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這神奇的小孩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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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立旭表示其實自己的一點事兒都沒有,可是看到釋立康那麽興致勃勃的樣子又覺得有些說不出話的,本來和自己站在同一戰線的葉明南好像也倒戈了。在兩個小孩叽叽喳喳的聲音中,時間也是過的挺快,迎來了釋立架回家族的日子。
本來是由家族中的子弟的身份層層站好迎接,但是鑒于釋立旭和釋立架的關系不好,便是讓釋立康站到了前排,而同時又要讓釋立旭對釋立架保持尊重而且還不能礙着了釋立架的眼,則是讓他站在了子弟們的中央。
當時這麽安排的時候,釋立旭倒是沒多大反應,倒是釋立康激烈地反抗了一陣,後來被家族罰到家族的祠堂裏跪了一個時辰,加上釋立旭的勸解才算是把這件事了了。釋立康算是第一次聽到旭哥哥這麽溫柔地對自己說話,只道自己的付出總算是開始有收獲了,這次讓旭哥哥受了委屈,等到立架哥哥回來的時候自己再和他說上一番,兩個哥哥化幹戈為玉帛對家族也算是一件幸事。
正是午時,釋立旭站在家族子弟的中央,和他們一起等着家族榮光的歸來。
負手而立與長劍之上,清風将衣袂吹得飛揚,神色淡然,卻又能從周身感受到淩厲之氣,青年來到釋家的門前,從劍上一躍而下,而古褐色的長劍則是直接豎起插入青年背後的劍鞘裏。
方如意先是走了上前,笑道:“哎呀,一轉眼小架已經這麽大了,還這麽厲害了。”
“姨母近來可安好?”
“哎,”方如意嘆了口氣,裝作十分為難的樣子又在一瞬間挂上的笑容,“還行,來來來先和家族裏的長輩們打打招呼,再和康兒他們一起去聊聊天。”
釋立架則是一一給家族的高層們打了招呼之後,則是直接走到了家族子弟們的那邊,看到了站在第一排伸直了手臂揮舞着的少年,冷冰冰的臉上才是洩出了一絲笑意,加快速度走到了衆人的面前,說道:“今日辛苦了,你們就此先散了去吧。”
有些人本來還想趁此機會去套套近乎,看着釋立架正一臉寵溺地揉着釋立康的臉,還偷空瞪了試圖靠近的人一眼,才就此作罷,反正這次釋立架回來是要呆上幾個月的,時間還長,不急,打擾了別人兄弟情深說不定還會被記上一筆。
不久這門口倒是只剩下了釋立康和釋立架兩個人,此時正是豔陽高照,釋立架是修真之人自是不懼這種熱度,釋立康就有些熱得不舒服,伸出手将還在自己頭上揉着的手拉下來,扒拉了幾下自己已經被□□地亂糟糟的頭發,繞到釋立架的身後好奇地戳了戳那把劍,然後又去捏了捏釋立架的胸肌,雙手向兩邊展開,手掌上下揮舞着裝着飛的樣子,面帶好奇道:“哥,你沒變瘦啊,怎麽那劍可以帶着你飛啊?”
釋立架看着釋立康這個樣子伸出手搭在他的肩上,捏了捏他的鼻子樂道:“你這些時日定然是沒有認真地看看那些修真事宜的,這劍是我的法器,如今我已是開光期自然是會禦劍之術的,待到靈寂期則可習得禦空之術,便不需這法器的輔助就可踏空而行,此番我到了青山鎮則是特地和師父告假三月,則是想讓你在門派招新之時,能夠順利些。”
“哥,我……我……”
“結巴個什麽,要不要和哥出去這一下午就把你帶着把百裏三鎮逛遍。”
“太遠了,一個青山鎮都夠我們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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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弟弟,”釋立架捏了個決,長劍從劍鞘裏飛出,劍柄在釋立康的身上蹭了蹭,“看它催你上去呢?”
“哥,有點……吓人。”
釋立架跳了上去,對着釋立康伸出手,樂道:“上來吧,之後你定然也是要學這些的,實在怕就扶着哥哥的腰。”
看着前方的手,釋立康最終還是伸出手被釋立架帶到了劍上,二人化作一道流光向天上飛去。
藏在一邊的釋立旭從石獅子後面走出,他沒想到釋立架在短短的時間內已經成為了開光後期的修為,并且已經有了屬于自己的法器,現在自己除了神識比他強大,正面對上的勝算幾乎沒有,只希望這些時日釋立康是真心相待,能夠給自己争取一些時間。
想到這裏,釋立旭向後山走去,此時後山已經沒有了豹子們,知道釋立架要回來的時候,釋立旭則是盡快地去了後山要它們離開這個地方,自然是沒有得到母豹子的同意,勸說無果之後。釋立旭終于狠下心和母豹子打了一架,他只知道那次他們都沒有手下留情,若是說他們認識了許久,而這一次則是領地之争,要奪取領地的話則只能靠戰鬥來解決問題。
釋立旭坐在山洞裏拿起地上還有的一些豹毛細細地看着,他記得那天小豹子咬着自己的褲腳發出嗚嗚的叫聲,他記得母豹子咬着小豹子的尾巴讓他放開,他記得母豹子轉身前悲傷的一眼,他記得小豹子被母豹子帶走時頻頻的回頭。可是他說不出留下他們的話,這裏的危險性遠遠大于離開這裏的危險。他護不住他們,他甚至都不知道能不能護住自己和葉明南。
待到了一會兒,葉明南則是跑了過來,緊緊地貼着他坐着也不說話,兩個人也不覺得尴尬,釋立旭還未葉明南和他講了二人将要離開釋家的事情,之後的一段時間,二人則是真正意義上的相依為命了。
而另一邊的釋立康和釋立架則是在皇桐鎮的街道上走着,釋立康走在前面,釋立架跟在後面給釋立康拿着買的東西,其實他完全可以放進自己的乾坤袋裏,但是他樂意。逛完之後,二人走到了鎮外,釋立架突然打斷了釋立康的話問道:“康弟,你可想和哥一起踏上修真之道?”
“這個肯定的,但是估計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後我得回來,不能沉溺于此道。”
“因為你想當家主?”
“也不算,這一直是我娘的願望。”
“我修到更高的境界之後,壽元則會相應的增加,你若不能及時達到,是要我眼睜睜地看着你老去你的死亡嗎?”
“可是若我一心修道,釋家……”
“我自有辦法讓你的家主地位無可動搖,但是你得答應我和我一同修道。”
“其實這樣也不是,旭哥哥他也……”
“旭哥哥?”釋立架聽着這個陌生的稱呼,不知道自己離開的這些年裏,又有多少人走進了釋立康的生活心下有些煩躁,聲音也變得淩厲起來,“是誰?”
“哦,釋立旭哥哥啊。”提起釋立旭的釋立康眉梢都是挂滿了笑意,“他其實挺适合做家主的,然後我和哥你去修道,這樣不是兩全其美嗎?這樣的話,旭哥哥肯定也能提高在釋家的地位,就會有更多的人喜歡他了。”
“你不想當家主嗎?”
“也不能這麽說啊,畢竟我從小就是這個目标啊,可是旭哥哥……”
“好了,上來吧,我們該去另一個鎮了。”釋立架有些煩躁地打斷了釋立康的話。
“知道了啦。”因為釋立架雙手拿着東西又絲毫沒有幫助自己的意思,釋立康撇撇嘴然後手腳比較并用的爬上了劍,站穩後揪着釋立架腰間的衣服,有些洩憤地說了句,“駕——啊啊啊啊!”
沒想到釋立架突然加速,吓得釋立康整個人都趴到了釋立架的身上死死抱住不放手。
☆、執行釋家家規
讓釋立旭稍微寬下心的是,釋立架回來的時候雖然看着自己的眼神還如以前一般不耐,不過倒是沒有直接給自己難看,跟在釋立架後面的釋立康對釋立旭眨了眨眼。釋立旭沖着他擺了擺手,心裏算是放下了一塊石頭。
不過既然已經開始着手準備離開了,自然是不會停下來的,再加上因為釋立架的歸來,自己每日的例行教習也是取消,這樣一來是自己的可以準備的時間相對于預想中的來說應是寬裕許多。
現在自己的魔修身份不能暴露,所以都只能用普通人的方法在外生存着,無論是乾坤戒還是法術都是不能使用的。而錢財也不能帶的太多,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個道理他自己還是懂的。
釋立架的反常行為倒是讓家族中的子弟們摸不清頭腦,既不和之前一樣處處針對釋立旭但是仍舊沒有給釋立旭看過好臉色,弄得他們實在不知如何應對,只能選擇觀望。
在平安無事待了大半個月後,釋立旭獨自一人出了釋家準備到鎮上去購得一些藥物,以備不時之需。
而族中的釋立架看着手中的的信紙,眉頭緊皺,他在大半個月總算是查清楚了消息再加上方姨在他面前哭訴,他總算知道了那個釋立旭還有葉明南在釋家是多麽的礙眼。
不管康弟是真的還是假的喜歡釋立旭,釋立架都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釋立架手指上生出了火慢慢地将信紙燒成灰燼,然後走出了房門。
“葉明南,聽說你是釋立旭認的弟弟,他對你多有教導,今日我好為人師一回,為你指點一二。”
“不必了,多謝。”
釋立架就知道這個葉明南不會答應,果然和方姨說的是同一種性格,就算不是又怎樣,一個廢物撿回來的普通人不過是蝼蟻一般的存在,自己即使不找到理由都可以教訓,何況現成的理由擺在自己的面前。
“你躲得挺快。”釋立架收回了手,這個小孩的反應速度以及踩位的精準都非普通人能比,甚至來說就連吳宗門裏資質上乘的弟子都是不及的,果然還是養虎為患嗎?
葉明南不願與其多有争端,轉身離去,身前卻是倏地出現一個身影,葉明南向後退了一步,含笑道:“你是一個修真者,我是一個普通人,你又是年長于我,這是恃強淩弱還是以大欺小?”
“我不過是好心想為你指點一二罷了。”
葉明南定定地看着這個青年的眼神,其眸堅定,可是執念太深,看來不答應是會一直糾纏不休的,只能咬着牙點了頭:“望手下留情。”
釋立架眼光一沉,一揮衣袖,猛地俯下身子,帶着獵獵風聲掃向葉明南的下盤。早有防備的葉明南輕喝一聲,迅速地踏着小步向後遠離,向右一望步伐一轉向石柱奔去,正要接近石柱的時候,異變陡生,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上至下劈來,此時已是避閃不及,葉明南猛然擡起左手以手肘承受這一擊,又借着力道往反方向退去。
誰知釋立架緊追不舍,縱然葉明南有再多脫身的辦法在這一副小身板上也是使不出來,只能就着釋立架的速度進行抵擋,如同流星的一般的攻擊密密麻麻地堆下來,靈敏如葉明南也是漏接了些許,就當葉明南準備調動自己的身體內部的靈氣進行抵擋的時候,攻擊又似潮水一般退去。
立在對面的釋立架面色有些蒼白,葉明南的神識感知到他氣息的紊亂,本以為此次的事情就此作罷。釋立架作為一個修真者能夠将武技運用到這種程度也不枉于大弟子的稱號,他并無動用一絲靈氣想必也無多大敵意。葉明南作揖道:“多——”
“不必,我只問你是釋家子弟與否?”
“并未入釋家。”葉明南并不打算加入釋家以後為釋家守着那些所謂的家産,釋立旭也未曾提起過,加入釋家自然也是沒有的事。
“哼,”釋立架冷笑一聲,然後将頭撇向身邊看着熱鬧的人,“你說,偷教非家族子弟家族高級武技,家規上是何記載?”
“呃……”那人從身上翻出了一本書,舔了舔手指開始翻起來,“輕者二十大鞭,重者廢去一身武技趕出家門。”
“你這是什麽意思?”葉明南聽到這句,聲音也不禁尖利起來。
“你叫個什麽,這不過是釋立旭的懲處而已……”
“我偷學的,不管他事。”葉明南不假思索地回複道。
釋立架低下頭輕聲笑了一下,用只有自己的聲音說着:“我倒要看看這個家族廢物,竟然能讓別人這麽護着他,康弟這樣,這個葉明南亦是。”
家有家規,葉明南沒想到釋立旭會将家族不能外傳的高級武技授于自己,雖然從大局來看并非正确,但是一個人能夠這樣的對待自己又讓自己覺得一種被人放在心裏的感覺,不管怎樣,現在不能再讓釋立旭受到刺激,任何一件事都可能成為釋立旭踏上修魔道路上的契機。
“若是偷學武技呢?”
“噢噢,這個,鞭撻三十大鞭廢去一身武技。”
釋立架舔了舔上唇,道:“我念你尚在年少,又是可塑之才,自己去刑堂領了那三十大鞭,一身武技讓你保留。”
葉明南的手緊了又松松了又緊,他在家裏可是天之驕子,雖然挨過的打也是不少,但是這種懲罰也是沒受過的,最後腦中閃過了釋立旭捏自己臉時唇邊蕩漾着的清淺笑意,葉明南深吸了一口氣,強笑着:“是。”
站在刑堂的中央,小孩白皙的上身赤裎着,卻是可以看出微微地肌肉的輪廓,雙腳叉開與肩同寬,穩住了自己的下盤之後,捏緊雙拳:“來吧。”
啪,啪,啪的聲音響起,伴随着小孩細小的悶哼。
背上漸漸地出現一道道紅痕,帶着淺淺的水跡。
一下,兩下,三下……
漸漸小孩的背上開始出血,一下下去并不僅僅只是紅痕而是血肉微微向外翻着,而鞭子上帶着鹽水,使背上火辣辣的疼痛更是增了一倍。豆大的汗珠從頭上滾落,而自身背上所痛出來的汗更是火上加油,倒抽了一口涼氣的小孩,調動着身體裏的木系靈氣修複着,可是畢竟修為低下,所儲存的木系靈氣不多,加上疼痛轉移了注意力,這樣并不能有多大幫助。
最後一鞭落下的時候,葉明南放松下了,卻是因為鞭子的力道向前踉跄了幾步,他扶着刑堂的牆邊,一次次地做着深呼吸調整着自己的內心,等到強些的時候,轉過身去拿板凳上的上衣。
“小子,沒想到你還挺硬氣,每個人進來受個幾鞭子都是哭得涕泗直流,沒想到你竟然連一聲大叫都沒有。”
此時釋立旭連笑的力氣都沒有,拿了自己的衣服,一步步地走向了外面。
“你沒事吧?”沒想到第一個過來慰問的是釋立康。
“你有藥嗎?”有些艱難的吐出這幾個字。
“有,你先去我房裏,我幫你上藥。”
葉明南知道釋立康與釋立架交好,不過見他眼神清澈,還是決定相信他一回,點了點頭。
釋立康忙拉過葉明南的手環過自己的脖子,準備摟着葉明南的腰架着他走,剛碰到他的腰就聽見了葉明南抽氣聲,忙不住的道歉,然後架着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讓葉明南趴在自己的床上,從自己的專屬藥櫃裏拿出金創藥,看着葉明南已經是血肉模糊的背,就準備往上面灑。
“等等,你是想痛死我?”
“我我,我沒有見過這個大面積的受傷,不知道。”釋立康的聲音打着顫,聽起來好像是他自己受了傷一般。
“你先去用水幫我擦一擦,記得不要用毛巾碰到傷口。”
終于在釋立康磕磕絆絆下擦好了背,葉明南估計要不是自己定力好非得昏過去不可,此時釋立旭應該也是回來了,只能催促道:“快撒藥。”
金創藥粉碰到傷口的疼痛不亞于在傷口上撒鹽,不過葉明南咬着牙硬是沒再在釋立康面前發出聲音,倒是釋立康将臉湊過來的時候,一副要哭了的樣子。
“你怎麽了?”
“我看着就痛……,你也別怪立架哥哥。”
“這件事情不準和哥哥說。”
“旭哥哥?”
雖然很不想聽到釋立康這麽稱呼釋立旭,不過還是“恩”了一聲。
叩叩叩。
“誰啊?”
“我。”
釋立康的眼睛都瞪大了,回過頭小聲問道怎麽辦?沒想到葉明南已經把自己蓋到了被子裏,釋立康的手都不知道該怎麽放了,一副便秘的表情,小聲嘟囔:“不痛啊,哎呀,今天我被子上肯定都是血。”
“釋立康?”
“在在在,我馬上來開門。”釋立康蹬蹬蹬地跑過去開了門。
“明南是不是在你這裏?”
“不,不不不不……不在。”
釋立旭抿了抿唇往內裏走去,被釋立康攔住了。
釋立康臉上的笑容都僵硬了:“旭哥哥,我今天房間還沒有清,下次來玩。”
“康兒,讓開。”
“奧,好。”聽到釋立旭這麽叫自己釋立康整個人都心花怒放了,不自主地讓開了。
釋立旭來到了床邊看着只露出了一張臉樂呵呵地笑着的葉明南,坐在床邊不語。
“哥哥?我最近想和釋立康一起住。”
聞到了空氣中的淡淡的血腥味,釋立旭皺着眉頭掀開了被子。
“輕輕輕點。”
“釋立架弄的?”
“不是,我不小心——”
“他指使的?”
“是我的……”
“是或不是?”
“是。”葉明南還想再說些什麽,釋立旭已經出了門。
釋立架沒想到我還是想得太過美好,釋立旭捏緊了拳頭,他現在感覺胸口有一股火再燒,燒掉了自己的理智,他現在只是想要去讓釋立架付出代價。
☆、出發吧白古城
釋家練武場後面有一塊只有在家族比武才會開放的演武臺,如今釋立架回來了,這裏自然則是給釋立架當了平日練習用的地方。
“你來了?”站在演武臺中央的青年緩緩轉過身來,微微擡起下颌,“這裏不是平常人不能進入的嗎?還是說你作為嫡子就算是僞靈根也是有這些令人作嘔的特權?從進入家族高級地方到帶回偷學武技的小孩?”
釋立旭長吸了口氣,跳上演武臺,慢慢走近釋立架,聲音有些沙啞道:“我只問一句,葉明南背上的鞭傷是不是你造成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何時輪到你來質問我?且不說是按家規處置,就算我要了他的命,也無人可以置喙。”
“哈哈哈哈哈哈,”釋立旭竟是仰頭長笑起來,低下頭看向釋立架的時候眼睛微微發着紅光,從背後抽出自己在路上準備好了黑色的鐵棍,“你當真以為我怕了你不成?”
“哦?你這個樣子是想要和我決鬥?”釋立架不自主地笑起來,心裏暗道原來有人真的可以自大成這樣。
釋立旭并未再多費口舌,舉着鐵棍向釋立架攻去。
釋立架擡起長劍一格,只聽鋼鐵撞擊一聲,二人都被震得向後退去幾步,釋立架看着自己微微有些發紅的虎口,知道自己小觑了這個僞靈根的廢物,伸出空餘的左手捏了一個訣,只見長劍周圍噴薄出金黃色的火焰,周圍騰出層層霧氣。
“沒想到這般刻薄之人竟是有着純罡金焱。”釋立旭輕聲道,緊了緊手中的鐵棍,若是細心之人則可以發現黑棍的周圍開始變得不甚模糊,像是有着波紋一般又層層向外彌散開去,他知道聚氣期和開光期的區別,但是憑他前世的經驗也未嘗沒有勝算。
足尖清點,釋立旭便是向上彈去,翻身之後雙手抓着黑棍向釋立架砸去。力道之大帶出呼嘯的風聲,釋立架大喝一聲,下身成馬步雙手緊捏劍柄,用力地舉起長劍攔下了釋立旭這一擊。
二人保持僵持着,力氣竟是不相上下。
釋立架見自己的純罡金焱并沒有燃燒掉對方的武器,反而顏色變得淺淡了許多,心下駭然,忙向後一退,警惕地看着釋立旭。
“這黑棍你從哪裏得來?”
釋立架自然是感受不到釋立旭身上的魔氣的,釋立旭已用神識将其掩蓋,這樣一來,渾身一點修真之人的氣息都是沒有。釋立架當然是不知道其實釋立旭本身的水系靈根的作用。
釋立旭仍舊不言只是盯着釋立架,眼睛雖紅卻是不悲不喜,像是在看的不是一個活物一般。靜待少許以後,釋立旭動了,動作卻是如同鬼魅一般,只見層層黑影。
“清塵劍!”釋立架頓時臉色大變,背後的另一柄長劍也是出鞘來到了釋立架的手中,雙手抵擋着黑影密密麻麻地攻擊,他也是覺得逐漸體力不支,趁着空隙向右跑去,“清塵劍歸位!”
又迅速從乾坤袋中取出一個符咒,捏了一個訣:“破——”
只見空中炸裂開漫天的火光,釋立旭身形一頓,整個人被擊得向後飛去,随後猛地摔倒在地:“咳咳咳咳……”
釋立旭用拇指楷去嘴邊的鮮血,捂着胸口猛烈地咳嗽起來,他竟是算掉了一個大宗門的弟子身上沒有幾個保命的符咒。
“呵,竟然還是浪費了我一個爆破符。”釋立架見其将自己逼到此番地步也是心下駭然,深藏而不露,看來不除不行了,擡腳走向正大口喘氣的釋立旭。
看見長劍向自己刺來,釋立旭準備咬破舌頭進行魔化卻見一個身影格開了攻擊,自己則是被人夾在腰間向外演武臺飛去,身邊景物迅速地向後退着。
“要你不要去惹釋立架,你就是不聽。”
“咳咳咳,多謝前輩相救。”釋立旭知道是藏書閣的老者救了自己心下也是十分感激,本就是老者不是普通之人,現在竟是直接禦空而行,怕是已有心動期的修為,只是不知竟然能屈居于釋家當一個看門的老頭。
“你家的娃娃已經在馬車上了,我把你送到那裏去,馬車是直接到白古城的,那裏不久将舉行宗門的招生,若是有興趣則去試一試,老頭子在馬車上準備了些錢財,你們省着點花,哎呀,老頭子我的月銀本就是不多,都被你這個死娃娃套去了,有出息了之後,你可要千百倍的還給老頭子我。”
“多謝前輩。”釋立旭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說些什麽,心下有些感動。
“得得得,大恩不言謝,你以後得活着不然就浪費了老頭子的銀子了。”
“恩。”
來到地方,馬車上的馬夫忙掀開簾子,而老者直接就将釋立旭丢了進去。
撞到了座位的釋立旭又是咳嗽了幾聲,還沒穩住,只聽馬的一聲嘶鳴,飛奔而去,釋立旭則是直接趴在了地上。
“哥哥你……”
“你趴在上面別動。”釋立旭見着趴在軟榻上掙紮地要起來的葉明南忙呵斥道,“我,我覺得地上很涼快,讓我趴一會。”
葉明南乖乖地聽話了,自己的背真的是一動就扯着動,小心地問道:“哥哥,我們這是要去哪裏啊?”
“我們不能再在釋家待了。”
“……你剛才去找釋立架了?”
“我們要去白古城。”
“哥哥,你打輸了嗎?”葉明南此時也是見釋立旭并無多大事情才想逗逗他。
“之後,便是尋找一宗門拜師學藝。”
“有沒有很嚴重的傷?”
“然後,前輩的銀子在哪裏?”
葉明南偷偷地笑了,從枕邊拿出一個小包袱給了釋立旭。
釋立旭打開包袱,一看臉都黑了,一張兩百兩的銀票,然後開始數着銅板的數目,一千枚剛好十兩銀子,再加上零零散散的碎銀加起來倒是有五十兩。然後打開那一封信,信上寫着:
你和葉明南年紀尚小,身上不宜帶過多的錢財,殺人越貨之事從來不少,櫃子裏還有幾套樸素的衣物,你們切記財不可外漏,到達白古城之後定要自己想辦法賺錢,且讓別人知道。
因為馬車的速度比平常的快一些,白古城又不是極遠,這裏一個月的時間就到達了城門口,釋立旭拉着葉明南下了馬車。
“喂,等等!”
釋立旭轉過身有些疑惑地看着馬夫。
“你這人怎麽這樣,說加快送到之後還要再給我加兩百兩銀子的。”
釋立旭有些火大,還沒說話,葉明南就抽出了包袱裏的銀票給了馬夫。
“小的比大的懂事。”馬夫把銀票塞進了懷中,上了馬車駛向了別方。
“我們現在只剩銅板了。”葉明南拉開胸前的小包袱,一臉可憐兮兮的看着釋立旭。
釋立旭壓下了自己的脾氣,眨了眨眼睛,問道:“那你為什麽還要給錢他呢?”
“可是別人幫你做事,你給別人相應的報酬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
“你記住,世上沒有什麽天經地義,你強你就是規則。”
“哥哥,你不能這麽想,比你強的人也這樣想的話,世上普通人還能不能活了?”
“你會時時刻刻在意地上蝼蟻的死活嗎?”
“……”
“好了,進城吧。”
釋立旭拿過來葉明南胸前的包袱,道:“不能讓你管錢了。”
“……”
“等等,你們有牌子嗎?”
“沒有。”
“哦,那小孩一人一兩銀子。”
默默地數了兩兩碎銀給了守衛,釋立旭兜着自己僅剩的四十八兩銀子牽着葉明南進了城。
“哥哥,你為何要給錢他們啊?”
“這是進城的規矩。”
“你現在怎麽又講規矩了呢?”
“因為……我現在還打不過他們。”
“那哥哥你覺得你可以打贏那個馬夫嗎?”
“你閉嘴。”
“好的。”葉明南做了個鬼臉乖乖地和釋立旭從在街道上走着。
第一次的争端
“明南,把背駝一點。”
“為什麽?”
“像我們這般氣質出衆,在城中行走定然是會被盯上的。”
葉明南默默捂臉,他突然覺得自己前一世從來沒有了解過釋立旭。
二人來到了一個小客棧,問了問關于宗門招新的事宜後又叫了一間人字房,二人帶着包袱便是進去了。
剛才交了三十兩銀子當押金,現在兩人的身上算是只剩下的大多都是銅板了,而且不久之後的宗門的報名都是需要銀兩來進行的,三個月的時間,這些錢財并不多。
“哥哥,我們沒錢了。”
釋立旭摸了摸葉明南的頭,道:“你先在這裏待着,我出去會會。”
“哦。”
說完之後,釋立旭出了門,留下了葉明南一個人在房間裏。
葉明南捏了捏自己的手,按捺住自己想要出門跟着釋立旭的心情快開始調整內息。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呢,從開始知道釋立旭認識了小豹子開始,自己有時就處于一種焦躁的心裏,釋立旭兩世都是他的救命恩人,他現在選擇幫助他也是于情于理。
但是他發現自己變得有些奇怪,他不喜歡看着釋立旭和別人單獨待在一起,他不希望釋立旭對着其他的人流露出不一樣的表情,雖然這是他的初衷,真是奇怪。他喜歡和釋立旭肢體接觸時的感覺,像是整個人的世界都明媚起來。
“我回來了。”
葉明南調整了下自己的表情笑着對釋立旭招了招小手。
“我剛才去和掌櫃的問了問,他們這裏剛好差一個洗盤子的,一個月一兩銀子,還挺多。”
“恩?哥哥要去洗盤子嗎?”
“不啊,我肯定要去做艱辛的工作,你明天開始和小二哥一起去洗盤子吧。”
“……好。”
這樣算是二人第一次出門在外吧,顯然有些興奮,葉明南摟着釋立旭的腰,小聲道:“哥哥,我睡不着。”
“恩,我也有點。”
“我和你講話吧。”
“現在不講着嗎?”
“那我開始講了……”
“你不是在講嗎?”
“別打斷我!”
釋立旭看着葉明南的羞惱的樣子,笑起來了,摸了摸葉明南的臉說道:“講吧,我聽着。”
“一個人拿着杯子,往裏面倒着很燙很燙的茶,他還拿得住嗎?”
“他是修真者嗎?如果是的話,應該還拿得住。”
“不是。”
“那應該會摔倒地上去吧。”
“是啊,世間萬物都是此般,痛了便放下了。”
正給葉明南拍着背的釋立旭挺住了,低下頭看着小孩的發旋,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所謂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釋立架本就是按家規行事,哥哥不必記在心裏,徒增仇恨。”
“你記得你剛才問的嗎?”
“記得。”
“我若說我不願意當普通人呢?”
“哥哥……”
“明南,我現在不想談他,好嗎?”釋立旭嘆了口氣,翻過身背對着葉明南,“我困了,先睡了。”
葉明南看着釋立旭的背心裏有些不是滋味,自然也是在心裏批評了釋立架千萬遍,好不容易将釋立旭的思想變得正義一些,現在內心又是藏着仇恨。
“哥哥,你別這樣。”葉明南默默地推了推釋立旭,沒想到釋立旭的反應有些大,直接翻身坐起來,捏着他的臉将自己的靠近。
“對啊,被抽鞭子又不是我,被毒死的也不是我?我恨他幹什麽呢?再怎麽樣也是我釋家的榮光,家族的希望,我幹嘛為了一個什麽關系都沒有的人去怨恨他?睡覺!”
說完之後釋立旭翻身下床,穿上了衣服,道:“你先睡,我出去一個人靜一靜。”
葉明南看着釋立旭開門離開卻是所有的字都哽在喉嚨裏,他不知被毒死的那個是誰,他知道釋立旭是為自己心疼,可是當他親耳聽到從釋立旭的嘴裏說出“什麽關系都沒有”的時候像是整個人的心都是揪了起來。
他不知道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