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日暮西垂,各人都踏上了歸程,黎家的馬車上,賞玩了一整天,心情甚好的黎文漪正和黎彥謙分享她的所見所聞。

“葉小姐真是個有趣的人,她會拳腳功夫,她說要請我去她家裏玩,我還見到了安南侯家的薛小姐,可惜她不大好相處。”

黎文漪以往沒有什麽同齡的玩伴,如今回了家,跟沣京城裏的人有了來往,她是歡喜的,清幽靜谧的山中寺廟,好是很好,卻少了很多煙火氣息。

黎彥謙靜靜地聽着黎文漪的話,等她說完了,他才問出了他一直想問的話:“妹妹,你是怎麽看待顧忱和宴烽的?”

一個探花郎,一個衛尉寺少卿,都是前途無量之人,可黎彥謙對這倆人都不是很滿意,行事張揚,半點不顧及場合,一點點地将他的妹妹推到了人前,他們大概都是無心的,但是這些無心的舉動可能是會要了他妹妹的命的。

黎彥謙有些焦灼,不能讓這兩人明目張膽地往他妹妹跟前湊了,尤其是宴烽,已經有些閑言閑語在沣京城裏流傳着了,而且宴烽跟皇帝走得太近,難免不會出什麽意外。

黎文漪隐隐猜到了黎彥謙的意思,她避重就輕道:“顧探花才華出衆,知恩圖報,為人還算不錯,至于宴大人,沣京城中有口皆碑,也不必我多做評價了。”

在黎文漪看來,宴烽是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她敬佩他為弱小出頭的正義心,心疼他不為人知的悲傷過去,感激他多次在遇到難題時慷慨相助,這樣清正高潔,出淤泥而不染的人物,符合了她對君子的所有的期待。

在尼姑奄長大的黎文漪,見到的外男少之又少,她知道的最多的就是書中所描述的正人君子,她這兩年遇見的人裏,沒有誰比宴烽更像書中描述的那樣了。

她其實是沒有辦法去評價宴烽的,因為他那樣的君子就是标準,沒有其他人或者物能夠衡量的。

黎彥謙從黎文漪的話中,捕捉到了她對宴烽的不一般的意味,這不是什麽好的兆頭。

“如果為兄不願意宴少卿跟你來往呢?”

黎文漪疑惑地偏着頭問道:“兄長從來不是不講理的人,為什麽會提出這種要求來?總要有一個合理的原因才是。”

明明自家兄長和宴大人在朝堂上共事,一同辦理夏昭儀一案,是何種緣故不讓宴大人跟她來往?除了今天請她喝一杯酒之外,宴大人并無不合禮節之舉,莫非真是那杯酒所導致的?

黎文漪覺得自己猜到了原因,補充道:“今日踏青,宴大人可能一時興起,才說了那句我喝一杯酒就為我彈琴的話,這頂多是相聚時的玩笑話,當不得真的,而且他之前從無失禮之舉,兄長不要誤會了他。”

黎文漪的辯解讓黎彥謙愈發擔憂了,宴烽在他妹妹心中的地位比他想要的還要深,但是黎彥謙挑不出宴烽的錯處來,也不能讓黎文漪知道十二年前的事情,他憋了半天,最後勉強給出一個理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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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少卿太招蜂引蝶了,我擔心他招來的蜜蜂傷到你。”

這種話不該他說,黎彥謙卻只能用這個搪塞黎文漪。

噗嗤一聲,黎文漪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倒是沒錯,心悅宴烽的女子真不在少數,可這種話從平常嚴肅認真的兄長口中說出來,甚是少見,頗為奇特。

她笑道:“這倒沒什麽好怕的,我知道的,兄長一定會保護我的。”

“唉,罷了,為兄不勉強你了。”

她都這樣說了,做兄長的怎麽忍心拒絕,黎彥謙不想給黎文漪定什麽約定,好不容易她能活的暢快些了,他不該掃自家妹妹的興,大不了他多攔着些宴烽就好了,她的安全比什麽都重要,無論如何他都要護好她。

金吾獄內,凄厲的慘叫聲随着吊在刑木架上的人的昏迷而停止了,宴烽悠然自若地品着茶,連半點眼神都沒給受刑之人。

徐漠甩了甩手中已經簽字畫押的證詞,等墨水幹了,交給宴烽過目。

“陶家的死士有點毅力,能撐上半天才開口,就是吵了點,吓到了獄裏的其他犯人,要是以後裏頭的犯人們被吓得沒上刑就招了,金吾獄就不熱鬧了。”

宴烽粗略看了一眼,而後對徐漠說道:“用刑這種事情,少做為妙,容易被人借題發揮,攻心才是上策,不過,對于私養的死士,可以另當別論。”

宴烽将證詞收好,只要對手忌憚他,就會不斷出招,然後送給他更多的把柄。

“知道了,下次會注意的。”徐漠應下了。

談完了正事,徐漠又說起他最近打聽道的消息來,“顧忱這幾天往黎府跑的勤快,但是每每都被黎彥謙給攔下了,你說你要是上黎家,會不會也是同樣的待遇?”

踏青節那日,黎彥謙難看的臉色,徐漠還記着。

“不會,我跟顧忱不一樣,黎彥謙有求于我,怎會怠慢于我。”

信心滿滿的宴烽還不知道,他很快也會體會到顧忱的心情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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