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白書芫和杜悅依依不舍地道再見，杜悅抱着她死不撒手，像是要長在她身上似的。
年紀越小對于離別的承受力就越弱，每一次分離都像是一場生離死別。
沈商舟因為工作的原因要早走，大概是被這樣的氛圍感染，他往白書芫的方向多看了幾眼。
《平凡的兩天一夜》由于還在試播試剪輯中，第二期的拍攝時間還沒有敲定。
下次再見到這只鬧騰的小狗，不知道是什麽時候。
向來習慣離別的沈商舟覺察到一些他不熟悉的情緒。
這種情緒讓他抿緊薄唇，在白書芫回頭找他的時候，他下意識地回退兩步，鑽進了保姆車。
從後視鏡看到白書芫的眼睛裏的光逐漸暗淡下去，像只卸了氣的皮球，焉焉的。
他的心裏突然升起一種奇怪的自責感，像是某個遺棄寵物的不良主人。
手指在剛換上的筆挺的西裝上摩挲一下，他問安娜：“今天直播的銷量怎麽樣？”
安娜問：“你說的那個直播間？”
導演組看到效果好，當場又開了好幾個直播間。
沈商舟不說話，把嘴抿成一條直線。
安娜難得成功揣摩聖意：“噢，白書芫的直播間銷量最好，超了第二名楚星三分之一呢！”
沈商舟點點頭：“剩下沒賣掉的，全部買下來。”
安娜：“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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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商舟補充：“公司福利。”
不久後，娛樂圈第一大經紀公司沈氏娛樂，上至頂流下至清潔工都收到了一份特別的福利——大米，小龍蝦和冰鮮魚。
明星們帶着墨鏡口罩，粉絲在前面應援拍照，助理在後面扛着一袋大米走出沈氏大樓。
唉，老板的禮物——
就，挺突然的。
然而此時，白書芫看着微博熱搜第一的tag——#白書芫_直播帶貨銷量打破記錄#——陷入了沉思。
她知道自己很行，但沒想到自己這麽行！
當天深夜。
沈商舟從熙來攘往的應酬裏終于抽身出來，站在家門口。
鮮有人知，堂堂京圈首富、娛樂圈頂流的家，竟然只是市中心的電梯公寓。
雖然地理位置環境都是極佳，兩百平米的大平層，但是在頂級富豪圈，還是太低調了。
沈商舟對于衣食住行的要求不高，但是講究極多。
他有嚴重的潔癖，所以家的每個角落必須親自打掃，面積不能太大。
不拍戲的時候，他需要處理沈氏集團的事情，所以不能離CBD太遠。
更重要的是，他對人一向若即若離，讨厭接觸又讨厭孤單，住不了人跡罕至的獨棟別墅。
沈商舟很多時候都是個矛盾極了的人，比如現在他站在冷清的家門口，甚至開始想念白書芫鬧騰的樣子。
大概是因為世界突然安靜下來，讓人有些不習慣。
手指放到門鎖上，指紋解鎖，“咔”的一聲門開了。
旁邊鄰居的門也開了。
“哥哥？”
沈商舟皺眉：有點不習慣是一回事，但是産生幻聽是不是戲有點過了？
“哥哥！”又是清脆的一聲。
沈商舟側過頭。
一直無人居住的隔壁門開到一半，裏面伸出一只圓滾滾的腦袋，帶着棕色的卷毛，一雙狗狗眼彎彎——
白書芫明顯有備而來，開口就是：“天落有情天亦老，我們真的特別巧！”
心髒莫名重了幾分，搭在門把上的手心灼熱起來，沈商舟側頭看她一眼，臉上一如既往地冷冰冰。
白書芫的笑容有點僵。
怎麽辦？會不會被當成私生抓起來？
但是既然發現了光環可以穿牆蹭，又有張晉蒙暗中助力，就像是斷網時破解了鄰居的WiFi密碼——
不道德，卻又很難扼制住罪惡的雙手。
白書芫白淨的腳趾頭在羊毛地毯上摳摳摳——
人固有一死，或輕如鴻毛，或尬如社死。、
“呃、那個，其實我……”
沈商舟挑眉：“你的小龍蝦爬出來了。”
白書芫吓得應激性後退一步，随即發出一聲慘叫。
白書芫淚眼汪汪。
她可憐巴巴地抱着一只腿，坐在沙發上。客廳裏是各種大大小小的行禮打包盒子，淩亂地堆在一起。一個快遞剛到的冰鮮保溫盒在角落裏，被打開一半。
面前是一只小龍蝦，已經被五馬分屍。
小龍蝦死相慘烈，它萬萬想不到自己竟然會在奔向自由的道路上被人一腳踩死。
沈商舟從隔壁拿來一個藥箱，順便把小龍蝦扔進垃圾桶。
白書芫給自己消毒，發出“嘶嘶”的聲音。
沈商舟問：“需要幫忙？”
白書芫義正言辭：“那倒不用。在古代摸過腳是要被浸豬籠的。”
沈商舟：“……”
薄唇輕輕勾起來：“那你還真是比我想的矜持。”
白書芫詳裝沒有聽出沈商舟語氣裏的譏諷，心虛的埋頭仿佛對于自己的傷口産生了濃厚的興趣。
家裏亂到沒有多餘的位置可以坐，沈商舟靠在牆壁上舒展開長腿，“說吧，這次又是為什麽？”
白書芫善于抓重點，抑揚頓挫道：“支持小農經濟，而且我想給你做龍蝦粥。”
“龍蝦粥的龍蝦不是小龍蝦。”沈商舟不知不覺被帶跑偏，随即反應過來：“我是問你為什麽出現在我家隔壁。”
白書芫心虛：“有緣？正道是有緣千裏來會，無緣對面不偷人。”
沈商舟：“你覺得我信嗎？”
白書芫上綱上線：“我覺得你生活的态度很不對，要學會擁抱生命中的驚喜，做人不要刨根問底。”
沈商舟：“确定不是驚吓？”
狗狗眼下垂了一點，巴巴看着他，戰術性濕漉漉。
沈商舟熨平嘴角，拿手搓了一下白書芫的頭，毛茸茸的，手感不錯，心情徒然地提高幾度，沒有再追根問底。
白書芫被判處社死，緩期執行，“謝謝哥哥。”
想着應該讓客人坐下，處理完傷口，她身殘志堅地想在沙發上收拾出第二個位置。
小龍蝦爬地滿地都是，她單腳在地上跳來跳去、緊急避險，“沒想到冰鮮的竟然這麽新鮮！”
沈商舟眉心輕微地皺了一下：“小心點。”
看着滿地爬的小龍蝦，白書芫突然想起什麽，擡眼掃了沈商舟好幾天，欲言又止，“哥哥，你看昨天的微博熱搜了嗎？”
沈商舟死死盯住離白書芫腳指頭很近的一只小龍蝦，沒有答話。
白書芫扭扭捏捏地矜持了半分鐘，終于還是憋不住話：“我的直播間打破了全網直播賣貨記錄。”
腦袋自豪地揚起，眼睛亮晶晶的，像是一只邀功的小狗。
“哦？這麽厲害。”沈商舟深藏功與名，眼見着白書芫的尾巴逐漸翹到了天上。
白書芫立刻抓住機會稱贊自己，吧啦吧啦說了一通，聲情并茂地把自己描述成了一個商界曠世奇才。
沈商舟安靜地看着她沾沾自喜地搖着自己的小尾巴，眼底的暖意逐漸加深。
雖然很少在花錢這件事上得到什麽快感，但看了一場表情豐富的單口相聲的沈商舟破天荒覺得這錢花得很值。
眼見着獨腿跳小姐差點又要踩上一只小龍蝦，沈商舟眼疾手快地把白書芫姐拽回沙發安置好，一邊任命地蹲下把越獄的小龍蝦撿回保鮮箱。
成功避免報廢的兩條細腿支在空氣裏，白書芫用嘴指示方向：“右邊……右邊還有一只。”
沈商舟：“……”得，搬來個祖宗。
雖然不是報備行程的關系，但是為了預防這只小狗又滿世界找他，沈商舟說：“我明天就出國了。”
白書芫的耳朵瞬間耷拉下去一點，接着又是一聲無力綿軟的奶音：“那你什麽時候回來？”
就差把“我不想你走”寫進了聲音裏。
“兩周。”沈商舟嘴角翹了一點：“有什麽事給我發微信。”
查看一下沙漏狀态，白書芫振作起來，但想到什麽臉又垮了下去，委委屈屈：“可是你又不回——”
表情變化之快——
沈商舟的嘴角又翹了一點：“只要你不發什麽深度好文。”
白書芫睜大眼睛，對于沈商舟的婉拒表達不可置信：“這些可都是救命的知識點！”
“我知道。”沈商舟無奈。
白書芫恨鐵不成鋼：“你知道什……嗯？你知道？”
沈商舟忍住想搡一把她的腦袋的想法，“沈氏旗下有專門針對失明人士的慈善機構，在科研上每年都有投資，報告會直接發給我審批。”
當晚，白書芫以全程呆滞的表情送走鄰居，感覺腦子像是被小龍蝦鉗狠狠夾過。
既然知道別的渠道能找到眼|角|膜的捐獻，為什麽原書結尾他會自殺？
幾天後。
作為在這個世界裏白書芫唯一的好姐妹，張晉蒙前來暖房。
他圍着各種宜家家具傲慢地轉了一圈，發表自己對于白書芫家具品味的失望。
專門收拾過房間的白書芫有被冒犯到：“又不是你住。”
張晉蒙“啧啧”兩聲：“想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要提高自己的品味。”
癟癟嘴，白書芫合理質疑：“所以你抓住了嗎？”
張晉蒙：“……”（給老子滾.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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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前情提要：之前，白發了幾篇關于眼|角|膜的微信好文給沈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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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高考寶寶們祈福，一定能去想去的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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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蹿下跳蹭玄學蹭不到，罷了罷了，朕乏了QAQ，以後固定早上六點更新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