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在山的那邊
從未想到過普通人還可以對抗咒靈,夏油傑在這一個覺得心中什麽不知名的東西啪嚓一聲碎掉,總覺得就連自己糾結的那些東西在這裏都完全不存在了。
織田還繼續解釋着:“我之前也不知道,那次遇到七海和灰原的時候才知道boss做了什麽。”
然後因為可以看到咒靈被尤莉亞扔過去幫着其他普通人清理了一段時間的咒靈,畢竟織田只是發誓不殺人,咒靈又不在人的定義範圍內。
深感無言以對的織田着實被壓榨了一段時間,也是剛剛才回尤莉亞的身邊,沒幾天又被派到了夏油傑身邊來治愈中二少年。
“尤利娅小姐還真是……”
夏油傑苦笑着,不知道心裏是什麽滋味:“我以為悟已經足夠叛逆的了,沒想到尤利娅小姐更勝一籌。”
“boss并不叛逆,只是比較溫柔,對小孩子格外溫柔一些。”
感受到夏油傑的疑惑,織田伸手指了指對方,又指了指自己。
“我們對boss來說都是小孩子。”
需要大人保護的小孩子。
無論是咒術界最強的五條悟,還是從小就成為殺手的織田作之助,又或者是不太熟悉的夏油傑,盡管不是自己收養的孩子,但對于尤利娅來說也只是未成年的孩子。她從不會要求一個孩子去承擔任何責任。
畢竟在強大的孩子仍然只是孩子,是幼稚的,需要大人來庇護的,普通的孩子。
盡管平時看起來不那麽靠譜,訓練中原中也的手法看起來也很喪心病狂,但實際上尤利娅的确會對小孩子更加偏袒,更寬容一些。會給予那些無依無靠的孩子更多的照顧。
為什麽呢?
尤利娅偶爾也有些疑惑,她不是喜歡小孩的人,但面對小孩子的時候卻總是忍不住想要将這些羽翼未豐的雛鳥護在自己的身邊。
很矛盾不是嗎?
Advertisement
但其實也不矛盾。
她想,她只是不想在見到伊米那樣的人了。
八九歲的少女天真活潑,卻被關在實驗室裏偷偷哭泣,明明已經有機會離開,卻為了救她而被奴隸項圈炸的鮮血淋漓。
所以她很容易就對家裏那些孩子動了恻隐之心,将他們帶在身邊。
所以盡管織田是保镖的身份帶在身邊,其實也完全沒有接觸過黑手黨的事情,甚至尤利娅還會在兒童節的時候送給對方一個超大號的棒棒糖。當然,還有已經成為幹部尾崎紅葉,得到的是一個粉紅色的超大號棒棒糖。
抱着和自己腦袋一樣大的棒棒糖下班的織田作之助和尾崎紅葉得到了整個公司同事的圍觀。
就算是年紀更大一些的五條悟和夏油傑,少年擁有常人難以企及的力量,尤利娅也從不覺得對方應該承擔什麽。
她不想看到這些孩子被不屬于他們的責任壓垮。
聽了織田的話夏油傑沉默良久,最終露出了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那導游就拜托織田君了。”
“交給我吧。”
夏油傑和織田作作之助二人在橫濱玩了三四天,已經很久沒有這麽輕松的夏油傑心情開朗了不少,沒有任務、沒有咒靈,仿佛就是一個普通高中生一樣和朋友四處玩樂。
在接到拔除咒靈任務的時候夏油傑甚至有些久違的茫然,橫濱附近的一座小村莊裏出現了特級咒靈,需要特級咒術師前往。
雖然不在橫濱市內,但因為緊貼橫濱,因此便通知了距離最近的夏油傑。
織田最近一直和夏油傑同進同出,二人關系被迅速拉近,因此聽到夏油傑的任務後便陪着對方一起去了。
織田作之助雖然不大,但走位殺手的他仍舊見過普通人一生都難以見到的血腥場面,那對于他來說是日常。可就算這樣,他仍舊被眼前的場景鎮住了。
兩名年幼的少女渾身是傷緊緊抱在一起,被村民如同畜生一樣關在籠子裏,周圍的村民在介紹那兩名少女的時候那冷漠到理所當然的樣子讓織田感到一陣陣的不适。
人類其實是這麽陰冷的生物嗎?
就在織田迷茫的時候,天衣無縫預知到的畫面讓他瞪大了雙眼,下意識伸手阻止了身邊的夏油傑。
他想殺了這裏的所有人!
織田雖然已經給自己訂下了要求,再也不殺人了,可他也不會阻止別人,尤其是面對這樣的場景,他似乎完全沒有阻止的必要。
但他下意識的還是阻止了夏油傑的動作。
不,他不是為了這些村民。
他同樣厭惡這些村民,可對于夏油傑想要将所有人殺死的想法也并不認同,他并不認為這就能解決一切問題,卻也不知道要如何解決,于是下意識的就給尤利娅打了個電話。
在電話裏聽着織田的描述,尤利娅簡直不知道說什麽好。明明亂還是她的世界更亂,怎麽最後這個世界反倒總喜歡搞什麽考驗人性的各種事件,人性到底做錯了什麽非要考驗他???
和平安靜的好好生活不好嗎?是她□□提不動刀了,還是政府的大炮不香了???
“好,我知道了,你先攔住夏油傑。”
挂了電話尤利娅又翻了一下通訊錄打了另外一個電話,随後才趕向織田那邊。
織田的身上帶着印有尤利娅刻下标記的東西,所以到達那個偏僻小山村也就是一瞬間的是。尤利娅到的時候夏油傑和織田已經打了起來,村民們早已鳥獸作散,之前總是笑眯眯的少年如今一臉冷漠:“你要保護這種連猴子都不如的垃圾嗎?”
左躲右閃攻擊過來的咒靈,還不忘護着身後普通的孩子,織田沉默了好一會搖頭:“我現在只是聽從BOSS的命令。”
尤利娅:……
話的确是她說的,但她現在莫名有一種被甩鍋的感覺。
踩到快要咬住織田的咒靈頭上,尤利娅擡手摁住織田作之助的腦袋:“你是不是跟着阿治學壞了。”
兩個人明明性格完全不一樣,關系到是越來越好了。
織田看向尤利娅的眼神無辜又茫然。
……
見尤利娅出現,夏油傑停下了手裏的動作轉而開始詢問:“為什麽要保護這些人?這不過是一群猴子,沒有咒力,內心陰暗,沒有任何活着的價值。”
上下打量了一下夏油傑,這種問題少年的姿态她該死的熟悉:“我才想要問你,殺了這些人之後呢?你要幹什麽?”
“之後……?”夏油傑腦想着被殺掉的星漿體少女,毫不在意的冷漠的信徒。無數為了保護普通人而去世的咒術師,以及就在剛剛看到的被整個村子的人虐(岙)待的少女。
前兩天的放松,和織田一起四處游玩的場景如同夢中的泡沫一樣徹底消失在了黑暗中。再次出現的只有對如今整個扭曲的咒術界的憎惡,他需要做點什麽,無論是什麽,以此來安撫他逐漸扭曲的內心。
一個瘋狂的想法出現在了腦海中:“我要……殺掉所有的普通人。”
“對,我要殺了所有普通人,只有這樣這世上才不會再出現詛咒,這些只知道創造詛咒的猴子們沒有活着的價值!”
……尤利娅沉默着,她覺得自己還真是見得少,想統治世界的見過不少,想毀滅世界的她還是第一次見。
“我記得你父母都是普通人吧。”
夏油傑一愣,沉默良久,最終神色略帶瘋狂的緩緩說道:“為了理想的世界這點犧牲”
話音未落夏油傑整個人便飛了出去,撞斷了一顆碗口粗的樹才停下,血腥味湧上口腔。
這可真tm是個大孝子,他們咒術高專都沒有什麽心理輔導的課程的嗎,尤利娅暴躁又有點不着邊際的亂像着。
上次見面還是五好青年,這次見面就直接成反社會人格了,就算是股票也沒下跌的這麽快的。
上次見到這種狠人還是被她拉近黑名單的多弗朗明哥來着。
擡腿一腳踩到夏油傑肩上,尤利娅居高臨下的看着面前的少年冷笑:“我也沒有咒力,按照你的說法也要殺了我?就憑你五條悟都打不過的實力你想殺了我?”
“夏油傑,在想像神一樣高高在上的審判所有人之前要先擁有超過所有人的力量。”不然就是個笑話。
“沒有咒術的人就是猴子……這句話我只同意一半,不只是沒有咒術的人,對于我來說所有人都像是猴子,不,人還沒有猴子可愛。弱小、陰暗、不堅定,每天都在心裏不斷的算計,吵得讓人睡不着覺,沒有自知之明的高高在上,簡直比小醜還要可笑。”
尤利娅氣到想要罵人,但鑒于對方是未成年,所以選擇先諷刺兩句。
所以說壓榨童工不可行,年紀太小遇到點什麽事就容易變得偏激,盡管對面這個算得上是大齡童工了。
“你以為全人類是說殺就殺的?地裏的大白菜讓你一個人去收你都收不幹淨呢!”
還殺了咒術師之外的所有人類,他怎麽這麽能呢。
夏油傑吐出一口血緩了緩才開口:“你怎麽知道我不行呢?”
你行個屁!
尤利娅忍了又忍才沒戳破少年脆弱的自尊心。
不會真有人以為咒術界和普通世界是完全不相幹的兩個世界吧!就算普通人看不到咒靈,但卻能碰到,這種危險的東西在世上活動總會留下蛛絲馬跡,且不論現代如何,咒術界禦三家存在上千年,難道古時候的大名将軍覺得自己屁(岙)股底下的位子真的萬無一失了?完全看不到咒靈和咒術師打的天昏地暗的?這話騙傻(岙)子都嫌不夠。
這裏和尤利娅的那個世界又不一樣,雖然仍舊小規模的發動戰争,可總體來說足夠和平,小偷小摸的都少見,官方怎麽可能對這種經常引起各種災難的咒術視若無睹。
他們異能者這邊都有專門負責對接的異能特務科,咒術界那邊她就不信沒有。
只可能是和咒術界保持一定的默契,在沒有大規模危險的時候互不幹涉。咒術師和咒靈還有詛咒師互相來回怎麽相愛相殺都沒關系,只要不把普通人卷入就沒關系。可一旦出了夏油傑這種直接想要毀天滅地的存在,政府那邊肯定不會繼續放任咒術界自由發展。
就算普通人沒有咒力,沒有咒力的人無法殺死咒靈,可當初尤利娅就憑借單純的破壞了整個咒靈的身體殺死了咒靈,也就是說普通人只要足夠強大并不是沒有辦法,更何況還有咒具。
至于對付夏油傑這種強大的咒術師,他強是強,可其他咒術師也不是吃幹飯的,就算是普通人那邊,坦(岙)克/飛/機/機/關/槍,核/彈/導/彈/大/航/母,他是想要肉(岙)身成聖嗎。
弱小的從來不是普通人,而是一個人。
真做了這種事,最後只能落得個不得好死。
更何況他怎麽知道自己不是被完全利用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夏油傑經歷的具體時間線我已經記不太清了,所以如果有出入的話就當做私設吧
整理時間線真的好麻煩,好費勁_(:з」∠)_