其中竟有他不知道的?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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